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注定是要毀滅的
水晶璀璨的聖彼得堡酒會，男人高貴不凡的氣勢與金煌上流的建築相得益彰，令人賞心悅目。
不止是美麗的女人讓人趨之若鶩，英俊的男人也會令人著迷沉醉，而且是溫和儒雅的東方男士。
結合了西方人的紳士優雅與東方人的修長溫和，莫震霆一入場就被一群女人虎視眈眈，不管是他品酒時的瀟灑、還是與商賈大佬交談時的沉穩專注，或是往服務生托盤裏遞過空瓶的謙遜有禮，都引來上流名媛目光的注視和心底的讚賞。
距離得近的，還能聽到他流暢嫻熟的美式英文，大提琴般悅耳磁性的音色讓人心生悸動。
在男士間的交流結束之後，行業會長高挑美麗的獨生女Yelin率先向心儀已久的男人走了過去。
西方人熱情奔放，在感情上也可見一斑。
“可以請你跳首場舞嗎？”Yelin紅唇如烈焰，鮮紅色的魚尾露肩裙拖曳著，擺著性感的腰肢向東方男人發出邀請。
“榮幸之至。”男人放下空杯，向她伸出手。
兩人一個是商會巨頭，一個是會長獨女，雖一個東方一個西方，男的矜貴內斂，女的奔放熱烈，卻也極為登對養眼。
眾人的眼光都聚焦在兩人身上。
兩人配合也極為默契，男人的目光專注在女人身上，不管女人動作多麽舒張，他都能輕巧地把她穩住，就如一個獵人，不管獵物多麽狡猾，他總能控製住局麵。
“真是年少有為啊。”邊上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對著會長感歎，“令千金好像對這小子頗有好感，難不成你也讚成？”
會長鞠了一口紅酒，老謀深算的神情裏看不出任何情緒，隻是笑著道：“有什麽可反對的，中國不是有句老話嗎，兒大不由娘，何況Yelin一直跟在我身邊，她有自己的主張，我會尊重她的選擇。”
中年人本來還有些調侃的神情變得輕視起來：“會長，Yelin是你掌上明珠，她的丈夫人選，不能不慎重啊。”
會長銳利的目光投向舞池，不明意味地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小子不夠資格？”
中年人點頭哈腰地給他遞上一杯紅酒：“這小子雖然有些本事，可是還嫩了點，莫氏家族畢竟才三代，何況他老子……聽說為了個女人，一蹶不振。他再怎麽有本事，恐怕，也是撐不住的。”商場如戰場，稍有不慎就會全軍覆沒，為了個女人把打下的江山給弄垮了，是一件很恥辱的事情，但是這並不妨礙醜聞在上流社會中的傳播。
會長笑了笑，仿佛並不介意，過了會兒，倒是出人意表地調侃道：“萬事都有另一麵，他老子為了女人一蹶不振未必是壞事，若是這小子能對Yelin一心一意，我也放心了。”
中年人傻眼了，生意人以利益為重，感情都是次要，怎麽能光看一個人的專情程度呢，他馬上道：“可萬一，他是個扶不起的阿鬥，等我們百年之後，難道你放心……”
會長哈哈一笑，把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你呀，迂腐了。”他高深莫測地說完，回頭把杯子擱在台架上，輕聲道：“你以為我會任由我女兒嫁給一個蠢貨？你小看這小子了，他可不僅僅就擔了一個財經長官的名頭，他除了把手伸向了歐洲皇室，東南亞幾條鐵輪和輪船製造業的大項目，都是他在操作。”
“什麽？”中年人吃驚地張大嘴巴，後又發覺失態，忙側了身低聲問道：“您，說的是真的？” 派出去那麽多人都沒有查到幕後真正的老板。
會長輕哼：“你去查一下他這兩個月的行程，就明白了。”他也是無意間發現的，雖然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是莫氏的股份在各大家族搖搖領先，已經頗見端倪。
“這麽年輕就懂得韜光養晦，你覺得他簡單嗎……”會長在心裏歎息一聲，“僅僅三代功夫，現在莫氏的實力，已經遠遠超越了許多百年家族，不能不令人驚歎啊，而且，他還這麽年輕。”
中年人嘴巴張了又張，正要說什麽，一曲完畢，鼓掌聲壓過了他的聲音，他看向舞池的目光由先前的輕視變得慎重又驚訝。
“Cales經常跳舞嗎，這麽嫻熟？”Yelin意猶未盡地看著他，本以為一曲完了他會再邀她跳一支，畢竟是她先主動的，可是看見男人等音樂終了之後毫無表示，甚至在往舞池外走，她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莫震霆在國外長大，上流社會的交際舞自然都是精通的，但是他很低調，也不經常跳。
男人見她跟過來，放慢了腳步，溫潤的眸子似有春風化雨般的魔力，聲音更是低沉悅耳：“Yelin過讚了，即便再好的技巧，也是需要有適合我的舞伴的。”
這話說的動聽，尤其是那句“我的”，Yelin心中一動，突然出現一種錯覺，若是換成“我的女人”，是不是會更動聽呢。
她抿嘴巧笑倩兮，一時開心地說不出話來，她跟著父親，是見識過男人在財政界上獨霸一方時的氣勢的，可是如今，他斂了那股子與父親相當的威壓敏銳，竟然可以露出令人心悸的笑意，怎能不讓她喜笑顏開。
男人自然是知道她的想法，也樂意奉陪，拿過酒杯，輕晃了下玻璃杯中多彩的液體，溫柔地遞上前道：“這雞尾酒度數不高，很適合你。”
這樣體貼又周到，女人很少會不動心，其實她跟著父親混跡財經政界，什麽烈酒沒有嚐過，區區雞尾酒，簡直跟飲料一般。不過女人能喝烈酒，並不意味著不喜歡男人的體貼照顧，若是有個男人願意用臂彎給她遮風擋雨，誰願意去當女強人。
