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白駒過隙
白駒過隙，時間流於指縫之間。
匆匆五年已過去，想想，那些時光還近在眼前頭。
我和華沐青並肩騎馬，談笑風生。
“沒想到，五年的時間你竟長高了許多，就連模樣，也都張開了呢。”華沐青笑著打趣我，他也一貫如此了。
比起前幾年，我的確要穩重了許多。
盡管哥哥還是沒有回來，而且，還是五年了。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甚至，哥哥從那之後，就連一封信都沒有寄回來過。
我笑了笑，回答著華沐青：“你也是，華督軍。”
民國五年的時候，已經改成為了督軍，所以說，都督已經不在叫了。
“你這丫頭，恐怕是變著法的來打趣我呢吧。是指我已經老了許多嗎？”華沐青的手裏還握著韁繩，不過，他就算是握著韁繩，也沒有忘記來指著我。
我風輕雲淡一笑，對華沐青道：“是誰說我以前連腳蹬都蹬不上的？現在，我都可以駕馭著性子烈的蒙古馬了，華督軍，是不是感覺打臉了？”說著，我就輕輕拍了拍這匹蒙古馬。
這幾年，我一直在和這匹馬蒙古馬打交道。
剛開始的時候，這匹馬真是性子烈，我騎上去，就會摔下來。為了學騎馬，我身上的傷痕，也自然是留下了不少。
那個時候，幾乎天天膝蓋上，胳膊上，有時候就連臉上也都是淤青一片。
不過，索性的是，我學會了騎馬，而且還騎得不錯，我也就覺得值了。
“誰能料想到當時那麽小的你，居然如今長成了大姑娘呢？這學會了騎馬，也是我沒有料想到的。不過，看你一次一次的從馬上摔下來，也不由得為你心疼，前幾天，是不是還騎著馬去瘋，因為是晚上，而且還很黑，要過河。這一次，你的腳底下沒打滑，倒是馬的腳底下打滑了，你和馬一起掉進了河裏，這個笑話我可是笑了好幾天呢。”
華沐青淡然勾唇笑著，他的那抹笑容，很明顯就是在詭異的笑我。
和華沐青打趣也已經成了習慣。
當年還以為華沐青是一定會走的，會離開淮江城。可沒有想到，還真是應驗了他的話，永遠會駐守在淮江城裏頭了。
“可我還是學會了騎馬，不是嗎？華督軍，要不要比試一場？看誰先騎回去淮江城？輸了的人可就要請客吃飯了！”我抱著一定能贏的心態，雖然我知道華沐青也是騎馬特別好的，我肯定是會輸。
可是，時間不等人，機遇有時候也是那樣莫名其妙的，所以說，我覺得，我還是可以贏的。
“好啊！那我們就來比試比試吧！”華沐青爽朗答應。
“好！駕！”
“駕！駕！”
我和華沐青就像是一場比試一樣，我是不會輸給任何人的。
就快要到淮江城的時候，我還離華沐青一大截子遠呢。可後頭不知道怎麽了，這匹馬就像是瘋了一樣，趕超過了華沐青，我贏了。
這樣的機遇，還真是讓我頭一次碰見。
我終於可以贏過華沐青一回了，上幾次，他都是在讓著我，故意讓我贏了幾次，我知道以後，就和華沐青說過了，他也就沒有讓過我了。
可是他不讓我，我就不能贏。
可是這一次，我卻是贏了一會，說到底，還是這匹馬的功勞。
隻見馬兒也是高昂的揚起了頭來，我摸了摸馬兒身上的鬢毛，我也是格外驕傲，對華沐青道：“看吧，這一次是我贏了你，晚上請吃飯吧！”
華沐青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問道：“晚上你能出來嗎？你洛叔叔可把你看的那麽緊？”
“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到時候來接我就行了！我先回去了，馬就交給你了！”最後我還是摸了摸馬兒，才有些不舍的離去。
也不知道下一次再見這匹馬是什麽時候了，總而言之，和這匹馬熟悉了，也就有些感情了。
雖然它之前不怎麽待見我，可是現在，卻好像是很喜歡我。
我又在街市上轉了一圈，吃了點東西，看了看新鮮的玩意，才回去了洛府。
我在洛府這個地方待了五年了，這五年裏頭，我也確實是見慣了洛府裏頭的你爭我奪，明爭暗鬥，令人惋惜的一件事情就是，魏姨太已逝。就在洛素清要將魏姨太送到上海灘的前一天晚上，魏姨太就過世了。
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情，我還記得那一天洛素清急紅了的眼。可是，她卻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來。
