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生命危險
幾乎是懇求的語氣。
已經下定了決心，喬涵不會動搖，可見到這樣可憐的辜明逸，此時，殘忍的話她怎麽也說不出口，隻能狠狠咬著唇，不發一語。
辜明逸在心底冷笑。
原來……他的小涵盡是這般殘忍的人……
即使到了這種地步，她連哄都不願哄他，哪怕隻是撒個簡單的謊……
"門主，你沒事吧？"此時，有手下衝了上來。
季懿也走了過來，視線在辜明逸身上上下打量了兩眼，眉心皺起，"打電話，叫救護車！"
手下不敢怠慢，連忙撥號碼。
季懿的視線，在喬涵和辜明逸緊緊相交的雙手上，停頓，微沉下去。
"小涵，先上車，這兒交給我來處理。"今天的婚禮，過程很不順利，但……這並不能影響他要的結果。
喬涵看一眼季懿，還有些不放心的問："他不會有事吧？"
"這要去了醫院才知道。放心，這裏這麽多手下，不缺你一個。上車吧！"他摸摸她擔憂的小臉。
她相信季懿，於是，低頭看一眼辜明逸，要抽出手，卻被辜明逸一用力，狠狠扣住，"小涵，別走……"
他胡亂的呢喃著。
喬涵無措的看向季懿，眉心綻出為難。
還來不及繼續做出動作，卻見辜明逸的手下已經撥完電話，急急忙忙的衝了過來，"門主，再忍忍，醫生馬上就來了。"
安撫好，他又自言自語的喃喃："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平時身體好好的，現在也就是捐了一個腎，怎麽就動不動暈倒呢？"
這話，說得有意無意。
果不其然……
季懿神色一凜。
喬涵也一下子抓住了他話裏的關鍵詞，"你剛剛說什麽？"
"我？"那手下有些愣愣的指著自己。懵懂的樣子，似乎是沒搞懂，為什麽兩人的視線突然都朝自己投射過來。
"你……說他身體裏缺了個腎？"喬涵覺得自己的舌頭，有些打結。纖細的手腕，被辜明逸扣得很緊，緊到有些發痛，她都不曾察覺。
"是，前段時間做了腎摘取的手術。我們門主把另外一顆腎捐給別人了。"
季懿的眼神越發深邃，隻聽到喬涵顫抖著嗓音繼續問對方："他捐給誰了，你知道嗎？"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一個姓喬的老頭。"
姓喬……
喬涵隻覺得整個世界晃了晃。她有些回不過神來，差一點虛脫的倒下。
幸而被季懿扶住腰，聽到他幾乎是命令的語氣在她耳邊開口："小涵，上車。我們該去舉行婚禮了！"
"我不要，我要送他去醫院！"幾乎是立刻的，喬涵拒絕的搖頭，眼眶紅了，望著季懿，"季懿，爸爸那次的腎，原來是他捐的！難怪手術做完他立馬就走了。"
季懿眼神沉下去，看一眼虛弱的躺在地上的辜明逸，他的語氣變得冷硬起來，"喬涵，回車上！我們的婚禮，必須按時舉行。"
喬涵泛著淚的清瞳，幾乎是祈求的凝著季懿，"季懿，讓我先送雲宵哥哥去醫院,好不好？都是因為我，他才會變成這樣的……我要是就這麽離開了，豈不是無情無義……"
她嗓音抽噎著，手依舊被辜明逸緊緊扣在手心裏。
季懿擰起的眉峰更添了幾分凜然，胸口悶得發痛。
隱隱覺得，這一次，若是放她走了，就真的走了……永遠走出了他的生命……
可是，辜明逸再也不是過去那個單純的顧雲宵了，誰能保證她呆在他身邊，就一定安全？
所以……
他冷下心，幾乎是有些野蠻的將她的手從辜明逸手上拉離出來，"我不準你和他走！上車！"
喬涵自然知道季懿的顧忌，顧不得手腕被他拉扯的劇痛，她試圖繼續說服他，"季懿，你相信我，隻要確定他沒事了，我一定會乖乖回來……"
確定他沒事？
若是他一直有事呢？她打算什麽時候回來？或者說，她還會不會再回來？
"你一定要去？"季懿冷硬的問，垂在身側的手，隱隱顫抖。
喬涵還來不及回答，隻聽到辜明逸絕望的低呼聲，虛弱的傳來。
"小涵……小涵……"手心裏，失去了喬涵的熱度，辜明逸的反應更加劇烈起來，不斷的低喃著喬涵的名字，"不要……不要走……"
幾句話，帶著撕心裂肺的痛……
喬涵看一眼他，又看一眼麵色陰沉的季懿，她咬了咬唇，還是點頭，"我一定要送他去。"
季懿冷笑。
他有他的自尊和驕傲。
學不了那樣低聲下氣的祈求。
於是，他冷冷的轉身，重新走回車上。從始至終，都不曾回頭看一眼喬涵。
看著那緊繃的背脊，喬涵徐徐閉上眼。
想開口喚住他，想柔聲安撫他心頭的忌諱和不安，可……終究什麽也沒說……
她和季懿之間的隔閡，又深了……
藍邈一下子追上藍邈，顯然心有不甘，"季懿，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回身，冷冷的命令："讓和田的人走，攔住新娘！"
