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自作多情了
一菲眼底閃爍，望著眾人，“夢想這個華麗的詞語，其實，對於窮人來說真的很奢侈。”
“從小到大，我的夢想就是好好做好每一件事，賺更多的錢，讓姐姐健健康康的活下來，讓爸爸不再憂心忡忡。”
“我想買個房子，不需要太大，隻需要剛剛好一家人住。種上花花草草，養條小狗。最好是……”
她頓了一下，眼底有淚光閃爍，像鑽石一樣璀璨，卻那樣動人，“我希望有一天，媽媽也能回來。我希望，到那一天，我有能力給她一個溫暖的家……”
很質樸的語言，沒有那些華麗的修飾，更沒有官方的圓滑，可是偏偏又那樣動人。
讓在場所有人都不由得側目。
“你是個很有孝心的女孩。”評委老師讚她，“剛看了資料，才知道你參加過莫氏最新的那場秀，是嗎？”
“是的。也是很無意的一次機會，設計師突然指定了我。”
“哦？這麽說來，上台前，你並沒有經過任何特訓？”
“沒有。”一菲輕輕搖頭。
“看來，你的可塑性是很不錯的。來，稍稍側個身，讓我們看看你的鏡頭感。”
一菲照著做，往右邊轉了個圈。
LED上是她的特寫，燈光下，能看到她眸子裏璀璨的閃爍，明亮、剔透，像水晶一樣幹淨。
…………
“她的可塑性是不錯的。”
“是素顏的關係嗎？看起來很純。隻是不知道上妝後會是如何。”
“之前我有看過莫氏的那場秀，她是最驚豔的那一個，若是稍微培訓的話，完全有實力改過伊人。”
“張總您這話，莫不是想捧她當下一個小花旦？”
“還沒這麽快確定。但走玉女路線，又能上得了台麵的。我們公司現在不正缺人？”
“嗯。”
眾人細聲商定著，一菲站在聚光燈下，忐忑的等待著。
纖長的睫毛輕輕顫抖，泄露了她此刻細微的緊張。
微微側目，能看到那扇玻璃門後，楚聆為自己擔憂的樣子。
一菲微微揚唇，遠遠的衝他笑。
見到她的笑容，他鬆口氣，朝她揮揮手。
嗬……
看起來，外麵的人比她更緊張一些。
“林小姐，給我們表演一個節目吧。有事先準備過嗎？”
“那就唱首歌吧。”一菲淺淺一笑。
評委們鼓勵的看著她，“那就開始吧。”
一菲平靜的環顧四周一圈，安靜的閉上眼，腦海裏浮現出來的卻是那張熟悉而讓他魂牽夢縈的俊顏。
想到，他曾像情人一樣深深的吻她……
曾替她出頭……
也曾緊張她的傷口，替她買藥……
可如今，他們也走到了絕壁。
一菲眼底漸漸浮出一絲傷，唇開啟，歌曲從喉間輕溢出聲：
盤底的洋蔥像我
永遠是調味品
偷偷的看著你
偷偷的隱藏著自己
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
一層的撥開我的心
你會發現
你會訝異
你是我
最訝異最深處的秘密
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
一層的撥開我的心
你會鼻酸
你會流淚
隻要你能
聽到我
看到我的全心全意
聽你說你和你的他們
曖昧的空氣
我和我的絕望
裝得很風趣
我就像一顆洋蔥
永遠是配角戲
……
輕緩的嗓音，帶著濃濃的情緒，從心底最深處，緩緩流瀉出來。
滲透進在座每一位評委的心。
大家都出神的凝著台上，閉眼，正沉浸在那份壓抑情緒中的女孩。
顯然，太過投入，女孩的眼角隱隱潮濕，在燈光下尤其的顯眼。
評委們，半晌才回過神來。
場內，掌聲突然響起來。
一菲這才睜開眼來，從剛剛傷痛的情緒中走出來，胡亂的擦幹淨眼角的淚，笑望著台下的眾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果然是風經紀看上的人，確實有太多爆發的潛力。”評委讚她。
她笑，“謝謝。”
“林小姐，如果我們現在簽合同的話，公司會要求去培訓至少一年，培訓的課程會比較辛苦，這個你能接受嗎？”
“什麽苦我都可以承受的！”一菲毫不猶豫的回答。
對方眼底的讚賞更深了幾許。
“好，那你回去等通知吧，過兩天我們會給你打電話。”
“好的。謝謝大家！”一菲再次鞠躬。
從聚光燈走下來，含著笑，往門口走。
門，推開。
楚聆已經緊張的拖住她的手，“怎麽樣？怎麽樣？考官怎麽說？表現得怎麽樣？”
一菲失笑，“楚少爺，你一下子問這麽多，我應該先回答哪一個呢？”
“那一個個來回答。你自己覺得表現得如何？”
她笑著，將手背到身後。
有些調皮的朝他揚揚眉，小臉綻出自信的光彩，“當然很不錯啊！”
