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不想放棄
"不愛笑？你一定是看錯了。雲宵哥哥對任何人都是笑意盈盈的。"她眼底的淚瞬間滾出了眼眶。一定是他，隻能是他……
上帝真的聽到了她的祈禱，所以，讓奇跡發生，讓她的雲宵哥哥重新回到她的生命裏……
簡單的幾句對話，南宮隱隱能猜出幾分今天的她為什麽如此失常。
安撫的拍了拍她抽搐的肩膀，"喬涵，冷靜點。"
"告訴我，他往哪裏走了？告訴我……"無法冷靜，她幾乎是祈求的望著少年，那雙眼淚氤氳的眸子裏，懸滿了期盼。
陌生的少年，都不忍打碎執著女孩的夢。"他定好花以後，似乎是進了齊梁小區。"
"齊梁小區……"她嘟囔一聲，顧不得道謝，哭著往某個方向衝去。
"謝了。"南宮替她和少年道謝，發動車，朝她衝去。
"小涵，上車。我載你過去！"將頭盔從自己頭上取下來拋給她，她沒有遲疑，迅速的爬上車。
她的小手，從背後緊緊捏著他的衣擺。風中，能聽到她破碎的抽噎聲。
飛速的奔到齊梁小區，他們被小區裏的保衛人員攔在外麵。
"拜托了！大叔，這一次就讓我們進去吧，我們真是有要緊的事。"南宮求著保安大叔。
"不行！"
"就這一次，幾分鍾，隻要幾分鍾我們就出來。"他堅持不懈。
"不行，沒有通行證這裏不讓進！你們趕緊走吧，別來胡鬧。"大叔絲毫不為所動，冷冷的趕人。
他垂著頭，不敢去看她失落的眼神。卻見她雙手執拗的拽著鐵門，撕心裂肺的朝裏呼喊："雲宵哥哥，你出來……我知道你在裏麵……"
她不斷的喊著，仿佛要將心底所有的傷痛傾瀉出來。
但是，門內，沒有任何一道她期待的聲音回應她。
"顧雲宵，我是你的小涵！你聽得到嗎？我是喬涵……"那個他常罵的，懶得像頭小笨豬的喬涵……
"為什麽你不肯出來見我？不是說想我嗎？我……也和你一樣……"抽噎著，她的嗓音模糊了，小手執拗的搖動著鐵門。
"顧雲宵，你再不出來，小涵真的會恨你……"聲音，嘶啞了。
也扯痛了，南宮的心。
他走過去，反手將失去理智的喬涵摟進懷裏，"小涵，我們不鬧了……"
她推開他的胸膛，拚命搖著頭，"我沒有鬧！真的是他……他不出來，我就在這兒等，等到他出現為止……"
南宮大吃一驚，她要這等一個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的人？
"這麽冷的天，會凍死的！"他想阻止她。
"你先走，我一個人等……"她執拗的小臉，讓人心痛。
顧雲宵已經死了，死在自己的好兄弟季懿手上，這是道上幾乎沒有人不知道的事實。
南宮不知道喬涵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瘋狂，但是，不忍打碎她的夢。
既然，她偏執的認為他還活著，那麽，就當他還活著。
他，願意陪著她一起瘋狂……
走過去，扯過喬涵的手，"我帶你進去。"
喬涵睜著淚眼，不確定的看著他。
"跟我來。"他拉著她，繞到小區的後門。
後門是結實的鐵門，常年沒有活動過，已經鏽跡斑斑。
"小涵，在這等我。"交代一聲，他丟下他往常很寶貝的頭盔，刺啦刺啦的開始攀爬鐵門。
門上的利刺，經過歲月的打磨，已經退卻了往日的光澤，但鋒銳度還是足以讓人受傷。
喬涵忍著淚，秉著呼吸。
很快的，他消失在這邊。然後……
"哢噠"一聲，後門被人從裏麵打開。
她神奇的睜大眼。
他臉上，衣服上還粘著泥土，灰頭土臉的站在門內朝她招手，"快進來，被巡邏的抓到就死定了。"
被他扯進去，她仰臉看著小區內那座高聳的樓層。
雲宵哥哥，你真的在這嗎？人死了，還會有靈魂留在人間嗎？
冷靜下來的心，徐徐生出了疑竇。
可是，哪怕是唯一的一點希望，她也不想放棄……
"你累了，我替你去找。"
他幹脆的衝進一樓，按響門鈴。
這之後兩個小時裏，男孩堅持不懈的按響每一家住戶，不顧別人嫌惡的白眼，認真的一次次問。
"請問你們這今天有誰在花店裏定了一束睡蓮嗎？"
"沒有沒有！大半夜的送什麽花！"
……
"請問你們這今天有誰在花店裏定了一束睡蓮嗎？"
"什麽睡蓮？沒有！我老公知道我不喜歡睡蓮！"
……
看著滿頭大汗，喘著粗氣卻不放棄的他，喬涵隱隱紅了眼眶。
南宮……
大半夜的陪著她在發神經，找一個已經在世界上消失的人。
樓層，越往上。
喬涵的心，越漸越涼，腦袋越垂越低。
沒有……還是沒有……
顧雲宵，你真的消失了嗎？
"小涵，別傷心，還有一戶！"安慰她，南宮又飛奔上去按響門鈴。
喬涵，連呼吸都屏住了。
響了三聲，厚重的門終於被人從裏麵拉開。
