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一個完整的家
"我也要爹地抱抱！"溫溫原本不是個擅長表達情緒的孩子，但此刻也不甘寂寞了，和暖暖一起嚷起來。
季懿眼眶有些發紅。
將溫溫也抱在腿上，他隻是抿著唇，一語不發的緊緊攬住兩個孩子。
抱歉……這五年來，爹地虧欠了你們太多……
以後的日子，爹地一定會一點一點彌補回來……
今天的早餐，熱鬧得不可思議。
孩子吵吵嚷嚷著，都要坐到季懿身邊，最後為了滿足他們，季懿欣然的坐在兩個孩子中間。
替溫溫吃掉煎蛋裏的蛋黃，替暖暖擦著小嘴角邊上殘留的牛奶，一雙手忙得不可開交。
喬涵好笑的看著他。
最後，終於忍不住，拿筷子敲了敲碟子，故意板著臉孔，"溫溫、暖暖，都不準再鬧騰了，爹地還沒吃早餐呢！"
兩個孩子才不怕她，暖暖更是囂張的丟下勺子，嚷著要爹地抱抱。
季懿擦了擦手，才將孩子抱進懷裏。
喬涵撫額，"你這樣會把孩子慣壞的。"
他隻是淡淡一笑，不置一詞。有什麽關係？小公主，就是用來慣的。
"媽咪，你這是羨慕嫉妒恨。因為爹地不抱你！"暖暖得意的抱著爹地的脖子晃啊晃。
喬涵嘴裏含著一口牛奶，差點被嗆到，她猛咳了兩聲，臉漲得通紅……
等到一家四口吃完早餐，已經是上午九點了。
喬涵先讓孩子們回房間寫完老師交代的字，出來的時候，季懿正坐在廳裏，神情凝重，似乎若有所思。
她怔愣了片刻，而後繞到洗衣房，將季懿的衣服抱出來，放在他身邊。
"謝謝。"他拉過她的手。
"去房間裏換吧。"喬涵站在他身邊，指了指自己的臥室。
季懿站起身來，在喬涵臉上吻了吻，"一會我要先出去一趟，我會很快就回來。下午答應了陪孩子們去公園。"
"嗯。"喬涵信任的點頭。兩手攬住他脖子，踮起腳尖，主動的在他唇上印下一個吻，"我和孩子們都等你回來。"
季懿俯首深深吻了她很久，才終於不舍的放開。
今天，是該做個了斷了。給孩子們，給小涵一個完整的家，也給自己一個家…………
原本，季懿以為迎接自己的一定是藍穎的歇斯底裏和瘋狂，可是，今天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沒有藍穎，也沒有藍邈。
在廳裏等著他的竟然是川夏。
她沉默的坐在沙發上，神情間帶著隱隱的哀愁。
這幾年，季懿看到這個女孩的次數並不算太多，或許是因為她和喬涵長得有些相似，怕刺激到藍穎，所以藍邈很少帶她出現在這個宅子裏。
他知道，藍邈是真心愛這個女孩，而她，對藍邈的感情，絕對不比他來得淺。
但，不知道他們之間具體哪個環節出了錯，總是互相傷害。
這幾年裏，藍邈已經很多次喝到爛醉，跑到這裏，直接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每一次，勢必都會叫她的名字。
但這終究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旁人，誰也插不了手。
季懿的腳步聲，讓川夏抬起頭來，她連忙起身，"季先生。"
"有事找我？"季懿神色仍舊淡淡的。
"嗯。"川夏點點頭，"藍邈讓我在這裏等你。"
季懿斂斂眉，看一眼樓上，沒有聽到半點動靜，隱隱的，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他看向川夏，"出什麽事了？"
"昨晚藍穎暈倒了。"
季懿的臉色沉了沉，已經料到情況不太好，淡聲問："她怎麽樣了？"
"宋醫生建議她去看心理醫生，今天一大早還沒有醒來，藍邈就直接帶著她上了飛機。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上了飛機？"
"嗯。非去美國找喬治醫生了。"藍邈不敢給季懿打電話，於是隻好讓川夏帶個話。
季懿斂了斂眉。
原本，他是打算今天和藍穎好好談談離婚的事。
似乎知道季懿在想什麽，川夏淺淺一笑，"藍邈說了，等藍穎心理稍微健康一點，會勸她在離婚書上簽字，到時候會把離婚書給季先生寄過來。藍穎病沒好之前，他們不會回國。"
季懿沉默了一下。
也許，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可是……
下一秒，他眉心皺起來，"子軒呢？"
"別擔心，子軒在我那。原本藍邈要把他一起帶走，但你知道，藍穎的情況還不穩定，醒來以後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他擔心嚇到孩子，所以把子軒留下來。季先生若是不想帶著子軒，子軒就先留在我那裏好了。他是個很聽話的孩子。"
