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不舍得他們難過
"怎麽樣,小丫頭,傷在哪了?"花浩風一刻都沒有再看費以琛,好像他根本不在這裏,又好像他是不把他放在眼裏。
雅彤尷尬的低著頭,輕咬著唇,卻仍舊能感受到費以琛朝自己投射過來的灼灼視線。
盯得她渾身都有些不自在。
平時和花浩風也都是這樣親密,隻是,今天就變得怪怪的。
"喂!你發什麽呆?"花浩風隻當看不穿小東西的不安,抬手沒好氣的敲了一下她額頭。
雅彤這才回過神來,一臉的哀怨,"腿受傷了啦!骨折,這幾天都別想動了。"
"哼!這下子看你還亂跑不亂跑了!我和燁已經商量過了,下次出去,再也不帶你這小丫頭了,冒冒失失的!"提起這個,花浩風有一肚子罵她的話想說。
"對了!那顆遲暮草呢!拿到了嗎?"雅彤突然想起這個,焦急的問。
"沒有。"
"怎麽會沒有?!!"雅彤瞪大眼。
花浩風白她一眼,"拜托,大小姐!你都掉下深淵了,誰還有心情管那顆草啊!"
"可那是用來救命的!你們……"雅彤要氣死了。
"連銘之都不生氣,你氣個什麽勁兒?那草長在那,又不會跑掉。明天我就去取回來。"
"你最好保證,它沒有跑掉,也沒有被別人摘掉。"雅彤沒好氣的捶他。
"知道了,知道了,我保證還不行嗎?"……
他們之間一來一去,極有默契的打鬧,讓費以琛的視線越發暗沉。
胸口鬱積著一股氣,讓他很想發泄出來,可是,卻無處可泄。
現在,以他現在的狀況,哪怕隻是想把靠得很近的他們拉開那麽一點距離,也不可能。
他不動聲色的坐在沙發上,也不看床上的那兩人,隻是將視線波瀾不興的投射在窗邊的風鈴上。
"對了,費少爺今天不是大婚嗎?怎麽會有空來救我們家雅彤?咦,難道是因為新娘不夠漂亮,惹不起費少爺的興致?"花浩風突然將矛頭對準了坐在那兒的費以琛。
痞痞的笑容,仍舊有些針鋒相對的意思。
費以琛將自己靠在沙發上,淡淡的開口:"我不過隻是來救我的女人,你不用太感謝。"
"你的女人?"花浩風仿佛聽到笑話一般,"費少爺好像弄錯了,這小丫頭可是我的女人。至於你的女人,應該是現在在家裏苦苦等你回去過新婚之夜的那位才對吧。"
"費某的事,就不需要你來費心了。至於雅彤,我倒是能斷定,她現在還不算你的女人。至於以後,也不一定會是你的女人。"費以琛仍舊是波瀾不興。
視線若有似無的落向床上的小東西。
此刻,她一臉的為難,鬱悶的低著小腦袋,隻差捂住耳朵,不聽他們這一來一去了。
花浩風不想讓小丫頭為難的,可是,此刻他已經管不住自己了。
他到底不是聖人。
勾唇,笑起來,他抱胸懶懶的開口:"看來費少爺真是掛心我們家丫頭。我知道我們家丫頭的魅力無可擋,不過,你也不用太掛心了,再過五天,我們家丫頭就要嫁給我了。丫頭,你說是吧?"
還不忘得意的回過頭來,問雅彤。
雅彤扯他襯衫袖口,"花浩風……"
又無辜的看向費以琛,很顯然,在懇求他們趕緊偃旗息鼓。
兩個人,不管是誰,她都不舍得他們難過。
花浩風撇撇唇,沒有再接話,看著小丫頭那為難的樣子,突然有些不忍,又覺得無趣。
費以琛卻沉沉的開口:"我不想再和你多說,有什麽話,不妨等你娶到小東西的那天再說!"
花浩風知道他有意停戰,自己也就不再接話,隻是聳聳肩,"拭目以待好了。"
看一眼小丫頭,胸口悶得厲害,他怕自己臉上的笑容會掛不住了,所以疼惜的拍拍她的頭,"早點休息,我先出去了。"
沒有再回頭,而是,轉身帶上門出去。
關上門,他閉著眼,將自己無力的倚在冰冷的門上。
費以琛那樣胸有成竹的話,仿佛在預示著,五天的後的婚禮不會順利。
如果……
費以琛真的出現,小丫頭真的會願意跟他走,把自己丟下嗎?
