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備受打擊
她傻傻的以為,經過這一次的劫後餘生,他們之間真的可以重新來過的。
可是,顯然是她一廂情願……
他對她,不再心不設防,反而建起了高高的心防,時刻防著,再被她傷害。
真是累極了,她眼角掛著淚,迷迷糊糊就在沙發上睡著了。
直到莫光霽突然回來,推醒沙發上的她。
她一臉倦容,讓莫光霽都忍不住為之側目。
"夫人,怎麽在這裏睡著了?"
喬涵理了理頭發,勉強撐著站起身。她不敢回房去睡,怕季懿有什麽需要幫忙,卻找不到她。
"樓下還有兩間睡房,你挑一間先睡吧。"莫光霽伸手朝後比了比。
喬涵點點頭,"好。你也早點休息吧。"
"先生情況怎麽樣了?"
"其他的都還好,隻是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喬涵眸色黯了黯,而後,抬頭求助的看著莫光霽,"我把粥再拿去熱一熱,你幫我喂給他喝,怎麽樣?"
莫光霽了然他們現在尷尬的局麵,也不多問,隻點頭。
顧不得疲勞,喬涵連忙轉身進廚房。
因為動作太急,加上廚房的事,對她來說又太生澀,右手食指不小心被火燙了下。
她痛得跳腳,但咬著牙一聲不吭,隻是用食指拚命扯著耳朵……
季懿沒有睡著,也該死的睡不著。
始終留心聽著樓下的動靜,沒有預想的甩上門走的聲音,倒是有腳步聲往他住的臥室來。
腳步的聲音,不是她。
現在的她,總是小心翼翼……
不想理會心頭那份失落,他準備閉上眼睡去。
房間的門被旋開,莫光霽站在門外,輕喚了一聲,"先生。"
"進來。"淡淡的腔調,沒有半點起伏。
莫光霽端著粥,在一旁坐下。
季懿淡然的視線,在那碗粥上頓了頓。
依稀能看到還泛著熱氣,顯然剛剛被加熱過。
幾點了?她還沒睡。
"夫人讓我端上來的。"莫光霽解釋。
季懿沒有答話,隻是問:"組織裏情況怎麽樣了?"
"傷亡是免不了,但是這一次做得很漂亮。和田的損失暫時無法估量。"
"嗯。傷亡的兄弟們的家屬,都做好妥善的安排。"
"已經安排下去了。"
季懿頓了頓,警惕心一貫很強的他,聽到門口有輕微的響動。
隱隱的,能看到一個衣角落在門縫裏。
"明天找個傭人過來,然後,送她走。"不單單隻是為了說給她聽,而是,這真的是最好的安排。
莫光霽愣了愣,看一會手上的粥,想到剛剛喬涵那被火燙著的樣子,忍不住說:"先生是不是再考慮一下?外人照顧總是有風險的。"
"那讓吳媽過來。"似乎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
莫光霽愛莫能助的歎口氣,房間的門被推開一條縫。
燈光下,喬涵就站在門口。
眼眶裏,綴著淚,咬著唇指控又受傷的瞪著床上的季懿。
顯然,剛剛他趕她走的話,她都聽了進去。
"夫人來喂先生吧,我就先下去了。"莫光霽識趣的趕緊起身,將粥放在一旁。
他走後,房間裏,頓時隻剩下喬涵和季懿對峙著。
她關上門,似乎是沒有了支撐自己的力氣,隻僵直的靠在門板上,離著他沒有動。
空氣裏……安靜了許久許久……
"是不是……你真的很厭惡見到我?"她,艱澀的將這句話,問出口。
厭惡?
算不上。
隻是,不喜歡她再這樣肆無忌憚的環繞在他的世界裏,輕易的撩動他的心。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從這段感情中抽離,他不允許自己半途而廢。
"去奧地利吧,我會讓人給你安排好一切。"他還是那樣平淡的語氣,淡得疏離、陌生……
仿佛,他們真的就是兩個再也無關的陌生人了。
她閉上眼,將頭靠在門上,獨自吞下苦澀的淚。
"好。我聽你的。"五個字,卻散落了顫抖和心碎。
他的心,卻還是不可抑製的沉了沉。
自嘲一笑。
何必呢?難道還在期待她繼續堅持嗎?她的立場從來就不堅定,他早知道的,早知道……
"但是,我有個條件。"
條件?
她以為還是以前?他還會傻傻的答應她的任何條件,任她予取予求?
以為自己會嗤笑一聲,然後冷然拒絕,可出口的卻是兩個緊繃的字,"你說。"
原來,放任她,真的已經成為了季懿的本能。
最後一次……
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這段時間讓我照顧你。你傷好以後,我……馬上就離開……"最後的幾個字,幾乎輕到不可聞。她瞠大眼,倔強的盯著地板,可是,淚還是從艱澀的眸底滾落出來。
"給我一個必須要照顧我的理由!"
理由?
還能有什麽理由呢?
因為她不想就這樣離開他!因為她不想被他趕出他的世界!
