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戀愛的感覺
"自己能走嗎?"等兩個女孩笑鬧停了,季懿才站定在床邊,垂著視線詢問她。
"當然能!"想都不想,喬涵揚揚小臉篤定的回答。
真是瘋了!要是能走都不能走了,秋秋不取笑她到明年才怪!
為了不毀自己的英明,就算是咬牙強撐,自己也得昂首挺胸的走出去啊!
雖然現在自己確實是渾身酸疼,雙腿發軟。
掀開被子,她暗自咬牙撐著站起身來,纖瘦的身形卻不穩的搖晃了下。
一雙細臂橫過來扶住她,是陸千秋。
"行不行啊?小涵,不行就別逞能了。"不是取笑,反倒是一臉的擔憂。
恩哼,算她還有點良心。
這麽想著,喬涵的視線卻不由自主的的掃向一旁始終沒有動作的季懿,她委屈的扁扁嘴,嘟囔:"沒力氣……"
完全沒有意識到,這語氣裏的撒嬌成分,有多濃重……
季懿緊繃的神情,幾乎是在那一瞬立刻變得緩和。
視線深邃而厚重的凝在她委屈的小臉上,邁開步伐,彎身,輕而易舉的將她打橫抱進懷裏。
暖暖的氣息,籠罩住他。胸口,被一股滿足感濃濃充斥。
隻要一句軟軟的撒嬌,他便瞬間棄械投降,再無力和她計較其他……
如果,昨夜被她規劃成了意外,那麽,就當隻是意外吧…………
吃過晚飯,幫著喬涵溫習好功課,陸千秋嚷著不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後才匆匆離去。
喬涵簡直是要扼腕。
今天的事,估計要被她笑話好幾個月。
收拾好書本,她從抽屜旁取了顆藥,撐著身體起床去廳裏找水。
………………
樓下細微的動靜,季懿也聽得很清楚。
合上筆記本,他從書房出來。俯首,他可愛的小妻子穿著睡袍杵在一樓的廳裏。
淡綠色的絲質睡袍,套在她纖柔的身子上,夜晚,恬靜的燈光照射下來,讓她看起來像極了那從迷霧森林裏誤闖出來的精靈。
微微失神。
突然,視線因為她的動作而僵滯住。
………………
倒了水,喬涵仰頭正要將藥送進嘴裏。
拿著藥的手,忽的被一隻大掌用力捏住了手腕。
力氣極大,仿佛要將她捏碎一般,她吃痛的嗚嗚一聲,委屈的回頭,
就見到季懿正望著她,那雙如子夜漆黑的眼裏有著隱忍的怒火。
"好痛!"她擰了擰細眉,惱火的瞪他,"季懿,你幹什麽這麽野蠻?"
他的臉色有點冷,握住她的手卻還是微微鬆了鬆,"避-孕-藥傷身體。"
六個字,硬邦邦的,和石頭似地,幾乎是從他嘴裏蹦出來的。
喬涵靈動的眸子轉了轉。
低頭看一眼手上細細的藥丸,這才恍然醒悟過來。
原來,他誤會了……
嗯哼,既然他這麽野蠻的話,那就讓他繼續誤會吧!
"傷身體就傷身體咯,不吃的話,懷孕了怎麽辦?哼!孩子由你來生嗎?"她仰仰頭,用小鼻孔哼哼的對著他。
他的眸底很暗,看得出來有幾分挫敗,澀著嗓子,他開口:"不會懷孕。"
她眨眨眼,"你說不會就不會?"
"昨晚是你的安全期。"
她懵了一瞬。
"你……你怎麽會知道?"小臉,微微有點紅。安全期這種東西,畢竟是很私密的事。而且連她自己都忘了的事,他怎麽會記得?
季懿沒回答,隻是沉默的將她手裏的藥丸拿走,丟進垃圾桶。
每個月,她的生理期,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雖然她從不和自己說這種私密的事,但從她蒼白的小臉、冒冷汗的額間,他也可以辨識出具體的日期。
所以,要算準安全期,根本不是件難事。
"喂!你幹嘛丟我的藥!"看著自己報銷的胃藥,喬涵跺著腳興師問罪,實則在偷笑。
她抱著胸囂張的坐上沙發,揚著小臉看他,"我不管,你得去買來賠給我!"
他沉著臉。
***
她都聽不懂自己的話嗎?安全期還吃個屁的避-孕-藥!
