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遊戲而已
想到昨晚他那緊張不安的樣子，瑾萱臉色微微發白，胸口像被棉花堵住了一樣。
好難受……
好難受……
"瑾萱，怎麽了？"談菱在她跟前揮了揮手。
這才回過神來，收起心底的酸澀，她若無其事的笑笑，"沒有。你說的我都記下了。"
"那就好。那我先走了。再見。"談菱徑自往玄關走。
她沒有送出去。
隻是聽到門被關上，她臉色笑意漸漸消失……
突然覺得站著都沒有力氣，隻能無力的靠在身後的沙發上……
心頭……
好涼，好涼……
胸口……
像被利刺刺著一樣，有些喘不過氣。
很難過……
可是，她又有什麽資格難過？
和他的開始，不過是場遊戲而已。是她傻得不可救藥的要往裏麵跳。
現在醒悟，還不晚。
正發呆……
擱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這才回過神，發覺臉上涼涼的，她慌忙抬手擦幹眼淚，拿起手機。
手機上，顯示的是一串陌生號碼。
努力的將情緒穩了穩，她才接起來。"喂，你好。"
"請問是連小姐嗎？"
"對，是我。"
"你好，我是昨晚給你名片的間一。不知道你是不是還記得。"
原來是他……
倒是沒想到他會有自己的號碼。
瑾萱勉強笑了笑，"當然還記得。"
"那就好，不知道連小姐考慮得怎麽樣了。"
捏著手機，她的視線，瞥過身邊的袋子。精致的襯衫上，仿佛還殘留著談菱的香氣。
昨夜，他們……
不想再想下去，便抽回目光，努力平穩的回應對方，"什麽時候試鏡呢？我願意去試試。"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間一顯得很高興，聲音也不由得高揚了幾分，"那就今天下午好了。今天下午兩點我們就安排了試鏡。"
"好的。我一定準時到。"……
掛了電話，瑾萱將沙發上那袋子提到樓上的臥室。
照談菱交代的那樣，工工整整的替他把襯衫和領帶收進衣櫥裏。
果然……
是他昨晚穿到宴會去的那一套。
已經不想再去想了，她下樓，吃了早餐，拿了包便出門了……
她徑自去了一間百貨商場。
這裏的衣服，最低也是幾百塊一件。以往她的收入並不高，所以很少來逛這種地方。
但，今天不一樣。
這次的試鏡，她希望一舉成功。一旦開始，就沒有失敗的理由。
"就這套吧。"簡單的試過後，瑾萱幹脆的挑定一套。
拿了裙子走出百貨商場，卻被一個溫潤的聲音叫住，"萱萱。"
回過頭來，一眼就見到了人流中立在那兒的井逸磊。
離得十多米的距離，她仍舊能清晰的看到他眼底的疼惜和關切。
他已經快步過來，下一秒，她被不由分說拖進了他懷裏。
"我都聽說了……阿姨的事……"
提到過世的母親，瑾萱心裏揪著痛。他的懷抱，好溫暖，讓她心底的涼意稍微緩解了些。
"對不起，萱萱……我出差了將近10天，不知道竟然出了這麽大的事。"他愧疚不已，"在你最孤單的時候，我沒有陪在你身邊……"
真誠、心疼……
心底，泛起陣陣感動。
她笑了笑，從他懷裏鑽出來，"別這麽說，事情已經過去了。我現在不也好好的，沒事嗎？"
井逸磊上下打量她，"你瘦了很多……"
她看起來，臉比以前更小了，有種弱不禁風的感覺。
"我餓了，早上都沒好好吃。有時間嗎？陪我吃午飯吧。"瑾萱顯然不想再在那些不開心的事上逗留。
有他放在心上，她已經很欣慰了。
"求之不得。"井逸磊體貼的接過她手裏的購物袋，"我車停在那邊，我去開過來。"
"不用了，我陪你一起走過去。"瑾萱跟著和他並肩走在身側。
"今天沒有工作嗎？怎麽突然想到出來逛逛？"井逸磊問。
"請假了。"瑾萱輕描淡寫的回答，"今天下午有場試鏡，所以出來買套戰服。"
"試鏡？"井逸磊有些驚訝的側過目看她。
"有這麽奇怪？難道我的條件不適合？"她眯起眼。
"不是這個意思。"井逸磊連忙解釋，而後歎口氣，"你想清楚了嗎？"
"嗯。你最清楚，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站在舞台上，像Sinegino大師一樣，彈自己喜歡的曲子。"提到兒時的夢想，她目光晶瑩透亮，有一股孩子的執拗。
井逸磊動容的看著她，不無擔心，"娛樂圈和鋼琴，有很大的差別。你比我更清楚娛樂圈裏的事，你這樣子要強，我怕你在圈子裏吃虧。"
"我會試著去收斂。"
"既然你已經下了決心，我再多說想必也沒有多少用處。"兩人已經到了車前，井逸磊拉開後座的門將購物袋放過去。
