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放我走好嗎
暖暖看了眼兩人，終究隻是歎息一聲，退回到廳裏坐好。
沒什麽可掙紮性，無論怎麽掙紮，在楚君臨回來之前他們也不會將她放走。
況且，一整天下來，她真的已經完全沒了力氣。
………………
很快的，門外有尖銳的刹車聲，聽得出來車停得很急。
暖暖抬起頭來，就見到楚君臨已經出現在了門口。
見到她，他急切的腳步頓了一下，眼底劃過一絲複雜。
而後……
他深吸口氣，悠然的換下鞋子，緩步走進來。也沒有立刻和暖暖說話，隻是吩咐管家，“給我杯水。溫的。”
“好的，先生。”管家立刻吩咐人去倒了。
楚君臨也不坐下，隻是站在大廳裏，高大的身形懶懶的倚著一旁的吧台，雙目始終緊緊的凝著她。
暖暖被他那定定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
深吸口氣，撩開頰邊的發絲，她率先開口：“這是我媽讓我拿回來的——你買的禮物。”
她的視線，落在一旁的青花瓷上。
楚君臨回看她一眼，走過去，擺弄起那一對瓷器來。
管家送來水，他喝了一口，便擱在一邊，隻是望著那對瓷器，問：“電話裏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他語氣暗沉，說話的時候看都不看她一眼，可是，渾身滲透出來的寒意，卻讓暖暖覺得心驚。
她站起身來，“東西還給你了，今晚我想一個人冷靜一下，不會回來睡了。”
她說完，轉身就要出去。
可……
下一秒，手腕卻驀地被楚君臨一把扣住。
長臂一下子箍住了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帶進懷裏，“我允許你走了嗎？”
暖暖頭痛得要命，她閉了閉眼，手緊緊揪著他襯衫袖口，“楚君臨……今晚，放我走，行嗎？”
“給我一個讓你走的理由！今天你在電話裏說的那些話，我也需要一個解釋！”他貼進她的臉。
那氣息灼灼的散在她臉上，美到極致的俊臉，帶著顯而易見的憤怒一點點貼近他，她腦海裏瘋狂的轉著母親的那番話，隻覺得胸口擰得巨疼。
“沒有理由，沒有解釋。”她倔強的揚起臉，淚光閃爍的推他，“楚君臨，別抱著我，別靠我這麽近……”
她厭惡他的氣息，他的擁抱。這會讓她莫名的心跳加快，難以抽身……
可是……
不可以！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和他再靠這麽近。
如果隻是想要孩子的話，那麽……
就隻做生孩子該做的事好了！
“你說結束的話，是什麽意思？”他可不管她的推擠，手捧住她的臉，皺眉，再次詢問。
暖暖深吸口氣，直視他深邃的黑眸，“非要說得那麽清楚嗎？”
楚君臨點頭，“你最好今天就給我說清楚。”
“我不愛你。”薄唇掀動，她吐出這四個字。
她隻是負責生孩子，並沒有要負責給姐姐維係這段感情，所以……
她必須這樣做。
一直都很清楚她心底放著的人是誰，可是，現在聽她這樣說出來，楚君臨還是微愣了一下，眸子收緊，襲入濃濃的墨色。
“接著說……”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寒得像千年深潭。
“我不單單不愛你，我還討厭你，甚至是恨你……”麵對周圍急劇下降的溫度，暖暖冷得幾乎要打寒噤。
可，她卻執拗的望著楚君臨的眸子，繼續：“你強奸了我，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再愛上你。呆在你身邊……我……我隻會覺得惡心。唔……”
最後一個字落下，他突然氣急敗壞的撲了上來，一口就咬在了暖暖唇上。
他很生氣，呼吸急促的喘息，額上的青筋突突的跳。
楚君臨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樣生氣過。
該死的！
這女人，居然敢說和她在一起讓她惡心！
從來沒有任何人敢這麽說！
他拚命的吮她的唇，咬她，啃她，仿佛要發泄心頭似怒又似痛的情緒，粗暴的將她的唇吮得紅腫一片。
可是，這不夠……
胸口翻湧的一股悶疼，一瞬間就攫住了他的心，直逼他的頭頂。
那蝕心蝕骨的痛意，激起他體內更瘋狂的因子。
他雙手捧住她的臉，給她一記熱辣辣的深吻。直到……
痛意侵蝕了他的意識，冷汗不斷的從額角往外冒。
吻到血腥味漫出口腔，他才粗暴的甩開她，冷漠的從唇間蹦出一個字，“滾！”
他眼神渙散，臉色慘白。
“楚君臨！”暖暖要上前扶他。
“滾！立刻！”甩開她的手，他抓過手邊上那對青花瓷便重重的甩在地上。
