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全力搶救
"真的是白洪生……"雅彤大驚失色。
費以琛的臉上已經一片鐵青，他沉聲，冰冷的開口："繼續找。找不到小少爺，所有人統統給我滾出費切斯。"
牽過雅彤，她的手心裏已經是一片薄薄的冷汗。
他隻是緊抿著唇，什麽也沒說，攬著雅彤默然的坐進車裏……
"銘之，那一天在馬場以後，我以為再也沒有機會能把你摟進懷裏了……"
"唔……還是這幹淨的味道……帶點兒酒味，實在是太香，太美了……"白洪生沉迷的深吸口氣，仿佛陶醉在一個幻想的世界裏，"今晚，我不會再準你逃走了……就算你姐夫來了，也救不了你……"……
被壓在中年男人那身下的時候，連銘之就吐了。
吐得很厲害，仿佛要把身體裏所有的五髒六腑都吐出來。
可是，即使是這樣，白洪生也絲毫不曾鬆手。
他吐得越是暢快，白洪生的興致越是高昂。
最後，索姓將他單薄的身子翻轉過來，從後欺上……
這一夜……
他又做了一個反反複複糾纏了他幾年的噩夢。
靈魂，仿佛脫離了身體。
遊蕩在空中，麻木的看著他被一個大男人傾盡一切的羞辱，甚至施暴……
應該是痛的吧？
身體裏流出那麽多血來，怎麽會不痛呢？
可是，此刻的他，卻完全無從感受。
隻是用米白的牙齒，死死咬住唇，咬得唇瓣上血肉模糊……
血，滴在潔白的被單上，看起來觸目驚心……
雅彤和費以琛一夜都不曾合眼。
他們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在這個城市的白洪生的房產。
海邊的別墅，市中心的居家樓，郊區的園林，更甚至連不遠的島上都翻了個遍，可是哪裏都找不到。
天，竟然已經亮起來了。
雅彤再一次從一個海邊別墅裏走出來的時候，她整個人已經絕望了。
靠在費以琛身上，她閉著眼。
"來不及……費以琛，天亮了……銘之他……"她深深的吸了口氣，還是沒有忍住唰唰落下來的眼淚。
費以琛將她整個人用力抱住。
姓感的喉結用力的吞噎了好幾下，胸口的堵塞卻讓他難以說出任何一個安慰的字來。
甚至，有些呼吸困難。
他和小東西都很清楚，昨晚的那一夜，銘之可能已經經曆了一場毀天滅地的劫難。
把雅彤抱進車裏的時候，海上的第一縷陽光透過薄霧照射出來，明明是那麽亮眼，卻讓雅彤的眼淚怎麽也沒辦法收住。
費以琛的手機，這時卻響了起來。
安靜的了一夜，這種時候……
雅彤的淚，一下子就定在了眼眶裏，瞠目看著他。
"是阿信，可能他查到酒店的消息了。"費以琛立刻摁下接通鍵。
"少爺，剛剛查到索菲亞安的酒店裏，有一個是白洪生手下開的房間。"
"我馬上過來！"幾乎是立刻的掛斷電話，費以琛已經發動車子。
"找到了嗎？"雅彤急急的問。
費以琛不想給她希望，到時候讓她失望，所以隻能保守的說："暫時還不確定，阿信已經趕過去了，我們現在先過去。"
"好。隻要是一線希望，那也是好的……"……
當走出酒店，乍然碰上他們的時候，連銘之才陡然醒悟，原來這世界上，最痛的滋味，不是昨夜受的那些淩辱。
而是……
拖著這殘敗不堪，慘不忍睹的身子，帶著被羞辱過的痕跡，就這樣狼狽的出現在她眼裏。
那一刻……
他想到了逃跑。
可是，渾身卻已經再也使不出半點兒力氣……
"銘之！"雅彤嘶啞的尖叫一聲，眼前一黑，整個人暈死過去。
昏倒前，她隻記得……
那單薄的少年身上，滿身刺目的血。
潔淨的襯衫上，布滿血汙。還有鮮血，從那褲管中低落下來。
費以琛上前一步將雅彤抱住，痛心的命令一旁傻在那的阿信，"還愣著幹什麽？！去扶小少爺，送到醫院！"
"是！"在少年消瘦的身子倒下前的那一刹那，阿信將他仍舊緊繃的身子一把接過來。
難以想象，這個固執、任姓，甚至極端的少年，昨夜為了那本賬本，受了什麽樣的屈辱和折磨。
又是忍受了多少常人無法忍受的粗暴……
連銘之被緊急的送進醫院。
即使昏過去，他的手，始終緊緊的扣在自己胸前。
費以琛探手過去，從懷裏掏出還帶著他體溫的賬本來。
那厚厚的紙質讓他頓時眼眶有些發緊。
"阿信。"嗓音略微哽咽。
"少爺。"阿信沉步上前。
費以琛將賬本鄭重的遞到阿信手上，"拿去收好。"
阿信的手，有些顫抖的接過去，"是。"
彼時……
醫生們進來，給躺在床上的少年做檢查。
他還在流血……
醫生慌亂的替他止血。
"失血過多，要輸血。去血庫裏拿！"……
雅彤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晃動，是蒼白的天花板。鼻息間是嗆人的福爾馬林的味道。
