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懷孕了
“依然，依然！”喚了幾次，楊依然還沒回神，暖暖伸手在她跟前晃動了下。
楊依然這才回過神來，望著她，“怎麽了？”
暖暖無奈的攤手，“問你想吃什麽，你走神太厲害了。”
“啊……我隨意。你看你想吃什麽，我都沒問題。”楊依然將菜單推回給她。
暖暖便點頭，隨意的點了幾分食物。
等菜的間隙，楊依然連連歎氣。
暖暖忍不住側目，“依然，你不會還在惦念你哥不帶你去玩的事吧？”
“我決定了，現在就定機票！”楊依然說風就是雨，拿起手機就開始撥電話，“他不帶我去，我一個人去！哼！”
暖暖搖頭，“你這是真想旅行呢，還是想去抓奸呢？”
“有差嗎？”楊依然瞠目望著她。
“當然有差。”暖暖點頭。
“如果隻是去旅行，那無可厚非。如果是去抓奸……”暖暖看了依然一眼，“那你就得好好反省一下了。”
“反省什麽？”她有些傻傻愣愣的。
“你對你哥是不是太依戀了？或者說，占有欲太強？”暖暖啜了一口飲料，“據我所知，有80%的妹妹在知道哥哥為了女朋友拋棄自己的時候，都會失落難受。”
楊依然歪著頭想了一下，而後，努嘴，“不管，反正我就要去。看我怎麽鬧他！”
看她惡作劇的小樣子，暖暖忍不住就笑了。
她總是被人捧在手心裏疼著，所以被楊慕然擱下，心裏肯定是難受的。
以她對他們兄妹倆的感情了解，依然就算做得再過分，跑過去當了電燈泡，楊慕然也不會真和她計較。
最後的結局，毫無懸念，是另外一個女人被冷落。
……
依然在那邊打電話訂機票，這邊已經有服務生送了餐點上來。
暖暖蓋著方巾，讓服務生替自己將餐食一點點分好，可是……
那濃重的氣味，撲鼻而至，她胸口湧出一陣難受，蒼白著臉，捂住嘴就往洗手間裏跑。
“暖暖！”楊依然擔心的喚了一聲。
正好票已經訂好了，匆匆和服務生說了抱歉，她掛了電話就跟著暖暖往洗手間裏奔。
…………………………
撐著琉璃台，暖暖忍不住一陣幹嘔。
可是，半晌，什麽都沒吐出來，隻是胸口難受得厲害。
“暖暖，你沒事吧？”依然走過來，幫她拍了拍背。
“應該沒事。”暖暖擺擺手，臉色還有些發白。
又撩了水，洗把臉，擺手，“最近一直都是這樣，吃不了多少，一吃就想吐。可能是腸胃有問題。”
“一吃就想吐？”楊依然驚了一下。
而後，瞠目，盯著暖暖，“暖暖，你……你確定隻是腸胃的問題？”
“那不然是什麽？”暖暖摸幹淨水，望著依然。
見她一臉震驚的樣子，她心一震，猛然想起一種可能。
她臉色都變了，“你是說……有可能……”
“懷孕。”依然將她說不下去的兩個字，說出來。
暖暖臉色有些發白。
雖然這一天遲早是要來的，可是，此刻真的到了，她心裏竟然是這樣的亂。
“暖暖，你先別緊張，現在還隻是猜測而已，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做個檢查。”楊依然伸手抓住她的手。
她的手，隱隱有些發顫。
毫無溫度，涼得讓依然心驚。
她不敢再多說，隻匆匆買了單，拉著暖暖往門外走。
這個時候，婦科醫生早就下班了。
楊依然打電話找了人，才勉強留住一家醫院的幾個婦科醫生。
醫生安排暖暖去做了尿檢，又做了彩超。
一連串的檢查，暖暖都隻是機械的順著醫生的話做。
自從剛剛到現在，她腦海裏就是一片空白。
懷了孩子，隻剩下十個月就可以安然離開，她應該很開心的。
可是……
現在，心裏湧出來的，卻是止不住的心酸。
那種感覺，難以言喻。
楊依然時時刻刻陪在旁邊，大眼睜著，看著B超屏幕，“醫生，怎麽樣？是有了嗎？情況如何？”
“嗯。恭喜你了，趙小姐。孩子兩周大了。”
醫生的話一出，暖暖閉了閉眼，手下意識捏緊了身下的床單。
她的情緒，楊依然看在眼裏，當下一句話都沒說。
整個病房，陷入一種說不出的壓抑裏，連剛剛說‘恭喜’的醫生也發現了氣氛不對勁。
看來，又是一個不想把孩子生下來的準媽媽。
“趙小姐，你要是不想要孩子的話，得再過段時間才能動手術。現在BABY還太小，不適合動手術。”醫生交代。
“不，我沒有想過要拿掉孩子。”暖暖搖頭，從單床上起來，將衣服整理好。
斂眉，努力將心頭此刻翻湧的情緒壓下去，才問醫生，“醫生，孩子健康嗎？”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很輕很細。
“現在是看不出來的，等三個月大要做一次篩查。到時候什麽問題都能瞧得出來。”