女人接過酒杯，歐洲本土女人大多白皙，她的手腕白得可以媲美刷過的瓷磚，可是莫震霆盯著一抹白皙，卻意外地想到另外一個女人，她也很白，粉嫩白膩，剔透無暇，讓人控製不住想要摸一摸，碰一碰。
他自幼在國外長大，其實回國的時日很少，但是審美一直沒有因為見識了異國各種風情的美人而改變過，似乎那個女人的樣子一直在他心裏，不管他對她究竟醞釀著什麽樣的情愫，他都要承認女人的美不可代替。
可是，注定是要毀滅的。
男人捏著瓶身的指節有些發白，眸光也越來越深。
“Cales……”Yelin見男人望著她的手臂出神，既意外又欣喜，她自負美貌，也曾被無數男人追求，都被她拒絕了，隻有眼前這一個，是她喜歡的。
“哦，抱歉。”莫震霆狀似尷尬地移開盯在女人手臂上的視線。這樣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人，自然是十分無理的，大多數追求者隨後會補充說一句“是你長的太撩人了”或是“被你勾住了”雲雲，可是他什麽都沒說，隻是有些倉促地移開視線，這樣的禁欲神情，反而讓Yelin愈發欣喜，一絲緋紅也躍上臉頰，隻是粉底太厚重，並不明顯，可是她的聲音裏已經有些跳脫。
“Cales,從未見你帶女伴來參加宴會……”話未說完，一旁另一位紅唇棕發的女孩走入兩人之間。
“Yelin，原來你在這裏，找了你好半天。”棕色女孩拉住她，背對著男人，一頓好閨蜜似的傾訴。
雖然突然打斷別人的話不大禮貌，倒有幾分女孩子的天真。
莫震霆眼見兩人關係很好，說的也都是私密之話，於是微笑著與兩人打了個招呼，隨即離去，離去之前不忘凝視著Yelin道：“我還沒有中意的女孩，不會為了宴會就隨意找個女伴。”
待男人走開，棕發女孩在Yelin眼前搖搖手臂：“回神了，這麽明顯，哪裏還有會長女兒的風度。”
Yelin生氣地甩開她的手：“你是故意的吧？”顯而易見她是故意過來攪和，即便是好友，她也止不住擺起了大小姐的氣勢。
“啊呦呦，我好怕怕，”棕發女孩收起玩笑的鬼臉，有些戲謔道：“我若是再不來，我看你馬上就要自薦枕席了，冷酷高傲的會長女兒，竟然也會追著男人不放，真是奇聞啊。”
“真的嗎，有這麽明顯？”Yelin小聲問。兩個人是死黨，關於男人也是無話不談。
“自然嘍，從你們兩親密地在舞池中摟抱，還有之後旁若無人的交談，哎，真是嫉妒死人了。”棕發女孩指指另外一邊幾個妖嬈的女人：“你看，她們個個都一副恨死你的樣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看出來。”
Yelin鄙夷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幾個女人，揚起脖子輕笑了一聲：“她們想要打他的主意，還太嫩了點，也不看看身份。”
的確，這裏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要靠邊站。
棕發女孩過來抱住她的手，狗腿地笑道：“她們當然不敢來跟你搶，但是在男人的心裏，越是吃不到的越是心癢，他那樣子已經被你吃得死死的了，幹嘛還要主動湊過去……”
這話成功地取悅了女人，憑著他走時有意無意地說自己沒有意中人，還有對著她時的失神，已經能窺見他對她的好感了，自己的確沒有必要再湊上去，還是等他主動來找自己好了。
再次看向男人，他的助手已經走過去，兩人好像在談什麽，男人的側臉流暢又有深意，是非常耐看的類型。
“別看了，走吧走吧，好像不知道你有多中意這個男人似的。”棕發女孩一邊催促著女人，眼底也忍不住瞧了一眼那個卓爾不凡的男人，是啊，若是她也有會長女兒這樣高貴的出生，大概她也會去靠近這樣優秀又低調的男人。
這一頭，莫震霆聽著手下的稟報，神色微動。
“你說查不到車主的身份？”
“是的，這車每周末都會去接白小姐，還在市裏麵繞路，我們的人沒有一次跟上過，看來是個行家。”
“行家……”莫震霆抿了一口紅酒，眼中透著幾許深意。
若不是非比尋常的身份，誰會隱瞞行蹤，能做到這個份上的人，一定不簡單。
這個女人，這麽快就搭上厲害人物了？！
這倒是出乎意料。
“要不要去查，雖然有點難度，但想要知道那人的身份也不是沒有辦法。”手下詢問道。
莫震霆不置可否，過了會兒，隻是晃動著高腳杯中冷豔的液體，慢慢道：“你不是說她似乎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受了場不小的虛驚嗎，先看看她如何圓吧。”
男人眼裏迸射出的冷光，倒映在水晶色的杯中，讓人不寒而栗。
原本還等著吳啟明收拾她，沒想到吳啟明這樣的男人也會被一個女孩吃得死死的，但是他預料的不錯，這個女人一向是會惹事的，不過這一天這麽快就到來，還是出乎他的意料。
這個女人，大概無需他出手，就會被自己給害死，他倒是得想一想，是火上澆油來得痛苦呢，還是英雄救美再慢慢弄死來得爽快。
這個世界，果然還是容不得汙髒的女人。
不過目標這麽容易就死了，他還是有些小失望，但是要他去拯救她，似乎也做不出來。
男人沉凝深邃的眸光慢慢抬起來，暫且等一等吧，他的行程還未結束，既然有人去收拾她，他也不介意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