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悵然若失

  慕昆德回到主席位上，馬上就有公司的幾個高層小心翼翼湊過頭來，"那不是那個藝人嗎？我記得好像叫連瑾萱。"

  "可不是。她怎麽會來？這又是代表什麽公司來的？"

  慕昆德聳聳肩，"井氏的代表。"

  "聽說付總一直鍾情於她，現在井氏找了她過來，是不是就是看上這層關係了？"有人看出些眉目來，"我們是不是要打個電話給付總請示一下這件事？或者，直接讓井氏奪標？"

  慕昆德稍微思索了下。


  他其實很了解付總的處事風格，從來不會在工作上動私心。可這幾個月為了連小姐消沉的樣子，他又完完全全看在眼裏，一時也摸不準這事該如何處理。生怕自己私自下了決定，將這事搞砸了。


  前後想了下，才說："付總現在正忙著其他會議，打擾不得。我看，今天的會議暫時先別出結果，等到問過付總的意見再說。"

  大家紛紛點頭，"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瑾萱還沒坐下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身邊的顏鵬皓。


  見到瑾萱代表井氏出現，顏鵬皓的臉色一時都黑了大半。


  旁人不過是從報紙上有所聞瑾萱和付總的關係，現如今她又發了消息已經和洛氏總裁訂婚，自然沒人再將她放在眼裏。可是，顏鵬皓心裏可是對付昱衍的感情一清二楚。


  這回井氏，定然是個頭痛的對手。


  前思後想了下，顏鵬皓主動和瑾萱開口："萱萱，怎麽今天是代表井氏出席？"

  瑾萱沒料到他會主動和自己攀談，心裏一緊，還是冷笑著偏過臉，"不代表井氏出席，難道要代表顏氏嗎？"

  顏鵬皓笑起來，"你要是肯回來幫爸爸的忙，那爸爸就再高興不過了。"

  心裏卻是在算計，瑾萱若是肯過來幫他來奪這個標，那勝算就又多了好幾層。


  瑾萱怎麽會不知道他的想法？


  神色更冷幾分，"顏氏是要倒了嗎？您竟然連我這種人也來挖。不過不好意思，我可沒興趣給你做牛做馬。現在讓我叫你一聲父親，我已經覺得不屑。你的顏氏還是留著給你女兒爭更多的角色吧！"

  瑾萱已經忘了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不再期盼這個男人對自己有任何關注。


  或許……


  是《對決》那次的角色爭搶，讓她真的冷了心。才發現，以前做的那些努力是多麽的可笑和滑稽。


  沒想到會遭到這一番譏諷，顏鵬皓臉色乍青乍白。


  一掌拍在桌上，"和誰這麽說話？竟然這樣沒教養！"

  "教養？"瑾萱冷嗤，嘲弄的睨他一眼，"教養這回事，你有資格和我談嗎？還是先教好你那心愛的寶貝女兒吧！"

  顏鵬皓怒目對著瑾萱冰冷的眸子，"伶牙俐齒！幸而早將你們母女趕出了家門！"

  瑾萱緊緊握著小拳頭，臉色慘白。


  慕昆德早已經看清楚了形勢，連忙出聲，"顏總，今天可是來奪標的，這樣子吵架豈不是傷了和氣？"

  慕昆德一出聲，很明顯是在替瑾萱撐腰。


  顏鵬皓一時有氣也沒法發，隻得黑著臉坐下去。


  慕昆德投給瑾萱一個眼神，示意她冷靜一些。


  瑾萱這才也跟著坐下。


  經過一番木昆德的發言，會議算是正式開場……


  慕昆德刻意給瑾萱留著準備的時間，所以有意調了發言順序，讓其他公司先上，隻把井氏留在了最後。


  可，瑾萱坐在那兒盯著跟前的標書，還是緊張不已。


  以往站在台上唱歌，彈鋼琴，即使是無數攝影機對著自己，瑾萱也不慌不亂。


  可此刻，涉及到自己完全不懂的領域，她一點把握也沒有，加上這次的責任實在太大，她心裏越發的虛。


  小寧默不作聲的給她遞了水，瑾萱道了謝接過。


  喝了兩口，那邊慕昆德已經報出了井氏公司名。


  瑾萱趕緊將水放下，站起身來，在小寧和慕昆德鼓勵的眼神下，抱著標書和電腦上台。


  瑾萱逼著自己鎮靜下來，翻著幻燈片，已經將這幾天認真梳理的東西一一講出來。


  發言結束的時候，小寧在下麵朝她豎拇指。慕昆德也是含著笑，點頭。


  倒是顏鵬皓卻直接發難，"標書做得再華麗也不敵一家有實力的公司。這種公司來竟這樣的大型項目的標，簡直是在浪費大家的時間。"

  瑾萱不懂公司裏的事，也不懂項目的事，隻迎著顏鵬皓落井下石的神情，不客氣的回擊："連F.shine集團都沒有發話，顏總就這麽急著發表自己的意見，未免也太心急了些。井氏的實力如何現在暫且不論，但井氏曾經也和顏氏合作得很愉快。現在顏總反倒是站出來趁火打劫、落井下石，難道這就是你們顏氏一向的處事方法？那我倒是要建議F.shine集團好好考慮下，是不是該用您這種有實力的大公司了！"

