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我們當然是戀愛
他的糾結,他的掙紮,瑾萱完全感受不到,也無法理解。
隻能呆呆的,木然的,任他將自己的軀殼越攬越緊,越攬越深……
房間的門,被敲響。
洛子凡斂了斂自己的情緒,正色開口:"進來。"
女傭站在門口,"洛先生,Sammi醫生來了。"
"嗯。讓她上來。"洛子凡這才鬆開瑾萱,又朝女傭開口:"過來幫幫忙。"
女傭連忙過去,先同他一起扶著瑾萱躺下,才將行動不便的他扶上輪椅。
安頓好一切,Sammi醫生正好推門進來。兩人簡單的打了招呼,便仔細察看瑾萱的情況。
洛子凡縱然關心,但此時也不擅自開口打擾,隻是端坐在輪椅上靜等著Sammi的結果。
等到Sammi收了東西,洛子凡才問:"情況如何?"
Sammi搖搖頭,"進展不佳。你確定你有和連小姐提起一些你們過去幸福的過往?"
洛子凡神色微微黯下去,他側目望向窗外,一會兒才折回頭來望著眼前的女醫生,"說實話,我們的過往少得幾乎可憐。而且……"
他微微一頓,才坦然說出實情,"她的愛人,從來就不是我。我不過是她最普通的一個朋友而已。"
Sammi驚訝的挑挑眉,望一眼他,又看了眼床上昏迷的瑾萱,才感歎:"真是個幸運的女孩。"
得友如此,此生該是無憾。
每回來替瑾萱看病時,洛子凡都無微不至、寸步不離守在這兒。這種畫麵任任何外人看在眼裏都會覺得他們是一對曾經很相愛的情侶。
"洛先生,我建議還是讓連小姐的愛人來照顧她比較好。雖然不能保證她會很快蘇醒過來,但一定會對她的病情有很好的幫助。"Sammi由衷的給出建議。
洛子凡雙手搭在輪椅扶手上,"除了這個辦法,就真的沒有其他方法了?"
暫時,他還不想就將萱萱交給他……
"其他的方法並不湊效。"Sammi笑了笑,"我想洛先生應該相信愛情的魔力。"
洛子凡的視線落在瑾萱帶著病態的臉上,好久,才微微啟唇,"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的。"……
S市。
付昱衍開著車,付夫人坐在副駕駛上。
心疼的再望了眼兒子,"昨晚是不是又沒有睡好?眼紅成這樣。"
"最近公司裏的事比較多。"付昱衍輕描淡寫的解釋。
付夫人歎口氣。她自然知道兒子為什麽最近精神會變得如此的差。"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你要是真病倒了,還怎麽去找瑾萱?"
聽到這個名字,付昱衍深瞳裏的流光晃動了下,但僅僅隻是一瞬又變成了黯然。付夫人不忍,試探著問:"還沒有半點兒消息嗎?"
"沒有。"他薄唇抿得更緊,心底有陰霾在翻滾。誰能告訴他,他的萱萱現在可還好?有沒有被人好好照顧?有沒有找到好的醫生?
在別人身邊,她是不是會害怕?那個陌生的國度裏,她一個人又怎麽過?一定會驚慌、會無助。
每每想到這些問題,想到她可能在一個連語言都聽不懂的國家哭得像個孩子,付昱衍便坐立不安,心痛如刀絞。沒有尋到她,哪裏能真正去睡一個安穩覺?
"也真是個可憐孩子。"付夫人感慨一句。現如今瑾萱不但不知道人在哪,更不知道生死,難怪兒子要這般茶飯不思,提心吊膽。
她探手過去,握了握兒子緊繃的手,"既然大家都在幫你找,你就別太擔心,總是會有消息的。"
"我知道。你也別太擔心我。"付昱衍安慰母親。
付夫人略略點頭,"好在妞妞現在手術完了,一切安康。不然真要為你們操碎心。不過,說起這臍帶血,我就來氣。虧得談菱這當媽的沉得住氣,瞞著我們藏著這麽重要的東西。要不是你接到醫院電話,我們還真被她玩得團團轉,說不準還真要陪上了你的婚姻。這人心啦。自私的時候,真正比虎還毒。"
提起這個,付夫人還有些心有餘悸。
付昱衍坐在一邊,隻是專注得望著路況,並不參與付夫人的話題。
對於談菱,他已經沒什麽好譴責的。從此,那便是個生活中再不相幹的陌路人。
付夫人還在繼續喃喃:"我已經想好了,今天接了妞妞出院,就直接帶著她去你那兒住。以後咱們三個一起住,能把你們都照顧到,也免得我時常呆在家裏還得替你操心。"
事實上,付夫人到底是怕兒子寂寞。
生活上的寂寞不打緊,關鍵是心裏的。有孩子的歡聲笑語圍繞,那麽大個房子到底是沒那麽孤單的……
自瑾萱莫名消失後,雨婷便覺得這家也住不下去了。明明是個很小的空間,可少了個人後,竟莫名覺得大起來,空蕩蕩的,雨婷看著都覺得難受。
以前瑾萱和付昱衍戀愛時,也偶爾不回來。那時她也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雨婷隻能搬回自己家裏去住。
孟母裴揚琳欣喜得抹淚,孟督察身體亮警示燈,姓子上本就祥和了不少,加上,雨婷的精神又欠佳,他哪裏還有心再和她賭氣?
