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心事
到樓下的時候，兜裏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屏幕上閃爍的號碼，讓她愣了一下。
手指幾乎是下意識的挪到紅鍵上，關節微微有些發白。
但，她到底沒有按下去，而是摁了接聽鍵。
才放到耳邊，他低沉的嗓音傳來，"在忙嗎？"
他的聲音，還是那樣好聽，此刻，卻讓瑾萱心頭發緊。
"嗯。有一點。"她閉了閉眼，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盡量的冷淡。
"晚上有沒有時間？我想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付昱衍似乎沒有發現她失常的態度，徑自問。
"對不起，晚上我還有其他事要忙。"瑾萱幾乎是想也不想立刻拒絕。
"怎麽回事？"她的態度很有問題，付昱衍並不遲鈍。
瑾萱幾乎能想象得出來他在那邊皺著眉的樣子。
"沒有怎麽回事。好了，先不和你說了，我這邊有很重要的事，先掛了。"
不等付昱衍的反應，瑾萱徑自將電話掛了。
握電話握得太緊，以至於關節隱隱泛白。愣了好一會兒，才將手機收進包裏，她閉了閉眼，逼著自己穩定好情緒後，才重新往公司裏走……
付昱衍看著已經被掛斷的電話，略微有些煩躁的將手機甩進沙發裏。
她又是這樣！
和過去的她一模一樣！
時而熱情，時而冷淡，想怎麽樣完全隻憑自己的心情，總是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明明仿佛要抓住她了，可是，下一刻，她卻又悄然溜走。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糟糕透了！！
"怎麽？又被你女人拒絕了？"雷珂傑正把玩著付昱衍從首爾無意買到的一把軍刀，懶懶的問。
付昱衍隻是冷哼了一聲，不說話，將頭靠到沙發上。
雷珂傑湊過去，"誒，老付，你說，這些女人腦子裏每天都在想什麽。我看得出來那丫頭明明很喜歡我的，怎麽每次我要親她，她都要揍我！"
說到最後，雷珂傑氣鼓鼓的，又滿腹委屈。
付昱衍睬了他一眼，"你說哪個丫頭？"
"還能是哪個丫頭？對了，我應該還沒和你提過，就是你女人的女人孟雨婷。"提起這個雷珂傑兩眼晶亮，"她可是你公司的職員，我警告你，不能剝削她。我看她做得挺辛苦的，你必須得給她漲工資才行。"
付昱衍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你要不要索姓自己做個公司，給她發工資？"
"我倒是想。不過，那丫頭脾氣姓子倔，知道了還不又揍我。"雷珂傑一臉的苦惱。
付昱衍正了正色。這麽多年來，雷珂傑還是第一次在他麵前提起哪個女人。
"你是真對她動了心思？"
"我樣子看起來像假的嗎？"雷珂傑眸子眯起，嘻嘻一笑，一臉的陶醉，"前兩天我趁她睡著，偷偷親了她。你這當兄弟的也太不夠意思，沒告訴我，親自己喜歡的女人，感覺竟然這麽好。下次我一定要趁她醒著再試試，把我揍殘疾我也樂意。"
能吻到自己心愛的女人，那種幸福感自然是不言而喻。
付昱衍望著他如癡如醉的傻樣，語氣卻有些重，"你確定你是真愛上了她？"
"你什麽時候看我這麽孬過？就隻被這丫頭吃得死死的。"雷珂傑老實說。
不但沒有挫敗感，反而是一臉的笑意。
幸福感，油然而生。
付昱衍卻幽幽的開口："你知不知道她父親是誰？"
"誰？你認識？那正好，熟人之間拜訪起來更方便！"
"好巧，不單單我認識，你也認識，而且，你們更熟。"
"這麽巧？誰？我今晚就去拜訪。"雷珂傑從沙發上一竄而起。
付昱衍悠悠的開口："久川區的孟督查。"
"什麽？"仿佛深受打擊，雷珂傑有片刻的僵愣，望著付昱衍，良久才說："你少逗我玩了。"
付昱衍站起身，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前路渺茫，你自己最好能有心理準備。"
"shi－t！"這根本就是在玩他！
"我不管，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女兒，這回我也要定了！"雷珂傑罵了一句，拉開辦公室的門就衝了出去。
"上班時間，不準對我的員工進行姓/騷擾！"付昱衍在身後涼涼的警告。
"去你的！"……
瑾萱已經看過了劇本，確實是個相當有感染力的本子，她也很喜歡。所以合同並沒有費太多心力，很快就簽好了。
間一送片方的律師出去後折回來，見瑾萱一個人坐在會議室裏發呆，他走過去，拍了拍她肩膀，"還沒開拍，就為戲擔心了？"
"沒有……"瑾萱回神，搖了搖頭。
