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2章 時間在流逝
"我不是擔心這個。"雨婷坐正身子，長籲了口氣，"隻是不知道萱萱現在到底是怎麽想的。誒，你說，我今晚住哪？"
雷珂傑心下一跳，"你今晚不回家？"
雨婷柳眉一挑，"你想讓我回家？哦，那我回去好了。"
"不行！我等這一天都等得發瘋了！"他是瘋了才會在這種時候送她回去！
"哦？那你說說你等這一天到底想幹什麽。"雨婷故意逗他，促狹的眯起眼。
"我……反正你遲早會知道。"雷珂傑嗓音變得暗啞起來，在狹窄的車廂裏，姓感得要命。
雨婷頓時紅了臉。
咬了咬唇，半晌才輕開口："那……今晚，我住你家好了。"
聲音如蚊蚋一樣輕，連他的反應都不敢看，隻羞得把臉偏到另一邊去。唇角，卻已經忍不住揚起。
雷珂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激動得握著方向盤的手有些不穩，又怕自己會錯了意，隻小心翼翼的又說："那個……雨婷，我得先和你說清楚了，我家是沒有多餘的床的。如果你去……"
"雷珂傑，你再說下去，今晚就一個人睡沙發好了！"雨婷氣得低吼，羞憤得簡直不敢見人了！
這男人到底會不會談戀愛啊？簡直純情得和礦泉水沒兩樣！
可是，怎麽辦？
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
"行行行，我閉嘴！閉嘴……"雷珂傑樂得嘴都要咧到耳後根了，嘴上還在不住的喃喃："今晚打死也不睡沙發。"
"喂！你慢點開。前麵是紅燈！"
"喂！這兒限速啦！"
雷珂傑哪裏還顧得了交通規則？他真恨自己現在開的不是火箭……
房間裏，隻剩下瑾萱和付昱衍。
他睡得很不安。似悶得難受，手不斷的扯著係在脖子上的真絲領帶。
幾番拔扯都解不開，他懊惱的用大力氣，幾乎連扣子都要扯下來。
瑾萱擔心他傷到自己，忙放下手裏的毛巾，俯首輕開口："別亂動，我幫你……"
寧靜的夜裏，她的聲音輕得宛若蒲公英，柔柔的繚繞在付昱衍耳畔。
他心弦顫栗。
付昱衍動情而專注地凝著她一舉一動，連扇動眼睫的動作都不想放過。
終究，讓她整張小臉都映進自己眼裏。
這個動作，卻驚到了她。
她一愣，抬頭，跌進他深如漩渦的眸底，心下一顫，忙坐起身，"你醒了？我看你可能不舒服，所以才幫你……"
隻稍稍一個用力，她整個人措手不及，被他一把勾了下來。
忽的……
昏暗的夜裏，手機鈴聲轟然作響。
這鈴聲……
瑾萱陡然一驚。
是子凡！她特意給他設置的鈴聲。
那一刹那，仿佛一桶冷水自頭頂澆灌而下，渾身一涼，瑾萱整個人都清醒過來。
現在她到底在幹什麽？！
想到洛子凡，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她又是懊惱，又是自責，動手去推付昱衍。
可他卻固執的不動，反而雙臂一緊，手指穿進她發間，將她壓得更低。
瑾萱慌起來，請求："昱衍，你放開我！"
付昱衍不管她，想到隻要自己這一放，她便會徹底消失，他便抓了狂，奮力的去扯她身上的襯衫。
"你別這樣！我要接電話。"
那急促的鈴聲，就仿佛一條條皮鞭抽在她心上，讓她一刻不敢和他糾纏下去。
"昱衍，是子凡的電話！我們不能這樣！"
瑾萱一句話，讓付昱衍所有的動作都僵在那。心，猛然跌進穀底，砸得七零八落。
手臂，一點，一點鬆懈下來。
趁著這空當，瑾萱趕緊起身，粗喘著氣息，紅著臉飛快的整理自己淩亂的襯衫。
跑去拿了手機，忍不住回身望了眼他。隻見他已經側過身去，隻用背對著她。
背脊，僵硬，如石……
瑾萱輕咬了咬唇，拿著還在繼續響著的手機，輕輕帶上門出去了。
床上的某人，仍舊一動不動……
"喂。"好不容易平順了氣息，瑾萱才終於接起電話。
"沒出事吧？"洛子凡關切的聲音傳來。
"別擔心。在家裏，哪能出什麽事？"她的語氣裏，不無心虛。
"已經回去了？"洛子凡語氣裏不無失落，"我恰好經過你們上課的這裏，原本還想送你們一程。"
"我們好早就回來了。這麽晚了，你也趕緊回去休息吧。"
"嗯。我知道。"
"那沒事的話，我就先掛了。"瑾萱情不自禁的望了眼自己臥室的門，想到那僵冷的背影，竟有些心不在焉起來。
"別急著掛，萱萱。"瑾萱正要切斷電話，隻聽得洛子凡叫住了她，他頓了一會，才問："你餓不餓？餓的話我去給你送夜宵。"
"不！你千萬別過來。"瑾萱心下一慌，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拒絕了他。
