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以後會習慣
芳舞看看廳裏剝得並不好看的橙子,再回頭看他。
他低著頭在切菜,動作有些笨拙。
顯然,對於做菜這件事,他也並不熟練。
"鴻熙,今天……你好奇怪……"很怪很怪,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有嗎?以後你會習慣的。"
"你以前不是從來不做飯的嗎?而且……你不是很討厭橙子的味道嗎?"
切菜的動作頓了下,他抬起頭來重重看她,"溫柔,體貼,懂得照顧你的喜好的男人——你喜歡這樣的,是吧?既然隻有我愛你的婚姻,不會幸福,那我隻好,讓你也愛上我!說說看,還有什麽男人你會喜歡?"
芳舞懵了一下,好久都沒晃過神來。
他突然的改變,隻是為了讓自己愛上他?
"鴻熙,你別這樣。其實這根本不是關鍵。"
他顯然根本沒有抓到事情的主心……
要愛上一個人,豈是溫柔體貼就能愛上的?
她愛離謙,到現在連自己也沒弄清楚到底愛他什麽……
動心了也就動心了吧!這一切,都是沒有理由……
她的話,顯然惹到了他。
他動作停滯了下,下一秒,手臂一揮,砧板連帶著上麵的菜掉落進了水池。
"砰——"一聲,撞在流理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他抬起頭來,那雙眼裏的陰沉和不甘,讓芳舞驚慌的後退一步。
"不是關鍵?那你告訴我,什麽才是關鍵!為了討好你,我委屈求全,放下驕傲!即使聞到橙子味就過敏,但還是替你剝。即使這麽討厭廚房,但還是願意為你做。你卻讓我別這樣!任芳舞,你倒告訴,我該怎麽做!"他一步過去,激動的扣住芳舞的肩膀,神情顯得有些歇斯底裏,更多的是痛苦,"是要我來求你,求你愛上我嗎?"
"鴻熙,別對我這麽好。不用為了我而委屈自己,就做那個驕傲的任鴻熙。"她懇切的望著他。
而他,卻近乎偏執的回視她,大掌依舊落在她肩頭不鬆開。
顯然,她的話,他聽不進去。
芳舞無奈極了,"鴻熙,為什麽你就是不懂呢?如果我愛上的是改變過後的你,那我愛的根本不是任鴻熙,不是嗎?況且,愛不是那麽簡單的東西,不是說愛就能愛的!你勉強不了我,而我,也勉強不了我自己!"
任鴻熙久久的沒再說話。
隻是那樣望著她,晦澀的眸底有酸澀,痛苦,絕望一一劃過。
要讓這個女人,愛上自己真的就這麽難,這麽勉強嗎?
他不想放棄!也不甘心就這樣放棄她!
是他親手把她從陌生而孤苦的世界裏解救出來,讓她安然的認識這個世界。
而現在……
她風景看多了,眼裏便不再隻容得下他……
見他徑自發呆,芳舞歎口氣,從他的桎梏下抽出身來。
"我來做飯吧,你去廳裏等一會,不要多久。"她繞到僵直的他身後,替他解下圍裙,而後推了推他,"去吧,別站在這兒,廚房真不適合你。"
任鴻熙這才回神,她已經熟練的係好了圍裙,他眸子斂了斂,"你一個人吃吧,我先走了。"
不等芳舞回過神來,門"砰——"的一聲被闔上了。
他淒涼的身影,消失在那扇門外……
芳舞怔忡的看著,有些恍然……
*……*……*……*……*……*……*
"你知道公司上上下下現在傳得最火的新聞是什麽嗎?"芳舞才從進辦公室,寧舒就貼了過來,和她一陣交頭接耳。
周圍,曖昧的視線就像一道道紅外線似的,掃得她有些頭暈。
看來,今天最火的新聞和自己是脫不了幹係了……
她不由得有些頭疼。
果然……
"昨晚和離總不相上下的那個莫非就是你的未婚夫?"寧舒睜著好奇的大眼。
提起這個,芳舞心裏更多的是悵然。
歎了口氣,她微微點頭,"嗯。"
"你真很有種!"寧舒簡直是崇拜的看著芳舞,"敢在未婚夫麵前吻別的男人,真是……"
"未婚夫?"不等寧舒驚呼完,旁邊的工作間傳來一聲遺憾的慘叫,"完了,芳舞有未婚夫了,那我們離總豈不是又得傷心了?前兩年可夠他受的!"
"未婚夫?什麽未婚夫?"立馬有人擁了過來,顯然,隔牆的還不止一雙耳。
"芳舞的未婚夫嗎?什麽時候的事?我們怎麽都不知道?"八卦的小女生,大女人們越聚越多,甚至男人們也湧了過來。
"那個男人也優質啦!芳舞,你真好命!"