瑾萱已經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上去了，井逸磊跟著上車，發動車子前，他欲言又止的看了眼瑾萱，眸光複雜。
"你有什麽就說好了，我不會介意的。"
"打敗顏心琪，向你父親證明，你可以比他心愛的那個女兒更優秀——這是你進娛樂圈的另外一個目的？"
一針見血的話，讓瑾萱臉上的笑再支撐不下去。
她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隻是慢慢的將小臉貼在車窗上，視線空洞的望著窗外，幽幽的開口："我是不是很傻？"
她知道，她可以瞞得過任何人，但絕對瞞不了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他。
"你不傻，我能理解你。"井逸磊搖頭，深深的凝著她，"我隻是不希望你執著得太累。"
自嘲的笑了一下，她微微偏過臉來，入水的眸子望著他，"我不甘心。明明都是他的女兒，為什麽差別就這麽大？小時候，連老師都誇我的音樂天分比她高，可是，他偏偏願意花更多的心力去栽培她，也不願意再讓我去上一次鋼琴課。我知道，他是不想我把他心愛的女兒比了下去。他這麽對我就算了，可是我媽……"
說到這裏，她的眼淚，突然止不住了。
井逸磊心痛難當，抽了紙巾，溫柔的替她擦眼淚。
她聲音顫抖，卻還在繼續："小時候打我媽，把我媽從顏家趕出來，這些事我都不想再和他計較了。可是，我媽走了以後，他竟然一眼都不曾來看過她。何況，我媽的死，多少還有顏心琪的原因……他們父女倆，到現在都連一絲絲的愧疚都沒有……你說，我怎麽會甘心就這樣子？"
"萱萱，你冷靜點。"井逸磊緊緊摟住她顫抖的身軀，大掌撫著她的發絲，"你想做什麽就去做，不管怎麽樣，我都相信你的決定，也支持你的決定。"
溫潤的嗓音，讓瑾萱仿佛回到了兒時。
她反身回擁住他，輕喃："謝謝你，逸磊哥。"……
直到那輛車離開，付昱衍才將車窗降下來透氣。
慕昆德坐在前座上，早被狹窄車廂裏的冷氣流逼得幾乎要透不過氣。
剛剛如果沒有看錯的話……
當街和另外一個男人摟抱的好像是連小姐。
心裏直打鼓，小心翼翼的從後視鏡上瞥了眼後座上的老板，他臉色冷鷙得有些可怕。
"要不要跟著那輛車上去？"
付昱衍抓著腿上的筆記本，手指曲著，因為太用力，關節露出陣陣蒼白。
他沉默了許久，似終於平複了胸口那股怒氣，才幽幽的開口："不用了，回公司！"
慕昆德不敢多問，連忙發動車子，匆匆往公司回走……
和井逸磊的相處是很輕鬆愉悅的。
午飯的時候，他體貼的沒有再提起那些傷心的事。
挑的菜，也全是她喜歡的口味。
大蝦螃蟹之類的菜品，井逸磊會體貼的將他們一一剝好，放到她跟前的碟子裏。
中途吃到一半的時候，瑾萱擱在桌麵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瞥了一眼屏幕，看到那閃爍的號碼，心裏微微一跳，臉色變了變，沒有動手去接。
井逸磊看她一眼，"不用介意我。"
"不是，隻是不想聽而已。"瑾萱調了無聲，將手機收進包裏。
她承認，她很別扭。
自從談菱早上和她說了那番話以後，現在她一點都不想聽到付昱衍的聲音。
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傻瓜一樣去質問他昨夜的一切。
可是，她，沒那個資格！
井逸磊沒有說話，也已經猜到了來電的是誰，不再問，隻是將剝好的蝦沾了醬遞給她，"多吃點，你已經不能再瘦了。"
"也沒關係。說不定這次試鏡成功，公司裏還會逼著我減肥呢。"瑾萱調皮的笑笑。
包裏的震動聲，停止了。
電話，隻打了一個，再沒有再響起。
心裏，隱隱有些失落在緩緩攀爬。碟子裏的東西，也突然變得索然無味……
下午，瑾萱去試鏡的時候，大廳裏已經聚滿了女生。
什麽類型的都有，簡直能讓人看花眼。
大家都紛紛使出渾身解數，表演一個又一個節目。
機位在周邊晃來晃去。
等到瑾萱的時候，間一已經在了，他笑著和瑾萱打招呼，給她鼓勵。
又讓人搬了三腳架鋼琴來。
還是同樣的，瑾萱從容淡定的坐在鋼琴旁……
一曲罷，不出意料，如雷貫耳的掌聲，和周圍讚許的眼神都獻給了她。
"在外麵等一下，這個結果馬上就會出來。"間一叮囑她。
"謝謝。"瑾萱合上鋼琴，徑自出去。
安靜的坐在長廊上，身邊的女孩看她好幾眼，議論紛紛。
"她一定是有後台的，看看間一都特別過來了……"
"就是。誰知道是不是被間一給潛規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