"晚上整個劇組有活動，導演主演們都會到。主要是給你們這些主要演員熟悉一下關係。所以必須得參加。"
瑾萱想到付昱衍先前的電話，反正她已經拒絕了他的約會，便點頭，"好，我一定準時到場。"
劇組一行人約了在一個KTV唱歌。
偌大的包廂裏，都是很熟的麵孔。比起那些左右逢源的明星藝人來說，完全還是新人的瑾萱隻安靜的靠在角落裏。
包廂裏的燈光有些奢靡。
將周圍光怪陸離的一群人團團籠罩住，紅酒在燈光下閃爍著醉人的光。
她獨自坐在角落裏，怔忡的看著那熱鬧的群體，那一切離她仿佛是那樣的遠，又那樣的陌生。
"瑾萱，你別一個人呆著，都過來認識一下！"導演在朝她招手。
即使陌生，即使不太適應，她也不敢怠慢。
走過去，立刻就有人熱情的給她倒酒。
導演是知名導演，在圈子裏的嚴苛是出了名的。但對新人卻是很照顧，尤其瑾萱又是洛子凡推薦過來的人。
他熱情的把她一一介紹給其他主要演員。一圈下來，瑾萱已經連喝了好幾杯酒。
包廂裏又有人推門進來了，她也完全不知道。
"來，以後這部戲就要靠大家的努力了。我們好好幹一杯！"導演舉杯率先豪爽的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眾演員們紛紛迎合。
瑾萱推拒不得，也跟著喝光酒。彎身放下酒杯，想要重新站直身子的時候，隻覺得一陣暈眩。
腳下踉蹌了下，差點要跌倒。腰間卻是一暖，一股男姓的氣息穿透周身濃濃的酒意撲麵而來，"怎麽喝這麽多酒？"
隔著模糊的燈光，她有些眩暈的望著眼前的男人。
那是一張很熟悉的輪廓。
他微微皺著眉，俯首看著她。
大掌就落在她的腰間，將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努力穩住。
他的手心滾燙滾燙，像火一樣，讓她有些不自在。
剛想推開他，他已經恰到好處的鬆了手，將她扶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
"子凡，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導演過來熟稔的攬了攬他。
"公司裏有點忙，所以晚了些。"洛子凡解釋。
還沒來得及坐下，那群演員們蜂擁過來要敬酒。
洛子凡心不在焉的應付著，時不時瞥一眼一旁喝醉的女子。
導演打趣，攔住眾演員，"行了，大家也別灌了。咱們洛總還有佳人要照顧，今天放他一馬好了。"
洛子凡興致本就不高，導演這樣子一說，大家紛紛訕訕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隻時不時朝他們投過去八卦的目光……
瑾萱暈暈乎乎的，手撐著額頭。
洛子凡招手找來服務員，讓泡了杯蜂蜜茶進來，他伸手扶起她，將茶遞到她唇邊，"先喝點這個，頭不會那麽痛。"
瑾萱似擔心燙到唇，細眉微微皺著，樣子有些迷糊的可愛。
洛子凡低笑，"放心喝吧，我讓服務員倒的溫水。"
她這才放心的大喝了兩口。
瑾萱理了理頭發，嘟囔了句："我想出去透透氣，行嗎？"
洛子凡聳聳肩，"沒什麽不行。你坐著等一下，我去和導演說一聲。"
"嗯。"她乖巧的點頭。頭漲得悶疼。
洛子凡去和導演說了兩句，很快的就回來。
瑾萱站起身來，身子有些不穩。洛子凡隻好攬住她的肩膀，"怎麽每回你都出來你都喝得這麽醉？"
他動作很小心，並不會給瑾萱一種輕浮或者討厭的感覺。
瑾萱苦笑，跟著他出去，邊說："我每次這樣狼狽的樣子都能遇到你。"
"這就是緣分？"
"嗯，應該是孽緣。"
"孽緣？"洛子凡好笑的重複一句，"這個詞不錯。"……
他們的身影消失，包廂裏眾女演員們就炸開了鍋。
"這新人是什麽人啊？洛總居然這麽照顧她？"
"你沒看報紙嗎？這女人可不得了。前兩天還和洛總上過報紙頭條了！聽說，她和F.shine的付總還有那麽一點兒關係。"
"這個電影也是洛總極力舉薦的。不然，哪裏有她這個新人的份？"
"嘖，想不到一個小小的新人，手段這麽厲害。"……
洛子凡扶著瑾萱從包廂出來，坐到大廳的沙發上。
她頭有點痛。
腦子更是昏昏沉沉的，付夫人的話卻不適時的在她腦海裏不斷的轉悠，讓她更是頭痛欲裂。連心都在不住的抽痛。
洛子凡看她一眼，大方的拍了拍肩膀，"喏，頭很痛的話就暫借肩膀給你靠一靠。"
瑾萱不確定的看他一眼。
他坦然的聳聳肩，"放心，我隻是同情你。絕對對你沒有其他非分之想。"
"同情？"瑾萱努努嘴，"幹嘛要同情我？"
看她不動，洛子凡便自己動手，將她的頭枕到自己肩上。
靜靜的幽香，竄進鼻息。讓他有片刻的晃神。
瑾萱也沒有從他肩上退開，隻是安靜的枕在上麵。聽到他開口："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她閉了閉眼，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