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學長，對不起
“這麽晚，你一個女孩子很不安全。”王思源擔心她。
“沒關係的，我可以打車。”
她的再三拒絕，讓王思源眼底浮出絲絲挫敗來。
他沒有再開口，隻是歎口氣，眼神幽幽的直視前方。
望著那略微憂傷的側臉，暖暖心頭微緊。
動了動唇，卻說出一番更殘忍的話，“對不起，思源。其實……我現在是住在他家裏。”
她的話一落，王思源臉色一變。
握著方向盤的手，下意識擰緊。
因為太用力的關係，手背上，青筋突起。
“他？”半晌，他才冷笑了一聲。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語氣可以這樣冰冷，尤其是對著他的小狐狸。
“看來，你們真的結婚了。我……我本以為是他騙我，卻一直不敢找你求證……”
顯然，受了巨大的打擊，他說話有些斷斷續續。
握著方向盤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望著這樣子的王思源，暖暖的思緒仿佛又回到了從前。
他們任性，他們驕傲，他們冷冷的說分手。
以為，一切都隻是玩笑，隨時可以挽回。可是，到最後卻真的分了手……
“對不起，思源……”被悲傷的情緒感染，暖暖哽咽著開口，心頭鈍鈍的痛。
“有什麽對不起的？這是你的選擇……我又不是你的誰，憑什麽受你這聲對不起？”
受了傷，王思源的語氣也不自覺的變得尖銳，幾乎是下意識的想要將自己的傷也給予她。
可是，看到她難過的樣子，他卻忍不住心痛。
最終，發動引擎，‘轟——’的一聲，將車猛然駛出去。
那速度，像是要發泄什麽情緒一樣，快得讓暖暖心驚。
久久的，暖暖隻能呆站在原地，怔忡的看著那輛車飛快的消失在自己眼裏。
仿佛……
他，她最美好的初戀，也就這樣消失在了她的歲月長河裏。
莫名的，一種難以言說的痛，襲上胸口。
仿佛緬懷那美好的過去一樣，眼淚一下子就不受控製的滾出眼眶。
…………………………………………
窗外，所有的街燈都在不斷的倒退。
王思源不知道自己闖過了幾個紅燈，他眼前隻是一片模糊，隻不顧一切的瘋狂往前衝。
仿佛隻有這樣的速度才能稍微衝淡一些他心裏的那股沉痛。
不知道開了多久，他猛然將車停在路邊。
路旁，璀璨的霓虹，映在他眼裏，卻隻襯出漫天的灰暗和蒼白。
幾乎是一刻都沒有停頓……
他，將車調轉車頭，重新往回開。
也許，有個人就是自己的宿命。
無論她還是不是過去那個她，無論他此刻有多痛，他還是放不下她……
他的小狐狸……
即便，現在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他也仍舊不能放任她一個人在夜裏行走。
即便，現在他已經沒有任何資格靠近她，甚至連關心她的資格都沒有，可是……他還是要確認她，好好的！
將車重新開到公司樓下，可是，此刻，哪裏還有那抹熟悉的身影？
剩下的，隻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以及空蕩蕩的街道。
不死心的，開著車，繞著整個公司大樓轉了一圈，最終，也是一無所獲。
她……
回到了她和她丈夫的家。
獨獨……剩下他，一個人……
…………………………………………………………
站在奢華的廊柱下，暖暖擦幹眼淚才掏鑰匙進門。
“夫人。”即便是很晚了，還是有傭人在裏麵迎接。
她勉強擠出一絲笑來，並沒有多少精神。
提步上樓，突然想到什麽，垂首問樓下傭人，“楚先生回來了嗎？”
“嗯。已經到家了，現在正在書房裏。”
暖暖仰頭看了眼樓上的書房，點了點頭，便什麽都沒說，進了自己的臥室。
丟下東西，進浴室泡了個澡，盡量不去想剛剛和王思源分開時的畫麵。
套好睡衣後，才拉開門出來。
正要往書房走，遇上傭人給楚君臨送熱牛奶，她忙說：“交給我吧，我送去給他。”
“那麻煩夫人了。”
……
暖暖端著牛奶，敲了敲門。
“進來。”楚君臨沉聲開口，暖暖這才推門進去。
書房的一樓，並沒有他的身影。
她將牛奶擱在樓下的書桌上，自己則爬上扶梯。
走上樓的時候，就見楚君臨正靠在書架上，不斷翻著文案。
他似乎很疲倦，又有些頭疼的樣子，手不斷的摁鼻梁和太陽穴。
暖暖突然想起上次在書房裏，他突然頭痛欲裂倒下去的樣子，也不知道他那是什麽舊疾。
