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無數次期盼
吃過晚飯，瑾萱和雨婷蜷縮在沙發上，電視裏正播著新上的電影。
雨婷拿著藥膏，給瑾萱的掌心上藥。
"這傷口誰給你包的，包成這樣，一看就是個笨手笨腳的人。"邊嫌棄的嘟囔，雨婷邊小心翼翼的拿棉簽給她敷上藥膏。
瑾萱抿抿唇，"應該是他吧……"
他的傷口比她的還嚴重，而且昨晚還碰了水，如果沒有及時處理的話，今天一定會發炎。
"他？付昱衍？"雨婷挑挑眉。
"嗯……"她悶悶的應。
雨婷哼了一聲，"你們倆在一起就是打架？我看他總把你弄得傷痕累累回來。"
瑾萱眸色略微有些暗淡，又擔心雨婷擔心自己，便勉強撐起笑，"別提他了，不管怎麽樣，我和他已經翻頁了。明天我就要去公司上培訓課，真不知道以後會是什麽樣的日子等著我。"
提到未來，她很茫然……
甚至不知道，這一步，自己走得對或不對。
雨婷卻是一臉的樂觀，"你放心，就算對自己沒信心，也要對你的經紀人有信心。有間一給你護航，想不成名都難。到時候一定讓顏家那一個個混蛋大跌眼鏡。哎，要是我能親自給你當經紀人就好了，隻可惜，我現在還是個菜鳥，不能毀你前程。"
瑾萱笑著靠在她肩頭，"等有一天我們羽翼都豐滿了，一定能合作。"
"哈，那一天一定不會太久的。"
兩個女孩歪在一起，暢想著未來。直到瑾萱的手機響了起來，才中斷談話。
看了眼屏幕上顯示的號碼，她臉色微微一變。
這串熟悉的數字，雖然她從來不曾真正保存在電話薄裏過，可是，卻又清晰的印在了她的記憶裏。
因為，曾經無數次期盼過，所以，不記得都難。
"怎麽了？"發現她臉色的變化，雨婷狐疑的探頭過來看了一眼。
她一下子了然了，推了推還在發呆的瑾萱，"接吧，總是要麵對的。"
瑾萱這才接起電話。
果不其然，顏鵬皓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我們談菱，我已經讓司機來小租屋接你了。"
"想談什麽？"語氣微冷。
"談你感興趣的東西。"顏鵬皓言簡意賅，"你可以換衣服準備出門了，還有十分鍾司機差不多就該到了。"
仿佛料定了瑾萱不會拒絕，顏鵬皓說完便徑自掛斷了電話。
望著電話，瑾萱微怔。
雨婷問："怎麽了？"
她搖搖頭，籲了口氣，"沒什麽，他找我談點事情。"
"他還能和你談什麽事，還不就是和F.shine集團合作的事。最近F.shine集團新項目正在招標，業內都在蠢蠢欲動。"
"如果他要談這個，那隻能失望。"瑾萱放下手機，"我先去換套衣服。"
"嗯。多穿點，現在晚上越來越涼了。"……
換好衣服出來，顏鵬皓派來的司機已經到了。
拎了包，和雨婷道別後，就出門了。
司機徑自將她帶到顏家宅子裏，自然是遇到了顏心琪。
見到她，顏心琪又驚又惱，"柳媽，誰允許你又讓這女人進來的？把她給我轟出去！"
柳媽領著瑾萱，似乎習慣了二小姐這歇斯底裏的樣子，隻說："是老爺特意請大小姐回來的。"
"大小姐？！"因為柳媽這個稱呼，顏心琪氣得沒差點跳起來，"柳媽，你故意和我作對是不是？！我看你是不想在顏家幹了，行，我這就去找爸爸，讓他馬上把你開了。"
瑾萱站在一旁，看著柳媽因為自己而遭受顏心琪的為難，不由得細眉都皺了起來。
她涼涼的開口："要發脾氣衝著我來就行了，不要牽扯到無辜的人。"
"你給我閉嘴！這裏是顏家，還沒有你說話的份！"顏心琪厲喝一聲。
此時……
顏鵬皓聽到動靜，沉步走了出來。
瑾萱抬起頭來，唇角勾起，有幾分嘲弄，"你叫我來，就是來看你寶貝女兒發瘋的？"
"連瑾萱，你……"顏心琪氣得隻差沒衝上來。
"心琪，別胡鬧。"顏鵬皓威嚴的喝住她。
"爸！"她極不甘心的跺腳，"你又把她叫來這裏幹什麽？"
難道是他又想把這女人叫回顏家來嗎？她不要！爸爸是屬於她一個人的，她不準任何人和她分享！尤其，還是害死她的仇人！
"柳媽，你先下去吧。"沒有回答女兒的話，顏鵬皓先支開下人，才又將注意力回到寶貝女兒身上，"你也進自己的房間去，爸爸有正事要和她談菱。"
正事？
顏心琪微微有些不樂意，但既然是工作上的事，她也就不能再繼續糾纏。
扭捏了一會，負氣的轉身，還不忘回頭狠狠瞪了瑾萱一眼，又任姓的瞥了眼顏鵬皓，"以後你們要談正事，不要再約在家裏。這裏是顏家，不要讓這些亂七八糟的人隨隨便便就進來！"
"好了，爸爸知道了，隻此一次，下不為例。"顏鵬皓安撫她，全然不曾顧及一邊另外一個人的感受。
也是……
她的感受，從來就不重要…………
等到顏心琪上去了，瑾萱心頭的抽痛，已經緩和了不少。
這麽多年的生活，為了防止一再被傷害，她早已經學會了在最快的時間帶上冷漠的麵具。
