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小哥不緊不慢的對連朔說:“別急呀!我雖然沒聽說過落塵穀,也不知道你此番去曼羅為的是什麽事情,但是我知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一旦時機成熟,接應你的人肯定就會出現,你說你從小就在落塵穀長大,難道你的穀主還會叫一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去送死?別為這些發愁了,好好休息,明天你自去曼羅好好尋找便是!”
連朔覺得小哥兒講的話非常有道理,心裏自然也就不愁那麽多了,給昏迷的小夥子喂了兩口水,就睡下了,這一覺,算是連朔一路趕來,睡的最香甜的一次了。
天還沒亮,小哥兒就起床開始包包子了,手法嫻熟,靜悄悄的一個一個的包著,沒多久連朔也起床了,先到院子裏伸了個懶腰,又去看了看棗兒,棗兒已經醒了在大口大口的嚼著院子裏長的雜草,連朔過去摸了摸棗兒的臉,棗兒也往連朔身上蹭蹭,又埋頭吃起草來。
連朔回到房間,發現昏迷的小夥兒醒過來了,隻是坐在床邊,目光呆滯,也不講話,連朔趕忙走到他身邊:“你醒了?昨天你在曼羅不知道怎麽得暈倒了,是我的馬兒把你駝回來的,對了,你是怎麽會在曼羅暈倒的。”
少年緩緩的抬起頭,有氣無力的說道;“我被人派去接應一個從落塵穀來曼羅的小夥子,可是我半路上遇見了一群活死人,我的馬被他們吃掉了,眼看著就要被他們追上了,我看見麵前有個山坡,就滾下去了,醒過來的時候就在這裏了!”
連朔一臉的不敢相信:“你說什麽?你是接應我的?我就是從落塵穀來的連朔啊,我說我到了曼羅怎麽沒看見有人接應我呢!”連朔激動的簡直都要挑起來了。
“真的嘛?怎麽會這麽巧,我居然會被你救起來!那個……有沒有吃的東西啊,我很餓了!”
連朔聽了連忙去外麵找賣包子的小哥兒,小哥兒的包子攤麵前已經聚集了不少買包子的人。連朔走過去,拿起一個盤子:“那個小夥子醒了,我拿幾個包子給他吃。
小哥兒忙的不可開交:“那你自己拿吧,我這邊忙不過來!”
連朔就自己拿了幾個,進門和小夥子一起吃起來,吃完了包子,連朔讓小夥子睡一會兒,出門幫小哥兒一起賣包子,忙活了半天,連朔已經是滿頭大汗,可見賣包子小哥天天如此,肯定很勞累了:“你也到了成家的年紀,為什麽不找個姑娘陪著你,跟著你一起呢!”
小哥擦擦臉上的汗:“嗬嗬,誰家的姑娘願意跟著我受苦呢!我爹娘在鄉下,就守著幾畝地,我自己開這個包子鋪,當初還是借錢開的,後來好不容易還了債,這才過的輕鬆一些,現在我的積蓄還很少,成家的事兒以後再說!”連朔很敬佩這個小哥兒,這個小哥兒還這麽年輕,就已經擔負起了養家的重任。
等到連朔回到房間的時候,小夥子已經下地走路了,看樣子恢複的差不多了,連朔這才想起來一件事兒,於是對著小哥兒,獻寶似的說:“小哥兒,你知道麽!太巧了,他就是那個穀主派來接應我的人哎!小哥你說的真是太對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竟然真的被你給說中了,你真是太棒了!”
小哥兒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沒有,我也隻是安慰你,瞎說的!沒想到今天就成真了!被你誇的真的是不好意思了!”
連朔笑笑:“對了小兄弟,你叫什麽名字?”連朔問那個小夥子。
“我叫韓鵬!你叫什麽?連朔?是不是,我聽我師傅說起過!”
“是啊,這次穀主叫我到這裏來,到底是要我幹什麽呢?”連朔隻想快點搞清楚自己來的目的,要不然跟個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撞可不好。
可是韓鵬卻像故意跟連朔唱反調似的:“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等到了那兒,你自然就知道了!”
