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仗著美色為所欲為
三校聯合的藝術節四年才輪上一次,規模空前,不止是三所學校的學生,大學城之外的學校都有來觀看表演。
能容納上萬人的禮堂此刻竟然顯得擁擠不堪,人頭閃耀在燈光下,看得人心煩。白嬌到了後台,一時竟然找不到君晨,打手機也沒人接聽。
那家夥平日看起來什麽都不在乎,對演出倒是很緊張,很早就催著她趕過來,她也就慢了一拍,君晨就等不及先進了禮堂。
前幾次的彩排白嬌都沒有過來,後台這麽大,頭一次來難免會找不到路,幸好時間還早,他們的節目是壓軸,所以現在還不急。
白嬌進入門上貼著女演員更衣室的房間,發現了幾個熟悉的麵孔,是校舞蹈隊的。君晨有說過會給她拿服裝,裏麵也不見君晨,所以白嬌進去了一下又馬上退了出來。
還沒有走遠,就聽到了裏麵傳來的說話聲。原本裏頭還鬧哄哄的說話沒什麽主題,見到她之後先是安靜了一下,等到門關上之後就肆無忌憚地八卦起來。
“雯學姐,那個女生是誰呀,身材好好,是你們舞蹈隊的嗎?”
因為是多校合演,女孩還是頭一次見到白嬌,她的臉掩蓋在帽子裏,方才隻是輕輕抬頭瞟了下,就驚為天人。
實在太漂亮了。
跳舞的女孩子對身材和臉蛋極其敏感,見多了美人坯子,除非是驚豔到不可思議,否則不會用這般驚豔的語氣。
雯瑤沒有說話,身邊另一個女孩立刻接道:“當然漂亮了,不然怎麽當綠茶婊呢,不知道睡了多少男人,還有臉在BBS上扮女神。”
“女神?……難怪這麽眼熟。”
“是了,也就騙騙你們這些外校的傻子。她這種不要臉的女人,脫了衣服指不定身上髒成什麽樣呢,難怪剛才那個男人婆過來把她的服裝取走了,她鐵定是偷偷去廁所換衣服了……”
“對了,可晴說她白天不待宿舍,即便回去也很晚了,有一次不小心被看見換衣服,那身上全是和男人做過的痕跡,沒一塊地方是幹淨的……”
“啊……這麽賤啊,才大一的學生……”
不堪入耳的聲音持續地撞擊著耳膜。
原來白蓮花是這麽詆毀她的呀。
白嬌靜靜地聽了會兒,臉上毫無情緒地邁步離開。到了盡頭,往兩邊瞟了一眼,朝人聲小的走廊跨出去,在接近窗口的位置,她倚著牆拿出手機,君晨還沒有給她回複,看來她得先找個安靜的地方待上一會。
這時,手機顯示來電。
是堂浩。
白嬌接聽起來,聲音不似以往那般懶洋低迷。
“不是說了今天不來了嗎?”原本今天有節鋼琴課,但是早就說好了她有節目,他之前打過一次電話,再打來無非是糾纏。
她早就失去了與小孩子周旋的耐心,態度差到極點,方才聽到的那些汙言穢語,說無動於衷是假的。等白嬌感覺到似乎把怒氣發泄到了電話的另一頭,那邊安靜了一下隨後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今晚什麽時間?我派車來接你。”
醇厚又低沉的嗓音,帶著不容拒絕的氣勢。他是命令,並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這個人不是堂浩。
“你是……”白嬌啟唇,隱隱猜到對方的身份,聲音一轉,天生柔軟的嗓音微微上挑:“什麽時間都可以嗎,很晚的話可是要加錢的。”
既然對方鐵定了要她過去,她又何必多費口舌,不如說點實際的。
“……”
對方安靜了幾秒,聲音平靜無波:“隻要你按我說的去做,價格隨便你開。”
嗤!白嬌心裏一陣冷笑,已經確定對方便是堂浩的爸爸,能這般沉得住氣,隻有一個原因,她的“鋼琴老師”是做到頭了。
反正她也沒有多在意這份工作,在知道小家夥對她的感情變質之後,她就當成一份負擔想要盡早擺脫,這個機會來的恰恰好。
唇角微動,她閑閑地挑戰著對方的極限:“可我真的不知道要多晚結束,要不你就在學校外邊等著吧,若是過了淩晨我還沒有出現,就不要等了。”
意料之外的,對方沒有發怒,隻是平靜地說了個“好”字,隨即掛斷了電話。
這麽好說話?白嬌扁了扁嘴角,好奇男人的好耐性。
她會去才怪。
沒聽說罷工還需要去正式見麵的。
轉身欲走,身後冷不丁響起戲謔的笑聲。
“恭喜你又找到一個買主。”譏諷中帶著侮辱。
白嬌轉頭看去,來人站在燈光下,欣長的身影顯得寬敞的走廊都有些逼仄,俊美的臉上狹長的眼梢微微上勾,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眼底是濃烈的鄙視。
邪獰!危險!