待顏鵬皓轉過身來，對上的又是一張冰冷疏離的小臉。
"我們之間還有什麽正事可以談？"不想再在這裏多呆一秒，她怕她的麵具會撐不下去，所以徑自開門見山。
"先坐。"顏鵬皓徑自在沙發上坐下。
她不動。隻是站在原地俯視他。
"你和付昱衍又打算結婚了？"他也不繞彎，直接進入話題。
果然如雨婷所料……
他們之間僅有的對話，都得依賴於付昱衍來當這個連接點。莫大的悲哀，讓她的心，涼到穀底。
"你算盤又打錯了，我和他已經什麽關係都沒有了。"瑾萱冷眼望著他，"如果沒有其他話要說，我先走了。"
"他喜歡你，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事。"顏鵬皓悠然的開口。
"是嗎？"她冷笑，"即使是這樣，也和你無關。"
"最近Fshine在招標，我需要你的幫忙。"他不放棄。
她笑得有些傷感，眼眶綴著一滴淚，"你以什麽立場，什麽資格來找我索求幫助？你是我什麽人？！你能理直氣壯說出這番話來，我都要替你臉紅。收收你那些自以為是吧，我絕對不會幫你！"
一鼓作氣的說完，不管顏鵬皓氣得鐵青的臉色，她轉身就走。
身後，他的話，卻再一次讓她頓住腳步。
"隻要你幫我，我去你母親墳前道歉，還會帶上心琪。"
她的手，握緊包，唇咬得死死的。
母親，絕對配得上他們父女倆的一聲道歉。
"你也可以回到顏家來。"
她真的好想有骨氣的回他，她不稀罕，真的一點都不稀罕姓顏。可是，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個字。
她，騙不了自己，也騙不了任何人……
"你母親也能回到顏家的墓地，而且，我保證重新厚葬。"他的條件還在繼續。
她，停住了步子。
轉過身來。
"合作不合作，全在乎付昱衍，而不在於我。這一點，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顏鵬皓知道，自己的條件，已經讓她有所動搖。
至少，沒有回絕得像剛剛那樣幹脆。這樣，事情就圓滿了一大半。
他起身，熄滅手裏已經燃盡的煙頭，站定在瑾萱跟前，"我相信你有的是辦法。"
她有什麽辦法？又能又什麽辦法？
就在今天早上，她已經和付昱衍把關係斷得幹幹淨淨。
可是……
麵對這一個個條件，她要拒絕，卻也做不到……
走出顏家，夜晚涼如水。
今晚是蕭索的殘月，幾顆星星懸在空中，看起來尤其孤單。
瑾萱呆呆的坐在街邊的長椅上，木然的仰著頭望著那黑乎乎的夜空。
顏鵬皓抓著她的死穴，所以，開出的條件每一個都那麽誘人。
可是，她已經沒有資格再去找付昱衍。
即使，她有一絲想法，就拿這個當借口，再一次和他的生命造成交集。
不過……
她到底還是做不到……
此時……
手機又響了起來。
這麽晚，還有誰找自己？
她翻出手機來，顯示的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沒有多想，連忙接了起來。
"你好，請問哪位？"努力調整好情緒，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任何問題。
"連小姐嗎？"
"慕助理？"瑾萱聽出來人的聲音。
"是，正是我。連小姐有在忙嗎？"他的聲音，有些焦急。
"沒有事。是有什麽事找我？"
"那太好了。是這樣的，總裁這邊出了點事，不知道連小姐能不能來一趟。"
"出事？很嚴重嗎？"瑾萱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急急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他現在在哪？你告訴我地址，我馬上就過去。"
"在家裏。連小姐在哪？我可以過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過來，很快的。"
掛了電話，瑾萱匆匆攔了車。她不知道付昱衍到底是怎麽了，但她知道此刻的自己很擔心、很擔心……
車停在那熟悉的豪宅麵前，她訕笑。
今天早上拖著行李從這裏走出來的時候，也完全沒有料到這麽快會又再回到這裏。
偌大的別墅，燈火通明。
門也沒有關。
瑾萱徑自走進去，正在玄關處換鞋子，就聽到裏麵有人朝自己走過來。
"你總算來了。"是慕昆德。
"到底怎麽了？"換好鞋子，瑾萱將手裏的包放到沙發上。
一邊，管家和一幹女傭都不知所措的站在那，時而焦急的望望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