連朔覺得自己要瘋了,為了盡早一點揭開謎底,他決定早一點動身往曼羅去,爭取早一點把事情解決,離開這個鬼地方,於是連朔和韓鵬便拜別了賣包子的小哥兒,騎著棗兒往曼羅出發,當然,連朔在小哥兒的枕頭下麵放了一錠銀子,不能白拿人家的嘛對不對!
韓鵬帶著連朔去的,居然就是賣包子小哥兒的鄰居說的那個寺廟,連朔很是納悶兒,韓鵬又不是和尚,怎麽會和寺廟扯上關係呢,但是仔細一箱箱,不是說寺廟裏的和尚一個個都武藝高強的嘛,所以這裏應該就是最好的棲息地了,那些活死人應該不敢到這裏來吧。
韓鵬最先帶著連朔去參見的,是這座寺廟的住持:同寂住持。
連朔第一眼看見同寂住持的時候,嚇了一跳:這哪來的老頭啊,幹巴巴的,臉上的皮都掛到了下巴上,更何況,還是個瞎子,這要不是穿著件袈裟,打死連朔也不會說麵前這老頭是個寺廟住持……
這時候,同寂住持開口說話了:“連施主,你終於來了,老衲已經在此恭候多時了!韓鵬,你先出去吧,我跟連施主講些話!”
韓鵬畢恭畢敬的走出了佛堂,偌大的佛堂,此刻隻剩下連朔和同寂住持,佛像身前的香爐裏煙霧繚繞,連朔拿過幾炷香點燃,跪在了佛像麵前,虔誠的拜了幾拜,嘴裏還在默念著什麽,起身,把香插到香爐裏,又閉上眼睛合起手掌欠身拜了三拜,這才睜開眼睛:“同寂住持,您能跟我說說,穀主這次讓我到這兒來的真正目的是什麽,我既然已經到了這兒,總不能還讓我蒙在鼓裏吧!”
同寂隻是一顆一顆數著手中的佛珠,默念著阿彌陀佛,許久才睜開眼睛,指著佛像說:“連施主,你看這佛像,有沒有什麽不尋常之處!”
連朔這才注意到,佛像的眼睛旁邊,好像鑲嵌著什麽,閃閃發光,微微的刺痛著連朔的雙眼:“住持,您說的是佛像眼睛旁邊的東西嗎!”
同寂住持點點頭,雙手合十,慢慢悠悠的帶著連朔出了佛堂,兩人站在院子裏,同寂住持對連朔說:“連施主,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活死人,就是有人把已經死去的人的屍體經過邪道之人的怨氣的煉化,就變成有生命卻沒有靈魂的活死人,而煉化出這些活死人的目的就是要奪得這顆佛祖之淚,這尊佛像本是前朝的一位住持出資興建的,這為住持落發出家之前,是位達官貴人,所以這尊佛像修建的格外結實,到現在還完好無損,一點金漆都沒有剝落,本來這顆佛祖之淚是不存在的,是上一任住持有一天晚上夢到佛祖顯靈,佛祖就這麽坐在寺院的上空,上一任住持在夢中就站在佛堂門前,看著佛祖,佛祖沒有任何動作,突然佛祖流下一滴眼淚,便慢慢的消失了!”
連朔疑問道:“之後這尊佛像上就出現了一滴眼淚,一直沒有消失過?”
住持點點頭,繼續不緊不慢的說道:“不久外麵就傳言,這顆佛祖之淚具有強大的能量,老衲也不便講太多,總之煉化這些活死人的人奔著這顆佛祖之淚而來,不管他們是出於什麽目的,對佛祖不敬便是最不能容忍的,寺廟本是清淨之地,豈能容這些人胡來,況且這些人得到佛祖之淚,如果真的是像傳言那樣,這顆佛祖之淚有那麽大的能量,這些人的勢力就越發強大起來,勢必會弄的人間腥風血雨,如果佛祖之淚沒有那樣的功效,這些人必定惱羞成怒,對我寺廟的弟子肯定是會作出什麽不好的舉動,我與你們落塵穀穀主算是生死之交,於是我便像他求救,這不,就派了連施主你來!”
