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隱忍的堅韌

  "我的事都說這麽清楚了，是不是該談談你的？"他想轉移話題，"你先生好像又誤解我們了。要不要……我出麵解釋一下？"

  想到之前季懿那充滿殺氣的眼神，和那黑洞洞的槍口，喬涵不自禁的顫栗了下。


  眼神，黯然。她輕歎口氣，搖頭，"不用了……"

  他們之間的隔閡，不是簡單的解釋，便能消除的。


  "你愛的是要我幫你找的那個男人？"

  "恩。"

  "可是……你還是得麵對現實。"

  他說得很含蓄，但她還是聽懂了。有些人消失就是消失了，不會複生。


  心尖，隱隱作痛。她垂著眼，呆呆的看著地板，"差一點……就差那麽一點點，我以為我和季懿真的會一直這麽走下去……"

  如果，今天沒有再一次讓她見識到他的暴力的話……


  他拍拍她腦袋，活躍氣氛，"算了，不說這個了。喏，換你給我處理傷口了，嗚嗚，我都被揍成了豬頭。"

  手裏，被塞進一大把棉簽。


  她居然有點想笑，忍不住損他，"你本來就是豬頭。來，讓我看看傷。"

  他把臉湊近過去，好在他有過正規訓練，所以傷得並不重，喬涵歎口氣，喃喃："好像每次你遇到我都沒什麽好事。"

  南宮隻是嘻嘻一笑，"沒事，我皮厚，受得了。"

  這……隻能證明，每個人都有克星。而他的克星，顯然，已經出現。


  小心翼翼給他處理好傷口，他同她道別準備離開，又回頭看她一眼，"真不需要我送你回去，順便好好解釋一下？"

  "不用。"搖頭，送南宮出門。


  她和季懿之間，隔著的不止是萬山千水，再多的解釋在他們之間也隻會顯得蒼白。


  既然她堅持，南宮也不再說什麽，叮囑了幾句才從酒店離開。


  ………………


  深黑的夜裏。


  一輛哈雷低調的隱匿在靜謐的黑幕裏。


  突然……


  數十道刺眼的車燈伴隨著喧囂的轟鳴聲，打破了夜的寧靜，淩厲的直逼孤身一人的哈雷。


  "截住他！"隨著一聲命令，眾車全速往前衝，層層堵住了對方。


  靜謐的夜裏，頓時變得一片淩亂……


  時而有不同的慘叫聲傳出人群。


  *……*……*……**……*……*……*

  天，開始泛白。


  一夜無眠的喬涵已經換好衣服，坐在床頭，緊緊盯著手機。


  直到，上午10點多，手機才終於響起。


  "喂。"她很快的接起。


  "起得很早啊，小－處－女。"一貫爽朗得猶如夏日陽光的嗓音響起，"地址拿到了，我一會把信息發到你手機上。"

  喬涵難抑心頭的激動，聲音也高揚了幾個度，"真的嗎？"

  "嗯哼！"那端，不置可否的哼了聲，突然，電話那邊插－進另外一道柔和的聲音，"先生，這兒不能打電話哦。還有，您的腿傷得很嚴重，不可以亂走，最好去躺在病床上好好休息。"

  "哦，我知道，我知道……噓……"他似乎有些慌亂的，在捂住話筒。但顯然，這聲音已經掩藏不住。


  他受傷了？


  喬涵連忙問："你怎麽了？很嚴重嗎？現在在哪家醫院？"

  "我沒事，生龍活虎的。別聽護士亂說。"

  "你到底在哪？"直覺，他有什麽瞞著自己。


  要到了醫院地址，喬涵急急忙忙從酒店攔車往醫院趕。


  病床上，南宮嘴裏含著個鮮紅的蘋果，手上抱著PSP在打電動，打到盡興的時候，嘴裏還不時冒出幾個'哼哼哈哈'的配音來。


  若不是那打著厚重石膏的右腿，被高高懸在床尾，還真讓人看不出來他此刻傷得嚴重。


  "你可真夠悠閑的。"喬涵將買來的新鮮水果整齊的堆放在果盤裏，開了口，才總算將南宮專注在電動上的注意力拉過來。


  抬頭見到她，那張俊逸的臉上，笑容不斷擴大。隨手甩開PSP，他興奮的拍床沿，"坐這兒陪我閑扯一會，躺了一晚上，我都要無聊到發黴了。也不知道還要躺多久！"

  她沒坐下，反倒繞到床尾，小手試探的觸到他打滿石膏的腿上，看他眉心略略皺起，她忙收回手，"你怎麽傷得這麽嚴重？昨晚又和人打架了？"

  "沒事，被一群小流氓暗算了而已。"他撇嘴，不甚在意的擺手。腿上的痛，卻是鑽心的。


  "小流氓？你怎麽會惹上小流氓？"

  他仰頭一笑，"哈！興許是哪個流氓頭子的小妞被我調戲了，找我報仇。"

  "你真是……"喬涵一臉嫌棄的看向他，"活該！"

