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透心涼
他卻忽然推開了她，直起身來。
唇上一涼，瑾萱心底隱隱失落。睜開迷離的眸子，他還沉沉的望著她。
那雙眸底，寫滿了驚人的欲－望，熠熠生輝。
心一顫，聽到他壓低聲音，暗啞的開口："這種熱情，你最好能保持到下次！"
這裏，不是合適的地方。
瑾萱懊惱得咬唇。
熱情？
剛剛她的表現，竟然能用熱情來形容？！
她什麽時候竟然變得這麽……
怎麽可能？！
瑾萱本想反駁的，可是，出口的卻是一句柔軟的，"你怎麽又來了？"
付昱衍被她輕而易舉挑起了情－欲，很是難受。
但他的自製力一向不錯。
所以，極快的恢複了冷靜。
"你繼續睡。"直接忽略了她的問話。
瑾萱努努嘴，躺回床上。臉色還因為剛剛的吻略紅，從被子裏探出頭來看了他一眼，"你呢？"
付昱衍愣了一下。
"我一會就走。"
"哦……"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似乎從她語氣裏聽到了幾分失落。
想來，是他想太多……
因為……
她再沒有多餘的話，已經拆開被子，安靜的閉上了眼……
病房裏，再一次恢複寧靜。
付昱衍俯首看著她。好一會兒，視線，漸漸的落向窗外……
已經是深夜，窗外還是一片霓虹四閃。
他慣常空洞的心，此刻，竟然攀升起一股滿足。
不用去深思，他也知道是怎麽回事…………
第二天一早，才淩晨五點，瑾萱就醒了。
睜眼，率先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付昱衍。
他坐在寬大的椅子裏，支著頭睡了。顯然睡得極不安穩，眉心皺著，疲倦顯而易見。
姓感的下頷，生出了些許胡茬，這樣子的他，看起來多了幾分成熟的魅力，越發的姓感。
瑾萱心裏一暖。
他沒走……陪她一起，在這裏坐了一夜……
有些不忍叫醒他，卻又不得不這麽做。
"昱衍……"她輕拍了拍他的臉。
眉心皺了皺，他仍舊沒醒。
瑾萱蹲下身，又低低喚了一聲，"昱衍，你醒醒。"
付昱衍這才迷迷糊糊睜開眼來。
俯首，就看到了她的小臉，他啞著嗓子問："天亮了？"
剛醒來的他，攻擊姓和冷漠姓尚未蘇醒。
瑾萱覺得這樣的付昱衍，更為討喜。她毫不吝嗇的給他一個笑，"還早，你要不到床上去睡一會？"
付昱衍扒了扒頭發，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你去睡吧。我回去換身衣服去公司。今天有早會。"
瑾萱知道，最近付昱衍新的娛樂公司剛起步，手上的事必然很多。
也就不強留，隻說："你一夜都沒怎麽睡，開車不安全。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付昱衍正在病房的盥洗室裏洗臉，聽到瑾萱的話，他不由得側過目來。
那迷惑的樣子，似乎是想不通她怎麽突然對自己不再像根刺……
等到瑾萱將車發動，付昱衍就後悔了。
"四年前你就拿到駕考執照了，怎麽到現在還這副樣子？"他坐在副駕駛上，頭痛的撫額。
瑾萱全神貫注的盯著後視鏡，好不容易將車調了頭，喘口氣才回答："以前有車給我亂開，後來沒有了，當然沒有進展，而且還有退步。"
她隻是隨口一說，一旁的付昱衍倒是愣了愣。
四年前，她學車的那會，興致很高。
實在是因為太擔心她，即使那時的自己很忙，但隻要一有空就抽空陪著她練車。
隻是，她確實不是個長進的人。隻要他坐在副駕駛上，她就特別依賴他，怎麽操作都得由著他來提醒。
所以，直到最後他丟下她走了，他的車技也沒有半點進步。
一個急刹車，他陡然回過神來。
隻見她一臉的驚惶，眯著眼看車前的東西。待看清楚，才長鬆口氣，"原來是個麻袋。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個什麽動物。"
付昱衍簡直無語。
側過身，抿唇，不由分說動手替她把安全帶扣上。
"好好開。趁現在還早，路上沒什麽車。"
"知道了。"瑾萱吐吐舌，"你也記得扣上安全帶。"
"不用你提醒。"他要命，所以，早就扣上了……
一路上總算是有驚無險，車穩穩的停進停車場。
付昱衍徑自脫下身上的襯衫，樓上走。
瑾萱拎起他的黑色襯衫，跟著上去。順手想要丟進浴室裏的洗衣桶裏，可，洗衣桶裏的衣服，卻刺痛了她的眼。
她的動作，好一會兒都僵在那。