率先印入他們的眼簾的是一雙修長的腿。灰色的褲管裹著男人精壯的腿，完美而熟悉的線條讓喬涵連心尖都微微一顫。
眸子緊縮，視線，漸漸往上……
"辜明逸？"南宮微微擰眉，看著麵前的男人。
辜明逸？
心一沉，喬涵猛然抬起視線。
眼前，是一張全然陌生的臉，很俊朗，成熟。
但……不是他……不是她心底期待的那張麵容……
陌生男人的視線輕輕掠過喬涵的小臉，但，一刻都不曾在那兒停頓，眼波也沒有半點起伏。
隻是微微側臉，將視線落向南宮，神情間有淡淡的訝異，"這麽晚了，你怎麽會出現在這兒？藤野先生沒有跟著過來？"
"他應該在樓下吧。"南宮隨意的回答，探了探頭，視線越過男人的肩頭大略的掃了眼門內。
男人似乎沒什麽可以遮蔽的，大方的側身，讓他看，"找什麽人嗎？"
"沒有。"南宮收回視線，看向他，寒暄的問："什麽時候從日本回來的？"
"兩天前。"男人簡略的回答，視線這才落在一旁有些呆滯的盯著他的喬涵臉上，"你朋友？"
"嗯。"南宮點點頭，不忍看喬涵灰暗得近乎絕望的眼神，他和辜明逸道別，"這麽晚打擾了，我們先走了。"
"嗯。"男人點點頭，看著他們離開，淡淡的笑僵在唇角。
視線，這才深深的定格在那抹纖細的背影上，那麽深沉，那麽複雜，又那麽厚重……
小涵……
再等等，再等一等，一切都會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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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熱乎乎的菜，幾乎都已經涼了。
生日蛋糕依舊係著精美的彩帶，安靜的擱置在一旁，昏黃的燈光下，看起來卻莫名有些孤單。
"喬涵這孩子，晚來也不知道打個電話回來。"喬銘一沉著臉，坐在餐桌邊，又低頭看了眼時間，問季懿，"要不先點蠟燭吧，我們邊吃邊等。"
季懿沒有答話，隻是回頭看了一眼門邊。她的身影，還是沒有出現。
"好。"回過頭，他點頭，親自拆開生日蛋糕，點上蠟燭。
蛋糕，是喬涵很喜歡的抹茶口味。
晚飯吃完了，蛋糕上蠟燭也燃盡，喬涵的身影還是沒有出現。
"小涵的電話還是打不通嗎？"喬銘一從不高興，到現在滿心的擔憂。
季懿也擰著眉，已經通知山也所有的兄弟出去找喬涵。還不忘安撫憂心忡忡的嶽父，"爸，別擔心，可能小涵一時貪玩忘了時間。"
"貪玩？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麽孩子氣。"喬銘一看一眼季懿，歎口氣，"就是你把她慣壞了，什麽事兒都讓著她！"
季懿抿著唇，沒有說話。心裏的焦慮，其實並不比喬銘一少。
他的手機，此時卻突然響了起來。是家裏的號碼。
已經猜到了什麽，心裏鬆了口氣。
接起電話，不等對方開口，他搶先問："是小涵到家了嗎？"
"嗯。先生不用擔心，夫人剛回房間了。"那端，打電話的是吳媽。
季懿沒有再仔細問，掛上電話把這個消息帶給喬銘一。喬銘一有些生氣，"我非得打電話罵罵她，這種日子做妻子的也不到場，還一聲不吭的跑回了家，哪裏有妻子的樣子！"
"沒關係，這種日子本來就不重要。可能今晚她累了。"不舍得她挨罵，他替她解釋。
"我知道你疼她，但也別一直為她說好話。"喬銘一語重心長的歎口氣。季懿對女兒的好，這一年來大家都是有目共睹，隻可惜那個該開竅的人卻不開竅。"我們小涵是太任姓，但爸爸還是希望你們兩個好好的，別像上回那樣非得鬧得離婚。"
雖然兩個人都不肯在他麵前提他們之間的問題，但這不代表，他這個做父親的看不出來。
這麽好的女婿，喬銘一自然是舍不得的，但更多的是，他不舍得看到女兒有一天幡然醒悟時後悔莫及。
"爸，上次的事不怪小涵，是我太衝動。"季懿習慣姓的承擔下責任，並且希望喬銘一安心，"以後不會再出現這種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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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季懿駕著車往家裏趕。
莫名的，今晚她的失約，讓他無法抑製的心煩意亂。
早晨出門時，他提醒過她的。若不是真發生了什麽意外，她絕不會失約……
可是，到底是什麽意外，能讓她連平視最重視的一周一餐的家庭餐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