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引子

  民國四年，既動蕩，也並不動蕩。 七月盛夏，太陽正毒。 歲月無痕，時節剛好。 有的人安逸，有的人煩躁。 蘇樸路在東麵的那條街上麵，陽光映射著那樹葉，一片一片的，就好像灑下來的光陰一般。有人說，蘇樸路是一個傳奇，卻沒有人過問，蘇樸路那西街23號，蘇尹道家的小女兒，“蘇枕茵”又是怎樣的一個傳奇。 晨起，卻又是恢複了一些冷意。 一輛沉黑色轎車緩緩停在了洛府的門前，從車上下來一位神采俊逸，眉目清秀的男子。他身著灰青色長衫，顯得有些清風道骨。 他的後麵還跟著一位姑娘，這個姑娘顯得怯生生的。躲在男子的身後，很怕生。 男子握住了姑娘的手，淺聲在姑娘的耳邊說了幾句話，他的聲音猶如婉轉的雨霧，紛紛灑下樹葉上，沙沙沙沙的聲音顯得格外悅耳。男子的話說的溫睞，也說的柔和，不像是一個神采俊逸的人說出來的話。 卻更像是一位優雅的紳士，一字一字都是那樣的緩慢沉著。 姑娘點了點頭，也是聽進去了男子的話，便也沒有在顯得那般怯生生。 那洛府門口的管家看見男子和姑娘下車，即刻鞍前馬後的迎接，管家接過了男子左手上提著的東西，為男子和姑娘引著路。 男子進去之前，再次淺聲叮囑著姑娘：“不要怕。” 姑娘還是點點頭，沒有開口答言任何。 那管家引著男子和姑娘到了地方上以後，低頭俯身道：“先生，老爺在前廳等著，我就先退下了。” 男子回禮微微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什麽話。 男子一直都握著姑娘的手，直到進了屋內，也不肯鬆開。盡管姑娘覺得有些悶，也覺得手上熱汗礙事。可她卻沒有鬆開男子的手，那被稱為老爺的洛衍曦看見男子和姑娘進來，即刻放下了端著的茶杯，起身笑道：“雲之，多日不見，見你來信，也可安好。如今見你，卻是瘦了許多。” 洛衍曦說話款款，不拘小節。聽起來，雖是有些直白，但卻格外叫人安心。 雲之淡然笑了一下，應聲：“衍錫兄掛念了，雲之今日來，是要將家妹交給衍錫兄，請衍錫兄先照看幾日，最近，這城裏，的確是動蕩不已。家妹又是一個人，所以，雲之信任衍曦兄，就將家妹帶了過來。” 雲之話罷，將手裏提著的東西放在了桌上麵，從衣襟裏拿出了手帕，耐著性子，擦了擦姑娘手心裏的汗，又將姑娘眼前頭的碎發絲溫柔攔到了耳後，雲之一貫如此，對這個妹妹，他一向就很寵。 “雲之說的哪裏話，如今整個城裏或多或少都是不安分了。等熬過了十月份，恐怕就會慢慢好起來，家妹在這裏，你放心！”洛衍曦拍著胸脯說了這樣的話，他依舊是一點也不內斂，比起雲之來，他要豪放許多。 雲之禮言：“那就多多勞煩衍曦兄了，雲之在淮南還有一些事情，下午乘船過去，就不多留了。家妹，就有勞你了，雲之八月中旬就會回來。” 洛衍曦有些詫異，他皺眉問道：“這麽急？” “公事公辦，向來如此了。”雲之的話裏也難免有了一絲歎息，他的眼神落在姑娘的身上，顯得格外渙散，臉色一時之間，也是蒼白了下來。 雲之話罷，蹲下了身，摸著姑娘的臉蛋，極近寵溺，他的眼神裏，更是猶如綿延的綢緞一樣，溫和平緩，輕聲道：“枕茵，在洛叔叔這裏，要一切聽話，哥哥八月中旬就會回來。” 枕茵也是點了點頭，沒有餘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