見她這個樣子，楚聆嗤笑開，“臭美。不過，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一定沒問題了。”
“這是你買的水的功勞。”一菲朝他晃了晃手裏的水。
他突然就扯著她往往外跑，邊跑邊笑，“既然是我的功勞，那就請我吃晚飯。我要餓壞了！對了，評委們到底是怎麽說的？我有見他們在鼓掌哦，進去這麽多人，沒見他們有這個表現。”
“沒說什麽，隻讓我回去等通知。誒，你慢點跑！”
一菲叫他。
可他似乎比她還興奮，心情好極了。
隨著跑動，碎碎的發絲在空中飛揚，意氣風發。
望著那生機勃勃的樣子，一菲低迷的心，也跟著揚起許多。
莫北明大步往經紀公司內走。
他現在隻想將林一菲從那該死的麵試現場給拉出來。
可是……
沒想到，才走進大廳，竟然會和她撞個正著。
不！
準確來說，不是她！而是他們！
她被楚聆牽著，一路雀躍的從電梯內小跑出來，兩個人有說有笑，笑容燦爛。
這一幕，真的太好看……也太像一對小情侶……
莫北明整個人就僵在了那，仿佛一桶冰冷的水當頭澆下來，讓他寒得徹底。
怔忡的看著這一幕，隻覺得無比的諷刺。
他居然那樣擔心，那樣在意她……
甚至，該死的，還為了她將會議延後！
可是，看看……
結果呢？！
該死的，結果是怎麽樣的？
一菲和楚聆小跑出來，差點和莫北明撞個滿懷。
兩個人也皆是一愣。
燦爛的笑容，僵在了唇角。
牽在一起的手，頓時鬆開來。
亦不知道，是誰先鬆開了誰。
一菲，就那樣望著莫北明……
楚聆，也望著他。
而莫北明……
卻是死死盯著他們已經鬆開的雙手，眼神暗得讓人不寒而栗。
氣氛，一下子，沉靜得幾乎讓人窒息。
仿佛，隻能聽到三個人都沉重的呼吸。
“你……你怎麽會在這兒？”
率先打破這份安靜的是一菲。
她心虛的偷覷他一眼，抿了抿唇。
亦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心虛，隻是，他的眼神真的讓她有種小妻子偷情被丈夫抓個現場的感覺。
OH！亂想什麽呢？
她既不是小妻子，又沒有偷情。他，更不會是自己的丈夫！
一菲搖搖頭，將自己的胡思亂想晃走。
“我不來，怎麽會知道原來你們在一起了？”
開口，他語氣尤其的冰冷。
“哥，我們不是……”楚聆艱澀的開口，想解釋。
“不用解釋，我會祝福你們。”莫北明將楚聆的話打斷。
視線，再也不曾在一菲麵上停留一瞬。
兩手，懶懶的兜在褲兜裏，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你們倒真是很配，你哥說得不錯。”
一菲睫毛顫了顫。
“哥。”楚聆的眸色，很複雜、很複雜的望著他。
“阿明！”突然，一道熟悉的嗓音插進他們對話。
眾人回頭去看，隻見李伊人和助理一起從電梯裏出來。
隻一眼，便發現他們三人此時的暗湧。
她揚唇，笑著，施施然走過去，不動聲色的挽住莫北明的手臂。
“怎麽就到了？我們不是約的十分鍾後見嗎？”
莫北明俯首望著她，眸色閃爍了下，探臂不動聲色的環住她的腰，開口：“因為想馬上見到你，所以就早點到了。”
“沒想到會這麽巧，遇上一菲和楚聆吧？幾個人在聊什麽？”李伊人笑著望一眼一菲，又看一眼楚聆。
一菲的視線，黯然的落在他擁著她的手臂上。
原來……
他是來找李小姐的……
她竟然還傻傻的以為，他是不是因為她掛了那個電話，所以氣得跑過來逮她的。
嗬……
看來，她，真的太自作多情。楚聆沒有忽視掉，一菲眼底的落寞。
他隻想護著她，可是，似乎很難。
他伸臂過去，親密攬住一菲細瘦的肩膀。
朝李伊人笑開，“沒聊什麽，不過是隨口聊兩句而已。既然你們有約，我和一菲就不打擾了。先走一步了。拜拜！”
他攬著一菲，不忘回頭燦爛的朝兩人笑著揮手。
一菲隻呆呆的任他拉著離開。
走出公司，她還呆呆的，像沒有回過神來。
“喂！”楚聆微微彎身，手在她麵前晃了晃，“回神了！”
一菲這才醒過神來，下意識回頭朝公司大廳去看。
夕陽的光，從玻璃帷幕掃射進去。
渡在二人身上，他們站在那兒說著什麽，影子交疊在一起，親密得毫無間隙。
“哥好像誤會了我們的關係，如果你想去解釋清楚，我陪你去。”
楚聆真誠的望著她。
一菲苦笑著，搖頭。
“我現在跑去解釋，他不把我當神經病才怪。”
一菲訕訕的笑，“而且，你看，他們現在在一起了……他們多配啊！我怎麽能那麽不識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