而是安安靜靜的為魏姨太辦了一場葬禮，而那場葬禮，也並沒有在洛府裏頭辦。
那一天，我也去了。
來參加葬禮的人很多，這其中，就有洛素清帶我去船廠見的那個男子，至今，我都不清楚他叫什麽。
還有洛素清的朋友，以及生意場上的夥伴。
洛素清也跟我說過，她離開了洛府完全可以更好的活下來，而在洛府裏頭，反而是什麽都做不好。
她說，如果查不出真相，她就不會離開洛府，不會離開淮江城。
現已過去五年，洛素清也慢慢的找齊了真相，可是，她此刻，卻沒有打算還要揭開，而我，也是不知道那個殺人凶手究竟是誰。
進了洛府，太熟悉了。
這樣的熟悉，甚至讓我有些想要離開。
如果不是雲之哥哥還沒有回來，我早就已經離開了洛府。
可是，我卻隻有在洛府裏頭等著雲之哥哥回來，這畢竟，也是我沒有辦法的事情。
“枕茵姑娘，您回來了。”下人見我進來，還是一如既往的問好。
我不是洛府的人，卻還要被他們這般問好，每一次，我都覺得不好意思。
卻隻能笑笑，沒有什麽話可以說。
我還沒進踏進屋裏頭，蕭姨便就急匆匆的拉住我的胳膊，倉促道：“枕茵！快些！大小姐要殺人了！”
“殺人？大小姐？洛素清？！”我心裏一慌張，趕緊拉住蕭姨就問：“怎麽回事？！洛素清現在在哪裏？！”
“就在主堂，你趕緊過去吧！”
蕭姨也是急的額頭冒冷汗，我趕緊跑去了主堂。
就看見洛素清拿著一把手槍，抵在了那個趙妾侍的腦袋上，我第一反應並不是勸阻洛素清，而是，我知道洛素清是要在這裏揭開真相了。
比起剛才的慌忙，我倒是平靜了下來。
我緩緩走到了洛素清的身旁，淺然道：“素清姐。”
“是枕茵來了，今天，就要讓你看看，在這個趙妾侍的麵孔底下，究竟是隱藏著什麽樣的驚天秘密。”洛素清一般和我說話，脾氣還算是好的。
我也是見識過洛素清的脾氣，她並不是一個暴躁的人，可是，你若是觸怒了她，或者是她討厭你，你永遠都會覺得這個人太厲害了。
她的眼神，有些時候都帶著那種要殺人的意思。
不知是混跡商場混跡的久了，還是說，是因為魏姨太的事情而變成了這樣，總而言之，是一半一半吧。
“枕茵！你還愣著幹什麽？趕快讓素清把槍放下啊！如果出了事情，是要坐牢的！”我還是看見錦太太第一次急成這個樣子，不知道是為了洛素清的安全，還是為了趙妾侍。
可，洛素清怎樣做，那是她的選擇，我們這些旁觀外人，又有什麽權利去插手呢？
“父親回來了嗎？”洛素清問。
錦太太即刻回答：“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我看見錦太太攥著手裏的手帕，已經是快要急瘋了的樣子，她平時，無論什麽時候都是可以沉著下來的，但今天，恐怕也是覺得洛素清是可以下得去手的，所以，她慌張，她不鎮定了。
“那就等父親回來以後，我在格外的麵前來揭穿這個趙妾侍那令人惡心的嘴臉吧！”洛素清冷笑了一聲，那抹笑容之中，蘊藏著殺機，就連她的眼底，也都是殺機四起。
我想，趙妾侍的命應該是不保了吧。
“好，好，等你父親回來我們好好說。”錦太太盡力控製著自己的那份局促不安。
我在一旁，真的顯得很平靜。尤其是我看著對麵的方姨太，最是心安不過了。
等了一會，洛叔叔就和洛檀冉一起回來了。洛叔叔一見狀，即刻質問著洛素清：“素清，你這是要幹什麽？！”
“哦，父親你回來了啊！今天，我要告訴你們所有的人，這個趙妾侍是怎麽害死我母親的，又是怎麽想著把你們整個洛府架空的！”洛素清的槍抵的更深了，趙妾侍嚇得連連顫抖。
就連一句救命的話都說不出來，要怪，也是要怪洛素清的眼神過於駭人了。
洛叔叔一聽見洛素清這樣說，他的臉色即刻變得鐵青了下來，問道：“你說什麽？趙妾侍害死了你母親？還要架空整個洛府？”
洛素清依舊冷笑了一聲，回答著洛叔叔：“是啊，趙妾侍因為我母親發現了他們趙家要安插自己的人手進來洛府，然後，取代你們洛府裏頭的主心骨。取而代之的，就是她們趙家的人，盡管他們趙家財大家大，可是，比得過洛家幾輩人攢下來的東西嗎？”
洛素清這樣一說，我就越來越緊張了起來，那個真相，現在已經是近在咫尺了……我該如何？我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