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好久沒來看我了
晚上12點男生宿舍,涼柯敲的快不耐煩時才有人來開門。
“涼少……”一開口就是酒氣熏天,連眼睛都是紅紅的。
“喝了多少酒,弄成這個樣子?”涼柯沉聲問道,雖然大三的男生喝酒也沒什麽奇怪,可是何民一向千杯不醉,除非是他自己不想清醒,這個頹喪的模樣涼柯沒有見到過幾回,有印象的也就是他爸媽剛剛去世他被帶到自己身邊的時候。
何民迅速回身,收拾宿舍淩亂的書籍和衣服。涼柯兩手抱胸地看著他:“收拾什麽,你又不是沒有住過更髒更臭的地方,你應該收拾的是你的情緒,為了一個賤女人,居然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
語氣中有責備、不滿和譏諷,同時也有關心。
“她不是。”何民毫不猶豫地開口,甩了甩還不清醒的腦袋:“她隻是太弱了,又長成那個樣子,自然會去投靠男人……她隻是迫不得已。”如他一般,若非父母一夜間去世,他也不會成孤兒,甘於賣身給涼家當手下。
即便少主待他如同親兄弟,那也改變不了他的身份,跟班還是好聽的,在古代那就是奴才。
“她迫不得已?”涼柯冷笑:“不管什麽原因,若是骨子裏下賤,早晚都是一樣。你沒有看到她是怎麽甩開男人的,比男人間的刀槍更要快準狠,BBS上她的話題早就置頂了,你這個副主席不會不知道吧,我不希望你是中槍的那一個。”
何民無法反駁,事實上,他已經中槍了,被她簡單一句話傷了內髒。
“別同情心泛濫了。”涼柯譏嘲地一笑:“你要感謝她放過你。”
何民神情複雜,隻有他清楚,他對她從來不是同情心,說一見鍾情也不是,就是被一下子擊中和俘虜了,隻想和她在一起,為她做牛做馬,看她隻依賴自己一個人,看她對自己笑,這樣即便是他之前再怎麽身世悲慘也無所謂。
隻要有她。
這種自作踐的想法很讓人不可思議,在遇到白嬌之前他可能不會相信有一天他會成為這種人,為了一個僅僅是有過幾次接觸的女孩,他25歲的人生從來沒有體會到過著魔與喜歡,他相信今後任何一個女人都無法讓他產生這樣的想法。
涼柯見他魂不守舍的神情就知道是白費唇舌了,他轉移話題,“我要在學校住到什麽時候?”
何民神情恢複嚴肅,做手下容不得他有多餘的想法,什麽都要以少主的事為大。
“馬彪說伯父大壽期間金沙灘海運有異動,可能會有人來找涼少的麻煩,要我這邊多留心,你住在學校,也方便手下保護。”
“這麽快就沉不住氣了?”涼柯淡淡道,眼底飛快閃過一抹狠辣。“是適也要高調一點,他們不就想知道我有沒有長殘嗎,我就讓他們好好看看。”
何民突然想到什麽,臉色緊繃地問道:“你怎麽會去關注學校BBS?”一個冷漠獨立的人突然一反常態,一定有其用意。
涼柯嘴角一勾,道:“想找個隨便一點的女孩交往,免得老頭子成天把自以為是的女人往我這裏送,還有學校的那些花癡。”
“你……看中了她?”何民臉色難看。他不會願意說出少女拒絕他時說的話-——你回去告訴涼少,我喜歡他,他什麽時候需要都可以來找我,不需要任何條件。
涼柯輕嗤:“若非你看中,我的確會挑她。越是胃口大的女人,往往越容易控製。”
說完也不看何民,徑自脫了上衣去廁所衝澡,“那個宿舍好久沒人住了,一點人情味都沒有,我今天和你擠一下。”方才說話的時候還有些與年齡不符的成熟,一轉眼,又恢複了一個簡單大學生模樣。
******
清晨,陽光明媚,一個少女從學校門口走出來,女孩打扮得很低調,上身簡單的白T,下麵是牛仔鉛筆褲,頭上戴了頂鴨舌,把整個小臉遮了大半。就這樣平常的打扮,在馬路上一抓就是一大把,隻有她格外的惹眼,挺翹的胸脯,纖細的腰身,往下是筆直的長腿。
多一分則胖,少一分則木,沿路得到了諸多的目光,直到少女坐上巴士。
白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窗外,經過一個路口,在星巴克與世貿大廈的拐角處,果真見到一輛黑色改裝的轎車停在那裏。
她時常想,這個人這麽擅長改裝,不知道在她麵前又偽裝了多少層,可任她費盡心思也想不明白,她到底什麽時候招惹上他。她高中時期弱小無助,會利用一些男人的感情得到她想要的東西,可是她極把握分寸,男女之間你情我願的事情,其實怨不得哪一方。
還好,那段艱澀的時期都過去了。
女孩一下巴士,車裏的一道視線就牢牢地鎖住她,少女分明才十八年華,卻早早地呈現瑰麗的顏色,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男人的目光極冷極深,等到她走近了,才慢慢地有所緩和,變得溫柔似水。
“白小姐,莫總已經在車裏等你。”西裝筆挺中年司機恭敬地給她打開車門。
少女一上車,帶入一股外頭的熱氣,還有絲絲花香,莫震霆早有抵抗,還是忍不住浮出燥意,“最近過得好嗎?”男人的聲音低沉柔情,帶著繾綣的味道。
“不好。”白嬌的視線盯著男人的長腿,在狹窄的車內愈顯修長,皮鞋鋥亮嶄新,她好像沒有見過他穿重樣的,便是那雙腿合攏的姿勢,都像是練過千百回一般,優雅高貴。
“你好久沒來看我了。”少女的聲音似撒嬌似賭氣,莫震霆微不可聞地輕歎一聲,隨即把她低垂的腦袋捧在手心,好像她是無價之寶一般。
目光對視在一起,在空中激起無限火花,少女明眸如籟,男人深邃情深,怎麽看都是一對談了好久的情侶模樣。
“你生氣了?”他看著她的眼睛,輕輕誘哄,“我最近有些忙,的確是忽略了你,以後我一定好好補償,而且,我實在不想你為難。”話題一轉,他已經把皮球拋給她,轉而一副理虧的其實是自己的樣子。
少女偏頭,莫震霆感覺手心滑膩如水的觸感頓時消失,極淡的失落還沒有升起就被他狠狠壓下。
“我和吳啟明分手了,以後再也不會聯係。”白嬌從包包裏拿出手機,在他眼前晃了晃:“喏,我連手機卡都丟了,以後就存你一個人的號碼,好不好?”
少女有一對極為清澈無辜的眼睛,專注的時候好像能映射出對方的影子,要把人吸附進去才肯罷休。此時,她就是這樣直直地望著你,全身心地依賴,好像對麵的男人就是她今後所有的依靠。莫震霆眸光複雜地閃了閃,驚喜地拍了拍她的手臂,輕聲問道:“真的分了?”
白嬌乖巧得點點頭,莫震霆拿過她的手機,修長的指尖在手機上滑動:“我讓老馬給你換張新卡。”老馬就是外麵等候的司機,在白嬌進車之後,他就守在不遠不近的距離。
他輸完之後把手機遞過來,深情款款:“我要出國一段時間,比較長,你記得乖乖的。”
白嬌應得乖順,也不問他要去哪裏,眼底見到手機上多了一串數字,還有他的名字——莫震霆。
這樣霸氣的名字,和男人現在呈現的斯文深情可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