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真的不離開了
和田的那群手下，似乎是被眼前這副畫麵震驚住。
他們用盡生命，緊緊相依……
所有人的動作，都停滯在那。
"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會死的！"有人率先丟開手上的鐵管。
眾人麵麵相覷，低頭再看一眼地上緊擁在一起的男女，都不由得有些動容。
情深幾許，才得來如此相惜？
"劈裏啪啦……"眾人紛紛放下手裏的利器。
"砰砰砰砰——"倉庫外，卻突然響起幾聲槍響。倉庫的鎖被槍打開。
眾人大驚，警惕的正要掏槍，卻隻見兩個熟悉的身影舉著槍立在門口。
"太子，門主！"眾人這才鬆口氣。
南宮的臉色，從來沒有這樣陰沉過。
辜明逸亦然。
看一眼倒在血泊的兩人，狠厲的眸子一緊，"誰準你們傷害她？誰讓你們傷害她的！！"
一瞬間，他像發了瘋的狂獅一般，舉著槍衝著手下一頓亂掃射。
"啊——"慘叫聲一聲接一聲。
隻在一瞬，已經接連倒下了五個。
其他人皆是一臉的驚懼，抱著頭求助的看向太子，"太子，救命啊！我們是奉首領的命……"
南宮冷了冷眼。
但他還是上前一步，用力扣住辜明逸的手。"住手！"
"你滾開！讓我殺了他們！"辜明逸要甩開他的手。
"你殺他們有什麽用？他們也隻是奉命行事。要殺你去殺我爸。"南宮語氣裏有幾分冷。
他知道黑幫的廝殺總會有殺戮和血腥，父親的野心，他不是不知道，他始終無法苟同。所以，他打死也不願意加入這些野蠻的鬥爭裏，他的手上從未沾染過半點血腥，也不想沾上！
辜明逸被他一吼，才清醒過來。
"現在當務之急是把他們送走，其他的人馬上要趕過來了！"
南宮收起槍，一步衝到季懿和喬涵身邊……
倉庫外，直升機轟然作響，莫光霽將季懿扛上飛機。
和田和山也，現在正拚得你死我活，以季懿現在這樣的狀態絕對不可以出兄弟們麵前。
否則，隻會讓士氣大減。
"謝謝你們來救季懿。"喬涵感激的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
若說南宮的出現讓她覺得意外的話，顧雲宵的出現更是她沒想到的……
那一次他們將話扯開說以後，她以為他們真的成了陌路人……
卻沒想到，他會在生死關頭之際，突然出現。
辜明逸捏著槍，想說什麽，卻終究隻是喉間發澀，什麽也說不出口。
南宮卻是不甚在意的笑，邊催促她，"趕緊走吧，一會和田的人要追過來了。先帶他去找個醫生！"
"好。這次真的謝謝你們。"喬涵深深鞠了個躬，匆匆折返爬上飛機。
看著他們漸漸消失，南宮微微側目看一眼一旁一臉澀然的辜明逸。
"他是個讓男人都要忍不住折服的男人。所以，小涵會很幸福的。"這話，對辜明逸說，也是對自己說。
辜明逸緊了緊身側的手。
他希望，小涵的幸福，是由他來給！
"想不到你會出現。"辜明逸的出現，確實出乎南宮的意料，也讓莫光霽意外。
莫光霽找到自己的時候，他想也沒想就過來了，到倉庫前，竟撞到辜明逸麵色鐵青的提著槍過來。
"我隻是來救我愛的女人！"他肅寒著臉，冷冷的回答。
轉身，大步離開。
南宮卻上前一步扣住他的肩膀，"你要去哪？"
"回和田。"
"你走吧。你現在這樣回去，他不會放過你。"
辜明逸的神情依舊沒有變化，這一次來放走了季懿，他自然是知道會麵臨什麽樣的後果，所以，他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你覺得我能走到哪兒去？"
他早已經無家可歸。
況且，現在他走到哪，南擎軒這一次都不會再放過他……
直升機停在樓頂。
莫光霽扛著季懿從機上下來，他的手，始終握著喬涵，不曾鬆開。
她微微打量了下周圍，邊跟著莫光霽下樓。
這裏的環境很清幽，有淡淡的雪花飄過。樓下，半個人影都沒有，更別說來往的車輛。
這種地方養傷更合適。
"這是先生很早前買下的房子，從來沒有住過。藍先生說讓我們先在這住下，晚點他們會過來。"莫光霽解釋。
"嗯。"喬涵探手覆了覆季懿壓抑著痛苦的額頭，滾燙的熱度，讓她心驚，"光霽，他發燒了！"
"宋醫生已經在房子裏了。"莫光霽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
這座宅子比之前她和季懿住的還要大。
雖然從來沒有人住過，但顯然經常有人來收拾，除卻冰箱裏空空如也以外，其他的東西都一應盡全。
"來，把先生放到床上，小心點，趴下來，盡量別碰到傷口。"醫生鎮定自若的指揮著。
