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極端

  段易目眥盡裂，下意識的手腳一動，對準他的槍支便已整裝待發。


  他隻得收手，卻心痛如絞。


  沈秀妍重獲自由，第一件事便是朝段易跑來。因為老人的命令，沒有人敢動她，任憑她撲倒在段易麵前。


  “對不起！”


  她伸手，似乎想拉住段易，卻被冰冷的槍口阻隔。


  段易微微一笑，苦澀而悲涼。但他還是保持著曾經的溫柔，輕聲開口：“會沒事的，你先走吧。”


  “不，不走！”沈秀妍淚如泉湧，硬生生站在原地。長發披散下來，淩亂的衣襟隱約能看到裏麵的春光，她顫抖著，卻堅定著。


  “滾！”


  段易忽然怒了，他從未對沈秀妍發過脾氣。


  “你這個見人，怎麽還不滾開？”段易破口大罵，幾乎用上了所有能想到的髒話，“都是你這個表子，否則老子怎麽會這麽危險？從小就傻幣，弱的要死還說要當警察！我忍了你這麽多年，真TM是忍夠了！”


  一秒鍾的呆愣，沈秀妍像被抽空了力氣一般，跌坐在地麵上。


  為什麽？！


  一切的變化太快，她根本沒有時間消化。曾經對自己無比溫柔的段易，此刻為何如此暴怒？

  難道真的因為，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愛過自己，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的臆想？


  痛苦，讓她甚至忘記了流淚。


  “好，我走……”


  她踉蹌的站起身來，一步步朝後走。然後，就像完全崩潰了一樣，發足狂奔了起來！

  看著沈秀妍消失，段易臉上的怒氣再也不見。他忽然像蒼老了十歲一般，那一瞬的眼神，說不清是痛苦，還是解脫。


  “嗬嗬，好啊好啊，有魄力。”老人戲謔的笑著，兀自鼓起掌來，“你是救了她，不過隻怕這輩子，她對你都不會感激的。”


  “我不需要感激。”


  段易抬起頭來，目光對上麵前的老人。


  他確實不需要感激，他需要的隻是她活下去。不能和自己長相廝守也罷，隻要她安全，一切都是浮雲！

  “哼，帶走。”


  老人冷笑一聲，似是不願意多說。紳士杖一揮，圍在段易身邊的持槍人，便用冰冷的槍口抵住他的身體，逼著他朝前走去。


  ……


  與此同時，豹頭幫。


  楚悠然剛回來不久，還在賭氣似的喝著濃茶。楚長雲就這麽微笑的看著，自己這個孫女啊，十多年了，還真沒這麽關心過誰。


  搞不準，段易真有製服她的可能。


  一想到剛才段易精彩的表現，楚長雲就愈發喜歡。能把自己孫女治到沒脾氣，嘖嘖嘖，不僅可以當入門弟子，孫女婿都不成問題了。


  猛然之間，楚悠然的電話響了。


  “喂？馮隊長？”楚悠然接起電話。


  “啊？哦，好的，我馬上就去！”


  在聽了一會兒之後，她的整個臉色都有了改變。匆匆忙忙的掛掉電話，甚至來不及和楚長雲打聲招呼，就衝出了豹頭幫。


  不至於吧？


  此時此刻，她心中的驚愕已經無法用語言表達。


  段易在離開時，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會收到通知。當時她還半信半疑，現在一看，真的被說準了！


  這段易，究竟是什麽人？


  竟然，收到的通知比自己還早？

  火急火燎的跨上警車，一路風馳電掣，便到了黑道巷子之中。


  那裏，已經聚集了一大批警察。


  “馮隊，我們不進去麽？”看著技術人員破開鐵門後的閘門，然後將守門的大漢押解歸案，卻遲遲按兵不動，楚悠然有些按捺不住了。


  “對方有槍，有人質。”


  馮隊長眉頭一皺，當警察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囂張的黑道勢力。


  “人質？”楚悠然有些咋舌。


  “嗯，近千名夜總會顧客，其中包括一名警察。”


  馮隊長話音剛落，鐵閘門內便跑出一個人來。她衣衫淩亂，因為快速狂奔，鞋子都丟了一隻。但她不管不顧，隻是瘋了一般的衝進人群。


  “是沈秀妍？！”


  馮隊長驚喜一叫，正準備詢問情況。卻沒料到，沈秀妍直接從他身邊跑了過去，沒有絲毫停留。


  他感覺到，她在哭。


  “怎麽回事？”馮隊長眉頭一皺，這沈秀妍跟了他許多年，能力很強，特別是性格堅毅，幾乎從未見她哭過。


  但今天……


  “悠然，你去看看。”馮隊長吩咐了楚悠然一句，他自己又何嚐不想問個究竟，但眼前的情況堪憂，他作為隊長著實分不開身。


  “好。”楚悠然自也認識沈秀妍，她今天的表現太過反常，心下擔憂，便快步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