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猛然醒悟
是不是，他也該學著去融入她的生活？
"季懿，我要吃那個！"她興奮的指著路邊上季懿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小吃，小臉露出幾分可愛的饞相，像極了孩子見到糖果一般的神情。
被她感染，季懿往常一成不變的神情，也變得明朗起來。笑著鎖車門，再一抬頭，隻見她小小的身子已經迫不及待的擠進了人群。
俏麗的身影，突然消失在自己眼前，心頭浮起的不安，讓季懿俊逸的眉一下子鎖成團，大步往人群中追隨而去。
她身形太過纖細，淹沒在人群中，根本讓人找不到身影。
季懿擔心的環顧四周，"季懿！"一聲清脆的嗓音傳到耳邊，他順著聲音看去，隻見那張俏麗的臉蛋帶著勃勃生氣從人群中鑽出來。
小街上的路燈，在她小臉上暈出一圈圈迷人而柔和的光線，俏麗的鼻尖上，沾著點點鮮豔可人的紅糖。
小手舉著一支糖葫蘆，得意的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炫耀："這是最後一支，被我搶到了！"
那神情，純真、天真，那麽像個孩子……讓人忍不住想要去寵去愛的孩子……
季懿失神的看著，路燈下的她，美好得近乎虛幻，可是，那清脆的嗓音，噪雜的人群，又那麽那麽真實。
久久才回神。
徐步朝她走過去，緊緊握住她的手，季懿低語，"小涵，別亂跑。"
他怕……自己會找不到她……
"我不會走丟的，這裏我閉著眼都能走一圈。"粗線條的喬涵，不明白他細微的心思和那份不安，隻津津有味的啃著手裏的糖葫蘆。
他縱容的低笑，一手自然的攬住她纖細的腰，一手勾起她燦爛的小臉，驀地俯首，看著她訝然又可愛的瞠大眸子瞪他。
她纖長的睫毛顫抖著擦過他的臉頰，柔軟得像蒲公英。
而他略涼的薄唇輕輕貼上她的鼻尖，感受著她輕淺的呼吸淩亂的散落在他的下頷，他用唇瓣，輕輕拂去她鼻尖嫣紅的糖果。
很甜……
甜進心坎的味道……
喬涵分明感受到他柔軟的舌尖，帶著讓她酥麻的濕潤和溫暖，輕輕劃過她的鼻尖。
眾目睽睽之下，他的動作那麽自然、坦然，完全沒有半絲半毫的挑－逗的意味，她卻還是不可避免的紊亂了呼吸，糖葫蘆在手上幾乎要握不住。
"季懿……別這樣……"低著頭，不敢想象周圍的眼神，紅著小臉，不自然的推了推他。
季懿鬆開她，淡然淺笑，自然的握住她的手，"我們先去吃點東西。知道這裏有什麽好吃的嗎？"
"當然，這裏有家套餐可是約會必吃品，真的很美味。"她介紹起來，兩眼亮晶晶的，像極了天上璀璨的星星。
"約會？"季懿低聲喃喃著這美好的兩個字。
現在……
他們之間也算約會嗎？
一直覺得，約會這種活動，離他和喬涵之間真的太遙遠……
那隻屬於彼此深愛的情侶，不是嗎？
"你不會從來沒有和人約會過嗎？"喬涵覺得季懿的神色有些奇怪，眯了眯眼，側臉打量他。
季懿怔了怔，而後，隻是拍了拍她的頭，說："走吧，我有點餓了。"
事實上，除了喬涵，他再沒有任何深愛的女人，所以……
從來沒有和任何女人約會過，這，一點也不奇怪…………
這家餐廳，果然專屬於情侶。
餐桌上，一對一對，都是年輕的小情侶，他們或親密的低頭耳語，或大膽的親吻彼此。
季懿覺得自己和這樣的氛圍，似乎有些格格不入。畢竟，他早已過了毛頭小子那樣的青春……
但喬涵不一樣。
她和這兒的每一位年輕人都一樣，有青春的朝氣和活潑。
或許……熱情洋溢、張狂囂張的愛情，才是她真正需要的？
顯然，她對這兒真的很熟悉。
情侶間再親密的動作，她都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直接拉著他熟門熟路的走進一間包間。
季懿不願意去想，為什麽她會對這兒如此熟悉。這種情況下，他更想當隻什麽也不知道的鴕鳥。雖然，他心裏很清楚原因。
包廂裏的裝潢很典雅溫馨。淡紫色的壁紙，完全符合女生喜好的紫色燈光透著曖昧的昏暗，喬涵坐在季懿對麵，按了鈴招來店員。
"喬小姐，真是好久不見。"對方是一個和喬涵一般大的女孩，她見到喬涵熱情的招呼，"你和顧先生已經一年多沒來了，會員卡也沒有續費哦！"
對方到現在還能記得自己，喬涵並不意外。
以前，她和顧雲宵兩人幾乎一有時間就到這兒來，或溫習功課，或陪著他做設計，常常一坐便是一下午。
久而久之，這兒的店員自然沒有一個不認識他們的。
但現在……
一切，早已是物是人非。
這兒的店員沒換，可她，身邊的位置卻早已經不是顧雲宵……