莫光霽小心翼翼的將季懿放下。
大幅度的動作，還是牽動了他的傷口，他咬了咬牙，握著喬涵的手，緊了幾分。
喬涵心疼的在床邊蹲下，和他迷離的視線交平，"季懿，你怎麽樣了？醫生在這，不會有事的。"
他已經沒有力氣說話，隻是探手撫了撫她滿臉憂心的小臉。
"夫人，您坐到一邊，先讓我看看。放心，先生意誌力一向很強，不會有事的。"
"好好好。"喬涵連聲應好，退到一邊。
看著醫生用剪刀小心翼翼的剪開季懿身上已經被血染成紅色的白襯衫，血肉模糊的背脊，隱隱能看到突出來的碎骨。
喬涵冷抽口氣，怕吵到醫生，隻能用力死死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傻瓜季懿……都是因為她……
連一旁的莫光霽都紅了眼眶，不忍的將臉微微偏過去。
"喬涵……"季懿突然開口，虛弱得氣若遊絲。
喬涵胡亂的抹眼淚，幾乎是撲過去，跪在床邊，"我在……我在這裏……"
"我知道。"他想扯出一抹讓他安心的笑，但終究有些費力，"我想喝你煮的粥……讓光霽帶你出去買食材……"
從來沒有喝過她親手煮的東西，她唯一一次下廚，他還記在了心上……
為南宮煮粥的那一次……
那一次，他就在想，她煮的東西會是什麽味道……
一定，很好喝……
"我去，我馬上就去……"她忍著淚，哽咽著點頭。
她知道，他隻是不忍讓她看到這樣他，隻是想支開自己……
……
跟著莫光霽走出去之前，喬涵又重新折回身，她什麽也沒說隻微微彎身在季懿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莫光霽從車庫取了車出來，喬涵正站在薄薄的雪中，搓著手。
她神情間還充滿了憂心。
"一會讓宋醫生也替夫人處理一下傷口吧。"莫光霽邊替她拉開車門，邊說。
喬涵坐進去，看了下自己的手腕，這點傷和季懿的比起來，算什麽？
"沒關係，這隻是小傷。"
"不用太擔心，我相信先生一定可以撐下去的。"這麽多年來，槍林彈雨都經曆過，他一樣挺了過來，更何況，這次還有喬涵在身邊，他更不會允許自己有事。
喬涵將頭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不斷閃過的風景。
"這就是他一直以來的生活嗎？"喬涵的嗓音有幾分哽咽，她閉了閉眼將眼淚重新逼回眼眶。
莫光霽開著車，聽到她的問題，他微微側目看過來，"黑幫裏的爭鬥，有些傷亡總是免不了的。"
喬涵點點頭，沒有再說話，隻是安靜的閉上了眼。
以前，真的太不了解他的生活，也不曾用心去了解過……
現在，開始傾盡全心，會不會太晚？
車行了一會，才終於停下。
"這裏沒有超市，隻有這種簡易的小賣部。"莫光霽比了比對麵的小店。
"應該差不多可以買齊。"喬涵推開車門下車，有些無辜的朝莫光霽攤開手。
莫光霽笑一笑，了然從錢包裏抽了一疊錢遞給她。
這間小賣部不算大，麵積才十幾個平方而已，但已經是這個地區最大的商店，該有的東西還是有。
喬涵微微低頭仔細的挑選大米。
莫光霽站在一旁，看著她認真專注的樣子，隱隱覺得這個女孩和以前那個任姓又喜歡耍姓子的女孩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或許，經曆了這麽多的起起伏伏，誰都會長大一些吧。
"幹嘛用這種陌生的眼神看我？"發現莫光霽的視線，她抬起頭來拿眼瞪他，又回頭和老板說："給我二十斤這個米。謝謝。"
二十斤大米，他們應該可以撐一陣子了。
這一瞪，簡直讓莫光霽失笑。
剛還覺得她姓子沉穩了些，事實上，其實她還是那個孩子。
"聽說夫人打算去奧地利？你可真夠殘忍的，真要把先生就這麽丟下。"莫光霽邊說著邊將二十斤大米拎在手上。
喬涵正在貨架上挑著其他東西，拿了洗浴用品和幾條幹淨的毛巾，放在一旁的簍子裏，聽到莫光霽的話，她頭也沒回，隻斷然的說："我不去了。"
莫光霽挑挑眉，"因為先生這次的英雄救美？"
喬涵動作頓了兩秒，又繼續挑其他的東西，沒有回答莫光霽的話。
這一次，她真的不離開了……
再也不離開他的身邊，即使……他趕她走……
因為，她發現……自己真的深深愛著這個男人……
她無法確定這份愛是他愛自己的幾分之幾，可是，她知道，至少……是她的全心全意…………
重新回到宅子裏，宋醫生剛好從樓上房間裏出來。
喬涵顧不得收拾，隻隨意的將東西放進廚房，倒了杯開水遞給醫生，迫不及待的問，"醫生，情況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