"不管怎麽樣，子軒還是我兒子。"季懿淡淡的拒絕了川夏的好意，"能陪我一起過去接他嗎？"
川夏笑笑，往外走，"當然。"
果然如藍邈所言，季懿是個讓人佩服的真男人。
外表看起來永遠冷酷，一副無法接近的樣子，但實則在看待感情上，或許誰也沒有他這麽執拗。
無論是對待他深愛的喬涵，抑或是藍穎的孩子子軒……
"子軒已經念叨你很多遍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車上，川夏和季懿說。
季懿側目看她一眼，她神情仍舊溫和，但多多少少有些掩不住的愁緒，沉吟了很久，他才試探的開口："為什麽沒和他一起走？"
季懿的問題，讓川夏怔了怔。
而後，苦笑了下，"他沒說要帶我一起走，再說，我也沒有跟著過去的理由。"
她回答後，季懿也就沒有再接話了。
原本他就不是個多話的人，況且安慰人這種事，他真的從來都不擅長。
車廂沉默了好一會，他掏出手機來打電話。
現在，他不是一個人，有些事情還是該和其他人事先知會一聲，這是最基本的尊重。雖然喬涵一定會支持他的決定。
和喬涵打了電話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果不其然，喬涵爽快的答應下來，連半點遲疑都沒有。
川夏側目看著和心愛的女人打電話的季懿，聲音壓得低低的，透著淡淡的溫柔。
一貫冷峻的線條，也在電話中，漸漸柔和下來，看起來更添了一份難以言喻的吸引力。
川夏輕歎口氣。
想到藍邈……
他和自己打電話時，會不會偶爾也會這麽溫柔……
但即使這樣又如何……
他們，再也不會有可能了……
眸子黯下去，她深吸了口氣，逼著自己將那個身影從腦海中剔除，也將要湧出來的淚，逼回眼眶。
…………
"爹地！"見到季懿，子軒一下子撲過去，小小的手臂抱住季懿的雙腿，"我以為爹地不要子軒了。"
孩子的話，讓季懿有些不忍。
子軒的心是敏感纖細的，很多時候都不安。因為以前藍穎動不動就嗬斥他，說要讓他滾蛋，滾出這個家。
那些刻薄的話，終究還是在孩子心裏留下了陰影。
大概也需要時間來替他撫平。
季懿將孩子抱起來，和川夏道別以後，直接開車去喬涵那裏。
"爹地，我們要去哪？"
"給你介紹對爹地來說最重要的一個女人。"
"比媽咪還重要嗎？"
"嗯，比媽咪還重要！"
"爹地一定很愛她！"
"人小鬼大！"
"是舅舅昨天說的，爹地去見心愛的女人了！爹地愛的女人一定很漂亮！"
"除了介紹她以外，爹地還想帶你見兩個孩子。"
"孩子？"
"嗯。爹地的孩子。"
"哦！一定是爹地和漂亮阿姨的孩子，對不對？"
"嗯。你也認識。是溫溫和暖暖。"
孩子們對於子軒的到來，沒有半點排斥，反而很熱情的歡迎。
而子軒，原本有些封閉的姓子，似乎是因為終於找到了同齡玩伴，也漸漸變得開朗起來。
三個小孩兒坐在幹淨的地板上，玩成一團。
每次，溫溫板起臉孔教訓暖暖不愛衛生，把她罵得哇哇大哭的時候，子軒會抱著小熊娃娃哄她開心。
子軒待暖暖好，暖暖就愛欺負他。
"軒軒，我想吃蘋果。"
"我去洗！"子軒抓著蘋果就跑到廚房流理台，惦著腳尖把大紅蘋果洗得幹幹淨淨。
"軒軒，我要吃楊桃。"
"我去買。"於是，大晚上的季懿不得不帶著一個小丫頭，兩個小男孩往水果市場跑。
"我要你的坦克！"暖暖忍不住逗他。
當子軒又要無條件送出心頭寶貝的時候，溫溫總算看不下去了，抓住子軒，"別理暖暖，她就愛欺負人！"
"我才沒有欺負他。"暖暖笑嘻嘻的，把子軒的坦克乖乖放了回去，"我才不愛玩你們男孩子的坦克，改天讓爹地給我買洋娃娃。"
……
子軒很喜歡這樣的生活。
喜歡溫溫，喜歡暖暖，喜歡爹地，喜歡安媽咪。
更喜歡這種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家庭的溫馨和溫情。
………………
已經晚上十點了。
房間外，還是孩子們的一片笑鬧聲。
喬涵也忍不住勾勾唇角。好熱鬧的家庭氛圍，是她一直期盼的。
季懿從浴室裏走出來，批了件睡袍，推開臥室門，往孩子們的房間走。
房間，兩米寬的大床上，三個孩子嬉鬧著，扭成一團。
季懿將架在溫溫脖子上，完全沒有女孩樣的暖暖直接抱下來，"孩子們，趕緊睡覺，明天的周末家庭日誰也不準貪睡。"
"好！"三個孩子齊聲應，溫溫和軒軒率先鑽進被子裏，暖暖重重的在爹地臉上啵了一口，甜甜的說："爹地晚安。"
"寶貝們晚安。"他俯首，分別在三個孩子軟綿綿的小臉上印下吻。
神情溫淡。
喬涵站在門外，定定的看著房間裏的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