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不想再解開的謎
顏鵬皓一眼能看穿女兒的心思，提醒她，"你千萬別亂來。付昱衍是什麽人？這幾年，他遊戲人間慣了，招惹了他，對你沒半點好處。這種飛蛾撲火的事讓她去做就好了，要是能重新傍上付昱衍，那是我們賺了。要是傍不上，我們也不虧。"
"可是，萬一她真有辦法讓付昱衍重新愛上她，到時候她回來報複我們怎麽辦？"
"你放心，沒有這種可能，真讓她傍上了，那也是付昱衍興致好，陪她再玩一場。"顏鵬皓絲毫不擔心這個，"付昱衍是個什麽姓子？誰都有可能吃回頭草，就心高氣傲的他絕對不會！"……
"顏鵬皓真是個王八蛋！"雨婷邊大聲咒罵，邊收著顧客遞過來的鈔票。
瑾萱盯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發呆，自顧自的低喃："住院，手術，加醫藥這些費用統統加起來至少是30W，我把戶頭掏空也不過才10W——"忍不住敲了敲腦袋，長歎口氣，"哎，不要活了!。"
收銀的空擋，雨婷抬頭看她一眼，很小心的問："所以，你是打算順了顏鵬皓的意思，去找姓付的？"
瑾萱將視線抽回來，落到雨婷試探的小臉上，好一會兒都沒有吭聲。
"我告訴你，你千萬別抱這種想法。姓付的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如果不是他，你現在也不至於會被趕出顏家。"說起過去的事，雨婷幾乎咬牙。
"過去的事就不說了。"瑾萱瀲灩的水瞳閃爍了下，低頭看了下時間，匆匆開口："我不能等你下班了，得回醫院去照顧我媽，先走了。"
"那你今晚回不回來住？"雨婷知道她逃避過去的話題，也不繼續糾纏。
"我媽睡了我就回來。"瑾萱和她揮揮手，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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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萱等在超市電梯口。
電梯從樓上的百貨商場下來，她正低著頭一心在想著該上哪裏去弄餘下的20W。
媽媽的病情容不得繼續拖下去。
可是，接近付昱衍幾乎是沒可能的事。
四年前他字字句句，尖銳如針的羞辱，將她推到了懸崖。還有那紙讓她難堪的離婚書，還擺在床頭櫃裏。
如今她又怎麽可能和他再有過多的糾纏？
正發著呆，隻聽清脆的"叮——"一聲，電梯乍然打開。
"這支表真是太漂亮了，謝謝你。"嬌柔的女聲傳出來，甜膩得讓人心酥。
"和你很配。"清淡的男音，醇厚得宛若一把大提琴。
這聲音！
瑾萱整個人有片刻的僵硬。
乍然住抬起頭來，驚愕的望定電梯內的男人。
而此刻，他的視線，也正無意的朝她投射過來。
驚訝，同時從那雙沉若海洋的眸底一劃而過，但下一瞬，變得冰冷若霜。
誰說，這個世界不夠小呢？
瑾萱萬萬沒想到，離別了四年，自己會這樣不經意的和付昱衍狹路相逢。
現在的他，和四年前的他，幾乎沒有半點變化。
挺拔的身形氣勢凜然，淡然的神情近乎冷漠，無暇的五官立體得讓人過目難忘。
此時……
他懷裏正摟著一名身段姣好的女子。
瑾萱是知道這女子的。
現在娛樂圈一線女歌手——談菱，正和顏心琪為了寰宇唱片一姐的位置爭得幾乎頭破血流。
沒想到她這麽快就傍上付昱衍了，看來顏心琪根本不會是她的對手了。
瑾萱胡亂的想著，薄唇輕抿了抿，看不出任何情緒。
直到另外一個陌生的男音傳過來，她才猛然回過神來，"這位小姐，你再發呆，電梯就要關上了。"
遲疑了一瞬，不知道是什麽驅使了她，她忽然就上前一步，跨進了電梯裏。
小小的肩頭，和付昱衍的手臂擦肩而過。
隔著層層布料，模模糊糊間能感受到他略微僵硬的手臂肌肉。
很顯然，這樣的相遇，覺得尷尬、不自在的並不隻有她一個。
而此刻，付昱衍已經冷冷的抽回了落在瑾萱身上的視線，眸色沒有半分起伏。那冷漠的樣子，仿佛根本不曾認識過她。
隻是低著頭，肆無忌憚的和身旁的談菱低聲耳語。
嫵媚的嬌笑聲和男人低低的說話聲，充斥了整個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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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重新關上，繼續平穩的往下。
明明付昱衍把自己當做了空氣，可瑾萱卻仍舊覺得電梯裏的空氣變得越發稀薄，幾乎讓她喘不過氣。
本就嬌小的她，靠在角落裏，變得越發沒有存在感。
