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魏姨太瘋了
我就在陸奶奶這裏待了一個晚上，因為我實在是太害怕了，我不知道要怎麽樣去麵對。我整個人都戰戰兢兢的，在洛府，我以為我會很安逸的待下去，可未曾想過，居然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還是我親眼看見的。
如果不是我自己看見的，想來，我恐怕也不會那般害怕了。
昨天晚上，陸奶奶給我摘了幾串葡萄，我邊吃邊哭，我實在是想不出來有什麽好的辦法，可以將這件事情從我的腦子裏帶過去。
葡萄明明是甜的，可我卻吃出了酸的味道。
早上起來，哭的整個臉都腫的，臨離開之前，陸奶奶還特意叮囑我，要讓我清楚，這是因為想已故的奶奶而哭腫了。
陸奶奶說的也是為我好，這樣，才可以徹徹底底擺脫那樣的嫌疑。
也沒有人會懷疑我這樣的一個孩子，亦或者，他們就算是有人來懷疑我，我也不在場。陸奶奶說，此時此刻，避嫌才是最要緊的。
我離開了陸奶奶家，回了洛府。
當我站在洛府門前的時候，我就聽見了一陣一陣的嘶吼，“啊！”“啊！！”
這個嘶吼，讓我毛骨損然。一瞬之間，我都不知道該怎樣推門而入了。
緊接著，我就聽見了下人們的聲音，步履匆匆，好像是在拉著什麽，隱隱聽見“快，抱住！抱住啊！”
“千萬別讓魏姨太受傷了！”
“你趕緊拉住那邊！快些！”
很嘈雜的聲音，再然後，我就什麽都沒有聽見了。
我就那樣怔在了原地，一步也不敢動。
我此刻都不敢進去了，我又緊接著退了好幾步，有些想要離開，卻聽見有人在叫我：“枕茵！”
我戰戰兢兢的回過頭去，原來是買木材的那個大哥。
我整個人的神色都是僵的，瑟瑟問道：“怎，什麽事？”
他走到了我麵前，麵色有些擔憂的對我道：“這洛府裏頭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情，從昨天下午就開始有人在院子裏嘶吼，有人拉，有人勸。但就是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而洛府裏頭，來來往往的大夫出入，估計，一整個晚上都是那個樣子，我勸你，這幾天還是不要進去了，免得連你也牽扯進去了。”
我知道，他的話是為我好，可是我不進去，又不行。
但此刻我的，卻是害怕的不行。
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要怎麽做才好。真不知道，為什麽就趟上了這樣的一件事情，真是倒黴。
“謝謝你的提醒，可是我還要回去洛府。”我道了聲謝，也是對他清楚了，如果我不進去，那才是真正的有嫌疑。
縱使此刻我很害怕，我卻不能夠退縮，隻有進去洛府。
不管是要麵對什麽，那都是我應該要去麵對的。
此時此刻，卻忽然盼望了起來，我要是能夠快些長大該有多好。
“枕茵姑娘，總而言之，你還是小心些吧。”他最後還是不忘提醒了我一句，我也隻是點了點頭。
我都感覺如果在不走一步的話，恐怕就會定在了原地。一步也就走不動了，唉……
我雙手顫抖的敲門，可無人來開門。
最後，我嚐試著推了一下門，門開了……
裏麵就如同死一般的寂靜，就連一個下人都沒有，我走了幾步，便就發現了一灘血跡。
我頓時間就嚇的站在了原地，不敢出聲。
可隨後，就過來了幾個下人，他們看見我，歎息道：“唉，這洛府裏頭還是頭一回出了這樣的事情！枕茵姑娘，你趕快回你自己的房間去吧。”
我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試著挪了幾步，問著剛才那個說話的家丁：“發生了什麽事情？”
家丁解釋著：“這魏姨太昨天下午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情，就像是瘋了一樣。從屋子裏跑出來，去廚房拿了一把菜刀，就往自己身上揮。所幸下人及時發現，沒有讓魏姨太受傷。老爺就趕緊請了四方的名醫來為魏姨太看病，昨天是有些緩和了。可今個早上，魏姨太醒來就往這柱子上撞，那地上的血跡，也是魏姨太自己弄的，唉，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就不知道成了那樣。”
“是瘋了嗎？是瘋了嗎？！”我自己先就像是瘋了一樣，質問著那個家丁。
那個家丁和幾個仆人處理著地上的血跡，他沉沉歎了口氣，回答著我：“差不多是要瘋了吧……畢竟，中了那樣的毒，不死，就已經是個奇跡了。”
天哪？！為什麽？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個人，也未免太過於狠心了吧！什麽愁什麽怨，用的著這樣逼一個人？
