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隻差半個月不到

  天，越漸冷了。已然轉入了深冬。


  春節，越來越近，芳舞算算日子，隻差半個月不到。


  大早和離謙一起，送了小東西去幼稚園。


  小家夥驕傲的和同學們介紹，大5是媽媽，大叔是爸爸。


  稚氣的話，卻惹來小同學們不少同情。


  "小5，你叫他大叔幹嘛還叫他爸爸？你是不是和綿綿一樣，被壞爸爸拋棄了？"

  "我才沒被拋棄，他就是我爸爸！"小家夥理直氣壯，一口咬定。


  離謙蹲下身，抱起他，"那以後就別叫大叔了，直接叫爸爸。"

  芳舞在小家夥興奮的尖叫中，震驚的瞪大眼。


  這一大一小，不會已經知道什麽了吧？

  若真是那樣的話，她的新年禮物豈不是要泡湯？


  出了幼稚園，去公司的路上，她小心翼翼的審視他，好在他一臉坦然。


  "今天晚上陪我一起去莫姨家裏吃飯。"他攬著他，突然說。


  "啊？"她好一會隻能呆呆的看著他。


  "嗯，晚上我讓人去接小5，先讓大衛看著他。"

  "可是……"提到莫瓊，芳舞想到上回和她正麵的衝突，她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那張怒氣衝衝的臉，會提醒她，自己和她，和離謙之間的仇怨。


  那樣，她該如何坦然麵對離謙？愧疚也會壓得她無法呼吸。


  離謙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頭，柔聲安慰她："放心，我知道你是無辜的就好。這些我會和莫姨好好解釋。還有……"

  他深深的凝著她，笑容有些酸澀，"莫姨一家，是我最後的親人。其實……我很希望你們可以好好相處。"

  一邊是摯愛的人，一邊是至親的人，他不希望會再出現上次那樣的畫麵。


  他的話，讓芳舞心頭狠狠一揪，仿佛被一雙大手不斷的撕扯。


  "對不起……"她低低的道歉。


  滿腔的愧疚，不忍，疼惜，到最後都隻能化成最簡單的三個字。


  若是可以……


  她希望，以後她和小5，能讓他一輩子，不孤單，不寂寞……


  她側身，輕輕靠近他懷裏，握住他的大掌，和她十指相纏。


  他也緊緊摟住她，在她耳際輕聲呢喃，"別太擔心，我不會讓莫姨再傷害你。相信我，嗯？"

  他的話，透著讓她安心的堅定。


  她點點頭，漾出一抹笑，堅定的回視他，"我當然相信你，晚上等你下班。"

  *……*

  下班後，芳舞先拉著離謙進商場挑了個小禮物。


  一路，她都坐立難安，握著離謙的手，都冒起了冷汗。


  離謙被她緊張的樣子逗笑，忍不住捏了捏她有些冒汗的鼻尖，"你怎麽還這麽緊張？像個要去考場的孩子。真懷疑小5這麽多年，你是怎麽帶過來的。"

  芳舞拍拍臉，呼了口氣，"你還取笑我，我真緊張得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以前麵對莫瓊時，倒沒這份緊張感。現在不一樣……


  現在和離謙公開以男女朋友關係出現，就好像見家長似的，心境自然變得不同起來。


  雖然知道莫姨討厭自己，但多少還是希望自己在對方的印象裏可以有所改變。


  ……


  離謙牽著她，出現在葉家門口。


  原本歡歡喜喜迎出來的莫瓊，一見到芳舞，臉色迅速變得難看，隻差沒把大門給關上。


  "她怎麽會來？"視線落到他們緊緊相纏的手指上，莫瓊一雙眼幾乎都要瞪穿了，她厲喝，"你們這算什麽？是要告訴我，你們在交往嗎？"

  "莫姨，你別激動。"比起莫瓊的激動，離謙倒顯得坦然很多，他隻是淡淡的笑，低頭看著芳舞，像教孩子一般，"芳舞，叫聲莫姨，不是有禮物嗎？"

  芳舞隻覺得莫瓊的視線，幾乎要把自己撕裂了，她舔了舔唇，乖乖的叫了聲莫姨，小心翼翼的把禮物遞上去。


  莫瓊一揮手，毫不客氣的把禮物打落在地上，冷冷的下逐客令，"給我走，我們葉家不歡迎姓杜的人！"

  要不是看離謙在場，她早就兩耳光扇了過去。


  芳舞咬著唇，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頭站在一旁。


  離謙不忍心見她這樣，輕輕將她攬進懷裏抱住，望著莫瓊，輕開口，"莫姨，我們先進去再說，行嗎？"

  見他這麽護著芳舞，莫瓊心裏早就氣瘋了。


  但聽離謙語氣裏帶著請求，她本又疼惜獨身一人的他，所以還是側了側身，將他們讓進來。


  但還是極不甘心的衝芳舞冷哼了一聲，"別以為我讓你進來，就是接受了你！我是離謙的阿姨，沒有我允許，你們也絕對不可能在一起！"