這天。
雨婷陪母親逛賣場,雷珂傑給她打電話。身邊是母親,她很是心慌,隻握著電話怔忡的不敢聽。
裴楊琳奇怪的瞥一眼失神的女兒,"響這麽久了,怎麽不接?"
雨婷這才回過神來,"這邊太吵了,工作電話也不太方便。媽,要不您先挑著,我去找個安靜的地方接電話,一會再到這兒來找您。"
裴楊琳聽女兒這麽說,也沒懷疑,"行。你先去。工作要緊。"
雨婷匆匆從賣場跑出來,其中電話響了又斷,斷了又響。現在已經是第3個電話了。雷珂傑向來是個不知道罷休的人。
"有事嗎?"雨婷接起電話,直接問。
"怎麽這麽久才接我電話?"雷珂傑的語氣有些不悅,更有些委屈。
"我媽在我旁邊,我不方便聽電話。"
雷珂傑靜默了,再開口,語氣變得沉重起來,"我剛去你的租屋,房東說你現在回家去住了。"
"嗯。"雨婷輕應了一聲,微微仰首,望著城市綠化區光禿禿的樹枝,心情突然蕭瑟起來,"我爸爸身體不好,所以就搬回來了。"
"這麽大的事,你從沒想過要告訴我。"
"我也是臨時做的決定。"
"那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決定代表我們以後不能每天見麵?"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個天大的折磨。
"其實……"雨婷小心的拿捏著話,"我們也不用每天都見麵。"
"談戀愛不每天見麵,還算什麽談戀愛?或者,你覺得我們現在其實不算談戀愛?"收斂了大男孩的稚氣,被愛情擾得小心翼翼的男人變得有些咄咄逼人。
雨婷不忍他心灰意冷,連忙解釋:"我們當然是戀愛。"
聽她這麽說,雷珂傑剛剛還陰沉的心情,一下子又明豔起來。至少,看到了愛情的希望。
"隻是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還是收斂一些比較好。爸爸身體不好,我不能惹他生氣。"
她的聞言軟語對哄雷珂傑很有效。所以,他立刻服軟,雖然仍舊有些不情願。"那我隻能保證,我們最多兩天不見麵。"
雨婷輕輕一笑,"好。"
"那你今晚陪我吃晚飯。"
"可今晚媽媽買了很多我愛吃的菜,我若是不捧場,她一定會難過。"
"那你知不知道,今晚我也特意定了情侶座。你若是不捧場,你男朋友也會很難過很難過!"
"抱歉。"雨婷抿了抿唇,"別讓我為難,好不好?"
雷珂傑再多的要求,也因為她最後一句軟軟的要求,而徹底壓下來。他怎麽舍得讓她為難?
"那夜宵,是不是也不可以?你們家有門禁。"他語氣灰敗。
"對不起。"
"算了。我知道了。那我掛了。"他的語氣,變得冷淡。說罷,也不等雨婷再開口,便斷然的掛了電話。
鬱鬱寡歡。
這份愛裏,好像隻有他在積極,隻有他在不斷爭取。而她卻像個風箏似的,若即若離,要怎麽樣全憑她一時的心情。
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糟糕透了!
雷珂傑鬱卒的低罵了一句,賭氣的幾乎要將手裏的手機扔出去,卻聽到一個細微的震動。
是條信息,而且是雨婷發來的。
他迫不及待的展開來,剛剛的鬱悶頓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樂開花的笑——
晚上,9點見。我會想辦法出來……
付昱衍瞥一眼樂不可支的雷珂傑,點了支煙,靠到一邊的沙發上望著手裏的照片——都是些從當時車禍現場拍來的照片。
雷珂傑見他蕭索的樣子,剛剛的好心情也被影響到。
斂了笑,趕緊收起電話。靠坐過去說正事,"現在都成懸案了,現場又找不到什麽痕跡,我也隻能病急亂投醫。索姓派人成天盯著談菱和顏心琪這兩個女人。一個個都是毒婦,說不準還真就是她們幹的。"
沒有證據的事,付昱衍不敢妄自下定論。隻是說,"先看著她們,要是有什麽異象再查。"
雷珂傑點點頭,順手拿了張照片過來。照片上正是匪徒駕的那輛車,當日他們開著離開,後來車被棄在了市中心,警方這邊遲遲沒有消息後,雷珂傑便把車擅自拖走了。
他點了點照片,氣惱的嗤牙:"手下有個豬頭,前天居然把這車開出去賣了。"
付昱衍皺眉,"這是證物。"
"你放心,我已經讓人去追買家了,應該能找回來。真是白養了一群不會做事的廢物!"雷珂傑又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