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打開禁錮的枷鎖
"有離燁和花浩風隨行。"
"讓飛龍跟著他們。若是有什麽事,立刻和我匯報。"
"是。"阿信點頭。而後,視線看了眼書桌上成堆的煙頭,"少爺昨晚一夜未眠?"
費以琛沒有回答,隻是淡淡的說:"該去教堂了,走吧!"
娶連靜瑜,已經是不可改變的事。
為了費切斯,他絕不會退縮。
隻是,總有一天,他會將這一切的枷鎖都掙開。
連家……
熱鬧非凡。
連中天滿麵春風,親自在外迎接客人。自己的兒子不在,一點都影響不到他。
消失這麽久,也從來沒有派人去找過。
池亦徹帶著大隊保鏢過來,連中天一見他在人首,臉色不由得變了變,但很快的又端起笑,"怎麽連費切斯的神醫都變成了保鏢?"
池亦徹不喜見他那虛偽的模樣,隻是麵無表情的說:"隻要能保連小姐安全,誰來當保鏢,又有什麽不一樣?"
雖然,這一次,確實是他自告奮勇……
他隻想,在今天,讓曾經那所有如夢的過去,都親手粉碎,不再沉醉……
"當然都一樣。不過容連某糾正一句:現在靜瑜可不再是連小姐,而是費太太!"
刻意的加重了'費太太'三個字,似乎在提醒池亦徹什麽。
池亦徹當然聽得明白,隻沉了沉目,沒有再說話。
沒有誰再比他更清楚連靜瑜此時的身份了!
揮手領著眾人上樓往新娘的房間走……
化妝室裏,連靜瑜已經準備好一切。
她揮退了造型師,獨自坐在鏡子前發呆。
潔白的婚紗裹著曼妙的身姿,鏡子裏的自己,是個很美麗的新娘。
今天,她離費切斯女主人的位置,也近了一步——這是多少女人無法企及的夢想。
她應該開心才對。可是,好幾次她扯唇揚起笑,最終笑容都隻是僵在唇角。
"坨坨……"她輕柔的撫弄著懷裏的小貓咪,"今天我就要出嫁了,你會不會……有一點點傷心?"
這話,到底是在問誰,隻有她自己最清楚。
回應她的,是一聲低低的"喵……"仿佛嗚咽,更讓連靜瑜心頭湧出一番澀然。
"你應該不會傷心的。我知道……從今天開始,真的一切都要結束了……"
正自言自語的喃喃著,門突然被敲響,"連小姐。"
這聲音……
連靜瑜整個人一驚,撫摸小貓咪的手無意識的加重了幾分,貓咪'嗚……"的一聲,鋒利的爪子,毫不留情的撓在她細嫩的手背上。
"啊……"她痛呼一聲,小貓兒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已經從她懷裏彈跳下去。
"怎麽了?!靜瑜?是不是出什麽事了?"門外傳來焦急的敲門聲。
這讓連靜瑜鼻尖一酸。
這種焦心的關切,早已經是久違了……
正打算起身去開門,門卻被推了開來。
一道熟悉的身影,已經率先衝了進來,見她好端端的坐在那,不由得長鬆口氣。
"幸好你沒事。"
連靜瑜捂著被貓抓傷的手,大眼看他,"你以為我會有什麽事?"
池亦徹擔心隔牆有耳,將門帶上,才回答,"擔心這種時候白洪生出來鬧事。"
"原來是這樣……"清秀的小臉上,掩不住的是滿滿的失落。她苦笑了下,站起來,"我倒是希望他把我擄走……"
池亦徹微微怔了一下。自然懂她話裏的意思。
但沒有接口,隻是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剛剛你沒事吧?我聽到你好像叫了一聲。"
"我沒事。"連靜瑜搖頭,神色落寞。
池亦徹發現她捂著的手,上前一步,"讓我看看,是不是手受傷了?"
他的大掌才探過來,灼熱的溫度,讓她微微晃神,卻倔強的將手抽開不給他看,"不用看,沒什麽事。"
"別鬧了,讓我看看。"池亦徹不由分說將她的手拉了過來,那霸道又不失溫柔的語氣,讓連靜瑜一下子紅了眼眶。
她卻輕咬著唇瓣,不讓眼淚掉下來。
"被貓撓的?"看了眼她白皙的手,池亦徹問。
"嗯……"她悶悶的回答。
"好在沒破皮,沒事。下次別再養這些小動物了。"他叮囑,抬起頭來,撞見她定定的凝著自己的視線,那雙眼裏,閃爍著淚花。
心,重重的突了一下。
他連忙鬆開她,咳了一聲:"你收拾一下,準備去教堂吧!"
"為什麽是你來接我?"她一動不動的望著他。
"琛讓我過來的。"
"你騙人!"她揚聲反駁。
池亦徹斂了斂眉,"是,是我自己要求過來的。我親自送你去教堂,親自將你送到你丈夫手裏!"
連靜瑜的胸口痛了一下,"離小姐根本就不是未婚妻,你騙我!"
"這已經不重要了!"池亦徹說。
"那什麽才重要?"
