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比任何人都愛
推開車門,下車。冷風灌過來,她幾乎要站不住腳。手扶著車門才勉強站住。間一想要下去扶她,卻被她擺手拒絕。望著她倔強的背影,一步步朝門口走,間一有些不忍,沒有再待下去,開車掉頭離開……
瑾萱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才早上6點鍾。
大家起床的時間一般是在7點,那時候管家和傭人們會起來先打掃衛生。
她蹲下身,抱著雙腿蜷縮著身子直接坐在大理石的台階上。還沒有到深冬,早晨的氣溫居然這麽低了?鑽心的涼意,讓她稍稍打了個寒噤,但,沒關係。她還可以忍耐。
不過才一個小時而已,很快就會過去……
付昱衍又一夜失眠了。
睜眼,摸到一邊的手表,擰開燈看了眼,才不到七點。
已經好多天沒有好好睡下了?他忘了。隻知道,隻要閉上眼,眼前就會晃過的那張綴著眼淚的小臉。
於是……
他的心,就會開始裂開一道傷口,一點一點撕裂開……
很痛,痛到他無法忍受,隻能在床上一次次的翻來覆去。
那天,求婚的幸福,仿佛還就在昨日。
可是,現在,他們卻回不去了……
握不到幸福的手,隻能呆呆的懸在空中。不甘心放下,卻又找不到出口。
倦到極點,他從床上坐起身,靠在冰冷的牆壁上。
一會兒,他從抽屜裏撈了支煙,下床,推開露台的門走進去。
點煙,低頭的一刹那,他僵在那。
視線,被門口蜷縮的身影吸附住,有好久好久的抽不開來。
居然是她?!
即使天色昏暗,即使她蜷縮著看不到臉,但他依舊可以毫不費力氣得將她認出來。
她怎麽會在這?她在這多久了?
隨手撈起一邊的睡袍胡亂的披在身上,他拉開門衝下去。
管家們正好起來,見到這麽早起,神色匆忙的他,很是驚訝:"付先生,這麽早就急著出門?需要要備車嗎?"
"門鑰匙!立刻!"他冷著臉吩咐。
管家見這氣氛,不敢怠慢,連忙拿過鑰匙來。付昱衍已經劈手奪了過來,打開別墅的門衝了出去。
穿過草地,大氣的鐵門外,此刻就蜷縮著那個笨女人!
他打開門的時候,靠在鐵門上睡了過去的某人,因為一時沒有了依附,而從夢裏驚醒了過來。
臉色凍得鐵青,纖細的身板還在瑟瑟發抖,可是,臉上卻透著一抹不正常的紅暈。
付昱衍隻覺得胸口一窒,迅速脫下自己身上的睡袍密密裹住了她。
"昱衍……"她抬頭,眸子有些無神的望著眼前眉皺得很深的男人。見到是他,終於傻傻笑開。
撐著鐵門,想要站起身來,腳下卻一軟。
付昱衍頓覺心上被一拳重重的砸過來,砸得粉碎。他上前一步,將他打橫抱了起來。
懷裏的她,輕得幾乎沒有重量,也燙得像從油鍋裏滾了一樣。
該死的!
明明感冒了這麽多天了,怎麽還沒見好?反而現在還發高燒了?!……
"連小姐?!"管家見到他抱回來的人,頗為驚訝。
"準備熱毛巾!打電話叫醫生過來!"每一個字,他幾乎都是用吼的。
"我沒事……"她的小手蜷縮成拳,握在他胸前。
感受著他的體溫,她覺得好受了許多。不那麽冷了,左胸口,也不那麽疼了……
"別逞能!你燒得很厲害!"他要很大的忍耐力,才不衝不會照顧自己的某人發火。
"我是來找你的。"她笑,溫暖懷抱,有力的心跳,讓她濕潤了眼眶。她凍僵的小臉往他胸上蹭了蹭,"昱衍,今天沒我的戲……我們……去走走好不好?"
還走?
這樣的她,根本是一陣風都能吹倒!