  瑾萱從來就不是個能任人欺負的軟柿子。如今對顏鵬皓更是不再打算留半分情麵。


  一連串的話，一口氣堵回去，完全讓在場的人叫絕。


  望著那鬥士一樣堅毅的小臉，再看看顏鵬皓占了下風鐵青的臉色，慕昆德簡直想當場拍手稱快。


  不得不承認，井逸磊這次找人算是找對了。


  即便標書她是完全靠背的，但很明顯她背得仔細認真，已經在盡所能的理解和梳理。而且，也在盡最大的努力替井逸磊維護公司的利益和名聲……


  "好了，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結果，會在以後通知大家。"慕昆德最後宣布。


  瑾萱原本提心吊膽，聽到不宣布結果，這才長舒了口氣。


  畢竟，沒有結果，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也算是一個很好的結果。


  那就代表，一切還有希望。


  等到大家都走出會議室了，她才和慕昆德道了謝，滿意的收拾東西走出會議室。


  才走出去，卻沒料到恰恰撞見付昱衍從另一個會議室裏出來。


  顯然……


  他也沒料到會在這兒遇上瑾萱。驚訝，從他眼裏劃過，不等身邊的人和他說什麽，他已經轉身大踏步就朝瑾萱步了過來。


  "你怎麽會在這兒？"他劈頭就問。


  視線上下打量著她身上的穿著，就落在她懷裏抱著的文件上。


  瑾萱沒有先回答，隻是讓身邊的助理先走了。才抬起頭來回答："我和別人一樣，來競標的。"

  "競標？"付昱衍皺起眉，"代表哪個公司？你什麽時候開始做這行的？你懂競標？知道不知道今天是場什麽競標項目？"

  一連串的問題，分明帶著他的質疑。


  可瑾萱真的無法怨他瞧不起自己，反而心裏很是發虛。


  "我是代表井氏過來的。"

  "井氏？"付昱衍挑眉，若有所思的望她一眼，才用下頷比了比標書，"給我看看。"

  瑾萱低著頭，硬著頭皮將標書遞給付昱衍，他隻刷刷的翻了兩頁，便敏銳的察覺："這封標書不是井氏的風格。"

  瑾萱看他一眼，不得不承認，"嗯，還有子凡幫忙。"

  付昱衍眸底浮出一層暗色。


  瑾萱有些看不懂，隻急切的瞅著他，"你看看到底怎麽樣。會有希望奪標嗎？"

  付昱衍合上文件，不回答，反倒是抬目，淡聲問她，"你自己覺得呢？"

  "我……"瑾萱輕輕咬著唇，低下頭去，"你知道，這全在你這個決策人身上，我覺得也沒用。"

  付昱衍正色看他，"公司裏的決策，不單單是我一個人。你應該知道，這麽大一個公司所有的重大決定都是經過很多人商議得來的。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

  所以說……


  就是井氏被踢出局了？

  瑾萱失落的撅了撅唇，她就說，即便是她來也沒用的！

  付昱衍望著她失落的樣子，心裏不忍。便把標書收進了懷裏，"先把東西放下，結果出來會再通知你。"

  "哦……"瑾萱還有些泱泱的。


  付昱衍心疼她這樣，隻得補了一句："結果還沒出來前，任何公司都有希望。"

  "你說的是真的？"抬起頭來，瑾萱雙眼一亮。


  付昱衍頓時隻覺得心裏好受了一些，揚起唇角，點頭。"嗯。回去等消息就行了。"

  "付總，這邊有文件需要您簽一下。"有秘書在後麵喚了一聲。


  "嗯。"付昱衍點點頭，回頭看了眼瑾萱。


  "你要去工作了？"瑾萱問他一句，看著他點頭，她一時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隻得低語："那你先去忙吧，我也先回公司了。"

  付昱衍又望了她一眼，似有話要說，但到底是欲言又止。


  瑾萱目送著付昱衍轉身，往辦公室走。


  怔忡的望著那道背影，瑾萱幾乎是不由自主的開口喚了一句："昱衍！"

  付昱衍身形一震，立刻頓下步子，轉過臉來，望著她。


  瑾萱輕輕一笑，"最近沒有再喝酒了吧？少喝點，對身體不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說了這句話


  而付昱衍也明顯沒想到她會說這番關心的話，眼底閃過一絲欣然。可，那絲晶亮隻持續了不到一秒，便重新黯了下去。


  "如果隻是因為這個案子，突然想到關心我，其實很沒必要。"

  這回，換瑾萱愣了一下。


  張唇，想解釋什麽，可付昱衍已經拿了標書轉身走了，隻剩下一道略微蕭索的背影。


  瑾萱呆呆的立在原地，隻望著他轉身，消失在辦公室裏。


  一種異樣的感覺，慢慢攫住她的心，她清楚，那叫悵然若失……


  付昱衍走進辦公室，無言的簽了手頭上的文件。


  "讓慕助理進來一下。"付昱衍吩咐出去的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