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氣定神閑
"捧紅她對我也沒有壞處，她遲早是我們公司的人。"最後一句話，說得仍舊很平靜，卻自有一股不容辯駁的威嚴。
談菱絲毫也不懷疑那句話的力度。
她訕笑，"她要紅是再簡單不過了。有你和洛子凡撐腰，再加上間一護航，她無論是後台還是話題都有了，可作為藝人她卻缺少一個拿得出手的作品。《對決》雖然是個好劇本，但別忘了，這影片可是明年的暑假檔才上映。也就是等到她徹底紅了也是至少十個月以後的事了。"
他抬頭，氣定神閑，"等她十個月而已，不算太久。"
他連四年都等過了……
談菱還想說什麽，他的手機卻突然震動起來。他掃了一眼，忙起身拉開病房的沉步出去。
"媽。"
"昱衍，你和瑾萱是不是真結束了？"付夫人直接開門見山。
付昱衍有好一會兒的沉默，"沒有。"
結束，不是由她說了算。他，不允許！
"沒有？"付夫人語氣很是不悅，"我看是你這傻瓜才傻乎乎的覺得沒有吧？她可不是這麽想的。"
"媽……"
"今天洛家的子凡帶著她去見了家長，我和一圈阿姨也都在。他們可是當著我的麵，手牽著手，別提有多甜蜜了。"付夫人似為兒子的癡心抱不平，"洛夫人可也說了，隻要沒什麽變故，他們今年就結婚。"
結婚？
付昱衍整個人僵在醫院的樓道上。
手裏握著的手機，明明散發著熱氣。他卻隻覺得一股寒氣竄進心底。
掛了電話，他神色陰沉，重新推開病房的門進去。
房間裏，妞妞已經睡著了。談菱正趴在那休息。
付昱衍撈過外套，就要出去。
談菱醒了，連忙起身，一步追出去，"昱衍？"
付昱衍頓住步子，"我出去一下，有事給我打電話。"
"妞妞一會醒了，可能會想你。"
"你告訴她，我會回來看她。"
他神色冰冷，似急著離開。談菱很了解他，"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沒事。我先走了。"他折身離開，邊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來撥那串再熟悉不過的號碼……
間一原本要給瑾萱辦一場慶功宴，但被瑾萱拒絕了。
再一次順利拿回了這個角色，卻沒有自己預料的開心。顏心琪惱羞成怒的畫麵，幾乎很清晰的浮現在腦海裏。顏鵬皓大概又恨極了自己。
不但沒有幫他拿到標書，還奪了她寶貝女兒中意的角色。
可是，這些卻不是她此刻苦惱的事。
她獨自坐在電影院裏，屏幕上上演著情侶們的分分合合。
周圍都是一對對的情侶，偶爾甜蜜嬉笑，說著悄悄話，偶爾低頭同啜一杯咖啡。
她坐在他們之間，尤顯得突兀和孤單。
心裏，空空的。手裏握著手機，屏幕上那串熟悉的數字被摁下又被自己猶豫不決的一個個刪除。
今天會見到付夫人完全是意外。想來，付夫人此刻已經告訴昱衍了……
他，會怎麽想自己？
一定會誤會吧。
潛意識裏，她不希望他這樣誤會自己。或許，她真應該打電話給他好好解釋一下。
可是，她又以什麽立場去解釋？或許，他其實早已經不在乎！
正胡思亂想著，手機乍然響了起來。
在電影院裏尤其的尖銳。
掃到屏幕上顯示的號碼，心一跳，她連忙捂著手機匆匆從放映廳往外走。
接起電話，就聽到他低沉冰冷的聲音，"在哪？我去找你。"
"哦，我在德政路這邊的電影院。"聲音，不自主的往上微微揚起。
電影院？
是個很適合情侶戀愛的地方……
他的語氣，越發的低沉，"和他一起？"
他口中的他是誰，瑾萱多少能猜得出來，隻是回答："沒有，我一個人。"
"昱衍！"突然，話筒那邊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瑾萱心一疼，不由得握緊了手機。
隻聽到付昱衍的聲音有片刻的遠離了一點話筒，"嗯？"
"你的車鑰匙忘拿了。開車注意安全，早點回來。"女人的語氣裏盡是關切和不舍之意。
瑾萱原本有一丁點兒歡欣的心情，也在這一聲中徹底的消失殆盡。
就好像好不容易煮得有點溫度的水，冷不丁的被澆進一大桶冰水。
心，跌進了最穀底。
等到他道了謝，呼吸重新貼近話筒的時候，她已經沒了心情，"你要是有事就先忙你的吧。我先掛了。"
"別掛。"
她愣在那。
"找個地方坐下來等我。我十分鍾就到。"語氣，不容置喙。
瑾萱想離開的。
他們還在一起，那她不過就是一個多餘的人，還有什麽留下的必要呢？
可是，她走不動……
一想到他會來找自己，她就邁不開步子。
最後……
挑了一邊的咖啡館，安靜的坐在了角落裏……
