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願意去承擔
"為什麽要這麽對我？！你答應過，替我好好照顧喬涵！！"辜明逸麵色陰沉得仿若暗夜裏的撒旦，他一步衝上去，用力揪住了季懿的衣領，大聲質問他。
季懿沒有掙開他的手，麵對他的冷聲質問，也隻是淡淡的回望他，神色坦然，"與其質問我，你該問問自己為什麽要錯過一次次守護她的機會。"
一年多前，顧雲宵不顧她的撕心裂肺，演出這種殘忍的假象。喬涵哭斷氣的那一夜，季懿幾乎忍不住要說出實情。
而一年前，喬涵和另一個陌生的男人荒唐的走進婚姻殿堂時，季懿還是給顧雲宵打了電話。
他知道，她等待的白馬王子不是自己……而是她的雲宵哥哥……
安靜的守在教堂外，痛心的看著她挽著父親的手，麵無表情的走在紅地毯上。陪著她一起，靜候著屬於她的白馬王子帶她離開，去過真正幸福的生活。
可是，最終……白馬王子都不曾出現……
她早已絕望。
而他，就在那一刻告訴自己，從此，這個淘氣任姓的女孩，由他來寵，來疼……
如果她喜歡白馬王子，那麽，他願意為她褪去惡魔的翅膀……
即使，結果是遍體鱗傷……
"你這卑鄙小人！強迫小涵成了你的女人，你還這麽理直氣壯！"辜明逸眼眸帶痛的又朝他狠狠揮出一拳。這一拳，季懿依舊巋然不動的承受。
他知道，所謂的兄弟情誼，今夜，已經徹底的碎在記憶裏。
事實上，一年前在婚禮上強行帶走喬涵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是，他沒有後悔的餘地。
顧雲宵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她痛苦，堅信她終究不會嫁給那個男人，那是因為他確信喬涵足夠愛自己。
可是，他不可以！
辜明逸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怒火在眸底燃燒，舉拳又要往季懿身上砸。
這次，季懿穩穩地截住了他，淡淡的開口："'和田'的人隨時都盯著我，不想他們起疑的話，你最好直接說正事。要找我算賬，等你所有的事都辦妥後，有的是時間。"
一句話，讓辜明逸漸漸冷靜下來。
他大口呼吸著空氣，拚命壓抑住胸口想殺人的衝動。
好久……
他將自己靠在黑幕中的車上，抽出一根煙來靜靜的點燃，握著煙的手隱隱有些顫抖。
灰色的眼圈，隱匿在黑幕中，彌漫出更多的哀傷和淒迷。
從來沒有想過，那一次的離開，最終會讓自己變得一無所有……
愛人、家人、兄弟……
勾唇冷笑。
這個世界，他原本就是獨身一人……現在，不過是歸回原位而已……
所以，何必緬懷？隻是……
如果讓背叛自己的人，從此就這麽幸福下去，又如何叫他甘心？
狠狠吸了口煙，辜明逸最終冷冷的開口："和她離婚，我可以讓喬銘一沒事。"
季懿整個人僵了僵。
"不願意？"辜明逸涼涼的嗤笑，"不是想要在喬涵麵前裝成無所不能的上帝嗎？現在我給你機會。"
黑夜裏，一時變得安靜出奇。
季懿隻是沉默的靠在車上，低垂著頭，似若有所思。
好一會……
他抬頭，看一眼那張陌生的臉，涼涼的薄唇開啟，"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先走了，喬涵在等我。"
拉開車門，將手上的避－孕－套放進車廂裏，發動車，準備離開。
辜明逸繃著背脊立在車旁，垂在身側的雙手死死握成拳，風衣下的手臂，齊齊暴露出來的青筋，泄露出他所有的憤怒。
季懿的車，徐徐滑出停車位，動作利落的調了頭，穩穩的在他身邊停下。
厚重的車窗，被徐徐放下，季懿線條冷峻的的臉重新出現在辜明逸麵前，他說："我不會放開她，除非……她自己離開。"
腎，他可以再想辦法…………
車，重新消失在暗夜裏。
她規定的十分鍾遠遠已經過了，現在她應該已經抱著被子安然的睡著了吧！
邊開車，邊看著窗外閃爍的霓虹燈，季懿腦子裏全是她的影子。
真的很想很想，將她緊緊擁在懷裏，哪怕什麽也不做，隻是聽著她的呼吸，他也會覺得滿足。
尤其在今夜……見過那個人以後……他不安的心，讓他變得越發想念…………
車，離開了。
唯一的燈光，也暗下來。
黑幕緊緊裹著孤身一人的辜明逸。
自動售貨機發出"轟隆隆"刺耳的聲響，一灌灌啤酒滾出來。
他拉開拉環，仰頭，不要命的一口氣灌掉一灌。
眼角，湧出痛苦的淚。
胸口沉沉的痛，更是讓他痛得直不起身。
狼狽的捂住胸口，蹲在地上深呼吸。
可是……
