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腦袋裏的子彈
將她的手，扣在了手心，沒有說話。
暖暖也安靜下來，半晌，她又開口喚了他一聲，“楚君臨，你睡著了嗎？”
“嗯？”
他應了。
暖暖的手，緩緩從他胸膛移到頭上，“你這兒的子彈，是怎麽進去的？”
明顯的，他身形一僵。
“睡覺吧！”
他的語氣，冷了一些。
暖暖聽得出來，可是，她不想就此放棄。
遲早，反正他們很快就要分開，現在惹他生氣又如何？至少，讓她弄清楚這一切。
“睡不著。你告訴我，我就睡！”她執拗的追問。
楚君臨睜開眼來，冷冷的看著她。
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頷，“不該你問的，你最好什麽都不要問。”
他生氣了。
鬆開了懷裏的暖暖，要側過身去。
暖暖卻不肯就此罷休，在他徹底側過身去之前，她雙腿一壓，就將他整個人摁住。
“楚君臨，今晚你不說，我們就都別睡了！”
她更大膽的，整個人都爬到楚君臨身上去。
他身體一緊，眸色深了幾分。
“女人，你在挑釁我？”
“就算是吧！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她其實不是個好奇心重的人，更不是為了故意掀他的傷口。
隻是……
她總覺得這是他胸口的一個傷疤。
不知道緣由，又如何治愈？
“挑釁我的後果很慘烈！”他幽幽的警告。
暖暖哼了一聲，“你又想讓我下不了床嗎？楚君臨，現在這招對我沒用！我是孕婦，你要是那麽粗暴，隻會傷到孩子！”
她像個女王一樣，坐在他身上，楚君臨身體繃得緊緊的，真的恨不能將她壓在身下再狠狠的疼愛一番。
可是……
偏偏她說得沒錯。
他現在不敢再那麽對她！
“別以為你有護身符，我就不敢治你。在我沒發火之前，趕緊睡覺。”
暖暖垂目望著他，“我是你妻子，想多了解一下你的故事，也不可以？”
楚君臨抿著唇，依舊無話。
暖暖眼底浮出黯然，“楚君臨，你現在不說……以後，也許你想說，我都沒機會聽了……”
她的話一出口，他渾身一震。連心髒的位置，都震顫了下。
他望著暖暖，很久都沒有開口。
失望，一寸寸爬滿整顆心。暖暖鬆開他，要從他身上翻下來。
他卻忽然伸手箍住她的腰，將她穩在自己腰上。
“為什麽想要知道我以前的事？”楚君臨問。
他，並不想提。
過去，對他來說，是一種不敢觸碰的傷。
他從來就不是個勇者。有些東西，無法麵對，就隻能躲避。
“隻是想更了解你一點，寶寶都要生了，我至少應該要知道孩子的爸爸到底是什麽人。況且……”暖暖抿唇，“我希望你能動手術。就算不為了自己，也應該為了寶寶。”
楚君臨很久都無聲。隻是望著暖暖。
暖暖以為他不會再說話，可是，他卻幽幽的開口：“這顆子彈，是我媽親手打進來的……”
他雙目沉鬱，灰暗得像是蒙了一層灰，讓人看不到絲毫的光良。
暖暖心頭一痛。
隻覺得這樣的楚君臨，是她從未見過的。
那麽落寞、憂傷，和往日張狂的他，截然不同。
被母親親手打進一顆子彈？？
那是什麽樣的情況？
他又需要多大的承受能力，才能承受這樣殘忍的事？
暖暖張唇，想說些什麽，可是，突然覺得安慰的話顯得蒼白無力。
終究，到了最後，她一個字都沒有說。
甚至……
不敢再往下問理由。
隻怕，答案會讓他痛，也讓她痛……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是這樣……”她語氣裏，多了幾分澀然。
楚君臨沒有再說話。
空氣裏的氛圍，突然變得異常的壓抑，像是隴上一層陰霾一樣，讓人壓抑得喘不過氣。
暖暖沒有從他身上撤離，反倒是俯首，將自己的唇貼上他的……
他隻是愣了一瞬，而後，抱住她的後腦勺，將被動化為主動，和她纏綿在一起。
……………………………………………………
暖暖坐在咖啡廳裏，連連吸了幾口氣，仍舊覺得胸口堵得發慌。
直到趙冰冰走近了，暖暖才終於回過神來。
“怎麽了？臉色看起來好像不太好的樣子。”趙冰冰坐下，邊點單，邊看她。
“你先點東西。”暖暖還在組織語言。
趙冰冰狐疑的看她一眼，點了單後，把單子交給服務生，才又問：“找我有什麽事嗎？”
暖暖抿唇，看了姐姐一眼，才有些艱澀的開口：“姐……我，昨天去了醫院。”
趙冰冰欣然的握緊她的手，“你懷孕了？是這樣嗎？”
她的欣然，更襯出暖暖此刻的黯然。暖暖輕點頭，“嗯……”
“這真是太好了！”趙冰冰激動的更握緊暖暖的手，“暖暖，你終於懷孕了。這樣以後我和臨就終於能在一起了！”
明知道自己沒有資格難過，可是……