見他不動,她狡黠一笑,捂住胃在沙發上蜷縮成一團,"嗚嗚,我胃好痛……"
果然……
他的視線,微微閃爍了下。
"嗚嗚……"她繼續痛苦的嗚咽著。
幾乎是一步跨到沙發前,蹲下身,視線和她齊平,"很難受嗎?換件衣服,我馬上帶你去看醫生。"
深瞳裏,綴著憂心,他的大掌帶著體溫,撫慰的落在她胃部,力道輕柔的替她按揉著。
纖細的身子,微微一僵。
他手心的暖意,仿佛帶著電流竄過她的身體,讓她一陣酥麻。
真是要命!
這一定就是所謂的作繭自縛了。
幹咳了一聲,不自然的推了推他的手,坐直身子,"我不痛了……"
嗓音細如蚊嚶,一會想到什麽,又理直氣壯的瞪他,"真痛也得怨你!"
他不解。
她起身,指著垃圾桶,嘟著小嘴指控他,"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胃藥給扔了。你說說,不怨你,還能怨誰?"
胃藥?
他眯了眯眼。
所以說,剛剛他其實隻是被這淘氣的小東西給耍了?
該氣她的故意誤導吧?可是,看著那張生機勃勃的小臉,季懿就覺得怒意也已經煙消雲散。
季懿,真的從不具備和喬涵生氣的能力……
"喂,你不會小氣得連這都生氣吧?"見他很久沒說話,喬涵試探的望著他,見他視線朝自己看來,她又理直氣壯的挺直腰杆,"反正不能怪我,誰讓你一下樓就捏痛我的手,還莫名其妙的凶我!"
季懿揚了揚唇。
所以說,他這是自討苦吃?不過,這種感覺其實並不壞。至少,能看到她這麽生動的表情。不像以往那樣,總是不冷不熱……
"胃是不是真的很痛?真痛我帶你去買胃藥。"沒有她以為的發火,反而是出乎意料的溫柔。
彎下身,大掌很自然的包裹住她的小手。
她怔了怔,沒有掙紮,隻是輕聲說:"有些不舒服,再吃顆藥就好了。我房間抽屜裏還有。"
季懿點點頭,"我去給你拿。"
轉身正要進她的臥室……
"先生,我回來了!"突然,一道爽朗的聲音出現在大廳。
兩人順著聲音看去,隻見莫光霽抱著滿懷的文件艱難的往裏走,腦袋都被擋在文件後。
"怎麽突然又要搬回來?難道房子不歸夫人了?"他狐疑的邊走邊嘟囔。這一來一去的搬,真是折騰死他了。
這才沒幾天,酒店裏的文件就已經堆了這麽一大摞。
喬涵撇了眼季懿,要不是莫光霽提醒她,她都要忘了他們之間離婚的事還沒解決呢!
撇撇嘴,跳到莫光霽麵前,"誰說房子不歸我了?簽了協議書,房子還是我的。"
季懿擰了擰眉。
很不喜歡有人再提協議書的事。
"這麽晚了還沒睡?"莫光霽艱難的偏著頭,露出半雙眼來看喬涵,文件擋住了季懿的身影,所以他以為季懿不在。
便壓低聲音湊近喬涵:"先生今天一大早就打電話讓我回來的時候把協議書也一起拿回來,看來他是鐵了心要離婚了。"
鐵了心要離婚!
哼哼!
喬涵揚揚眉,也不看季懿的臉色,隻是將手往莫光霽跟前一攤,"協議書呢?拿給我!"
季懿不動聲色的沉下臉。
"在最上頭!"莫光霽比了比下頷,又看一眼她氣呼呼的神色,忙叮嚀:"你可千萬別簽,你指定的那幾項先生還沒來得及改。"
喬涵哼了哼,惦著腳尖去拿協議書。
又從莫光霽前邊的口袋裏抽了支筆,莫光霽哇哇大叫:"喂,夫人,你要做什麽?你可千萬別簽,簽了的話,你以後就再沒有一個疼你愛你的老公了。"
喬涵惡寒。
有些挑釁的看一眼季懿,直接就著沙發的扶手,將協議書翻到最後一頁。
筆蓋拔開,沒有意外,手腕被人一把握住。
筆,掉在地上滾了數個圈,停在她的腳邊。
下一秒,她被一方溫熱的胸膛,困在沙發上。季懿結實的雙臂一手撐在他身側,一手緊緊壓住她右手腕。
他的呼吸,略顯沉重,視線幽幽的鎖住她。她深吸口氣,躲開他侵略姓極強的目光,壓抑住失率的心跳,就聽到季懿暗沉的嗓音有些不耐的命令莫光霽,"把將協議書拿去銷毀了。"
"先生也在?"突如其來聽到季懿的聲音,而且還這麽陰鷙,莫光霽嚇一大跳。
忙把手上堆成山的文件挪到一旁的矮幾上,眼前的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一眼就見到沙發上呈曖昧姿勢的兩人。
先生的神情幾乎還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但那鎖著夫人的視線裏,又隱藏著遮不住的深情……
而喬涵……
他簡直有些傻眼。
如果沒有看走眼的話,那扭捏的小樣子,應該是嬌羞吧?
