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婦之夫的乞憐
白嬌剛要撿起地上的紅色COACH手包，身旁已經出現一隻麥色的手臂搶先她一步，毫不避嫌地掏出裏麵不斷振動的手機，朝著屏幕看了一眼，臉色頓時不太好地說道，“他還糾纏你？”
那又怎麽樣，連幾個學生的誹謗他都不敢教訓還能指望他什麽呢。
“教官……您趕緊回去吧。”她麵色平靜地拿過自己的東西，不顧手機持續振動，放入包中。
年輕教官背對著後麵軍訓的學生，看著少女漠然美豔的小臉有些急促地說道：“嬌嬌，你別這樣，我畢竟是教官，有些事不能這麽明目張膽，等我任務完成了，你想我做什麽都可以……”
少女禮貌又疏離地截住他的話，“教官誤會了，我不想你怎麽樣，教官有任務，我都明白的。好了，我先走了，教官再見。”
誤會？他怎麽可能誤會，是誰在他手心輕撓挑撥，是誰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地說“頭好暈腿好酸”，還有她被中年男子糾纏的時候用濕漉漉祈求的眼神看著他讓他替她出頭，哪個男人會受得了。在他心裏，早就理所應當地認為是她的正牌男朋友，隻等軍訓結束後就把她占為己有。
男人微紅著臉，氣息不穩地上前一步，把嬌小的少女籠罩在身影之下，輕哄道：“你口口聲聲教官教官的，還不是在生氣，嬌嬌，你別氣我了，那次說的話都是給軍長聽的，軍隊不如學校，是有嚴格紀律的，我那隻不過是權宜之計。”
她皺起好看的眉梢，小臉從帽簷下抬起來，瑩瑩如玉，“有紀律很好啊，何況教官上次說的都是事實，我們根本就沒什麽……”
年輕教官急了，情急中拉住她細白的手：“怎麽是事實呢，我們互相喜歡，私底下早就是男女朋友，我替你出頭打了那個糾纏你的男人，還受了軍紀處罰，我……”
“該說的都說了，你表明了態度，我同樣也是，該道歉和感謝的事那天都完成了。我們不是男女朋友，以後也不會，這可是教官親口說的，你可不要明知故犯哦，軍隊不比學校，那些處罰可是會毀了你的前程的。”少女一字一頓，像是在說氣話，可是句句切中要害，而且那眉眼中的冷淡根本騙不了人。
“你知道，那些隻是說給別人聽得，其實我……”年輕教官看到她含春的眉梢裏凝著不同以往的冷絕和無情，突然頓在當場，聲音也卡在喉嚨裏。
某種含著被戲耍和利用的感覺充斥在胸腔中，讓他憤怒，可又偏偏發作不得，隻是握著她的手腕，隱隱收緊。
白嬌依然雲淡風輕，看了看他身後站軍姿的學生，衝他嫣然一笑，邪魅迷豔：“教官，大家都看著呢……你還不放手麽？”
年輕教官猝然放手，轉身，少女已經提步離去。他呆愣在操場中，手掌間還存留一片滑膩柔軟的溫度，看著那抹窈窕纖細的背影漸行漸遠，憤怒之餘卻有種再也抓不住的失落湧上來。
他想不管不顧地衝上去，把她掐在自己懷裏，質問她那些引誘可不是對誰都可以的，看她在他的強勁中張皇無助地哭泣，看她在自己身下嬌吟，看她細弱地顫抖……
可是他不能追，甚至什麽也做不了，她說的對，軍隊紀律嚴格，僅僅是處罰就會毀了他之前所有的努力，他不能冒險。可是又不甘心，那種升入天堂的喜悅來得這麽猝不及防，她不知道在得到她的挑逗之後，他一度以為處在夢境中，當那些隊友用羨慕嫉妒的眼光看著自己時，他覺得即便是處罰都是榮幸。
無法想象這麽好看的少女會看中自己，除了有著連銀幕上的大明星都不及的容顏之外，她的一舉一動不需要刻意都充滿了蠱惑，他匱乏的學識中隻能想到“妖精”這兩個字，他本因為害怕守不住而退縮，用了好多天來做思想鬥爭，後來總算想通了。她雖勾人，但也嬌弱，等她畢業了把她鎖在屋子裏整天看守著，也不怕她有別的心思。他連老家的房子都想好了，他年邁的媽正好在他服役期間可以幫忙看住女孩，老家親戚多，幹農活的人力氣大，護短又不要命，不怕什麽男人來搶人。別看女孩年輕，但是那嬌滴滴的身子恐怕連他媽一個巴掌都經不起，或許不用等到畢業，女孩的名聲這麽差，剛進校就有中年男子上門挑釁，分分鍾就有被學校開除的可能，到時候他直接拐回家領了證就行。