池亦徹深吸了口氣,"重要的是,你不得不嫁給琛!如果現在我帶你走,你會願意跟我走嗎?"
現在?
連靜瑜看著他決然的神情,下意識後退一步。
池亦徹哼笑一聲,期待的眸子黯下去。是他太傻,剛剛那一瞬竟然還抱著不該有的期待。
"好好準備一下,把眼淚擦幹,妝補一下,準備走吧。我在外麵等你。"冷靜下來,他平靜得不可思議。丟下話,繃直著背脊轉身出去。
門,被重重的甩上……
看著他消失的背影,連靜瑜的眼淚,終於忍不住不斷的往下落。
不是不願意和他走……
而是,她不能走……
他們一旦私奔走掉,從此,便再也別想過上安寧的生活了。一向心狠手辣的父親,是不會放過他的!……
婚車上,頭紗遮蓋了她的臉。
連靜瑜和連中天並肩坐著。
"靜瑜!靜瑜!"
"啊?"聽到父親連聲換了自己兩次,連靜瑜才猛然回過神來。"有什麽事嗎?父親。"
"把這個拿著。"連中天遞給她一個透明的玻璃瓶,瓶中是粉色液體。
"這是什麽?"連靜瑜狐疑的接過。
"你別問這是什麽,總之,今晚和費以琛同房前,記得把它放在他要喝下的酒裏。"
"我不要!"連靜瑜搖頭,想將手裏的東西塞回去。
出於直覺,她覺得父親給自己的東西,一定不會好到哪兒去。
"不要也得要!你必須聽我的!"連中天冷下了臉,"這是我千方百計弄來的'燃情蠱',不管怎麽樣,你必須得讓他喝下去,這裏麵有你的血,他隻要喝下一滴,這輩子都會愛你,絕對不會變心。"
連靜瑜瞠大了眸子,盯著那瓶粉色液體。
她有些不相信,一瓶小小的東西竟然有這麽大的威力。
可是……
"爸爸你應該知道以琛哥哥是什麽精明的人,他要是知道……"
"你要做正費切斯女主人這個位置,就必須讓他愛上你!猶豫不決怎麽做大事?"連中天淩厲的看著連靜瑜,"這種蠱,無色無味,他絕對不會起疑的。"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做大事。"連靜瑜的語氣有些淒清。
連中天看她一眼,忽而,轉換成一臉慈祥的笑,"爸爸知道你喜歡的是誰,如果你想讓他好好的,就聽爸爸的意思。你放心,隻要你乖乖的,爸爸絕對不會動他一下。但是,你若是不乖,你也知道……爸爸下手,一向沒辦法克製。"
連靜瑜斂下眉,也斂住了深埋在眼底的陰暗,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再說。
手,將那瓶'燃情蠱'握得緊緊的……緊緊的……
從小到大,她的一切從來沒有由自己支配過。
她就像關在一個牢籠裏的金絲雀,每天渴望著展翅飛出去,可是,直到現在……看似要離開這個精美的牢籠了,卻仍舊受著鉗製……
既然如此,她為何不靠這瓶'燃情蠱'來改變自己的命運?
掙開禁錮著自己的所有枷鎖?
連續兩天,四個人在格桑草甸都沒有摸索到任何線索。
問過當地人後,當地人也都是全然不知,但四個人都不曾氣餒,繼續頂著烈日苦苦尋找。
"浩風,你帶著丫頭去那邊找。我和銘之在這邊。馬上要天黑了,抓緊時間!"離燁分配他們。
"嗯。"花浩風點點,朝雅彤伸手過去,"丫頭,過來。"
雅彤牽住他,又看了眼低頭尋找的連銘之,"銘之,你小心點。"
"你要小心點才是。"
"放心,小丫頭有我照顧,不用你操心了!"花浩風將雅彤攬進懷裏,得意的拿著鎬走開了。
連銘之沒有回他的話,隻是繼續低下頭去……
"花浩風,你看那!!"雅彤突然發現什麽,興奮的扯住花浩風。
花浩風定睛看去,隻見一株與周圍的植物都長得截然不同的植物,生在那草甸邊沿。
可是,草甸那邊卻是深淵,要想過去摘取就已經是艱難的事。
若它真是遲暮草,想要遲暮之水更是難上加難。
但僅僅隻是發現,已經足夠讓雅彤手舞足蹈,"花浩風,你說那像不像書裏畫的遲暮草?就是它,是吧?是吧?"
花浩風仔細打量了好幾眼,"是挺像的。但到底沒有見過真的遲暮草,我也說不上來。"
"一定是它了!我過去看看!"雅彤興奮的挎上相機,往草甸邊沿奔過去。
"丫頭,你別亂跑!不許過去!"花浩風想要把她拉回去,一不小心,卻一腳陷進了泥沼裏。
他想抽出來,才一動,卻陷得更進去一些。
哪裏能抽得出身?
雅彤此刻直奔那遲暮草過去,一心隻想著可以給連銘之解蠱,也沒注意到身後花浩風沒有跟上來。
走到草甸邊沿,她雙眼瞠大,晶亮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