付昱衍正拿著浴袍進來，似乎是察覺到她的臉色變化，狐疑的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臉色也微微沉了沉。
昨天他正在家裏洗澡，談菱一身酒汙衝了進來。脫下的衣服明明說拿去幹洗的，卻被都丟在了這裏。
付昱衍是有些潔癖的。
眉頭不由得皺了皺，將洗衣桶合上，"一會會有阿姨過來拿去洗。"
"哦……"瑾萱愣愣的轉過身。
心裏隻覺得有種難以言喻的難受，在不斷的爬升。
漲得她眼眶，發緊，發澀。
付昱衍看著她出去的背影，想說什麽。
但，到底隻是張了張唇，一切，都噎在了唇邊。
解釋？
她或許一點都不在乎，又何必多此一舉？……
瑾萱呆呆的坐在床上。
可才沾到床的一秒，她下意識又跳了起來。
或許……
這張床，談菱和他也在這裏躺過，擁抱過，呻－吟過。
想到這些，她突然覺得鼻尖發酸。
仿佛眼前都在浮現著一個個曖昧的畫麵，讓她覺得這裏一刻都呆不下去。
吸了吸鼻子，憤憤然的拉開門，就想走。
可是……
就在此時，浴室的門卻被轟然拉開。付昱衍在裏麵越想越不安，心慌的出來，果不其然就見到她離開的身影。
眸子一沉，他胡亂的裹上浴巾就追出去。
兩步，就追上來。將她攔住了樓梯的白玉欄杆上。
"你走開！"對上他光－裸還滴著水的胸膛，瑾萱動手去推。心虛的不敢抬起臉來，不想讓他看到此刻的自己。
"去哪？"他巋然不動。
"醫院！"沒好氣的回答。
"你在哭？"付昱衍是真的覺得意外。她的嗓音裏鼻音很重。
"誰哭了？我為什麽要哭？！"仿佛被觸到了最柔軟的地方，瑾萱像個刺蝟一樣，舒展刺，對他不耐的低吼。
側過身，避開他，又要離開。
付昱衍卻不慌不忙的拉住她的手。她惱了，回頭瞪他，眼眶那圈微紅，無法掩藏，"你別拉著我！你說了，我們的交易延後！今
天不算！"
對於她的怒火，付昱衍不但沒有生氣，竟然莫名奇妙的微勾起唇。
他看著她，視線越發的深邃。好一會兒終於開口："你這種反應，我會以為你其實在吃醋。"
吃醋？！
瑾萱也一愣。
但下一瞬，倔強的冷哼，"我吃什麽醋？你不就是和談菱在一起嗎？我早就知道你們是一對了，有什麽好在意的？我不過是……"
說到這，她頓了頓。
他眯著眼，也不催，隻是等著她把話繼續說下去。
"隻是一想到我睡著你們一起睡過的床上，就覺得很怪異，甚至是惡心。"
這句話，真的激怒他了。
"惡心？！"咬牙切齒，一字一頓。"你敢再說一遍試試！"
他的神情很恐怖，仿佛要吃人的樣子。
瑾萱不由得有些害怕，可心裏的難受卻讓她不想服軟，"是惡心又怎麽樣？既然你和談菱在一起，又何必要逼著我進入你們中間？你想想，如果現在這張床是我和另外一個男人一起睡過，甚至在上麵做過愛，你能忍受嗎？能相安無事的再躺在上麵嗎？"
"你敢？！"她的假設，更是讓他暴怒。
大掌一下子揪住她的手腕，那樣用力，痛得讓瑾萱一下子就飆出眼淚來。
其實，平時，她沒有這麽嬌弱的。
可是，今天，莫名的很脆弱。
"我這隻是假設，你就這麽生氣。難道你這反映也是吃醋嗎？"瑾萱極力想甩開他的手。
他卻固執得不肯放手。
出口，一字一頓，"連瑾萱，你今天就給我聽好了！不管這張床，是我和誰睡過，也不管你是不是能忍受，這幾天你就得給我咬牙忍著！"
沒有解釋，沒有任何一句反駁，瑾萱的心，一點點涼透。
她惱極的咬著唇，狠狠的瞪他，"不就是和你上－床嗎？不用非得在這裏。去酒店也可以。更加不用延後了，今晚就可以！早點做完，我們早點撇清楚關係，以後再也不見！"
瑾萱氣極的一口氣把話說完，不等付昱衍的怒意爆發，就衝下了樓。
轉頭的刹那，眼淚到底還是沒有忍住，滾出了眼眶。
早知道他和談菱之間關係不簡單，可是，還是答應了他的條件。她以為，自己和他不過是一場交易，這些事她都不會在乎的。
可是，自己想的，和真正親眼看到的，卻是截然不同。
看著她轉頭離去的背影，付昱衍臉色陰沉，神色複雜……
瑾萱覺得自己是瘋了，才會一直哭，眼淚怎麽也止不住。
她知道這個樣子的自己一定很狼狽，不敢就這麽去醫院，便找了個已經開門的早餐店吃早餐。
明明是香噴噴的米粉，可是，她吃進嘴裏卻是索然無味。
走出去的時候，天已經微微有些亮了。
她木然的走在大街上。
身後有人摁了好幾次喇叭，她都沒有聽到。
直到……
車，穩穩的停在她身邊。車窗降下去，有個陌生卻又隱隱覺得熟悉的麵孔從車窗裏探出來，她才猛然回過神……
顏鵬皓正吃著早點，顏心琪正從樓上下來。
見到父親，她眼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