這個角落的視線，再好不過。
可以讓她很清楚的看到影院門口進進出出的每一個人。
十分鍾不到……
一抹高大、挺拔的視線，出現在那。影院迷離的燈光，散落下來，將他層層包裹住。
周末的人很多。
他很快就被一波波人.流掩蓋住，但瑾萱還是一眼就將他看在眼裏。
眾人間，一身白色襯衫的他是那樣出眾，讓人無法忽視。
咖啡剛上，還有些滾燙。心不在焉的啜了一口，被燙到舌尖。
她皺著細眉，驚慌的低頭在包裏翻找紙巾。再抬頭，那抹身影卻已經消失到她看不到。
心一慌，顧不得還麻麻的舌尖，拎著包就起身往外走。
手要推開厚重玻璃門的一瞬間，門從外被人拉開。
冷空氣灌入。
抬頭，空氣中，四目相對。
她，心一跳。
他，眸色越發的深沉複雜。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瑾萱有些驚訝。
他薄唇抿著，沒有回答她。隻是麵無表情的彎身，將她的手扣進掌心。
拉著她往外走，"跟我走。"
他的手心，格外溫暖，幾乎能代替剛剛那電話的涼意，讓瑾萱根本不舍得去掙開，甚至，太貪戀這份暖意……
掀掀眼皮，她癡癡的望著前方挺拔修長的背影，任他牽著自己穿過擁擠的人群。
他，始終不曾鬆過一點點力道。
忍不住會幻想，如果，能被他這樣牽一輩子該有多好……
停車場很快就到。
他拉開副駕駛的門，這才鬆開她，吩咐："上車。"
瑾萱不問去哪，也不問他想幹什麽，隻是順從的坐上去。
繼而，他坐上駕駛座。原本還空間十足的的車廂，因為有了他，而突然變得擁擠起來。
他的氣息撲鼻而至，隱隱的，仿佛還染著某種屬於女人的香味。
不知道是她的錯覺，還是其他。
吸了吸鼻子，她頓覺得全身無力，靠在車窗上，"你想和我說什麽？"
他沒有開口說話，隻是將車發動。
窗外路燈和霓虹燈交雜在一起，從他深邃的眸底劃過。浮光掠影之下，他整個人看起來那樣子冷冽，就連眸底仿佛都沉澱著一股隱忍的怒意。
她無力去探究。
隻是靜等了幾十秒，見他似乎沒有想要開口的意思，便率先打破這份沉默，"如果你沒話說的話，那我就先說好了。"
她不看他，反而把視線淡淡的投注在窗外。長睫微微下垂，淡淡的光影在眼下浮現，她舔了舔唇，"《對決》的事我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間一說，想要請你吃頓飯。到時候希望你能抽出點時間。"
她的話，疏離得讓他眉頭皺得越發緊了，他微微側目，唇角有一絲冷意，"你們就隻打算了一頓飯？"
"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我能做到的一定盡量做。"
"是嗎？"他哼笑了一聲，眼神忽而轉厲，一瞬不瞬的盯著瑾萱，"如果是讓你和洛子凡斷了關係呢？這應該是你的舉手之勞。"
終於，轉到了正題上。瑾萱沒有立刻拒絕，反倒是正了正身子，望著他，"為什麽？"
"我不喜歡。"每個字都咬得很重，一字一句。
瑾萱笑起來，"僅僅因為你不喜歡我就應該和子凡斷了關係，那麽，你和談菱呢？如果我說，我不喜歡，你是不是也會願意和她把關係斷了？"
付昱衍目光轉深，"你為什麽不喜歡？"
"為什麽不喜歡？"瑾萱覺得他這個問題太搞笑，她情緒變得激動起來，恨恨的撇唇，"我不單單不喜歡她，我還討厭她！因為以前是她一次一次在我麵前警告我，誤導我。現在更是和你出雙入對！我不單單討厭她，我更討厭你！四年前的婚禮你既然棄我而去，現在就不應該再回來招惹我！既然有了談菱，你就應該好好和她在一起，不應該再花心思幫我這幫我那，這隻會讓我更加討厭你，厭惡你！"
瑾萱情緒激動起來，眼眶幾乎氤氳出眼淚。
聲音越發的高揚，仿佛要宣泄這麽長時間以來憋在心頭所有的委屈和怨懟。
一口氣說完，她無心再去想他今天找自己的目的，隻掰著車鎖，"你停車，我要下車！"
付昱衍斷然將車鎖鎖住，"吱——"的尖銳一聲，將車穩穩的停在路邊。
不等瑾萱回神……
下一秒，他已經扳正瑾萱的身子，捏住了她的下頷，逼著她和自己對視。
他望著她，深瞳裏也有一股要發泄的怒氣。
"誰告訴你我和她出雙入對了？"
"你放手！"瑾萱氣起來，掰他的手。
他卻不鬆手，眼底浮起一絲嘲弄，"知道什麽才是出雙入對嗎？就是你和洛子凡那樣！見家長，談婚事？告訴我，你們現在發展到哪一步了？接吻還是上/床？連瑾萱，你又打算像以前對我那樣，為了生活得好一點，連婚姻都能出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