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你給我滾!
"杜芳舞,你給我滾!"他抓狂的暴吼,撈過床上的枕頭,直朝芳舞的位置擲去。
芳舞怔忡的站在那,沒有閃避。
枕頭打在頭上,砸亂了她的頭發,也……砸出了她的眼淚……
不痛……真的,一點都不痛……
因為,心痛,早已替代了一切感受……
深吸口氣,彎身,撿起枕頭,放回床-上,轉身,準備離開。
病房的門,乍然被人從外推開。
見到來人,芳舞微微一愣,那雙含著淚的眸子不由得瞠大。
竟然是——阮珊珊……
她來做什麽?
見到芳舞,阮珊珊臉色也微微一變,但,下一秒,她已經盈盈一笑。
"芳舞,你怎麽也來了?坐吧,我給你倒杯茶。"她狀似熱情的招待芳舞。
芳舞有些懵。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阮珊珊的樣子,很有些……女主人……的感覺……
她側過臉,看向離謙。
他正看著阮珊珊,那張虛弱的臉上堆積著笑意,"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出去大半天了。"
嗓音溫柔得讓芳舞心裏幾乎滴出血來……
"還不是你想吃珍珠餃,嘴這麽挑。我跑了兩條街好不容易才找到。"阮珊珊揚揚手裏的東西,找了個碗,仔細將餃子倒進碗裏。
她的臉上,始終掛著笑,像個正陷在熱戀中的小女人……
離謙隻是笑笑,沒有說話。
視線,卻再也沒有看過芳舞一眼,仿佛……她已經不存在……
怔忡的看著這畫麵,芳舞痛得連呼吸都屏住了。
難道,真順了阮珊珊的心思,他們真的在一起嗎?
簡直,不敢想象……
沒有離開,反而停下步子,"離謙……"
她艱澀的喚他,至少,該讓他知道阮珊珊的真麵目。
"你怎麽還在這?"離謙正低頭津津有味的吃著餃子,聽到她的聲音,才抬起頭來。
眉宇緊緊揪著,盡是不耐煩。
"我有話想說。"她深吸口氣,解釋。
"我不想聽!杜芳舞,給我滾出這裏,最好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麵前!"根本不願意聽她多說,他憤怒的狂吼。
"謙哥哥,你身體不好,別生這麽大氣。"這場麵正是阮珊珊想要的,強壓住心裏騰升的喜悅,她作勢勸著,抬頭看芳舞,"芳舞,我送你出去吧,謙哥哥身體不好,就別惹他了。下次再來看他也一樣。"
"阮珊珊,你夠了!"她的笑,讓芳舞覺得虛偽,忍不住想撕開她的麵具。
"離謙,L.shine之所以會出現這麽大的危機和她脫不了幹係。這些難道你都沒有調查過嗎?"再留她在身邊,極有可能會出現其他更大的紕漏。
阮珊珊那張懸著笑的臉,僵了僵,顯出幾分蒼白來。
不等離謙先開口,她卻率先搶白,一臉的無辜,"芳舞,你在亂說什麽?任鴻熙是誰?我根本不認識。"
"珊珊,不用和她多說。"離謙終於開口了。
他清冷的望著芳舞,那雙眼,帶著冰冷的嘲弄,"你們任家的人一個個都不擇手段,現在還想將別人拉下水?"
他的話,讓芳舞仿佛五雷轟頂,她不敢去看阮珊珊幸災樂禍的樣子,隻瞠大模糊的眸子不可置信的凝著離謙,"你……不相信我?"
"嗤……"他嘲弄的輕笑,"我憑什麽相信你?杜芳舞,你別忘了,上次的競標案,可是你卑鄙的泄露了數據,讓我們l.shine損失慘重。這次L.shine會到這地步,我都不得不懷疑,是不是也是你和任鴻熙聯合在一起的功勞。你完全不用毫無證據的拖珊珊下水,這樣隻會讓我覺得惡心!"
惡……惡心??
他……竟然說自己惡心??