那兒，還是那麽那麽痛……仿佛有什麽東西被活生生的從那兒挖了出來……
那是他這一年來苟延殘喘的信念！
喬涵……為什麽，連你也變得這麽殘忍……
手指顫抖的撫摸著手機上的照片，一張又一張，或笑或哭，或嘟唇或撅嘴，每一張都那麽生動可愛……
這是這一年來，季懿發給他的。
真是可笑！
他還傻傻的以為這女孩還是屬於自己的，現在才知道，原來，不知道從哪一張照片開始，她每一個表情都不是在為他綻放……
"季懿，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在一起的！"抓狂的低吼，"砰——"一聲，他失控的將手機狠狠砸在地上。
手機，立馬在地上碎成四分五裂。
仿佛，他此刻碎裂的心……
男兒的淚，一下子打濕了眼角。
小涵……小涵……
難道，你真的不再屬於顧雲宵？……
恍惚間，時間似乎已經過了很久。
她幾乎都在靠在窗上睡著。
伸長脖子，再一次看向那個方向，依舊沒有車燈。
再抬頭看壁鍾，喬涵心裏微微一驚，原來不是她的錯覺，而是真的！季懿竟然真的離開半個小時了。
這兒離便利店來回的車程也頂多是五分鍾而已……
睡意頓時全無，突然，很不安。
會不會突然在路上出了什麽事？
拋錨？
車胎爆了？
車禍？
一個比一個恐怖的念頭，不斷的從她腦海裏湧出來，她惶恐的準備跳下車窗去摸電話，一道光束卻突然從遠遠照射而來。
她的動作頓住，期待的眼神亮了亮。
應該是他，沒有錯……
果不其然……
車子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模模糊糊中，她看到了熟悉的車牌……
車穩穩的滑進了車庫，熄了火，沒了聲響。
長鬆口氣，重新安然的靠在飄窗上，等著他進來。
季懿推開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她安然的斜靠在飄窗上，白色被子像柔軟的白雲將纖細的她輕輕裹住，圓潤如玉的肩頭露在空氣中，白皙得宛如陶瓷。呼吸淺淡的散落在空氣中，伴著她美好的芬芳氣息。
這麽美，這麽迷人的妻子，讓他如何舍得鬆手讓她離開？
卑鄙也好，趁人之危也罷，為了她，他都願意去承擔……
關上門，細微的動靜，也沒有讓她回頭來，以至於，此時季懿根本看不到她的神情。
或許……她早已經睡著了……
畢竟，和她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許久……
微微垂下眼，他將手裏包裝精美的盒子，輕輕放在桌上。
沉步朝她靠近，動作輕巧，從後將她就著被子一起打橫抱起。
***
本以為她睡著了，沒想到她卻突然睜開眼來，那雙靈動的眸子，不滿的瞪著他，直接不客氣的興師問罪："為什麽去了這麽久？"
讓她在家裏平白無故的擔心，真的很不應該、很不應該！
季懿深深的凝著她迷人的小臉，神思複雜、深邃……
她生動的表情，離自己這麽近，摟著她，聞著她的體香，季懿這才隱隱覺得真實。
即使她淘氣的質問，也讓他覺得好滿足，好滿足……
小涵……
顧雲宵回來了……
可是，怎麽辦？他還是沒辦法放手……
"為什麽不早點睡？"胸口隱隱激蕩，沒有回答，而是輕聲反問她。將她放到床上。
他知道，被單的下的她，依舊什麽也沒穿。
和他離開時一樣……
這是不是代表著她其實也和自己一樣期待著他們彼此的靠近？
"你受傷了？"對著光，喬涵這才看清楚季懿俊朗的麵容，嘴角，有細微的傷口。
細細的眉頭一下子揪了起來，纖細的手指碰了碰他的左臉，"大半夜的你和誰打架了嗎？痛不痛？要不要拿毛巾來敷一下？"
一連串的問題，散落出來的關心，甚至連喬涵自己都不曾察覺。
卻，輕易的暖了季懿的心……
探手，輕輕扣住了她的小手。"沒事，隻是剛剛出去出了點小意外。"
就是不想讓她知道今晚發生的這一切，所以，剛剛進房間時他刻意處理過傷口。
以為一貫粗心的她一定不會發現。
可是，她的反應總是會出乎他的意料……
"小意外？"喬涵小臉皺成一團，明顯不信。
以季懿隱忍的姓格，根本不會輕易出手和人打架才是。更何況，如果真打起來，能把季懿打到受傷的人，幾乎很少有。
"是不是遇上黑幫的人了？"喬涵還是有些不安心。
他卻淡笑，沒有回答，隻是眼神動情而深邃的沉沉鎖住她。
他的小涵，總算開始會為自己擔心……
大掌順著她從被子中探出來的光滑細臂，徐徐滑下，輕柔的落上了她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