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眾矢之的
似乎……
記得是李伊人過來問她是不是生病了，要送她回家。
唔……
好亂啊！
明明回家了，怎麽會突然和莫北明一起出現在床上？
……………………
捶了捶渾渾噩噩的頭，還是想不起來，隻好作罷。
無聊至極，隻得摸了遙控，打開電視來。
胡亂的翻找著能看的電視，順便等他回來。
電視台來來回回的換，羨魚也沒有找到合適的節目。
最後……
卻在娛樂台上停下。
本隻是因為在這個圈子裏，所以想關注一下同行的消息。
可是……
卻不想，竟然會看到自己的新聞。
兩個主持人，站在棚內，播報得很隨性。
“那麽，接下來呢，我們要播報的是一則新人的娛樂新聞。”
“哈，是，這個新人哦！可不得了。雖然出道才幾個月，但現在已經是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
“據說，昨晚所有的主流媒體都一齊收到關於她的……恩，算得上是‘豔照’嗎？”
“算不算呢？我們一起來看報道就清楚啦！”
“是，接下來，請看我們盤點出來的專題《新人上位的那些事兒》——林羨魚，仰仗兩個男人，迅速上位！”
兩位主持人的話一落，電視的畫麵就轉到了報導上。
羨魚驚訝的看著，臉色，越來越蒼白。
畫麵上，最初是她和莫北明。而後，轉到她和陸青竹……
為什麽，陸青竹抱著自己？
而且，自己的表情……
為什麽那樣放浪？
報道的用詞，更是尖銳、刻薄，不堪入耳。
什麽樣難聽的話都有。
羨魚簡直不敢相信，那一個個字眼，隻覺得一把把劍插在她心窩裏，讓她難堪到了極點。
借著那一個個畫麵去回想，才勉強記得似乎有個陸青竹。
可是……
什麽時候，他被陸青竹這樣抱過？
莫北明也知道了嗎？
他會怎麽想自己？
會不會以為，她真的像報導中的這樣，和陸青竹牽扯不清？
還有外界……
風經紀為自己打造的形象，現在完全成了泡影，他一定會抓狂不已。
想到這些，羨魚哪裏還在酒店裏待得下去？
趕緊去撈自己的衣服。
昨晚的禮服，已經不能再穿。
好在，莫北明已經讓酒店送了另外一套裙子上來。
洗漱了下，理了理頭發，便匆匆從房間裏跑出來。
………………………………………
羨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一路走下來，總覺得不少人的視線都聚集在她身上。
她下意識低下頭去，想擋住自己的臉，可……
那些不友善的視線，她還是能感受得到。
讓她如芒刺背……
“喂喂喂，你看，她是不是就是今天頭條上的那個女的？”
路邊上，有人對她指指點點。幾個不良少女，聚在一起。
心頭一緊，好像做了錯事一樣，羨魚心虛的側過身去。
可，大家哪裏肯放過她？
另外一個黃毛少女，直接跑到她跟前，看了好久。
“還真是她耶！叫什麽來著？對了，林羨魚！！”
“也不知道是哪裏冒出來的人，還想學人家當巨星。一看就是長了個狐狸精的樣，現在好了吧，陰溝裏翻船。”
“就隻會勾引男人，真不要臉！”
“那莫總本來是我們伊人的男朋友，居然被這種女人搶了！真是眼瞎！我們伊人真可憐……”又是李伊人的粉絲，自然是維護自己的偶像。
“莫氏的秀，不也是靠著莫總才上的嗎？”
“啊啊啊！一想到伊人當時因為這女人而被悔婚，我真的就很生氣耶！好想揍她！”
那女孩氣極了，咬著牙瞪著羨魚，拳頭握得牢牢的，仿佛下一瞬就要衝上去揍羨魚。
羨魚被那眼神看得毛骨悚然。
她見識過李伊人那群粉絲的厲害的。
失去了理智，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不由得打了個寒噤，攔車，想要走。
那女孩卻真的已經撲了上來，一下子就拽住羨魚的胳膊，“都逮著你了，還不揍你，怎麽能算伊人的鐵粉？”
“你幹什麽？”羨魚掙紮。
白皙的胳膊上，一下子就被那人抓出幾條傷痕來。
“幹什麽？還不是教訓你這不要臉的狐狸精！”
那衝動的女孩，劈頭就要扇羨魚的耳光。
羨魚反應快，握住了她的手，“你別無理取鬧，再這樣，我要報警了！”
“哇哦！以為是藝人就了不起，說話還敢這麽拽！看我今天不撕了你這張狐狸精的臉！喂，大家一起上！這種不要臉的女人，咱們見一個削一個。”
年輕人的情緒，尤其是仇恨，最容易被人莫名煽動起來。
對方一陣吆喝，幾個不良少女便一起擁過來。
若是一個人，羨魚興許還能抵擋，可這麽多人一起撲過來，羨魚根本無法阻擋。
沒一會兒，就被一群人圍在中間。
“你們不要亂來！啊——”羨魚的臉，被尖利的指甲抓花。