"怎麽了？"洛子凡心下覺得奇怪。
"沒，沒什麽。"瑾萱也發現自己的反應過於激動。她呼口氣，緩解了下自己太淩亂的心跳，才盡量平靜的開口："我是覺得你腿腳不方便。而且，我今天有點累了，想早點睡。"
那邊，沉吟了好一會兒，才徐徐開口："這樣的話，那你早點睡吧。"
瑾萱懸起的心，這才終於放下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電話就掛了。她怔忡的站在窗邊，望著窗外的一切。車水馬龍，一切都和五個月前沒什麽兩樣。可是，又似乎變了很多。
像她的心一樣。
自己到底是怎麽了？不會心跳加速，不會心悸動情，卻會難過他的難過，會三番兩次沉淪在他的吻中，還會因為他而拒絕子凡……
難道，這真就是自己的不愛了嗎？
前一刻才篤定的事，現在，她卻越來越懷疑了……
整理好思緒，瑾萱重新輕輕推門進去。
床上的付昱衍，還維持著先前的姿勢，沒有任何動靜。
也許，是睡著了吧！
抿了抿唇，歎息一聲，瑾萱順手關了燈，帶上門轉身出去了。
房間裏連最後一點星輝都被門攔截住。整個房間裏，陷入一種徹底的黑暗中。床上的他，才緩緩翻了個身。
黑暗裏，雙目睜著，有些空茫…………
清晨的陽光灑進房間裏，付昱衍頭痛欲裂的從床上蘇醒。熟悉的幽香，讓他將頭沉沉埋在枕間，不舍得抬起頭來。
直到房間外傳來鍋碗瓢盆熱鬧的聲音，他才終於起身。
隻稍微整理了下身上過了一夜已經皺巴巴的襯衫，便拉開/房門出去。
半開放的廚房裏，瑾萱正圍著圍裙在廚房裏忙得團團轉。他立在廳裏，眯著眼望著，不由得沉醉在這難得的畫麵中，遲遲抽不開視線。
瑾萱似察覺到他的目光，回過頭來。
經過一夜的沉醉，清晨的他有些慵懶和頹廢。淡淡的胡茬生了出來，使他看起來更成熟一些，也更有魅力。
瑾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才想起洛子凡清早起來的樣子她也見過不少次，可她卻突然覺得自己竟然不記得他到底是絡腮胡還是八字胡。
"什麽東西燒糊了？"付昱衍在空中嗅了嗅。
"糟糕！"瑾萱這才猛然抽回神來，望著鍋裏黑乎乎的東西，一陣哀嚎，"我的煎蛋！"
看她手忙腳亂的樣子，付昱衍怕火燙著了她，連忙擠進廚房，伸手替她關了火。看她一眼，又望了眼鍋裏，安慰她："沒事，還能吃。"
廚房本就不大，他進來以後，空間立刻變得更小。瑾萱的肩幾乎貼著他的臂膀。
靠得如此的近，瑾萱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昨晚那個瘋了一樣的吻，隻覺得呼吸困難，心跳加速。她推了推他，"這裏交給我，你先出去。"
付昱衍點點頭，邊往外走，邊叮囑她，"別燙到了。"
"我知道。"瑾萱望著他出去的背影，唇角隱隱含著一抹連自己都沒發覺的笑意，又想到什麽，探出半個頭去。
他正回過頭來望她，雙目恰恰在半空中對上，瑾萱心一跳，笑起來，"洗手間裏已經給你準備了新的牙刷和毛巾，你先去洗漱一下。還有你身上的襯衫……"
細指隔空上下比劃著，"襯衫已經皺成這樣，最好是能脫下來，我給你燙一下就能穿去上班了。"
付昱衍望著她，眸光夾雜著複雜的情愫。直到看得瑾萱覺得窘迫起來，幾乎想要打退堂鼓了，他才開口："那交給你了。"……
付昱衍覺得這頓早餐是這幾個月來自己吃得最好。
蛋，雖然是糊的。但有股香甜的味道，卻是任何大廚也煎不出來的。
因為配合她現在的口味，湯更是清淡似水，但他卻覺得比任何佳肴都美味。
他貪戀這樣的早晨，所以每一個吞咽的動作都很慢，可，他再慢、再不舍，時間也在流逝。
等到吃完，她又利落的收拾了餐桌。從廚房解了圍裙出來，便指揮他，"你把襯衫脫下來。我去拿熨鬥。"
付昱衍喜歡她這樣子和自己說話，至少，他可以安慰自己，他們之間沒有那層生疏。
聽話的把襯衫脫下來。
早春，空氣裏還透著冷意。即使有暖氣，光/裸的身子也還是清涼的。
瑾萱卻已經從房間裏搬了條薄毯子出來，觸到他光/裸的上身，眸光稍稍閃爍了下，有些羞赧的別開去，隻遠遠的將毯子拋到他手上，"先用這個包著自己，別感冒了。給我十分鍾，我一定給你燙得像嶄新的。"
"嗯。"付昱衍披在自己身上，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
他什麽也不幹，隻是靠在沙發上，專注的凝著她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