本以為醫院的見麵會是最後一次,沒想到這麽快又碰麵了。一時間,白嬌的身軀顯得有些僵硬。
她還沒有心大到把生死置之度外,她知道這個男人對她有著殺意,這股殺意雖然被他極好地壓抑住,但是隨時都可能激發出來。
這個鬼畜!上次見他還躺在病床上一動不能動,才沒幾天就跟正常人一樣了。
白嬌定在原地低垂著頭,對男人的忌憚沒有讓她如以往那樣反唇相譏,涼柯也並沒有為難她,側著臉,萬分嫌棄地對緊跟在他後麵的人說道:“不是說找個房間讓我換紗布麽,烏煙瘴氣的,趕緊開門。”
後麵的人立刻道:“就是這裏,主持的手裏才有鑰匙,一般人進不來,不用擔心會有人進來吵到你。”
清朗的聲音傳過來,白嬌微微抬頭,才看到一身白色西裝的何民,他是今日的主持之一,五官雖然沒有鬼畜出色,但是身材挺拔,氣質外向又明朗,站在鬼畜身旁也毫不遜色,反而襯得更容易接近一些。他用鑰匙打開一邊的房間,涼柯走了進去,趕人道:“演出馬上開始了,你還不快走?”
何民點點頭,反身離開,在經過白嬌時腳步似乎頓了頓,旋即再沒有停留地離開。白嬌一直垂著頭,對於兩人,自然是躲得越遠越好。不過平靜的外表並不代表內心同樣的鎮定無波,她方才看到門上貼的牌子。
弱電間!
這個鬼畜,不小心被電死才好。
她正要抓緊了腳步跟隨著何民離開,哪知身後呼地一個身影撲來,原本要進入門裏的男人突然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拽入到房間裏,凶狠的力道讓她的後背重重地撞在門上,白嬌疼得直抽氣。
與此同時,她的下巴被男人鉗製住,掐著她細嫩的下頜抬起頭,逼迫著她與他直視。
男人的眼裏除了輕蔑還有凶狠,微熱的氣息如同毒蛇一樣撲在她的麵頰上:“缺了男人不能活是不是?”
白嬌抽痛地說不出話,眸光不甘地瞪視著他,“你,到底想要我怎樣?”她還表現地不夠好麽,難道要她跪地求他放過自己?
“裝不下去了?”涼柯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隻是心裏積蓄著一股怒意,怎麽也壓製不住,方才聽到她與人打電話的聲音,無情、放蕩、隨意,他的發泄已經不滿足於口上,他想狠狠地揉碎她,毀滅她。
他放開她的下巴,輕佻地拍了拍她的臉頰,白嫩地一如肉眼看到的,輕輕拍一下就會留下一個紅印,她的眼裏是害怕的,裏麵甚至波動著水光,瀲灩地仿佛是吸人魂魄的妖精。可是他仍舊能夠看出她骨子裏的高傲與輕浮,即便她刻意地裝作聽話的樣子。
她的驕傲是建立在對男人的玩弄上,仗著美色為所欲為。
“涼柯,你放過我吧……”白嬌的眼裏已經逼出了水光,手臂攀上他的腰間,有意無意地掛在他的身上,晶瑩的淚光劃過白嫩迤邐的麵頰,好似不堪他的用力隨時會碎掉一般。見到她的淚光,涼柯眸中的恨意有些散去,雖然仍然緊錮著她的身子,但是力道分明是鬆了一下。
白嬌緊盯著他,眼淚不要錢地流,聲音裏帶著卑微的哀求,軟濡又可憐,但是說出的話卻令人不齒。
“那些男人都是自願來招惹我的,他們付出了感情,那也是我用身子換來的,後麵雖然是我先放手,可是男女之間,本來就是不合就分……”
“夠了!”涼柯怒斥一聲,手掌猛地收力,腰肉疼得沒了知覺,可是白嬌並沒有呼痛,隻是緊盯著他,吸了口氣繼續道:“你罵得都對,我就是下賤輕浮的女人,我享受男人對我的癡狂,追逐,甚至爭奪,這樣才能滿足我的虛榮心……可是怎麽辦,我就是這樣的性子,改不了了,你殺了我,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同我一樣的女人,你以為自己是救世主……”
“滾!”涼柯的目光不再停留在她的身上,像是某種執念被她的一番話解除一般,再也不屑與她有任何的接觸。
逃脫了他的禁錮,白嬌奔出去,渾身都痛,後背是,手臂是,下巴也是。她的手扶著牆壁微微抖著,一味的逃避是沒有用的,她不解他為什麽始終糾纏著她不放,不過她今天賭對了,那一番話之後,他眼裏雖然還有濃烈的不屑和惡意,可是那緊盯不放的感覺似乎消散了。
女孩逃出去,身邊一下子空了,她的聲音,她的氣息,竄得無影無蹤,涼柯肩膀上的傷口陣陣發痛,他有些喘不過氣來,自從刺殺的事件之後,她乖了不少,會求饒,會低賤地表白她的內心,求他放過她。
連他自己也弄不懂為何揪著她不放,她說得沒錯,他不是救世主,這個世界上沒有了白嬌這個女人,還會有千千萬萬其他的女人,他沒有理由針對著她不放。
他改變不了什麽,阻止不了她身邊的男人,更阻止不了她已經深入骨髓放蕩的性子,他什麽也做不了。
涼柯捂著傷口往房間裏麵走去,肩膀的傷口包紮得很好,也早就不痛了,可是他就是感覺到痛,感覺到傷,他突然笑了起來,笑過之後,麵色逐漸恢複平靜,好像不再有任何事任何人再來影響到他的情緒。
若是早聽到她這番話,或許在那一刀刺來,他就不會違背心意地擋上去。如今遲了一點,但總算是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