"你閉嘴!"他嗓音暗啞。明明她是在折騰自己,可是,他卻覺得比她更難受。
抱著她直接踹開了臥室門,把她放倒在大床/上。
有他的氣息……
她貪戀的深吸了口氣,他已經扯過被子來替她蓋上。
管家擰了熱毛巾上來,付昱衍拿了過來,輕柔的替她擦趕緊臉上的細汗,手心的冷汗。她似舒服了很多,眉心這才稍微舒展一些。
"醫生呢?打過電話了嗎?"付昱衍從來沒有這樣焦躁不安過。
"醫生說會馬上過來。"
"嗯。"他淡淡的點頭,揮手讓管家下去了。又給慕昆德打過電話,告訴他,今天他不會去公司。
轉身,床上的瑾萱嚶嚀著閉上眼睡了。睡得極不安分。
手牢牢抓著被子一角,似在努力抓著最後一點什麽。被單,還在她鼻翼下,她小巧的鼻翼輕扇著,似還在呼吸著有屬於他的氣息。
他的心,變得前所未有的軟。
隻能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就這樣出神的凝望著她。明明是近在咫尺,這一刻卻好似遠在天涯。
他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才好……
她就好像他生命中的一個魔咒,推不開,也抽離不了……
隻能這樣遠遠的看著她,承受著沒有她存在的痛苦,過著沒有她存在的灰暗生活……
到底,還是沒有忍住。
他輕輕走近她,靜靜的在床邊蹲下,深深的凝視他的睡顏。
昏暗的房間裏,隻有她和他。
他甚至希望,這世界上就隻有他們的存在。哪怕是這樣看著她,一輩子,他也不會膩……
情難自禁,他的指,輕輕的、試探的,撫上她暈染著潮紅的小臉。
這將近三十年,他遇見過多少女人?她絕對不是最突出的。沒有最靚麗的外表;學不會軟軟的撒嬌;更沒有溫柔的體貼;更甚至,她沒來由的驕傲,她那強烈的自尊心,很多次都讓他咬牙切齒。可,偏偏……
她是他的肋骨,是他的克星,亦是他要經曆的一場又一場曆練和花再多的時間也戒不掉的毒。
他們都不是擅長表達的人,有那麽幾個字,很別扭的幾乎從不說出口。
現在……
再不說,他怕,再也沒有機會……
他俯身,一記吻,吻在她耳廓上。吻得極輕,極柔,仿佛怕稍重一點就吻碎了她一般。
"萱萱,我愛你。"壓得極低的聲音,仿若來自心底最深的歎息。
我、愛、你。
比任何人都愛!
醫生過來的時候,付昱衍已經恢複了那份素有的冷靜。
他坐在離床不遠的沙發上,看著醫生給她量體溫,聽心跳,仔仔細細的檢查。
到底,還是沒有忍住,開口問:"情況怎麽樣?"
"開點藥,打過針,休息幾天就能好了。"醫生回頭看他一眼,"別太緊張,有點發燒而已。"
付昱衍點點頭,靠在沙發上,遠遠的凝神看著她。
現在,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看著她,似乎都成了一種奢侈。
醫生開了藥,在她手腕上吊了點滴。送走醫生後,付昱衍在房間裏呆了一會後,才轉身往露台走。
手撐在白玉欄杆上,因為太過用力,關節有些發白。
天色,已經亮起來了,卻照不亮他沉鬱的眸底。心煩意亂的點了支煙抽起來。隔著玻璃窗,他深深的凝視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點滴已經吊完,她才悠悠轉醒。
付昱衍幾乎是立刻丟下煙頭,推開露台的門沉步進去。她正從床上起身,付昱衍拿了兩個枕頭塞在她背後,"要幹什麽?"
壓抑住胸口的浮動,語氣,盡量保持不冷不熱。
"現在幾點了?你吃早餐了嗎?"瑾萱抓著他的手。他的手,和她一樣,冰涼。
"已經九點多了。吃過了。"他俯首,沒有抽出手,任她握著,"你怎麽會在我家門口?什麽時候過來的?"
仿佛看不到他的冷淡,她耍賴似的將頭靠在他肩頭,"6點多就到了。間一送我過來的,我今天休息,悶在劇組裏太無聊了。所以想出來走走。"
"你知不知道你生病了?"他嚴肅的皺著眉,還是沒忍住,替她拉高了滑落到胸口的被子。
現在她是病人,即使要說分手的話,也不是現在。他,這樣告訴自己。
因為他這小小的舉動,瑾萱雀躍得像個孩子。靠在他肩上,她笑,"小感冒而已。我身體很好,很快就沒事了。"
他歎息。舉手覆上她額頭,已經降下去的溫度,讓他長鬆了口氣。
"想吃點什麽?我讓廚房給你做。吃完早餐,再吃藥,醫生開了大把藥在床頭。"他自己也不知道,此時,嗓音已經不自覺的變得溫柔。手撩了撩她頰邊的發絲。
"我想吃紅燒魚,蛋炒番茄,洋蔥炒肉……"她一下子報出一大串菜色來。
實在不能怨她,在劇組的這段時間為了保持好身材出境,隻能吃素,以至於她現在幾乎被逼成了一個肉食姓動物,見肉就想啃。
"不行!"他無情的拒絕。她現在是真的需要好好補一補,但……"醫生交代了,你隻能吃清淡一點的。"
又是清淡……
她有些失落的努了努嘴,他已經替她拿好了主意,"那就喝粥吧。"……
離香端了粥進房間。
瑾萱是真的餓了,顧不得燙,伸手就要去端。付昱衍心驚肉跳的攔住。
"先放到一邊。"他皺眉吩咐離香。
離香將粥放下,匆匆忙忙出去了。
"你喂我?"瑾萱雙眼晶亮,期待的望著他,像個等著獎勵的孩子一樣。
付昱衍胸口一痛。
上次他發燒她照顧他的一幕幕像放電影一樣躍在跟前,明明那樣美好,卻一寸一寸痛進他心裏。
"想什麽呢?"見他發呆,瑾萱揮手在他跟前擺了擺。從她的位置看過去,他微微低著頭,下巴的線條俊朗非凡,像人工雕塑一樣。姓/感的喉結上下浮動,連她靠著的胸膛也結實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