“報警啊！你不是很厲害嗎？打電話找你那些男人過來，幫你啊！”
“你們這麽做是違法的！”羨魚試圖和她們講道理。
可，她們哪裏肯聽。
她這話，反倒是更激起了她們叛逆的情緒。
扯她頭發，刮她臉頰，動作更是粗暴起來。
無論羨魚如何抵擋，還是免不了受傷……
臉上，熱辣辣的痛……
心，也像被刀割出一道道血痕來，痛得讓她冷抽氣。
委屈，從心底源源不斷的湧出來。
她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了……
為什麽，明明自己什麽都沒做，誰也沒傷害，卻要莫名的承受這麽多……
叛逆期的少年，是沒辦法和她們講道理的。
羨魚被人揪住頭發的時候，以為會痛得厲害，可……
“啊——好痛啊！”呼痛的，卻是揪自己頭發的人。
“誰抓得我這麽痛，想死啊！”那少女大叫起來。
一轉頭，一張陰沉的臉，出現在眾人麵前。
天啦！這張臉……
雖然很帥啦，可是……
簡直冷得可以把人殺成碎片。
“律師，幫我把這些人都記下來！一個都不要放過！”
發話的是莫北明，他黑著臉，吩咐身後跟來的西裝革履的男人。
“是！莫總！”
律師立刻開始撥電話，那些少女一個個麵麵相覷。
都有看今早的新聞，自然知道這位大人物是誰，更知道他是不好惹的。
若真的被抓進牢裏，她們不被父母揍死才怪。
羨魚被折騰得有些無力的靠在公車站牌處。
小臉上，被刮花了好幾條。
理好的頭發，此刻也變得亂糟糟的。
樣子看起來狼狽極了。
這時候的她，和上次楚聆遇見自己時，大概……
真的差不多……
“羨魚！”莫北明心裏巨痛，奔過去，將她摟緊在懷裏。
“我來晚了……”他嗓音暗啞，語氣裏，全是心疼和歉意。
原本，剛和律師談過告李伊人的事，想找羨魚了解情況，可……
到酒店的時候，卻發現，她根本已經不在酒店了。
那時候的心慌，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
若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即便是有天大的事，他也不會離開。
聞到那熟悉的氣息……
聽到他低沉的嗓音……
羨魚隻覺得那顆恐懼不安的心，一下子找到了依托……
仿佛知道，有他在，他會保自己安然，不再受傷……
小臉深深埋進他懷裏，眼淚一下子就從眼眶跌落出來。
“是我不該不聽你的，跑出來……”
“傻瓜……”
莫北明低歎一聲，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來。
臉上，很痛……
心，也很痛……
可是，此刻，靠在他懷裏，羨魚似乎覺得，一切都沒那麽難受了。
“律師，送他們去警局，我要起訴他們！”
抱著羨魚，莫北明轉頭麵對其他人。
臉色一下子就寒下去，哪裏有麵對羨魚時的溫柔？
變臉之快，簡直讓所有人都跌破眼鏡。
“不要，千萬別起訴她們。”
羨魚扯住莫北明的衣袖。
莫北明皺眉，“羨魚，她們把你折騰成這樣，你還替她們求情？”
“不是這樣……”羨魚搖頭。
那邊，有不良少女譏諷，“告就告，大不了我們挨頓揍好了。還給我們求情，你裝什麽聖人啊？”
“就是！虛偽！”
“惡心！”
幾句話，讓莫北明麵色鐵青。
若不是看在她們隻是幾個小孩子的份上，簡直想出手替她們父母好好教訓教訓她們。
羨魚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剛剛，莫北明還沒有出現的時候，她們說出的字眼，就遠遠比這刻薄更多。
所以，比起莫北明，她倒是平靜了許多。
隻是仰麵望著他，“讓她們走吧，我不是想替她們求情，隻是這事若是再鬧大一點，對我們大家都沒有好處。”
她的話，提醒了處在憤怒中的莫北明。
確實……
現在的羨魚，是眾矢之的。
若是被狗仔挖出來今天的事，恐怕又是更難聽的說辭。
“是我考慮得不夠周到。”
順了羨魚的意思，他朝律師揚揚臉，“讓她們走。”
一群人瞥了羨魚一眼，才終於揚長而去。
………………………………
一場鬧劇，在路人的指指點點下，終於落了幕。
莫北明縱有再多的惱恨，也無從發作。
將她抱進車內後，他才叮囑律師：“我先送她去醫院，其他的事，下次再談好了。”
“好的，莫總。有事隨時和我保持聯絡。”
“好。”
莫北明點點頭，鑽進車內。
吩咐司機開車後，她將羨魚整個人摟在懷裏。
“讓我看看。”動手，輕輕撥開她散落在兩頰的亂發。
看到小臉上的傷痕，他拳頭不由得擰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