"芳舞既然名花有主了,那是不是代表,離總現在就單身了?我們這群單身女的春天,豈不是就要來臨了?"八卦演變成興奮。
"省了吧!離總對芳舞的心思,公司上上下下誰不知道,還能容得了別人。"已婚女語氣有點酸,"哎……可憐了我們離總這麽一個癡情人,現在這種社會可是很難見了……"
……
轉眼間,芳舞和寧舒的私密話,被側耳傾聽後,便變成了'離總哀憐會'。
原本高大的離總的形象,瞬間變成了被甩的可憐蟲,百年難得一遇的情聖……
芳舞痛苦的抱著頭,直瞪寧舒。
都怪她這個大嗓門!
寧舒理虧的朝她吐舌。
"杜小姐,麻煩你來一下,會客室有人找。"主管突然的進入,讓整個炸開鍋的辦公室,瞬間安靜下來。
芳舞狐疑的站起身。
不知道誰找自己,都找到辦公室來了。
她往會客廳走,身後是一排好奇的目光跟隨而來。
推開會客廳的門,見到離謙,她微微愕然。
他正坐在單人沙發上,微微側目看著窗外。
從芳舞的角度,隻能稍稍看到他俊朗的側臉,但,依舊清晰的發現,他棱角分明的輪廓繃得緊緊的,顯然……
此刻,他的心情並不佳。
"怎麽不直接打內線電話找我?"她頗有些意外,在他身邊坐下,"什麽時候進來的?剛剛都沒看到你。"
"你們聊得很開心,自然不會注意到我。"他這才側過臉來看向她。
話裏,似乎有些微的酸意。
芳舞愣了下。
所以說,剛剛同事們口沒遮攔說的那些話,他都聽到了?
"既然把他的身份公開了,是打算正式和我撇清關係了嗎?"清早來上班,幾乎是無意識的就停在十五樓。
想來看看她,卻沒想到,聽到了那麽精彩的言論。
他簡直想立馬就開除那個吃裏爬外,說任鴻熙也不錯的女人!
"你知道我沒那個意思。"擔心他誤會,她急忙解釋,"其實是寧舒問我,我不想瞞她,也就老實說了。後來的局麵,真不是我能預料到的。"
"是嗎?"他將信將疑的審視她,臉色稍微和緩了些。
"嗯!真的!"生怕他不相信似地,芳舞一再點頭。
他靠在沙發上,緊緊抿著薄唇沒說話,隻是一瞬不瞬的凝著她,眸光有些灼人。
會客廳裏冷氣很強,他的目光卻仿佛能將空氣點燃。
下一秒,有力的長臂倏地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半抱著攬入懷中。
輕輕埋在他胸口上,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恍然覺得這個世界,突然安靜得不像話……
"你生氣了?"她聲音很輕很輕,生怕擾亂了這份寧靜和安詳……
"沒有。"他撥弄著她柔軟的頭發,下頷在她頭頂上輕蹭了蹭,"是吃醋。"
而且,是很酸很酸的醋……
她微微一愣。
下一秒,窩在他懷裏,'撲哧'一聲笑起來。
他卻笑不出來,隻是摟得她更緊了,他低了低頭,唇便貼上了她的耳畔。
"芳舞……"他低低的喚她,嗓音如紅酒般醇厚,流連的嗅著她秀發的幽香,手指把玩著她秀氣的指尖,"不知道為什麽最近突然覺得很不安,好像,你會突然離開我。"
他自嘲一笑。
這種不踏實感,讓他覺得糟糕透了。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那次任鴻熙將她從他眼皮底下帶走以後吧!
每每想起她,他會覺得自己踩在了雲端上一般……
*……*……*……*……*……*……*
最近幾天,離謙似乎很忙。
芳舞鮮少有見到他,隻是偶爾他到會計部來要人,那也是親自挑了人就走。
視線,輕淺的掠過她就作罷,連話都來不及說上幾句。
而任鴻熙……
似乎也很忙,好幾天都不曾出現過在她麵前,甚至一通電話都沒有。
他的行蹤還是從父親那兒得來。
芳舞這才知道,原來是那場父親和任鴻熙都很看重的競標會開戰了!
提到這個,她這才想到自己郵箱裏的數據。
從那晚悄悄拿走以後,她從未打開來看過,而父親和任鴻熙也再沒有問起,所以,時間一久,她竟也把這件事忘得一幹二淨了。
剛剛和父親通電話,破天荒的,父親竟也沒問自己數據的情況,反而一副一舉拿下,誌在必得的架勢。
隱隱的,她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打開手提電腦,輸入密碼,郵箱已經是自動登錄。
那份郵件,依舊安然的躺在那,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點開已發送的記錄,也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