淡淡的悵然無法掩飾的湧進心底，但更多的卻是不安和心虛。有些不敢抬頭去看此時季懿的神色，隻是略帶尷尬的和對方解釋："一年前我已經結婚了，這是我丈夫——季懿。"
她這才無可避免的看向季懿，他卻似乎沒有聽到剛剛店員的話，隻是將注意力放在了菜單上。
聽到喬涵這麽介紹，他才適時的抬起頭來，衝店員淡淡一笑，有禮卻疏離的點頭算作問好。
店員這才後知後覺，臉上浮出一抹尷尬。
"對不起，我……"剛剛，她根本沒注意看對方。
以前她和顧先生幸福得讓不少人既羨慕又嫉妒的，她以為他們這一輩子都會在一起……
卻沒想到，她竟然已經結了婚，而身邊的人……
和顧先生相比，這個男人似乎更加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隻是，看起來真的很冷酷，即使很禮貌的的帶著淡淡的笑，但依舊覺得清冷。
"實在抱歉。"店員再一次真誠的向季懿道歉。
"沒關係。"季懿依舊淡笑，毫無波動的表情，讓人無法看出他此刻真正的心思。
事實上，也真的沒關係。
他早想到得事實而已，她不過是多餘的證實了自己的想法而已。
"小涵，想吃什麽？"他看向喬涵，征詢她的意見。
"麻煩給我們一個套餐就好。"他越是這麽不動聲色，喬涵就越發不安。
"口味還是和以前那樣嗎？"
喬涵愣了愣，看一眼季懿，他逆著光坐在對麵，以至於喬涵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回過頭，她看向服務員，"不了，改清淡一點吧。還有，千萬別加任何海鮮，他不能吃。"
分明感受到對麵的季懿微微一怔，注視著她的視線，變得很複雜很深邃……
"嗯。"店員微微一笑，一一做下記錄……
店員走了，包間裏，還彌漫著若有似無的尷尬。
季懿本來就不是個愛說話的人，此時喬涵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一時間，原本該溫馨的空間裏，一下子變得沉默得讓人心裏很不安。
喬涵低著頭，裝作仔細看菜單，靜等著季懿主動開口問自己，可他卻完全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不知道過了多久，喬涵覺得自己真的要被憋瘋了，終於忍不住開口："以前我和雲宵哥哥經常來這兒。"
以為他會生氣，他卻隻是微微抬眼，淡然的看著她，似乎在靜等著她繼續。
"我帶你來這，並沒有要追憶過去的意思。"喬涵有些不自然的解釋。很奇怪，什麽時候她竟然開始擔心他會誤解自己。
"我知道。"季懿淡淡的回答，灰暗的燈光下，他的神情微微變得有些明朗。
從來，他都不是個大方的人，所以，他一點都不想去想象，曾經的她，是一種如何幸福而燦爛的表情和另外一個男人坐在這個同樣的包廂裏。
那些，不過是自虐行為而已。他，沒必要和自己過不去。
喬涵盯著他仔細看了幾眼，確認他沒有生氣，她才換了個話題，"你難道真的沒有和其他女孩子約會過的經曆？"
她就不信，這麽多年，他就沒有再追過其他女人。即使真沒有追過，但追他的女人也有一大堆吧！總能挑出一個兩個出來約會的。
季懿坦然的看著她，淡聲說："那些不能算約會。"
在他看來，約會太美好。身邊人，應該是自己心愛的人，那樣才叫約會。
而其他……
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定義。
從小愛上喬涵，他的心，甚至年輕衝動的身體也始終為她保持著那份純潔。他以為，他會一直這麽下去……
可是，直到二十歲那一夜……
顧雲宵激動告訴她："小涵說以後要嫁給我。等到她滿20歲，我就娶她！季懿，你會祝福我們吧？"
祝福？
他很想大方的點頭，然後瀟灑的說會，可是，他騙不了自己。
最後，他也隻是繃著背脊，轉身離開。
從那以後，他過得混混沌沌，身邊的女人換了又換。
藍邈說，季懿，你就不能讓這一群女人都褪去喬涵的影子嗎？
那時的他，如遭雷擊，才猛然醒悟。
原來如此……
原來他努力在要抓住的，還是喬涵……哪怕隻是她的影子……
那以後……
他身邊的女人，又一個一個消失，徹底的消失。
與其抓住一個不是喬涵的影子，不如就讓身邊的位置空缺出來。愛，真的不該將就……而他，也將就不來……
"那就是真的還有其他女人咯。"喬涵撇撇嘴，不知道為什麽聽到他這麽回答，竟然有些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