此刻，聽到姐姐這樣的話，她居然有些羨慕……
怎麽了？暖暖。你這是什麽表情？難道懷孕了，你不開心嗎？”趙冰冰見暖暖悶悶的不吭聲，便問。
暖暖苦澀一下，沒有回話。
“你……難道你後悔了？”趙冰冰警惕的瞪著妹妹。
眉心蹙起，“暖暖，老實說，你是不是愛上你姐夫了！這不可以，我早就提醒過你，不能愛上她的！”
趙冰冰的情緒有些激動。
聲音高揚，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暖暖趕緊抓住趙冰冰的手，“姐，噓！噓！你冷靜點！”
“你愛上了你姐夫，你叫我怎麽冷靜？”
暖暖歎口氣，“我沒有……姐，拜托你，別嚷了，行嗎？”
大家的視線都朝她看過來，聽到說她愛上了姐夫，大家的眼神都是譴責和鄙視。
暖暖心裏震顫著發疼。
是，愛上了楚君臨……
她是要被鄙視，被看不起的。尤其是母親……
該會多痛恨自己。
想到這些，暖暖心頭如錐子訂著一樣痛。
抿了抿唇，她說：“姐，我難過不是因為舍不得那兒……我隻是想到孩子生下來，我卻不能看著他她長大……”
趙冰冰一聽妹妹原來是因為孩子，心裏頓時長鬆口氣。
麵色一下子也緩和了許多。
“原來是因為這個。暖暖，你放心，孩子雖然是你替我生的，但我一定會好好教育她，讓他她待你也像待我一樣。”
骨肉分離的痛，亦是暖暖不敢想象的。
“你不用擔心孩子，跟著我，隻會讓他她過得更好。”趙冰冰再次安撫。
暖暖心亂如麻，隻能勉強點頭。
又看了眼姐姐，深吸口氣，才說：“姐，這十個月不如我隨便找個地方住下來吧。你回到楚……姐夫身邊去吧……”
她，改了口。
刻意咬重了‘姐夫’二字。
這是讓姐姐安心，也是慎重的提醒自己。
“現在我怎麽能回去？我這肚子又不會大起來。”趙冰冰倒是想要回去。
可是，當初楚君臨說得清清楚楚，必須要等孩子生下來才可以。
暖暖哀切的籲出口氣，隻覺得心裏沉悶無比。
曾經，她以為永遠都不會為楚君臨淪陷的心，現在，連自己都要管不住了……
如果，再待下去，恐怕會更難抽身吧？
“姐，難道真的沒有其他辦法，讓我離開那兒嗎？”暖暖深吸口氣，“你不是也很擔心我愛上姐夫嗎？你想辦法讓我離開，好不好？孩子我一定安安穩穩的生下來。”
聽暖暖這樣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趙冰冰倒是覺得舒心。
至少這妹妹到底沒有貪戀楚家的錢，也沒有貪戀楚君臨到最後耍賴不肯離去。
但，事到如今要走，也肯定不可能。
“這麽久都熬過來了，你現在要抽身離開肯定是不可能了。你姐夫是個多精明的人，我要頂著個假肚子回去，回頭他一摸，就能發現真假。你忍了這麽久，不都前功盡棄了？”
姐姐的話，不是沒有道理。
暖暖有些頭痛。
趙冰冰撫慰的拍了拍她的手，“乖，暖暖，你就當是為了姐姐，再忍一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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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楊依然坐了飛機飛過去，查了楊慕然住的酒店後，也不開房間，索性提著行李就蹲在他房間門口等他。
結果，等到大半夜，也沒有見到他的身影，倒是等到了他的助理。
“二小姐！”對方本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擦了擦眼，才發現那蜷縮成一團的身影還真就是二小姐。
他驚訝不已，“您怎麽跑這兒來了？”
楊依然揉了揉眼睛，看到對方，紅唇一撅，“我哥呢？怎麽還不回來？”
“楊總正忙著應酬呢，一時半會回不來。”
“那你有他房間的房卡嗎？我進去等。”楊依然困死了。
長途跋涉一點都不好玩，如果不是為了等楊慕然，這會兒她早已經和周公約了幾次會了。
可是，都已經等到這個點了，她又不樂意就這麽放棄。
“有的。我給你開門，你進去休息一會兒。”助理可不敢怠慢，趕緊將門替她打開。
誰都知道楊總疼妹妹疼到骨子裏，這要是知道她在外頭蹲到睡著了，蹲麻了她的腿，那還得了？
門“哢噠”一聲開了，楊依然揉著麻了的腿，彎著身子走進去。
助理在身後提著行李，眼巴巴的跟進去。
“我先和楊總說一聲，他一定很快會回來。”助理掏出手機，討巧的想要撥電話給楊慕然。
楊依然劈手就將他的手機奪了過來，背在自己身後，“不許和我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