真是難以想象,凶巴巴的喬涵也會有這樣小女人的一麵。
似感覺到莫光霽驚得嘴巴都掉下來的視線,喬涵回過神來,狠狠瞪莫光霽一眼,才有些不自然的推了推季懿的胸膛,還低著小腦袋,"走開啦!霸權主義!憑什麽離婚不離婚都是你說了算?"
很有些不滿的嘟唇,但真的不再去碰那份協議書。
莫光霽似乎生怕她繼續鬧,連忙彎身將她腳邊的筆拾起來,"我馬上就拿去燒了。"
拿著協議書往樓上走,忍不住偷笑。
原來昨夜先生之所以沒有回酒店,是把夫人給搞定了!
看來先生的情商有跨越姓的進步!……
吃了胃藥,喬涵回了自己的臥室,而季懿回樓上,似乎是去了書房。
她的空間,依然是屬於她的,他,不幹涉……
因為,昨夜,隻是意外……
白天睡了一整天,此刻,喬涵躺在床上,完全沒有睡意。
被子裏,季懿成熟的氣息讓她整顆心都紛亂一片。
昨晚的片段,零零碎碎的在她腦海裏回放。
之所以會發生這一切,對於她來說,真的完全隻是個意外,隻是,到現在,自己似乎也並不排斥這樣的意外。
也許,正如千秋說的那樣,她和季懿到底還是夫妻,會走到這一步,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隻是……
不管如何,她還是忘不了顧雲宵。
她不想逼自己去忘記那個在生命裏給自己劃下美好刻痕的男人,那樣做,根本殘忍得就仿佛從她心底硬生生剜去一塊肉。
隻是,對於季懿,她也不想再逼著自己去無視。
每回靠近他,那種失去頻率的心跳,緊張,局促,分明都是戀愛才有的感覺。
她不想再騙自己。
也許,自己現在還無法坦然接受他,但,一步步來,從戀愛先開始,也未必不行。
昨夜,雖然是場意外,但也許,也會是場不錯的開端……
這麽想著,她微微揚著唇角,聞著他殘餘的氣息,安靜的睡去。
一夜,安好……
而季懿,卻在這一夜背上了厚重的枷鎖。
關上電腦,擱置在桌上的手機乍然作響,在這靜謐的夜裏,這樣的鈴聲顯得突兀而刺耳。
看著屏幕上顯示的陌生號碼,遲疑了下,季懿才接起來。
那端顯然很警惕,沒有聽到季懿的聲音,他也隻是沉默。
仿佛過了許久,季懿才終於啟唇,"是我。"
"季懿,快了!很快我就可以回來了!馬上我就可以重新回到小涵身邊了!"一貫不顯山水的男人,語氣裏卻是壓抑不住的激動。完全可以聽得出來,歸來的這一天男人等待了有多久。
低聲下氣、苟延殘喘,甚至是丟棄所有的尊嚴,隻為能以最快的速度達到這一天,回來將他心愛的女人緊緊擁進懷裏——就像曾經無數次夢裏出現的那種場景。
他的話,仿佛一記悶棍,朝季懿狠狠砸來,讓他有片刻的暈眩。
握著手機的大掌,硬生生僵在那。
手機明明在散發著熱度,他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漸漸滲進了骨髓。
他的喬涵,他的小妻子……
自己真的要放飛她,讓她重新回到那個本該屬於她的位置上嗎?
可是,情已如此深,該如何舍得?
"我不會讓她再回去。"眸子冷下去,季懿近乎冷血的打破男人的夢想。
"你說什麽?!"那端的人,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憤怒卻多過於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