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告狀
陳從洋雖然不得不認栽,但是有些事情還得講出來,否則事情發生了,自己也是有責任的,蘇揚魯蠻,自己得保持一個清醒的頭腦。
黃夢瑤領著蘇揚來到書記辦公室,陳從洋便跟了進來,“嗬嗬,書記,還得向您匯報匯報。”
“坐下說吧。”
黃夢瑤出去了,蘇揚和陳從洋坐在了沙發上,蘇揚翹起了二郎腿,感受著書記辦公室的權力氣息,“陳區,有什麽事情嗎?”
陳從洋是為了那棵大樹而來,這棵大樹果然是有來曆的,而且背後的人確實是個大領導,樂平市委書記鍾德智。
以前鍾德智曾擔任過展鴻區委書記,當時區委大樓沒有改建,大樓下有一個大坑當時正在填補,一次鍾德智深夜加班便掉了進去,可把他給氣壞了。
鍾德智決定再也不從這裏走過,於是讓人移栽一棵可以長得很粗的大樹種在這裏,樹子種下了後一個星期,鍾德智升職了,市政府秘書長。
於是鍾德智把很多原因歸究給這棵大樹,還在大樹前燒了些香蠟,調離前告訴區裏的領導,這棵大樹可以給展鴻區帶來好運,所以讓後邊兒的人盡量保存它。
如果鍾德智現在已經退居二線,或許這棵大樹早就不存在了,可是現在鍾德智如日中天,已經成了市委書記,所以就算不相信這棵樹是福樹,也得聽領導的話,隻要這棵樹在,展鴻區便會和鍾德智建立起不一般的關係。
陳從洋也是因為妥善保護這棵大樹,才慢慢進入了鍾德智的視野。
“書記,咱們且不討論這棵大樹本身,就說說鍾書記的囑咐,他對這棵大樹可是疼愛有佳的,我悄悄告訴你,有時候鍾書記還會抽時間過來燒些香蠟,我經常陪同的。”
陳從洋的一席話,不僅拋出了大樹的後台,也告訴了蘇揚,自己是鍾書記的人。
蘇揚才不管他是誰的人,隻要不是自己人,要麽就好好兒工作,否則就別怪自己不給麵子。
“陳區,我們說的是樹的問題,你不要把這事情給扯遠了,樹歸樹,人歸人,咱們的重點是在樹上邊,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陳區,這棵大樹擋在門口如果你出於真心覺得方便、美觀,那我無話可說。”
蘇揚把問題的矛盾轉移了,是人和樹的矛盾,並非是區領導和市領導的矛盾。
陳從洋無語了,這蘇揚是官場裏的人嗎?還是說,蘇揚是一個鑽牛角尖兒的傻子,自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那棵樹就代表著鍾書記。
蘇揚的理解能力不會這麽差吧,要真是這種水平,蘇揚怎麽能可當上區委書記。
陳從洋知道他沒辦法爭辯了,好吧,你厲害,到時鍾書記怪罪下來你就知道後果了,這事情可不是小事兒。
“好吧,書記的話我也認可。對了書記,我還得向你匯報個事兒,這回我準備的人事調整,主要是解決一些老科長的問題,既然書記想了解一段時間再作打算,我是這樣想的,給書記匯報一下,正常的升遷放一放,一些老科長離退休還差幾年,但是已經不能勝任職務,但是過去確實為區裏的發展作了很大的貢獻,我是這麽想的,這部分人能不能先給解決了,把級別提上去,弄個副級處調研。”
陳從洋知道今天不可能說服蘇揚的,但是能解決一部分也好啊,自己懷裏的錢也可以揣得踏實,其他的一個一個解決,實在不行,就平調去好的部門,總之不能退錢丟麵子。
蘇揚一點兒沒有讓步的意思,“陳區,其實不是我不關心老同誌,我這樣給你講吧,現在你口中的老科長,大部分是過去一杯茶、一張報紙過一天的人,比起現在苦命的小公務員,他們已經很幸福了。當然,我也不是全盤否則這些老革命,我是這樣想的,暫時不調整,退休前由組織部門給出考評,隻要是優秀,一律晉升一級工資待遇退休。”
蘇揚也算是很關心這事情了,現在很多單位都有這樣的人,當了數十年的科長,累也累了,混也混了,對於這些過去的政府中堅立量,能照顧還得照顧。
所以蘇揚的想法是,退休之時,隻經是組織部給予了好評的,都可以科級退休,領副處級的工資,不管是公務員還是事業幹部,都按此執行。
其實蘇揚分析得很到位,其實這類人不追求什麽,公務員退休吃財政,事業幹部退休進社保,要是把這些人都晉升為副處級的工資待遇,全部由區財政來供養,他們會很高興的,都這歲數了,誰還追求什麽級別,不外乎是想多領一點兒錢。