車窗，徐徐降下來，季懿的視線看向藍邈，麵無表情的開口："放她走。"
"季懿，你瘋了嗎？難道真想讓這場婚禮成為道上的笑話！"
季懿冷冷的勾唇。
外人的目光，他從來都不曾放在眼裏過。
重新關上車窗，他徐徐的閉上眼，疲憊的靠在椅背上。
"開車吧。"許久，吩咐莫光霽，語氣裏是壓不住的落寞和孤寂。
莫光霽原本想說什麽，但見他已經閉上了眼，便什麽也不再說。隻是從後視鏡裏，見到喬涵……
她頹喪的跪在辜明逸身旁，視線卻看著他們這邊，眼神空洞……
也許，她也不曾想，場麵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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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涵怔忡的半跪在地上。潔白的婚紗裙，染上了淺淺淡淡的灰塵。
膝蓋，被地上的小石子，印出傷口來。冷風胡亂的刮著，透過薄薄的婚紗，滲進她皮膚。
手依舊被辜明逸緊緊扣著。
他的手很冷……她更冷……渾身都冷……
看著那從自己視線中越開越遠的車，聽著周圍那些賓客對季懿對自己刻意壓低聲音的指指點點，她整個人隻覺得很無力、很無力……
"喬涵，你真行！"藍穎譏諷的話，重重的落下來，眸子清冷的睨著她，"能讓季懿成為笑話的，也就你有這本事，但你也別忘了，這個世界不會有誰會一直圍著你轉！你最好好自為之！"
喬涵低著頭，將蒼白的唇，咬出一條條紫青來。
是……
她又傷到了季懿……
可是，她真的、真的無意於此……
瘦弱的肩，被一件外套罩住。陸千秋擁著她，"小涵……"
多餘的話，一個字也沒有說。她了解喬涵。她雖然很常時候，有些小姓子，但她終歸心軟。
聽到千秋的聲音，喬涵的眼淚不爭氣的湧出來。
"我不過隻是想送雲宵哥哥去醫院，這樣……也錯了嗎？"她抽噎著，落下淚，"秋秋，季懿生氣了……可是，我怎麽能丟下雲宵哥哥不管不顧？"
"小涵，今天暈倒在這的若不是顧雲宵，你還會這麽堅持嗎？"
喬涵幾乎沒有考慮的點頭，"當然。不管怎麽樣他都是救爸爸一命的恩人！"
話落，分明感受到握著自己手腕那冰冷的大掌微微收緊了幾分。
陸千秋欣慰的笑了笑。
"看來你和季懿真的需要好好溝通一次。他以為你在乎的是顧雲宵這個人，而事實上，你更在乎的是他救了叔叔一命。"
喬涵垂下肩，輕點頭。
事實上，他並不了解她的心裏所想。或許說……他太沒自信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沒關係，小涵。等醫院的車來了，我陪你一起送他去醫院，然後你再找個機會和季懿好好談談。"
陸千秋安慰她。
她狠狠咬著唇。
談談？
她和季懿之間，似乎從來都缺少溝通……
喬銘一已經推著輪椅急切的衝上來，看一眼地上躺著的陌生男子，又看一眼自己的女兒，"小涵，你到底是怎麽了？"
他不知道地上躺著的陌生男人到底是誰，為什麽會將這場婚禮化成泡影。她明知道這場婚禮，季懿精心準備！她明知道，季懿的地位不容許讓這場婚禮成為笑話！
"爸，說來話長。"喬涵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突然冒出來的雲宵哥哥，"他是因為捐腎給你了，所以現在才會虛弱到暈倒。"
喬銘一微微一震，又多看一眼躺在地上的年輕人。
很明顯，他和女兒的關係並不淺。
而且，即使他昏迷著也看的出來他對女兒用情不淺。
……
彼時，醫院的車終於趕來了。
喬涵連忙擦幹眼角的淚，提著裙子起身，幫著醫生將辜明逸抬上車。
"爸，你身體還不方便，就不用一起去了。我會好好照顧他的。"喬涵不舍得爸爸和自己一起擔心，便找人送他離開。
陸千秋陪著她一起到醫院。
"醫生，病人情況怎麽樣？"檢查出來，喬涵連忙問醫生。
"情況很糟糕！"醫生皺著眉，"怎麽回事，明明另外一個腎有問題，還去捐什麽腎？現在機能全跟不上，不好好調養，隨時會危機生命。"
喬涵聽得一陣心驚。
似乎有些不願相信，她張口結舌的又問一次，"真的……有這麽糟糕嗎？"
醫生臉色並不好，"這種事我還能騙你？"
喬涵垂下頭，神情越發暗淡下去……
"你是他女朋友吧？"醫生沉重的看她一眼，似乎有其他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