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放不了手
"談？"花浩風冷嘲的勾唇，"我記得，我們離門和費少爺之間一向沒有什麽交情。"
"你沒有，不代表其他人也沒有。"費以琛意有所指，悠悠的語氣，依舊淡然。
花浩風的俊臉上，晃過一絲寒霜。
抱著雅彤的手，不由得更緊了緊。
他不得不承認，小丫頭的眼光是好的，可是……
這個男人，以小丫頭這種全無經驗的人，能駕馭得了嗎？
"燁，我們走。"花浩風並不想在這裏多留一刻。
他發現自己小氣得不得了。
曾經那樣子大方的讓小丫頭出來戀愛，可是，當事實真的擺在眼前的時候，他才發現……
離燁卻拉住他，"風，稍安勿躁。"
而後，才抬頭對上費以琛，渾身的氣勢並沒有被費以琛壓下去，"既然費少爺有意邀請，那我們不妨坐下來談談。"
費以琛優雅的比了個請的手勢，離燁，時薇，還有一臉不甘願的花浩風又重新折返病房。
花浩風率先將雅彤放回病床上，她似乎睡得很沉，仍舊沒有醒，隻是在夢裏扁了扁小嘴，似乎在表達自己被搬動的不滿。
小丫頭……
你這麽可愛，你的花蘿卜，又怎麽舍得放手？
費以琛和離燁分別在沙發上坐下，花浩風也不得不放開雅彤，坐在費以琛對麵。而時薇，則坐到床沿邊上。
現在她反倒是希望雅彤不要醒來，就任他們男人自己把問題解決了，免得她醒來更為難。
"費少爺，這麽久來，我妹妹打擾了。不管怎麽樣，還是要謝謝你這段時間照顧雅彤。"離燁率先開口，客氣疏遠，又不失禮節。
"沒關係，照顧她我很樂意。"費以琛懶懶的靠在沙發上，不動聲色的開口。
"我未婚妻一向很招人喜歡，費少爺這麽樂意倒也不奇怪。"花浩風環胸，微挑眉尖，刻意將'未婚妻'三個字咬得很重，"不過，費少爺找照顧的女人還真多，一個雅彤，一個未婚妻，你照顧得來嗎？"
費以琛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沙發扶手上，一下一下敲擊著。
花浩風挑釁的話，字字見血，他卻隻是諱莫如深的笑笑，"能不能照顧得過來，這都是費某自己的事，就不牢花先生操心了。"
"也對，費少爺說的有道理。不過，我未婚妻的事，我總該操心操心吧？雅彤是我的未婚妻，從現在開始，就不勞煩費少爺用心思了。"
離燁也接口，"我們要把她帶回離門。"
"不行。"費以琛想也不想拒絕。
"你沒有資格說不行！"離燁的語氣也變得強硬。
花浩風也挑釁的看著他。
"她是我的！我不會允許她在睡著的時候和任何人離開！"費以琛站起身來，將兩手背在身後，氣勢十足。
他沒有立場留下雅彤，但不代表沒有資格！
他不想理會自己現在這種複雜難受的心情，隻是，他知道，他現在不想放手！不能放手！
他和小東西之間，不可以就這麽結束！！
"她是你的？你捫心自問，你能給她什麽？"離燁也站起身來，銳利冷沉的視線對上費以琛，"你有未婚妻，卻讓她呆在你身邊，那麽，她算什麽？你能給她一輩子嗎？不能！你甚至連一個承諾都給不了她。你舍得讓雅彤委曲求全的跟著你，但我不行！"
離燁的話，讓費以琛微微一震，視線沉了沉，湧出一番澀然，落向躺在床上的小東西。
一輩子……
承諾……
離燁說的確實沒錯。
這些東西，對於他來說，都是奢侈的。
他給不了……真的給不了……
"我確實是給不了她你們想要的承諾，不過……我可以照顧她一輩子！"原本，遊戲結束後，就該放手，可是……現在他卻後悔了！
他，放得了手嗎？
答案，很顯然……
他，討厭和小東西要分離的這種時刻。
"你以什麽名義照顧他一輩子？難道你結婚後，讓她留在你身邊當情－婦嗎？"離燁質問。
費以琛看了眼離燁，"你也是離門的少爺，遲早有一天離門會落在你手上。若是你來選擇，愛情和責任，你會選擇什麽？"
離燁怔在那，下意識看向床邊上的時薇。她正斂著眉，低垂著頭，頭發遮蓋著小臉，看不出任何神情。
"你不過是好運，愛情和責任恰恰統一在同一個女人身上，而像我這種……"費以琛頓了頓，斂去神情間的複雜，沉沉的落向離燁，"隻是想用最好的方法留下愛情，也不辜負責任，憑什麽要接受你的質問？"
花浩風訕笑，慵懶的將自己沉在沙發裏，"費少爺這說法確實無可非議，不過……"
他話鋒忽轉，變得淩厲而冷酷，"你大概忘記了，小丫頭可是我的未婚妻。我怎麽舍得我的未婚妻，留給別人當情－－婦？"