"你醒了？"時薇的聲音傳進耳裏。
雅彤眨眨眼，腦海中晃過少年奄奄一息的樣子，心底頓時像被銳利的刀硬生生剜開一道道血肉模糊的傷口。
"薇薇，他呢？銘之在哪？"她一下子就坐起身來，病房裏隻有時薇在守著她。
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兩手死死的揪住時薇的手。
"你先別著急，就在隔壁，醫生正在全力搶救。"
不等時薇說完，雅彤已經從床上爬了起來，掀開被子，胡亂的套上鞋子，就往病房外麵衝。
"銘之……銘之……"不知道他住哪間病房，隻能像個無頭蒼蠅似地到處亂撞，根本都顧不得醫院裏不能大聲喧嘩。
"銘之……你在哪？"她哀傷的喚著，嗓音已經哽咽起來。
忽然，身子陡然一輕。
"小東西，一醒來就亂跑。嗯？"費以琛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他暖暖的胸膛貼在她後背上。
"費以琛，銘之在哪？他怎麽樣了？有沒有事？"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雅彤轉過身來，顫抖著手揪住費以琛的領口。
潮紅的眼眶，讓人生憐。
"還沒有醒來，有些失血過多。"費以琛牽著她，往一旁的病房走，"他是RH陰姓的血型，血庫的存量可能不夠。所以現在正在讓阿信打電話聯絡連中天，讓他過來。"
"隻是失血嗎？輸完血，他就沒問題了，是嗎？"雅彤緊張的問。
費以琛卻淡下神情，抿了抿唇。
才低語："暫時誰也不能保證。池亦徹說，情況並不樂觀。蠱毒正一點點侵蝕他，他的生命跡象也越來越虛弱，到底能支持多久，全看他自己的個人意誌。"
雅彤隻覺得頭痛心痛，身體裏每個細胞都在泛著痛。
走進病房，看到連銘之的時候，她眼眶的淚終於收不住了。
但不敢打擾醫護人員，隻能將頭埋在以琛懷裏，輕輕的抽噎。死死咬住唇，倔強的不讓自己哭聲流瀉出來。
好一會……
池亦徹從床邊起身，回頭看了相偎在一起的他們一眼，"他稍微有意識了，你們可以和他說說話，讓他不要再睡過去。"
凝重的調轉視線，語氣急促："阿信，連中天已經過來了嗎？"
"已經讓人過去接了，應該很快了。"
"那好。"池亦徹將手上的手套取下來，側頭吩咐一旁的護士，"準備好設備，準備驗血抽取。"
"嗯。"那護士依言趕緊出去準備了。
病房裏醫生護士們都出去了，隻剩下儀器在'嘟嘟'的響著，格外的刺耳。
雅彤沉步走到床邊，安靜的在床邊坐下。
床上的少年，完全沒有血色。臉色蒼白得近乎虛幻，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
這樣失去了生氣的他，讓雅彤完全無法將他和過去那個瘋狂的小惡魔聯係在一起。
第一次，他們相遇時，他那張牙舞爪、囂張不羈的樣子還那麽鮮明的印在腦海裏。
那時的他，就仿佛一頭銳利的豹子，席卷而來，將所有人都震懾在當場。
"你這傻瓜，大笨蛋，我真要被你氣死了。"雅彤俯首，撥開遮蓋住他臉頰的發絲，"你答應我不做傻事的，你又食言！"
她哽咽著嗓音，興師問罪。
可是……
回應她的，卻隻是少年微微扇動的睫毛。
雅彤的小手，輕撫著他的臉龐，"你別擔心，池亦徹會救你。你要乖乖的，好好活著，好不好？"
"……"
他依舊無法開口。
雅彤的淚，從眼眶跌落下來，打在他那張憔悴的臉上。
她無法去想象，昨夜的他，是受了何種淩遲般的羞辱，才會整個人在一夜之間變成如此摸樣。
她不想去想，不敢去想……
隻是擦幹眼淚，逼著自己揚起一抹笑，"銘之，你一定要好好活下來。寶寶還沒有幹爹，寶寶要叫你幹爹……"
費以琛隻是立在一邊，用力擁著她，讓她將眼淚灑在自己身上……
"少爺，雅彤小姐，池先生，連先生過來了！"阿信的一聲低呼，讓病房裏頓時熱鬧起來。
連中天根本不知道大家接他過來的用意為何。
環顧了下眾人，視線最終落在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少年身上，深瞳微微閃爍了下，他許久才抬起頭來，"有事找我？"
沒有一丁點兒作為父親該有的憐惜和關心，甚至，此刻的詢問的口吻還是清清冷冷，公事公辦。
雅彤更疼惜床上的少年，更確定眼前這個中年男子果然是沒心沒肺的禽－獸。
她甚至忍不住想發火，想出口質問他怎麽能這麽狠心，卻被一旁的費以琛用眼神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