陳從洋並沒想到蘇揚會做得如此之絕,他說得對,可是也留點兒機會給自己吧,蘇揚如此鐵了心這麽一搞,那自己的腰包就得縮水了。
算了,和這人已經無法溝通了,陳從洋決定了,要讓蘇揚按自己的意思來做,必須得讓市裏給他施加壓力。
鍾德智正在認真的看著文件,揉了揉太陽穴,摘下眼鏡深深吸了一口氣,歲月不饒人呀,自己離退休的年紀已經越來越近了,失去了付其峰等人的業務,現在賺錢是越來越沒趣了,如果再這麽下去不想點兒辦法,不如辭職得了。
以前一年少則幾百萬,多則上千萬,現在呢,一個月領到手的現金四千多,就靠每月一些單位的幾萬塊的孝敬過日子了。
“鍾書記,展鴻區的陳區長來找您,您見不見?”秘書站在門口小聲請示起來,最近鍾德智不喜歡見客,所以秘書還是很小心。
鍾德智搖了搖頭,“不見了,讓他改天再來,今天手裏的事情還有很多,哎……,等一等,讓他進來。”
想來想去,不如見上一見,這個陳從洋不同於別的領導,最大的特點就是懂事兒。
陳從洋進來了,先是一個頭,笑了笑,然後身子才慢慢進了門裏,輕輕關上了門,很有禮貌的走到了鍾德智麵前,彎了彎腰,“鍾書記,嘿嘿,您還在日理萬機呀。”
鍾德智將眼鏡戴上,指了指辦公桌對麵的椅子,“從洋,坐下說話。哎,還是你們年輕人好啊,我老咯,想日理萬機也沒有那個精力了。”
陳從洋可不是年輕人,四十出頭了,不過在鍾德智麵前,一比之下還真算得上年輕。
拍馬屁的功夫陳從洋還是很厲害的,“鍾書記,您如果都老了,那我也該退休了,像鍾書記這樣有能力的領導,再為群眾奮鬥十年也沒問題。要想輕鬆放下,您容易,群眾不答應啊,嗬嗬。”
鍾德智聽著很舒心,領導誰都知道下屬的話哪些是實話,哪些是馬屁,不過心裏還是愛聽好話。
“嗬嗬,從洋,你可真會說話,行了行了,說吧,找我有什麽事情。”
陳從洋的坐直了身子,將椅子往辦公桌前挪了挪,“鍾書記,有個情況,我必須向您匯報匯報,這事情,嗯,鍾書記,您千萬別激動,這事情隻是有可能,還沒有開始行動……”
鍾德智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有些不耐煩了,“行了行了,有事情直說,不要拐彎抹角的,我是什麽人,我就這麽沒有承受能力嗎?”
鍾德智靠在了椅子上,雙手交叉在胸前,側著頭盯著陳從洋。
陳從洋咳了兩聲,一副嚴肅的表情,“鍾書記,我們新來的書記想把您最喜歡的那棵大樹給挪走,已經安排下去了,下周就要行動。”
鍾德智果然很在意,雙手放在了桌上,身子也從靠後上彈了起來,“你們新書記是誰,膽子也太大了吧!”
鍾德智也是工作太忙,這事情一時沒有回過神來,並沒有馬上反應過來展鴻區的新書記是誰。
陳從洋愣了愣,新書記是誰鍾書記居然不知道!看來那個叫蘇揚的也沒什麽本事吧,“鍾書記,是房廣縣調來的,叫蘇揚。”
陳從洋心裏樂了,不管蘇揚跟市裏哪位領導的,鍾書記才是市裏的一把手,得罪了鍾書記,這個蘇揚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哼,還敢跟老子玩兒什麽大王小王,大王又怎麽樣,老子有炸彈撐腰,隨時把你這個大王給炸掉。
陳從洋確實高興得太早了,鍾德智想了想,並沒有說什麽。
咦,這個蘇揚怎麽會想把自己的福樹給挪走,他是怎麽想的呀,這家夥不是一心想著工作嗎,有事情就好好兒的做,揪著我那根福樹幹嘛呀。
“從洋啊,這棵樹的來曆和背景你給蘇揚講過嗎?”
陳從洋馬上回答著,“講過,講過,鍾書記,我是講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蘇揚書記呢,什麽也聽不進入,我看他可能是從那裏經過時不小心碰到福樹了,所以懷恨在心。這隻是一棵樹呀!蘇揚書記心胸太狹窄了,和一個植物計較什麽呀,哎,對於這種人,我和他搭班子,累呀,鍾書記您是知道我的,我是一個很開明的人,不好處不好處啊。”
陳從洋等待著鍾德智的回話,隻要是鍾書記站在自己這邊兒,以後自己也不用怕蘇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