“砰——”一聲巨響，在諾大的房子裏響起，異常的駭人。
一下子便將滿屋子的人都驚動了。
“楚君臨，你舊疾發作了！”暖暖驚叫起來。
“先生，我立刻給南王少爺打電話！”管家一見到這場麵，立刻去抓電話。
楚君臨卻厲聲吩咐：“先把她給我送走！讓她滾，滾出我視線！”
他的情況看起來很不好，已經痛到站不直，整個人靠在吧台上，往下蜷縮。
暖暖想要上前看看情況，可一下子便被兩個大漢架住，往外推。
“住手！放開我！”她掙紮起來。
明明很討厭楚君臨，可是，看他那樣難受的樣子，她心頭更多的居然是不忍。
這是憐憫，還是什麽其他感情，她不敢想去深想。
放手，聽到沒有？讓我看看他的情況！”暖暖想要從兩位保鏢手中掙紮出來，可是，兩人絲毫不肯鬆手。
“抱歉，夫人，這是先生的命令。”
話才落，她被推到了門外。
不等回身走進去，門‘砰’一聲重重的關上，一點罅隙都不餘下。
“管家！讓我進去，他現在情況到底怎麽樣了？”她奮力的拍門，可是，這根本無濟於事。
她敲得有些累了，額頭抵著冰冷的門，有些力不從心。
自己這是幹什麽呢？明明那樣討厭楚君臨，明明每天都在想著該怎麽和他劃清楚界限，可是，現在……
何必又對他的事這樣關心？
不敢去想，她抱著自己緩緩蹲下身來。
夜風吹來，有種說不出的寒意襲卷全身，她瑟縮了下身子。一抬目，就見到那好看到近乎妖媚的男人拎著箱子從車上跳下來。
“怎麽蹲外麵？”看到門口的她，南林詫異的挑眉，猜測了下，“被家暴了？”
現在她哪裏還有心情開玩笑？
暖暖苦笑了下，扶著門勉強站起身，“你快進去看看吧，他情況似乎不太好。”
“嗯。”南林指了指緊閉的門，“不一起進去？”
“不了。”她搖搖頭，又說：“大家不會讓我進去的。”
“鬧別扭。”南林一副了然的樣子，攤攤手，“那你站一會兒，這種時候別去招惹那暴君的好。”
暖暖淺笑著點頭，南林沒有再說什麽，推門進去了。
此時……
屋外，又恢複了一片安寧。
暖暖依靠著法廊柱，仰頭望著漫無邊際的夜空。
今晚，連一顆星星都找不到，月亮也不知道躲在了哪裏。
整個夜幕，就像是一塊無底的黑洞，讓人看不到方向。
她的方向，又在哪裏？
大概，真的是懷孕以後，才能徹底找到自己的位置。
至少，今時今日，她注定了要替姐姐生活……
…………………………………………
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雙腿有些酸麻的時候，門終於被從裏麵拉開來。
暖暖一轉身，就見到南林從裏麵走了出來。
“他怎麽樣了？”暖暖站直身子，輕聲問。
暗夜裏，嗓音輕淺，卻夾著絲絲縷縷的憂傷。
南林看她一眼，聳肩，“還是老樣子。”
“他到底是怎麽了？”暖暖很好奇。
南林沉吟了下，似乎是在猶豫該不該說。
暖暖看出他的為難，也不想再多勉強，隻說：“不能說就算了，我也隻是隨口問一下。”
況且，這是楚君臨的事，該關心他，擔心他的不應該是她……
“你去哪？我送你過去。”南林看她一眼，“總不能真在外麵站一夜吧？”
“去依然家。”她剛給楊依然打了電話，求收留。
“哦，哪個依然？”南林邊打開車門，率先坐進去。
暖暖也彎身坐進去，才回答：“楊依然。”
“原來是那小丫頭。”南林笑了一下，發動引擎，“沒想到你們認識。”
“不但認識，而且還是很好的朋友。”暖暖笑了一下。
車，行在街上。
街燈、人流、皆從眼前一劃而過。
暖暖坐在副駕駛上，怔忡的看著窗外，腦海裏卻還是不自覺的浮現出剛剛楚君臨那痛苦的樣子。
抿了抿唇，終究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次，“他……現在穩定了嗎？上次發作的時候好像發燒得很厲害，這次還有發燒嗎？”
南林的視線還落在前方的路況上，聽到暖暖問，他笑開來。
“看來，吵架歸吵架，你還是一樣的關心他。”
關心？
暖暖神思恍惚了一下。
這叫關心嗎？自己為什麽要關心他？
舔了舔唇瓣，她本想解釋什麽，可是，唇動了動卻發現自己根本沒什麽好解釋的。
不是關心，難道是好奇才會這麽問嗎？可她一向都不是一個會好奇的人。
“你放心吧，嫂子。”南林見她久久沒說話，邊開了口，安慰她，“情況比上次稍微好一點，雖然有一點點發燒，但很快就控製了。現在睡得很好。”
聽完南林的話，暖暖的心，這才終於放下。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居然一直在擔心他。
“你剛剛不是問我他到底是怎麽了嗎？”南林用餘光睨她一眼。
暖暖側過目來，“你並不想說，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