第49章 修羅場
“方姨太……”
我不知道方姨太是否聽見了剛才的那番話，可我確信的是，方姨太挺清楚了陸奶奶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陸奶奶根本就沒有理會方姨太，而是繼續對我道：“要記住，隨心所欲之前，先想想該如何脫困，用你的腦子，不要用你的蠻力，還有你那孤注一擲錯誤的想法。”
“呦~是誰呢，還能夠說出這番這麽大義的話來。”方姨太說著，就找了一個凳子，閑散的坐了下來。
“這位是陸奶奶。”我有些尷尬，隨後，我又對陸奶奶介紹道：“陸奶奶，這位是方姨太，在洛府裏頭也是對我很照顧”
陸奶奶也隻是恩了一聲，就連多餘的一句話都沒有。
“看您的樣子似乎是很威嚴，枕茵，是不是要些怕您的啊？不知道陸奶奶您是何方神聖啊？”
方姨太的話也算是客氣，可是，依舊還是那麽的刻薄尖酸。
我趕緊擺擺手，否認道：“不是，我是敬畏著陸奶奶的！”
就在我抬起手的那一刻，差點疼死我，可我還是做出了那個動作，畢竟，不能讓陸奶奶無緣無故的和方姨太掐起來啊！
我就這樣看著陸奶奶黑著一張臉，她冷笑了一下，目光直視與方姨太，沉聲道：“你知道，從前宮裏頭最忌諱的是什麽嗎？”
“宮裏頭？”方姨太的眼神很驚訝，這個眼神，也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
陸奶奶陰森森道：“那就是多嘴之人，必要被拔舌根。而言語不恰當之人，將會被送去慎刑司，亦或者，暗地裏將你殺了。”
“你是從前宮裏頭的人？”方姨太用綾絹扇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一臉的不敢相信。也是我第一次聽陸奶奶說宮裏頭那些事情的時候，一模一樣的驚訝和不相信。
“晚清已經結束了，我是不是宮裏頭的人已經不重要了。我希望這位姨太太能夠明白，枕茵她還涉世未深，你所說的隨心所欲，和打麻將。不是她應該好好學習的東西，而是要教給她睿智。”
陸奶奶的話裏頭，依舊是帶著威嚴。
方姨太的麵色，是有些許震驚的，她緩緩站起了身，問道：“您，究竟是什麽人？”
“我要回家做飯了。”陸奶奶隻留下了這一句話，便就看見她起了身，離開了。
我還想和陸奶奶說聲再見呢，沒想到，陸奶奶就這樣匆匆走了。
我也是許久都沒有見過陸奶奶了，可陸奶奶每一次對我說的那番話，都是讓我記憶猶新的，更是讓我能夠知曉其中道理的一些話。
陸奶奶說的對，隨心所欲之前，你首先要學會如何睿智的去解決，去吞困，而不是一味的孤注一擲。
陸奶奶走後，方姨太的神色上難免是有一些尷尬的，我也是看出來了，可她緊接著就問我：“這位陸奶奶，究竟是何人？”
我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回答了方姨太：“陸奶奶以前就是宮裏頭的人。”
“還真是宮裏頭的人啊？這位陸奶奶是在宮裏頭做什麽的？”方姨太還是一臉的好奇，她說著，便就坐在了我的床榻邊上，就連手裏的綾絹扇都沒有再繼續搖下去了。
“當然啊！你以為陸奶奶的威嚴是從哪裏來的！方姨太，我告訴你，陸奶奶以前在宮裏頭，可是正七品良侍！伺候過大妃嬪的人，而且，更是帶出來了許多的小宮女。更是經曆過那宮中殘酷的淘汰。”
我說起陸奶奶來，就顯得有些得意了。
更是因為，陸奶奶這樣的經曆，是別人沒有過的。所以，比起錦太太來，我是更加欽佩著陸奶奶的，而且我打小，就一直把陸奶奶當作了我以後要成為的對象。可是，晚清已經沒了，所以呢，還是成為闊太太比較好些。
方姨太的目光盯緊了我，就好像是我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一樣。
她輕輕摩挲著手裏的帕子，才道：“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我方才看她的眼神，就感覺淩厲之感頗深，甚至還要比老爺的更加淩厲呢。原來，是在宮裏頭待過的人，那樣的深宮之中，能夠活下來都是一件幸事了，沒想到，這個陸奶奶居然升上了正七品良侍，真是叫我刮目相看了，下一次，你一定要請陸奶奶出來喝茶。”
我應了一聲：“好的。”
“對了，你的身子有沒有事？”方姨太關切的問著我。
我搖搖頭，安心回答著方姨太：“沒事的，緩幾天就好了。”
“那就好。你也是太衝動了。對了。晚上我讓小廚房給你煮些豬蹄，給你養身子。”說著，方姨太就笑了一下。