  話才落，門突然被推開，一個高大的男子，身後跟著三個手下快步走進來。喬涵認得他們，就是上次在路上攔過自己的外國人。


  點頭，算是打招呼。


  那人看向南宮，畢恭畢敬的開口："太子，我們以為這次您的傷分明就是'山也'組織的公然挑釁！這次的事，我們'和田'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山也組織？


  喬涵愣了愣。


  "什麽公然挑釁，胡扯！"似乎是察覺到喬涵的神色，南宮斥了一句。


  那人不甘心，繼續咬著生硬的中文："季懿這次的手段太不光明正大，竟然趁您一個人的時候下這麽狠的手。我定然會和南首領匯報……"

  "行了！你別說了！"似乎是發現喬涵越來越難看的神色，一向好脾氣的南宮，第一次竟然板下了臉。


  那人微微驚了下，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你的傷……是'山也'的人弄的？"小手，緊緊握成拳。


  她的眉心，緊緊皺著。


  被她密密盯著，南宮沉吟了下，最終隻是說："別聽他們亂說，他們就喜歡把事情無限擴大。說不定，這隻是場誤會而已。"

  "我要去找季懿問個清楚。"下定決心，她拉開病房的門，轉身出去。


  "喬涵！"不出一分鍾，南宮的呼聲，被她遠遠拋在了腦後。


  出了醫院，直接打車往季懿的公司趕。


  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她的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沉悶。


  潛意識裏，她竟然希望，這一切都不是季懿做的。也許正如南宮所說，這一切，不過是場誤會。


  到公司，喬涵往樓上季懿的辦公室飛奔，一路暢通無阻。


  "小姐，您找哪……夫人？"秘書發現是喬涵，頗有些意外，連忙收回攔她的手。


  "請問季懿在嗎？"喬涵掃視了眼季懿的公司。


  這是她第一次到這兒來。


  公司裏上上下下的員工也隻是在一年前的婚禮上見過她，也難為他們到現在還記得住她的長相。


  "季先生今天推了所以行程，也沒有來公司。公司今天所有的事務都由莫助理在處理。"秘書回答。


  喬涵微微有些詫異。


  他向來是個工作狂。


  "夫人？"莫光霽拿著文件，從總裁辦公室出來，見到喬涵的那一刹那，他真懷疑自己是眼花了。


  誇張的揉了揉雙眼，喬涵已經走到他跟前，"你知道季懿現在在哪嗎？為什麽連電話也打不通？"

  是因為昨晚的事……所以，他推開工作出去散心了？


  "夫人找先生有很重要的事？"莫光霽領著喬涵進辦公室，遞了杯水給她。


  喬涵頓了下，鄭重的點頭。


  "先生今天有很重要的任務在身，大概要半夜才會回來。"

  喬涵一顆心隱隱顫了下，"任務？是組織裏的？"

  "自然。"莫光霽誠實的點頭。


  "會……會殺人嗎？"想到昨晚季懿泛滿殺氣的眼神，喬涵唇角有些發白。


  "組織裏的這些事，夫人還是不要知道最好。"莫光霽知道喬涵並不喜歡這些黑道上的事，也就不再繼續說下去，"先生要是知道我擅自和你說了這麽多，說不定會宰了我。"

  喬涵不再繼續問下去，正如莫光霽所說，有些事情，她不知道也許會更好。


  道了別，帶著愧疚她重新折回醫院陪著南宮。


  *……*……*……**……*……*……*

  深夜，9點。


  喬涵躺在床上心煩意亂的來回翻著電視頻道。


  莫光霽說他今晚會回來，可是現在已經9點多。


  他們出任務……會不會有危險？

  拉開門走出去，便見到莫光霽坐在廳裏，很顯然，他也在等季懿。


  "怎麽還沒睡？"回頭，發現她的身影，莫光霽開口問。


  "睡不著。"她搖搖頭，抬頭看了眼壁鍾，遲疑了下才問："他什麽時候會回？"

  "不一定。"因為擔心季懿，莫光霽的神色略微凝重，他隻是盯著門口，好一會才說："再等一會，說不定很快會回來。"

  喬涵想了想，"我去他房間等吧，免得錯過了。他……住哪間房？"

  她這個當妻子的，真的很不盡責……


  莫光霽隨手比了比，她依言上樓。


  推開－房間的門，摁亮燈掣，喬涵看著房間裏的擺設，微微怔了怔。


  果然是季懿的風格……


  白色床單，黑色家具，沉穩中透著一股隱忍的堅韌。


  隻是……卻少了分柔和和該有的溫馨……


  這裏，不像個臥室，反倒更像個偶爾留宿的地方，清冷、孤落。


  莫名的，心裏泛過一絲複雜的味道。


  她在床上坐下，季懿特有的清爽氣息縈繞著她，讓她渾身的疲憊漸漸湧出來。


  懶懶的趴倒在床上，久久沉溺在成熟的氣味中沒有動彈。


  淩晨一點。


  季懿從車上下來。他的大腿上，有一道被砍得很深的傷口。


  傷口嚴重到讓他高燒得有些不清醒。


  即使依舊一臉的從容淡然，但莫光霽還是一眼看出不對勁，從沙發上跳起來，上前一步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