“楚君臨。”她低喚了他一聲。
他這才抬起頭來。
書房裏，暈黃的燈光從上而下照射下來，那團光正正將他籠罩著。
見到是她，他挑眉，站直身子，隻是慵懶的開口：“幹什麽？”
這是經過上次鄉下那個吻後，暖暖第一次和他單獨相處，她竟然莫名的有些局促。
看他一眼，觸到他敞開的浴袍下，露出的胸膛，她連忙別開視線去，才說：“樓下是傭人給你衝的牛奶，你趁熱喝了。”
楚君臨不說話，反倒是緊緊望著她。
“是不敢看著我？”語氣裏，有著興然。
“誰不敢看你了？”暖暖嘴硬的別回臉，要對上他的視線。
沒料到楚君臨已經走到了她跟前，她別過臉來的時候，他恰巧垂下頭，這一下，她的唇差點擦過他的臉。
她連忙後退一步，有些結舌的嗔他，“你……你幹嘛？”
“下去端牛奶。”楚君臨倒是很無辜的樣子，側身，避開她。
走出一步，又回過臉來，“不然，你以為我要做什麽？”
暖暖呲牙。
實在不能怪自己想太多，怪就怪這男人總是動不動就對自己動手動腳，要不就是一頓胡吻。
望著他背影，暖暖心裏有些許的不安。
但磨蹭了一會兒，終究還是開口。
“楚君臨，我有話要和你說。”
楚君臨正端著牛奶，垂首望著一邊的電腦。聽到暖暖問，也沒抬頭，隻是懶懶的‘唔’了一聲。
他知曉她是有話要和自己談的，不然，怎麽會主動靠近他？
這女人，最近一直避開著自己，好像稍微靠近一點，他就會把她吃了似地。
但，事實也是如此。
“那個……之前，你不是說要帶我去法國看秀嗎？”她舔了舔唇瓣，開口。
“嗯。”楚君臨漫不經心的應。
一會兒，又側過目來掃她一眼，“雖然你的表現差勁到了極點，經常惹我生氣，不過……”
如果你覺得很勉強，可以不用帶我去的！”暖暖急切的切斷他的話。
聽到他嫌自己表現差，對她來說簡直是種福音。
楚君臨的動作，微微頓住。
擰眉，由下而上的看著她。
他也不說話，似乎是在等暖暖老實交代。
那天，急切的要去看秀，甚至可以委屈自己在他麵前收斂脾氣，這會兒突然說讓他不帶她去，這不是很奇怪嗎？
“其實……”暖暖被他盯得頭皮有些發麻，但還是不得不說實話，“其實看秀的那天，公司正好要出差。”
“你可以讓其他人代替。”
“不行。”暖暖現在可不敢和他說她其實也是去巴黎，而且……還是和王思源一起。
雖然也許會在秀場上遇見，可是，能瞞幾天就瞞幾天吧。
“有什麽不行的？”楚君臨挑眉，似乎是對她毫不猶豫的反駁很不滿意。
“我把所有的資料都給了公司，公司已經幫我把手續都辦好了。這是工作，我不能不去。”
暖暖邊說著，邊從樓上走下來。
楚君臨看了她兩眼，直到她已經走到他跟前來，他才點頭。
“隨便你。”語氣，不甚在意的樣子。
他靠在轉椅上，瞥著暖暖，“想陪我去看秀的女人，多到數不清，不缺你一個。”
暖暖整個人微微愣了一下。
他說的當然是實話。巴黎秀場簡直就是女人的天堂，更是購物狂的摯愛，哪個女人不夢想那兒？
也早知道沒有自己陪同，他一定也不缺女人，可是，此刻聽到他這麽說，胸口卻莫名覺得悶悶的。
“嗯。那晚安。”暖暖抿抿唇，“我睡了。”
楚君臨沒有再搭理她，隻是將視線投在跟前的電腦上，看著文件裏收到的一張張圖稿。
仿佛，剛剛暖暖告訴他的消息，對他來說沒有半點影響。
翌日。
暖暖才進公司，秘書小張就拉了拉她，“今天注意點，王顧問心情很差。”
“怎麽了？”暖暖狐疑的朝辦公室裏看了一眼。
小張壓低聲音和她耳語，“不知道，一大早沉著臉進的公司。別看平時王顧問可帥了，可拉下臉的樣子還真的很恐怖。”
他怎麽了？
難道……
和昨晚她說的那番話有關嗎？
暖暖抿了抿唇，看了眼小張才問：“茶水間有方糖嗎？”
“得找找。要這個做什麽？”小張轉身往茶水間裏走。
暖暖跟在她身後，邊回她的話，“他喜歡吃甜的。尤其是方糖和朱古力豆。”
這會兒，小張正在茶水間的櫥櫃裏倒騰。
聽到暖暖的話，不由得側過目來，有些驚詫的望著她，感歎：“原來你們認識啊！”
“我以為這些你們都知道。”暖暖不點頭，也沒有否認，隻說：“給他當下屬，所以免不得要把他的喜好探清楚。”
隻不過……
早在幾年前，她就已經探得清楚了罷了。
“原來如此，還以為你們先前就認識呢！”小張說起來，有些促狹的吐舌，“說起來，我還真沒做過功課，連最基本的喜好都不清楚。嘿，方糖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