因為她想就這樣死皮賴臉的賴在他這裏!因為她想和他重新開始!
可是,這些理由,她能說嗎?說了以後,他會不會直接厭惡的將她直接打包塞上飛機,送到奧地利?
"你是為了救我,才會變成這樣……我至少該確定你沒事……"最後,她選擇了一個最安全,最說得過去的理由。
不管傷好以後他們之間會變得怎麽樣,但是,現在,她必須先留下再說!
他冷然的嗤笑,"原來是為了感恩。"也隻是為了感恩,而已……
她可真是聖母。
顧雲宵,她感恩,所以她選擇毫不猶豫的拋棄他。
而現在,感恩於他,她又想怎麽做?……
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他真的把她留下了。
隻是,他對她一如既往的冷然以對。本來話就不多的他,現在更是不想搭理她。
即使如此,她也不想放棄。
讓莫光霽帶著自己去買了個食譜,沒事的時候,她就鑽在廚房裏不斷的研究搗鼓。
廚房,真的是她很難駕馭的地方。
原本纖細的手指上,偶爾被刀拉出一道傷。她也不喊疼,隻是用嘴含著傷口。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
很多不會的事情,她會努力學會。
做飯,燒菜,或者……學會怎麽當個好妻子……
……
今天,燒已經退了。
醫生過來替他換了藥,重新纏過了紗布。
她手腕上的傷口,也已經愈合,拆下紗布,隻剩下一道淺淺的疤痕。
而他,當然不會那麽安分的躺在床上。
半撐著身子坐在輪椅裏,微微閉著眼,似乎是在養神。
莫光霽照常在一旁匯報工作。
直到,她推門進來……
聽到動靜,季懿起初閉上的眼微微睜開,淡淡的揮手,"今天就到這吧。"
組織裏那些血雨腥風的事情,他並不想她聽到。
"好。"莫光霽站起身,和喬涵打招呼。
"午餐已經做好了,你下去吃一點吧。"她和莫光霽說,手上端著的是季懿的分量。
"你確定你做的可以吃?"莫光霽有些惡寒。這幾天拿他當白老鼠,讓他試菜,他已經有心理陰影了。
喬涵偷偷拿眼瞪他。
"好吧,反正已經試了這麽多天,不差這一頓了。"他一臉無奈的攤手。不過,她既然敢端上來給先生吃,想來廚藝已經有進展了。
莫光霽帶上門獨自一個人去樓下餐廳吃飯。
房間裏隻剩下季懿和喬涵。
他似乎並沒有要和她說話的打算,隻是一如既往的閉著眼,將她當成透明人。
渾身滲透出來的酷寒,像一根根尖銳的冰棱,一點點刺進她的骨髓。
她,連心都被凍得發寒。
隻是……
能放棄嗎?當然不能!
"你嚐嚐看味道怎麽樣。"刻意忽略他的冷漠,和自己心底的酸澀。
她笑意盎然的用勺子舀了米飯配上一塊雞肉送到他唇邊。
他怔了怔,她語氣裏的期待,像個幼兒園的小朋友正等著表揚一般,很孩子氣。
真的想忽略的,但麵對她,他終究沒辦法做到無動於衷。
酷寒的眸子睜開來,她晶亮的雙眸,讓他心湖微蕩。
那份寒意,不自覺的緩和了些。
這幾天不斷聽莫光霽抱怨,那撓頭跳腳的樣子,隻差被她逼上梁山了。
不知道她做的是不是真如莫光霽抱怨的那樣難吃,他至今沒嚐過,這幾天都是吃的莫光霽從外帶回來的餐點。
"你嚐嚐。"見他睜開眼來,她笑容更深了幾分。
仿佛被她的笑容蠱惑了一般,季懿張唇,乖乖的吞下她送過來的米飯。
惡寒……
這味道……
如果不是真的不想打擊她,他很想問問她是不是沒有買到鹽?
"怎麽樣?味道可以嗎?"她緊張的樣子,一點都不像過去那個無法無天的喬涵。
以前,她從不會像現在這樣乎過他的感受。
"嗯。"即使什麽味道也沒有,但是他還是吞下去,一點勉強的樣子都沒有。
她的笑容,更燦爛了些。
季懿的視線,卻停滯在她握著勺子的指尖。
原本纖柔的手指,現在添了幾道淺淺的傷口,很刺目。
他眉心微斂,"以後,還是讓光霽出去買吧。"
再做下去,他擔心,她會不會把手指都給剁掉。
她的手微微一頓。
神色暗下去,一臉倍受打擊的樣子。
"果然還是很難吃。"獨自喃喃著,很沮喪、很沮喪的垂著肩。
可憐兮兮的樣子,很讓人心疼……
搞什麽?這樣子讓他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天大的事……
他有些無奈,開口,語氣還是平淡如水,沒有絲毫起伏,"等你手上的傷好了再繼續下廚,免得有人說我虐待你。"
絕對,絕對聽不出半分關心。
她愣了愣,傻傻的看著他依舊緊繃的麵部輪廓,卻突然勾唇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