“哦……謝謝。”暖暖輕語。
依然見她臉色蒼白，身形搖搖欲墜的樣子，她趕緊伸手去扶她。邊和醫生說話，“現在可以回家了嗎？”
“嗯，檢查都做完了。孩子要生下來的話，再兩個半月後記得來掛個號。”醫生交代。
楊依然替暖暖說了謝謝後，兩個女孩並肩一起走出醫院。
這個時候，天已經有些黑了。
暗色籠罩著，整個城市華燈初上，看起來更顯得荒涼。
楊依然開著車，穿梭在城市裏。暖暖不說去處，她也就漫無目的的繞著整個城市轉圈圈。
一路上，暖暖都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將臉轉過去，看著窗外的景色。
楊依然擔心不已，捏了捏她的手臂，“暖暖，別憋著。你到底是什麽想法，和我說說。你這一聲不吭的，就是讓我幹著急。”
楊依然是個急性子，能忍一路，到現在才問，已經是極限。
暖暖這才轉過臉來，細聲開口：“我沒有其他選擇。現在隻能把孩子生下來。”
“你要告訴你姐？”
“隻能這樣了。”暖暖舒口氣，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麽不好，孩子生下來，我也可以回歸到正常的生活軌道，再也不欠我姐什麽。”
“可是，你舍得孩子嗎？”楊依然揪著眉。
提到孩子，暖暖的手輕輕擱在小腹上。其實，直到現在，她都覺得不那麽真實。
居然已經有一個小生命存活在自己體內。
她搖頭，“這些已經不是我該考慮的了。孩子給我姐姐帶，不會有問題……”
楊依然歎口氣。
又看了暖暖一眼，試探的問：“暖暖，你……是不是舍不得了？”
“舍不得什麽？”暖暖很努力的笑。
神情卻沉重得讓人心酸。
楊依然本想說，可是，看著她的樣子，終究是話到唇邊給噎了下去。
隻說：“算了，當我沒問吧。”
依然既然是這樣回答，暖暖當然就沒有再往下說，隻是垂了眼睫，怔忡的坐在那兒。
舍不得？
楚君臨嗎？
她不知道心頭的那種感覺，算不算是不舍得，隻是……
此刻，心裏所有的難受，隻要想到他，便會更加深、加劇，痛得難當。
眼淚，幾乎要滲出眼眶。
她閉上眼去，將所有的痕跡都藏住。
…………………………………………………………
終究還是讓依然送了自己到楚家大宅外麵。
望著眼前奢華、氣勢的建築，想到他的主人，心裏一時傷切更深。
楚君臨……
再過10個月不到，這個男人，以及這兒的每一寸花花草草，都會成為她記憶中的一部分。
也許……
會記一輩子。
也許……
轉身，就要忘記。
“站在門口幹什麽？”楚君臨正好要出去應酬，拉開門，便見到怔忡站在門外的她。
她，失神，木然的樣子，像是一個迷茫的孩子。
楚君臨微蹙眉，心頭泛起一絲疼。
“出什麽事了？”他問。
他的聲音，這麽真切的響在耳畔，暖暖這才回神。
眼前的他，離自己很近。
五官深刻，表情生動。
鼻尖一酸，情緒幾乎要失控。她深吸口氣，才開口：“你……要出去嗎？”
“嗯，有點事要忙。”楚君臨望著她，微皺眉，“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啊，沒有……”暖暖搖頭，勉強擠出一絲笑來。
看他一眼，“那你去忙吧，我先進去了。”
說著，她轉身繞過他，就要往裏走。
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被他伸手驀地抓住手腕。
他一下子就把她拽進了懷裏，“小辣椒，有事瞞著我？”
“真的沒有。”暖暖執拗的搖頭。
心虛的將視線移開，不敢對上他的眼。
楚君臨怎麽會不清楚她那點心思？
一手箍住她的腰，一手捏起她的下頷，雙目逼著她，“沒事的話，你這算什麽表情？嗯？”
“真要我說？”暖暖眨眨眼。
“嗯。”楚君臨頷首。
她突然張開臂彎，雙手忽然親昵的吊住他的脖子，“因為你這麽晚還去應酬，我覺得不開心。”
楚君臨擰眉，望著她。
他當然知道這話裏的虛假，但他也不點破，隻是靜等著她往下編。
“你這是什麽表情？現在這麽晚還出去應酬，去哪？夜總會？會有很多女人作陪嗎？”她故意裝出無理取鬧的樣子。想讓他覺得煩，便不再問下去。
可是……
他居然不但不覺得煩，反倒是舒開眉心，好整以暇的望著她。
“所以，你追問這麽多，是在吃醋？”楚君臨抱住她。
離得很近，他的氣息，熱乎乎的，全散在她臉上。
她心顫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