  莫瓊轉身氣哼哼的進了大廳。


  窩在離謙懷裏，芳舞抬眼望了望他，一臉的挫敗。


  他揉揉她腦袋，撿起地上的禮物，放進大衣口袋裏。


  "讓你受委屈了。今天莫姨生日，所以才想把你帶來。"

  "生日？那你不早點告訴我，我什麽都沒準備。"她輕輕嘟囔一聲。


  "就是怕你太放在心上。"他笑了笑，在玄關拿了雙毛茸茸的拖鞋遞給她，"這是你最喜歡的淺綠色——剛剛是不是被莫姨嚇到了？"

  芳舞彎身換鞋子，歎了口氣，"嗯，看來莫姨這關真的很難過……"

  "不要緊，我會好好和莫姨溝通一次的。"

  兩人都換好鞋子，他牽著她惴惴不安的她進門。


  一進門，葉致遠和阮珊珊竟然都在，他們正坐在大廳玩著小人牌。


  見到離謙和芳舞，兩人手上的遊戲，齊齊頓下。


  視線，再落向他們親昵挽在一起的手，阮珊珊臉色刷一下就白了。


  握著紙牌的手顫抖了下，她受傷的望著離謙，"謙哥哥……你們在交往嗎？"

  見到這場麵，葉致遠也有些急。


  他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


  上次和芳舞談話的時候，她和離謙之間還鬧得不可開交。


  現在不過才過了幾個月而已，他們竟變成如膠似漆的小情侶，還恰恰被阮珊珊見了個正著。


  他擔心的看著阮珊珊，靠近她一步，"珊珊……"

  正要說話，卻聽離謙說，"嗯，已經交往好一陣子了。你們在玩什麽？"

  怕芳舞亂想阮珊珊的事，他不著痕跡的轉移了話題。


  葉致遠也跟著回答："小人牌，珊珊還像個孩子，喜歡玩。所以就陪她。"

  語氣裏，掩蓋不住的是寵溺。


  芳舞立在一旁，略微有些尷尬。


  她其實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葉致遠，之前明明和他說得好好的，現在卻又食言……


  阮珊珊已經全然不說話了，隻是咬著唇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麽，眼神有些失焦。


  整個年輕人的場麵，變得有些僵持。


  直到莫瓊幫著家裏的阿姨把菜都端上桌，氣氛才總算打破。


  她臉色很難看，碗擺得很重，"都過來吃飯！"

  四個人各懷心事的過去，離謙先替莫瓊搬了椅子，沉聲開口："莫姨，我難得來一次，今天又是你生日，大家心平靜氣的吃頓飯吧！"

  芳舞乖乖的挨著離謙坐下。


  聞著他的氣息，她才能在這樣緊張的氣氛裏，安心一點。


  "知道是我生日，你還帶這種人來見我！"莫瓊語氣裏，全是反感和抵觸。


  阮珊珊了眼麵色尷尬的芳舞，乖巧的夾了一筷子菜放進莫瓊碗裏，溫婉的笑笑，"莫姨，您就別生氣了，氣壞了身體可不好。謙哥哥肯定也隻是一時糊塗才會把她帶過來的。"

  阮珊珊的話才落，芳舞頓了頓。離謙別有深意的視線，就朝她投射了過去。


  繼而，他當眾握了握芳舞的手，斷然的表明立場，"我不是一時糊塗，我們都考慮得很清楚。時機到了，興許我們還會結婚。"

  芳舞身心都微微一震。


  結婚……


  他是說結婚？她沒有聽錯嗎？


  抑不住心頭源源不斷的感動……


  抬頭撞見他堅定而深情的眼神，她眼角都不由得變得濕潤。


  結婚……她是一直期盼，但從來不敢和他提……她怕他說自己不識好歹……


  現在，從他嘴裏聽說，哪怕隻是說說而已，她也覺得很滿足，很幸福……


  阮珊珊臉色更蒼白了，夾菜的手狠狠抖了好幾下。卻什麽也沒說，隻是低著頭悶聲繼續吃飯。


  莫瓊的臉色難看極了，恨恨的把筷子朝桌上一摔，瓷筷瞬間碎成兩段。


  "啪"的清脆一聲響，芳舞嚇了一大跳，就聽到莫瓊氣急敗壞的大吼，"離謙，你到底是怎麽想的？？這女人是誰，你難道不清楚嗎？"

  憤憤的，她指著芳舞，望著她的眼神，透著濃烈到讓人恐懼的恨意。


  "她是杜家的女兒！她媽害死了你一家人！！這些你都忘記了！！你竟然說要和她結婚，好！我讓你和她結，我看你媽怎麽會合眼！"

  一番話，讓芳舞臉色蒼白。


  她悄然放下筷子，"對不起，莫姨……我知道以前的事是……"

  "你給我閉嘴！"莫瓊憤然的一巴掌就扇了過去，清脆的響聲，讓所有人皆是一怔。


  芳舞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灼痛，臉被打偏到一邊，好久動不了。


  見她這樣，離謙眸子一暗，俊朗的臉瞬間就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