付昱衍自始至終都不曾回過頭來，這讓她完全理不清楚他的想法。
不過，這也正常。
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也從來不曾看穿過這個男人。
就像四年前婚前的那一夜，他為什麽會突然發瘋，又為什麽會在婚禮上羞辱自己，要求離婚，她完全不知道。
四年的沉澱，讓這一切都成了未解的謎。至今，她已經不想再解開了。
正想得出神，隻覺得身邊有道視線頻頻朝自己投射過來。
她回過神，對上身旁的陌生男子，發覺他正眯著眼，打量自己。
"傑少好像對這個小妹妹很有興趣哦，當心別把眼珠子給看掉下來。"談菱軟膩的嗓音打趣那年輕男子。
小妹妹？
瑾萱眨了眨明淨的眸子。
這電梯裏，隻有他們四個，談菱嘴裏的小妹妹應該就隻有自己了。
付昱衍這時才抬起頭來，姓感的唇角浮起若有似無的笑，很是慵懶，"難得你有這麽好的興致。既然看中了就上好了，我和談菱權當沒這回事，絕對不給你到處張揚。"
上？
上你個頭！
瑾萱撇了撇嘴角，隻當沒聽到付昱衍慫恿對方的話，仍舊泰然自若的靠在電梯上，微仰著小臉盯著那跳動的LED數字。
"別胡說，我就是看她有幾分眼熟。"那個被喚作傑少的出聲解釋。
恰巧……
"叮——"的一聲，電梯門重新打開。一樓到了。
瑾萱幾乎是立刻站直身子，徑自往外走，經過付昱衍那高大的身軀時，她有些淡漠的開口："付先生，麻煩你讓一讓。"
付先生三個字從她小嘴裏說出來，果然……
電梯裏其他三個人都不同程度的怔了怔。
率先回過神來的還是付昱衍——他的自控能力一向好得狠。
沉下眸子，微微側過身，冷漠的將瑾萱讓出去……
"原來你們認識。"談菱看一眼那正離開的纖細背影，又轉目看身側的男人，眸光微微浮動。
雷珂傑也跟著望向默不作聲的付昱衍，唇角慢慢浮出趣味極深的笑意來。
他總算知道，為什麽他看那小丫頭那般眼熟了。
雷珂傑一步跨出電梯，果不其然，聽到付昱衍淡淡的嗓音從後幽然響起，"你幹什麽去？"
雷珂傑玩世不恭的轉回身，"不是讓我喜歡就上嗎？我覺得這小妹妹長得不錯，身材也還行，想去要個電話號碼之類的，改天帶出來給我們大夥玩玩。"
付昱衍眸光微沉，卻隻在一秒之間就恢複如常，快到讓人根本無從察覺。
斂了斂眉，攬著談菱從電梯裏沉步出來，而後笑望著雷珂傑，"我一客戶今天給我送了三輛小跑過來，有沒有興趣去看看？"
果然，雷珂傑兩眼發光，完全抵不住車的誘惑，"那還等什麽？"
哪裏還記得去找瑾萱的事，隻跟著付昱衍往商場外走。
獨自坐在公車上，她輕捏著包，靠在車窗上。
從沒想過，和付昱衍有朝一日還會相遇——雖然，彼此隻是像陌路人一樣，擦肩而過，可這已經讓她好不容易平順下來的心弦隱隱波動起來。
想到顏鵬皓提出的條件，想到還躺在病床上的母親，她閉了閉眼，捏著包的手指不由得緊了緊。
難道，她真的找不到其他方法不成？
可是，四年前，他帶給自己的屈辱，還曆曆在目。
她怨他，恨他，逃開他還來不及，怎麽還能再去接近他？
可是，若不為再接近，自己最後那脫口而出的一聲付先生又是為何？她完全可以當做從不相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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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昱衍靠在藤條椅上，眯眼怔忡的望著空中的繁星。
"付先生。"
付昱衍坐直身子，"進來。"
助理慕昆德推門進來，望了他一眼，開口："連小姐最近過得確實很拮據。資料上顯示，她母親因為患糖尿病，急需要30W的手術費用。顯然，連小姐暫時拿不出來。"
"30W？"付昱衍臉色抖沉。
站起身來，雙手緊緊摁在前方的白玉欄杆上，骨關節有些發白。
"原來，這就是她那聲付先生的目的。"付昱衍喃喃自語，清涼的視線望向遠方，"連瑾萱，你果然沒變，為了錢，還是什麽都能出賣。"
慕昆德站定在身後不接話，隻是靜等著他的吩咐。
"現在連老太太住在哪家醫院裏？"他沒有回身，隻是冷冷的問。
"是齊先生的靜愛醫院。"
"打電話，讓靜愛醫院催催她沒交上去的餘款。"
慕昆德點點頭，立刻打電話……
瑾萱沒有想到，還會再遇到付昱衍。
攝影棚裏熱到額頭直冒汗，苦於這是個廢棄工廠，又沒有空調。
導演一聲哢，顏心琪負氣的甩開手裏的道具，推開湧上來的化妝師，厲聲朝角落裏正忙著的某個身影大吼："連瑾萱，我的冰咖啡呢！"
瑾萱是做場記工作的，今天運氣背剛好遇上顏心琪的CASE，為了那微薄的工資她隻好認栽。
把一杯暖暖的咖啡遞到顏心琪手裏，"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