“枕茵姑娘，您恐怕是被嚇著了吧？趕緊扶枕茵姑娘回自己的房間去。”那個家丁對另一個仆人說著。
此刻我的心裏，不知是何等的意味。
是酸楚，是苦澀，還是難受？亦或者是愧疚？
如果我能夠早些發現就好了，魏姨太，也用不著受那樣的苦了。
可是，那件事情又是誰做的？又是誰，能夠那麽的狠心？
方姨太？她不可能，她是一個與世無爭的人，再者說了，她曾經也告訴過我，她能夠留在洛府，全然是因為有一群能夠打麻將的姨太。
而不是因為洛叔叔爭風吃醋，亦或者，你爭我奪的事情。
那麽吳姨太，張姨太呢？我根本就不了解她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做的！我的腦子裏好亂，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枕茵姑娘，我送你回房吧。”
我木訥的點著頭，連連應聲：“好，好。”
我真的是想要趕快脫離這個地方，那地上殷紅的鮮血，讓我不知所措，魏姨太留了那麽多的血，又成了那個樣子，不知道，那個害人的人是怎麽想的！幸災樂禍？還是說她覺得理所當然？
真是太過可怕了。因果報應，害人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一路上，我都是瑟瑟發抖的，明明天氣就這麽的惹，卻還是覺得渾身發冷。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做了。
那個仆人將我送回屋裏以後，還不忘叮囑著我：“枕茵小姑娘，你要切記，萬萬不可在這個時候出來，魏姨太指不定還會做出來什麽樣的舉動，連累了你可就不好了。這也是老爺和錦太太吩咐過的，午飯和晚飯蕭姨會送過來，切記，不要出門！”
“好。”我無力的應了一聲。
“那您先休息一會，我去給您提壺熱水來。”仆人的話也是客氣，他們，其實並不是什麽卑賤的奴仆，隻是生活所迫罷了。
若不是哥哥的生意有些起色，恐怕，我也早就淪落為他們其中的一人了。
我點點頭，還是應了一聲：“好。”
“您稍等一會，我馬上就來。”他的話也是說的很客氣，我隻不過是個外人罷了，其實，也根本就用不著那樣的。
我不免苦笑了一聲，隨後，我就聽見了關門的聲音。
“吱~呀”就好像是地獄的追魂索命使者一般，我緊張了起來，嚇得我一下坐在了地上，本來是想坐在凳子上的。
屁股好疼，我又無力的拾了起來，甚至都沒有去拍衣服上的灰，就坐在了凳子上，此時此刻，我也根本就顧忌不了那麽多了。
我的腦子裏，真的是很亂很亂，就連我自己也不清楚，我是到底在想著什麽。
那仆人沒一會就來了，他給我倒了一杯熱水，提醒道：“枕茵姑娘，有什麽事你就叫我，我隨時候著。這水是剛開的，等涼下去了你在喝，我去做事了。”
“謝謝。”
我道了聲謝，他說沒事沒事，這些就是他做仆人應該做的。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心裏很難過，卻不知，又是因何而難過了起來。
我也沒有去看他的眼神，因為我整個人都是緊繃著的。
他走以後，我渾身發抖。
我看著外麵的天色，也是陰沉沉了起來，難道說，今天本來就是一個不祥之兆？
魏姨太，難道就應該被害？
縱使我想為魏姨太打抱不平，可是我卻無能為力。
漸漸的，眼皮有些沉重了，我也渴了。我也不知道我在這裏坐了多長的時間，水涼了，我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
忽然感覺眼皮真的很沉重，我就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時，卻發現桌上的東西已經被撤了下去，替代上來的，是香噴噴的飯菜，我迷迷糊糊的眯著眼睛，卻看見對麵坐了一個人，我剛好拿起筷子，轉瞬之間，我就嚇的連筷子都丟了。
“嚇到了？”
這聲音，還是那樣的隨心所欲，風輕雲淡。
是方姨太，我才鬆了一口氣，順了順心口，看向了方姨太，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剛過來不久，看你睡的香，便就沒叫你，沒想到，你是自己醒過來了。”方姨太還是很平常的那副樣子。
似乎天塌下來，都和她沒有任何的關係。
她的手裏，還是拿著那把綾絹扇，輕輕搖著。
“方姨太，你知道是誰害了魏姨太嗎？”我問的一本正經，更是格外認真。
就好像我這句話說出來，氣氛一下子就冷到了極點，方姨太就連綾絹扇都不搖了。
可想而知，這件事情到底意味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