費以琛將手背在身後，看一眼花浩風，果決的說："我不管她是誰的什麽人，但這個離開與否的決定，必須由她自己來做。她的選擇，才是我最關心的事，其餘的一概不論！"
費以琛的話，字字句句都擲地有聲，氣勢十足，讓人連辯駁的餘地都沒有。
此時……
雅彤突然睜開眼來，其實她早就醒了，隻是在默然的聽著。
聽到了花浩風的堅決。
也聽到了費以琛的勢在必得。
他說了……一輩子……
這三個字，讓雅彤震了震，就仿佛石頭敲擊心髒一般。
也許，'一輩子'這三個字，對於任何人來說，都能簡單的說出口。
可是……她知道，對於費以琛這個驕傲的男人來說，有多麽的困難。
見她醒來，頓時，房間內，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她，每一道，都那麽複雜，複雜得讓她覺得有些難以承受。
"哥，花蘿卜。"她勉強笑著和他們打招呼，視線，又落向費以琛，但僅僅對視兩秒便飛快的移開。
"我們是來帶你回去的。"離燁徑自走到床邊，見她要起來，連忙探手扶住她的手臂，"怎麽樣，還很痛嗎？"
花浩風沒有上前，隻是仍舊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沒有，已經好很多了。"雅彤搖頭。
"那哥哥帶你回去。"離燁說著正要掀被子，費以琛卻陡然開口："小東西，我想知道你的決定。"
費以琛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她的答案。
仿佛，那個答案，輕易的能將其中一個人推入深淵。
"我……"雅彤看一眼費以琛，又看一眼花浩風。
她能怎麽選擇？
一個是深愛的，卻永遠不會有結果的。以她的姓子，哪怕是飛蛾撲火，她也會願意留在他身邊，更何況，還有那難得的一輩子的承諾。
可是，偏偏另一邊是花浩風……
她生命裏不可或缺的親人……
她怎麽能殘忍的去傷害？
心，揪著痛，就像針紮了一樣。
她從沒想過，那場肆意挑起的遊戲，有一天，會讓他們都這麽痛苦…………
費以琛的手，垂在身側，握得緊緊的，似在壓抑著滿腔痛苦的情緒……
小東西，就留在這裏！留在他生命裏，做他灰暗的生命裏唯一的一道彩虹！
他，很想這麽開口，這麽請求。
可是……
他不得不給她空間。
最終，隻能隱忍下來。
而另一邊的花浩風……
隻是將視線投注在窗外，沉沉的目光，退卻了玩世不恭，而換上了無法掩藏的澀然……
"哥……"雅彤沉默了很久，突然抱住離燁的脖子，低低的啜泣起來。
"丫頭，你別哭……"離燁整顆心都軟了，撫慰的扒著雅彤的頭發。
"讓我和費以琛好好談談，好不好？"她哽咽著要求。
離燁沒有第一時間回應，而是下意識看向花浩風。
而花浩風，卻什麽也沒說，抿著唇，率先大步走出去。
離燁沉沉的歎口氣，"好，你們聊。我們三個，在門外等你。"
放開她，叮囑一聲，和時薇一起走出去……
費以琛不笨。
即使小東西什麽也沒開始說，但他也已經懂了她的決定。
胸口，頓時像破了一個洞，空空的，讓他決定難受。
仿佛，生命裏，有什麽最重要的東西，硬生生從他身體裏剝離了。
突然……
覺得，很無力。
轉身，費以琛死死抿著唇，在沙發上坐下。
擱在沙發扶手上的手指，蒼白，隱隱泛著顫抖。
突然，腿上一重……
柔軟的身子，像之前每一次那樣，撒嬌的賴進他懷裏。
脖頸間，微微一暖。
她纖細的手臂，環上他的脖子。
她的小臉，眷戀的埋進她脖頸間。
柔軟馥鬱的女姓馨香，彌漫進他的鼻腔。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心悸……
但，此刻，他卻完全高興不起來，甚至，更多的是難過，心仿佛被一隻大掌無情的揪住一般。
雙手，仍舊擱置在沙發兩邊，一動不動。任她像隻小貓兒一般，賴著自己。
"費以琛……"她低低的喚他，哽咽的嗓音像小貓的嗚咽。
費以琛閉上眼，深吸口氣，才俯首看她一眼，眸色深沉，複雜。
雅彤胸口一痛，揚起小臉，將自己的唇，主動的貼上他的。
但……
就在要碰到的前一刻，他突然探手，掌握住她的後頸，"小東西，你不該給我一個交代？"
被拒吻，雅彤沒有放棄，反而隻是拍開他的手，更義無反顧的吻住他涼涼的薄唇。
她的柔軟和溫暖，再次傳來，讓費以琛無法招架，無法拒絕……
仿佛彼此間的訣別一樣，痛徹心扉的回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