五年過去，方姨太臉上的皺紋都是看不到的。
她將自己保養的很好，可是，她身上的那股胭脂水粉味，卻是依舊都沒有變過。
漸漸的，我也就習慣了。
雖然我也和方姨太說過，可被方姨太賞了一頓罵，以後，我就再也不敢去說方姨太身上的胭脂水粉味了。
一聽吃的，我也就來了勁，趕緊點頭回答著方姨太：“恩恩，好的。”
“好了，我去打會麻將，你先休息會吧。”方姨太說完，便就起了身。
我看著方姨太離開的背影，不由深深歎息了一聲。我也想下床出去啊，可是，我卻沒有辦法。
畢竟，挨了幾鞭子，沒死算是好的了，現在還想奢求下床去？簡直是癡人說夢話。
晚上的時候，方姨太就讓下人給我捎過來了豬蹄，我吃的幹幹淨淨，豬蹄和壽桃包是我怎樣都吃不膩的兩個吃食。
等我吃飽以後，就想睡覺了。
第二天，我還是沒見著華沐青的人，倒是洛檀冉，每天來過來照顧我，而且，還是規矩的時間。
可是，晚些時候，華沐青卻來了。
我現在看見華沐清就是一肚子的氣，說不上來的氣。
他爽約，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隻見他是被下人也引著進來的樣子，他似乎是有些風塵仆仆的樣子，就像是趕過來的一樣，手裏頭還捏著馬鞭，難道，華沐青還真的是從哪裏趕過來的？
我沒好氣的問著他：“你來做什麽？”
“枕茵，那天晚上爽約了，的確是我的問題。因為北洋出了一些事情，需要我去處理，所以那天就連夜趕了過去，也忘記了找人來通知你一聲。這件事情，也的確是我的疏忽。聽到你出了事情以後，我就趕緊從北洋趕了回來，看見，這樣的你，我確實是心裏有愧的。”
華沐青將馬鞭放在了桌子上，他的眼神裏的確是有些歉意和緊張的樣子，他頓了頓，又道：“抱歉，實在是很抱歉。”
“沒關係啦！人都有疏忽和忘記這一說，隻是，可惜了我那天晚上沒有遲到好東西，你可是要賠我的！”我臉上笑盈盈的，其實，我也沒有多麽的在意那件事情，若非有這件事情給我長記性。
不然，我還真不知道以後該怎麽辦了呢，所謂，吃一見長一智，就是這個樣子。
而且，我還聽得了陸奶奶的叮囑，這就是對我最大的收獲了。
華沐青聽見我這麽說，也是微微笑著，但就在這個時候，門突然被撞開了，進來的人，是洛檀冉？
可是洛檀冉？他會撞門進來？
洛檀冉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華沐青的麵前，一般捏住了他的衣領，質問道：“做了那樣的事情，抱歉是根本就沒有用的。你能夠補償枕茵身體上的疼痛？你可知道她每天晚上睡不著疼的直叫喚的樣子？你一句抱歉就要蓋過了所有，公平嗎？”
洛檀冉就好像是要殺了華沐青一樣，我不知道，為什麽洛檀冉會這樣的生氣，可是我明白，洛檀冉也是為了我好。
畢竟，和他呆在一起這麽多年了。
我也是了解他的，可是，最近洛檀冉卻是變了太多了，變得我都有些幾乎不認識了。
這樣的他，難道是受了什麽刺激嗎？
華沐青也沒有還手什麽，而是皺緊了眉頭，回答著洛檀冉：“是，是我的錯。我會補償的，我也明白，是我爽約，才讓枕茵出了這樣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既然知道，那就離枕茵遠些！你站在枕茵的身邊，隻會給她帶來危險！你是軍閥，枕茵隻是普通的百姓，你們，根本就不合適！”洛檀冉，怎麽是越說越離譜了呢？而且他說的話，我也有些聽不懂了。
我緊緊皺著眉頭，反複思考著洛檀冉的那番話，可就算不知道，洛檀冉所要傳達的意思是什麽。
可是，洛檀冉說完這句話，華沐青的臉色即刻就變了，他冷著臉，反駁著洛檀冉：“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你也管不到。再者說了，你不是枕茵的親哥哥。好了，洛檀冉，我也不想和你說什麽，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情，誰能夠讓她無拘無束才是最重要的。”
說著，華沐青若有若無的看了我一眼。
我就更是迷糊了起來。
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麽？為什麽我越聽，越是聽不懂了起來。
洛檀冉緩緩鬆開了華沐青，突然笑了一下：“既然如此，我便不在多話。”
洛檀冉話罷，便就離開了。
我迄今為止，還是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