芳舞身子搖晃了下,難以接受的瞪大眼。
他的話,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利劍,毫不留情的刺穿了她的心髒。
很好笑……
這就是她放棄一切後,換來的結局……
她……成了一個不擇手段,惡心的女人……
"原來,在你眼裏……我就是這種人……"他的指控,痛得她想放聲大哭,卻不服輸的強忍住眼淚。
不管是誰這麽想都行,唯獨他……不行……
踉蹌的,扶著牆壁,退出病房。
牢牢捂住嘴,不讓哭聲泄露一點點……
"杜小姐,你怎麽了?"大衛見到狼狽從病房裏的出來的她,不免嚇一大跳。
芳舞隻是搖著頭,側身避開她,倉皇離去……
原來,他……一直是這麽看待自己……一直是這樣……
"杜小姐,讓我送你走吧!"那搖搖欲墜的身子,讓大衛有些不忍。
想來是離總說了什麽話傷害了她……
"不用,你好好照顧離謙吧……"
她執意拒絕大衛的好意。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
*……*……*……*……*……*……*
病房裏,直到阮珊珊滿心歡喜又不舍的離去,大衛才推門進來。
"芳舞怎麽樣了?"離謙毫不遲疑的將水晶餃丟進垃圾桶裏,急切的問大衛。
"我一直有悄悄跟著她,直到確定杜小姐安全到家,隻是,她在路上哭了一路。"大衛一五一十的交代情況。
聽到最後一句,離謙眼裏流出幾分疼惜。
看來剛剛他的話,確實說得有些過分了,但,戲終究是這麽演的……
"嗯,知道了。"離謙的眼神深重了幾分,"這幾天任鴻熙那兒,你盯著點,別出什麽岔子。過兩天,'百奇'就沒這麽輕鬆了。"
"嗯。"大衛點點頭,有些凝重的掃了離謙一眼,"隻是不知道這事過去,杜小姐心裏會作何感想。"
提到芳舞,離謙沉吟了好一會才開口:"我想,她會理解我的。"
事實上,她的反應,連他自己也沒有把握……
*……*……*……*……*……*……*
回到家,芳舞還有些呆愣,任遠麟在樓下和她說什麽,她也沒聽進耳裏去。
隻是徑自上樓進了自己的臥室。
現在,她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你去哪了?"門還來不及關上,門縫裏突然橫出一隻手臂,讓她不得不將門重新打開。
抬眼,任鴻熙正站在門口。
他凝重的望著她,臉色並不好看。
想到自己狼狽的樣子,現在的眼眶一定還是紅的,芳舞有些心虛的斂了斂眉,淡淡的轉移話題,"你怎麽突然回來了?那邊不忙嗎?"
任鴻熙看她一眼,走進臥室,"我回來看看你。"
芳舞沒說話,隻是轉身,抱著抱枕坐在床上。
"你去哪了?為什麽哭了?"沒有忽視掉她發紅的眼眶和低沉的情緒。
任鴻熙的語氣,有些沉悶。
他的執意逼問,讓芳舞心裏有些煩亂,她略微無力的開口:"對不起,我有點累,想休息一下。"
撫了撫額,扯過被子,蒙住頭,悶悶的說:"你先出去吧。"
任鴻熙眉宇一皺,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反而一步逼過去,扯開被子,逼得她將臉露出來。
"你去見離謙了?"疑問的話,但語氣卻異常篤定。
聽到'離謙'兩個字,芳舞身子僵了下,這才睜開眼來望著他,"誰告訴你的?"
"這還需要誰告訴我嗎?你都清楚寫在臉上了!"任鴻熙怒意一下子就竄了上來。
"是阮珊珊和你說的嗎?"仿佛看不到他的怒意,芳舞隻是平淡無波的詢問。
如果不是阮珊珊,他不會這麽清楚地知道離謙的動向。
"任芳舞,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麽嗎?聽說他住院了,馬上就不顧矜持跑過去探病,難道你還妄想和他重歸於好嗎?"
任鴻熙在床沿坐下,一雙眼如利劍一般,直逼著芳舞。
這樣的質問,讓芳舞覺得又累又苦,"任鴻熙,你別發瘋了行嗎?我和他根本已經不可能了!"
想到今天他那殘忍的話,心裏又是一陣痛意鞭撻過來,她隻覺得頭痛欲裂,"今天在街上閑逛,沒想到會遇上大衛,他告訴我離謙生病進了醫院,就算隻是我和他普通朋友,我去看看他也是應該的。"
"普通朋友?"任鴻熙冷哼一聲,"就怕你沒辦法把他當普通朋友。"
"你既然這麽不信任我,我也不想多做解釋。"他的咄咄逼人,讓芳舞覺得渾身無力,她長歎口氣,在床-上重新躺下,背過身,不願再看他一眼,"你走吧,讓我睡一會。"
她不想再和他再繼續理論下去。
以後,和他該怎麽走下去,她更是迷茫,更加不敢也不願去想。
撇開自己對他根本沒有愛情這個因素不談,他們之間根本就連最基本的信任都缺乏,這樣的兩個人也能成為夫妻嗎?她簡直覺得諷刺。
正胡思亂想著,芳舞身上的被子再一次被掀開,下一秒,身子一輕,已經被任鴻熙從床-上抱了起來。
她一驚,瞠開雙目,雙手下意識扣住任鴻熙的手臂,"你想做什麽?"
"我們去登記!"薄唇掀動了下,他簡單的回答。
芳舞躺在他懷裏,整個人微微僵了下,下一秒,她拚命的掙紮起來,"任鴻熙,你放我下來!"
"怎麽?退縮了?"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要求,他抱著她執意往外走。
她急起來,胡亂的拍打著他的胸膛,"我不要去,我不要現在去!任鴻熙,你別逼我!你說過,隻要我願意,你會給我時間的。我現在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