哪裏知道，他想得這麽美好，終究隻是一場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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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走出去好遠，白嬌才低頭從包裏拿出振得她手腕發麻的手機，眼底瞟到方才被男人捏住的地方紫紅一片，在周圍格外白嫩的肌膚下更是觸目驚心。她拉了拉衣袖掩蓋住，小臉上倒是沒有多餘的情緒。
“喂……”她坐在一片草地上接起電話。
對方似乎沒有想到她能接聽，愣了幾秒才驚喜地說道：“嬌嬌，你終於肯接我電話了，上次是我的錯，我不該去學校找你，不該跟別人打架，我道歉，你怎麽罰我都行，但是別不理我。”
中年男人有些蒼老的聲音裏盡是毫無尊嚴的哀求，甚至在女孩沉默的時候連大氣都不敢出。
半晌，才聽到女孩一貫軟弱無力但分外冷靜的聲音：“我沒有不理你，是我們已經結束了，我受了學校的處分，你我的事情也曝光了，再持續下去對大家都不好。”
何止是不好，簡直是作死。
“是我太衝動，你別這樣嬌嬌，以後我都不會了，你讓我不來找你我都能忍受，隻要你偶爾想起來給我打個電話就行，好不好？”
白嬌沉默，讓對方以為她在思考，可若是他看到她此時不屑甚至有點譏諷的表情一定會大失所望。
這番低至塵埃不顧一切的哀求，換做普通女孩子早已動容，但除了白嬌。
這個男人就是方才別人口中的“有婦之夫”吳啟明，她高中同學的爸爸，說實在的，這男人挺不錯，是個鞋廠的老板，手裏的錢完全能滿足她的需要，最重要的是他對她言聽計從，從來不敢有過多的要求，即便他心裏想得要死，隻要白嬌一個淡淡的沉默，他就會壓下所有的欲望，手裏有兩分錢，絕對不敢隻在白嬌身上砸一分錢。
沒有人相信他們兩人的關係最多也就是牽手而已，連牽手都是屈指可數，可是他為了白嬌，不顧自己女兒，克製自己的情感，與妻子常年分房獨居，背棄親人，他以為所有人都會怨恨他，隻有白嬌不會。兩人年齡差距大，他也知道白嬌對他隻是利用，可是他不死心，在她最弱小的年紀對她好，他覺得有一天她總會有感覺，會依賴，可是偏偏，這個女孩提出了結束。
他以為白嬌這樣是因為自己和那個年輕教官打架的事，害得他們的事情曝光，害得她受人指責被學校處分，其實他不知道，白嬌心底裏最恨的其實是他拋妻棄子的行徑，從根源就錯了，何來真正的感情。
沉寂讓男人終於害怕起來，換了另一種方式哀求：“嬌嬌，我受了很嚴重的傷，肋骨被打斷了三根，現在還躺在醫院裏，廠子也去不了，我心裏隻擔心你，我後悔自己當時太衝動，不自量力，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吧，昨天王梅來看我，勸我不要離婚我都沒有理她。”
聽到這裏，白嬌才緩緩道：“吳叔叔，我從來都不希望你離婚，你好好待你的妻子，還有吳玥，我希望你們一家能跟從前一樣和和美美的……你受了傷就多休息，我不打擾你了。”
恭謙的態度簡直就是一個小輩對待長輩，可是聽在男人耳朵裏卻如同雷擊，尤其是那聲“吳叔叔”，平時她不怎麽喊他，最多也隻是連名帶姓地叫他，那小嘴裏吐出的字，即便世間最惡毒的語言也能讓骨頭酥掉三分，然而當她喊出“吳叔叔”三個字，他才知道什麽是難以承受。被刻意遺忘的年齡差距一下子如冰雹一樣砸過來，叫人無法喘息。
“別，你別掛，你聽我說……”滴滴兩聲，對方早就在說完就掛了，他再打過去，隻有客服停機的通知，他哆嗦著給對方卡裏充了500，然而再沒有人接聽。
破鏡如何能重圓，他自認識了白嬌之後，那顆心早就不受自己控製。如今即便是回到妻子和女兒身邊，他也隻是一具行屍走肉。何況整天想著一個美得讓人神魂顛倒的女孩，其他女人在他眼裏跟草木已經沒有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