連朔沒想到穀主竟然把整個寺廟的人的性命都托付在自己的肩上,瞬間覺得自己的形象高大偉岸起來,連朔開始有些得瑟了,不過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上次光是一個活死人就差點被打死了,萬一要是成群結隊的來了,不是說寺廟裏的和尚個個都武藝高強的麽,這樣都向落塵穀求救了,別說自己這麽點兒三腳貓功夫,稍一疏忽,說不定就死翹翹了,還是老實一點。
同寂住持領著連朔到寺院的各處都轉了一遍,連朔覺得太不可思議了,要知道同寂住持可是個盲人,居然能不靠人扶持,便到處遊走,輕鬆無阻礙,還不會走錯路,甚至不會撞到東西上去,同寂住持領著連朔到韓鵬的房間住下,房間很大,早就已經給連朔收拾出了一張床,幹淨整潔,隻是韓鵬不知道去哪裏了,同寂住持讓連朔好生歇息,便關門離去了。
連朔百無聊賴的睡在床上,翹著二郎腿吹著口哨兒,突然想到萬一活死人什麽時候來了,自己沒有還手之力怎麽辦,上次打活死人用的氣牆很花費體力,對付一兩個還不成問題,可是說不定什麽時候活死人萬一要是成群結隊的,跟潮水似的湧過來,不單自己沒命不說,還得賠上整個寺廟的人命,說不定還有全天下的百姓們!
想到這裏,連朔連忙起身,盤腿坐在床上,開始認真練習心法,輕輕吐納,真氣在連朔意念的引導下,在連朔的體內有節律的流動著,連朔覺得此時非常舒服,武功也有更進一步的樣子,連朔雙眼緊閉,排除雜念,連朔不斷在心裏默念著心法的內容,循環默念了兩邊,才睜開眼,覺得神清氣爽,一路上的奔波勞累都消失的不見蹤影……
連朔覺得肚子有點餓了,便跳下床,準備去找點兒吃的,卻發現韓鵬已經回來了,此時天色也已經慢慢黑下來了,桌子上韓鵬也已經準備了素齋,連朔便坐下開始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你不吃麽?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怎麽一點兒都不知道!”連朔往嘴裏塞了一口白麵饅頭,腮幫子都鼓起來了,邊講話嘴裏還一邊往外噴饅頭屑兒,菜裏噴的哪哪兒都是,這下子韓鵬想吃也沒法吃了,連朔不好意思的笑笑。
“沒關係,我吃過了才端來的,你跟住持說話的時候我去了練功房,我回來想喊你去吃飯的,看見你在打坐,就沒有打攪你,我就先去吃了,吃完想著你再過來吃也麻煩,索性就端來給你了,有點冷了,將就吃!”韓鵬坐在床邊。
連朔一邊吃一邊跟韓鵬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連朔吃完了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桌子,便又盤坐到床上,開始練習心法了,連朔練習的很認真,隨著真氣在體內的循環流動,連朔的頭頂上微微的冒著熱氣,韓鵬見連朔這麽認真,也盤腿而坐,練習起心法來,這一坐就是一夜。
待兩人睜開眼睛,天色也已經是大亮,連朔跳下床,到院子裏舒展舒展筋骨,很久沒有這麽認真的練習心法了,昨夜練習了一夜,神遊四處,連朔的武藝又見了很大的增長,連朔在院子裏伸展伸展筋骨,又深吸了幾口早晨冰涼的空氣,覺得心曠神怡,神清氣爽,這時韓鵬也出來了:“呆在寺廟裏也無聊,不如出去轉轉吧!”
連朔連忙說:“好啊,隻是出門要不要去跟同寂住持講一聲呢,萬一他有事情找不到咱們怎麽辦哪!”
韓鵬點點頭,雖然以前自己出去玩,從來都是不打招呼,除非事先知道住持有什麽事情要吩咐自己,不然自己就是想什麽時候走就什麽時候走,想什麽時候回來就什麽時候回來,但是現在住持年事已高,說不定隨時還會有活死人跑過來搗亂,便跟著連朔,到住持的禪房去,跟住持講一聲,住持對著兩個人說:“今天也沒什麽事情,出去玩玩就去吧,但是要注意安全,務必早一點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