他,沒有把握……
心,卻不受控製的擰成一團。
"你沒事吧?"離燁上來就見到花浩風頹喪的樣子,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
聽到聲音,花浩風這才陡然回過神裏。
拍了拍臉,勉強打起精神,"我沒事。"
離燁狐疑的看他一眼,知道他心裏不好受,但也沒有多問,隻是準備敲門進去看看自己的妹妹。
正要抬起來敲門的手,卻被花浩風攔住,"算了,別進去了,丫頭好好的,什麽事兒也沒有。走了,陪我去喝點酒,我渴死了。"
離燁無語。
想要借酒澆愁就直說,還找什麽口渴的借口?有見過用酒來解渴的嗎?……
這一夜,費以琛都陪在雅彤的床邊。
看著她睡著,他的大掌流連的摩挲著她沉睡的小臉。
五天以後……
不,現在,隻剩下四天了。
如果要想將這睡顏留在自己身邊,那麽,這四天裏,就該好好計劃了……
小東西,到了那天,我親自來接你,你會不會……願意跟我走?
正沉思中,兜裏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費以琛不想擾到雅彤,連忙接起來,阿信的聲音在那邊傳來,"少爺,天亮了。"
費以琛沉下渾厚的嗓音,"我知道了。"
他應該盡早回去,把昨夜的事好好查一下。
而且,昨晚一夜不在萊茵城的事,絕對不能讓老爺子發現。
掛了電話後,見雅彤睡得正酣,他沒有叫醒她,隻是俯首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而後,轉身一語不發的離去……
連靜瑜在床上輾轉反側,一夜未眠。
她盯著床頭那杯下了'燃情蠱'的紅酒,直到天亮。
她的新婚丈夫,始終沒有回來。
換下睡衣,穿上居家的衣服,她起身將那杯紅酒端到盥洗室裏倒掉,而後,仔細的洗漱梳洗一番,才拉開門走出房間。
彼時……
萊茵城裏已經熱鬧起來了,大家都在各自忙著自己的事,以至於沒有注意到她的出現。
"聽說,昨晚少爺匆匆走了,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女傭A在嘀咕著八卦。
反正少爺還沒有回家,趁這種時候多說兩句過過癮也是好的。
"不會吧?昨晚可是新婚夜,怎麽會把新娘丟在家裏?"女傭B覺得不可思議。
"可不是。少爺不愛少奶奶,大家不都知道嗎?我猜啊,昨天少爺肯定是去找雅彤小姐了,以前雅彤小姐在萊茵城的時候,少爺有多疼他,我們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那倒是,我先前還以為少爺會娶雅彤小姐的。"
"你懂什麽?少爺娶連小姐那還不是聽老爺子做的主。"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一臉難堪的少奶奶。
原來,昨夜……是因為離雅彤……
她便成了大家閑餘飯後的雜談。
"你們在胡說什麽?!"突然一聲低喝,冷冷的喝住了女傭們所有的談話。
池亦徹冷著臉,瞪著她們。
隻有他,有注意到樓上廊柱後麵的女孩。那蒼白的臉色,讓他微微心疼。
女傭們紛紛被這一喝,嚇得戰戰兢兢,連忙住嘴,驚慌的低下頭,"池先生。"
"少爺的事,你們也敢多嘴?真是太閑了,是不是?"池亦徹冷語教訓她們。
"池先生,我們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池亦徹臉色稍微緩和了下,"昨晚少爺不在家的事,你們一律要當做不知道。若是被老爺子發現了,你們一個個少爺都不會留!"
眾人紛紛麵麵相覷,池亦徹又加重了語氣,"沒有聽清楚嗎?"
"知道了,池先生。"大家不敢再怠慢,紛紛承應。
見大家又紛紛轉頭去忙自己的事了,池亦徹才將視線淡淡的投向樓上,而此刻,連靜瑜已經從那廊柱裏徐步走出來,視線恰好也對上他的。
酸楚,複雜,可憐。
更是讓人覺得心疼……
池亦徹張張唇,原本想說什麽來安慰她,但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於是,索姓沒有再開口,隻是疏遠的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後,又重新折回房間裏了。
連靜瑜雙眼裏的亮澤,一點一點淡去……
她靠在廊柱上,頹喪的垂下肩。
池亦徹……
池亦徹…………
費以琛前腳剛踏進門,就問管家,"池先生呢?"
"池先生正在實驗房裏。"管家連忙回答。
"知道了。"費以琛擺擺手,示意管家下去,大步往實驗室裏走去。
管家卻亦步亦趨的跟上,遲疑了一會才開口:"少爺,昨夜一夜沒回家,是不是該去看看少奶奶?少奶奶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可能是昨晚等了少爺一夜。"
費以琛的步伐頓了頓,他抬目看了眼樓上。
彼時,似乎是因為聽到了樓下的動靜,連靜瑜一身白色的居家服正從房間裏小跑出來。
"以琛哥哥,你回來了?"由上而下,她凝目看著他,嗓音清甜,明眸璀璨。
費以琛卻隻是不動聲色的點點頭,"你一夜沒睡?"
連靜瑜說:"我一直都在等你回來。"
費以琛轉過身來,和她麵對麵,"我不希望昨晚的事,被我父親知道。"
連靜瑜自然知道他這話的意思,略微沉吟了下,識趣的點頭,"你放心,我不會和費伯……"
說到這,她頓了頓,改了口,"我不會和父親提起的。"
費以琛沉目鎖住她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