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你變得有心機了
"珊珊，你變得有心機了……"他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的說。
她斂了斂眉，眼底有幾分哀戚，"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這樣……"
手指趴在玻璃杯上，有些蒼白，她抬起頭來沉沉的望著他，"彥西，你知道的，感情這種東西，隻有靠自己去努力爭取才能得到。謙哥哥的感情原本就是在我這的，現在我不過是想辦法把它拿回來而已，我不覺得有錯。"
說到後來，她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歐彥西靠在沙發上，很久沒有動靜。
其實阮珊珊這番話也無可厚非。
愛離謙，是她先於杜芳舞。
而離謙對她，確實也有過一段時間的動心，即使那時的他們還隻是孩子，可是，誰也沒有資格去磨滅那段日子。
她會如此執著，也不奇怪……
他無法責備什麽，但也沒法苟同。
他喝幹酒，站起身，"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固執的望著他，"彥西哥！"
"今天的事我當你沒提過。"他一貫玩世不恭的臉色變得有些嚴肅，"你要做什麽我無意阻攔，但我也沒興趣參與。離子是我兄弟，即使我真愛杜芳舞，我也不會和他搶。"……
雛菊園，離謙的房子裏，芳舞在廚房裏忙東忙西。
一會，廳裏傳來動靜。
"芳舞阿姨，你又來啦？"伴著稚氣的一聲喚，小鬼頭鑽進廚房裏。
芳舞笑了笑，將他抱進懷裏吻了吻。
她的寶貝什麽時候能當著離謙的麵叫她一聲大5呢？
也許……
她該找機會和離謙說實話。
現在，她和離謙之間應該算情侶吧？今天下午的時候還穿了上次買的家庭服出去逛了街。
現在也許是說實話最好的契機了。
他應該不會太生氣吧？
"大5，在想什麽呢？"小5俏皮的拉了拉芳舞的耳朵，趴到她耳邊輕輕問她。
芳舞這才回神，"大叔接你過來的？"
"嗯。"他點頭，"大5，要不我們幹脆搬家吧？還是大叔這兒好玩，有好多好玩的玩具。"
芳舞笑笑，"最近是特殊情況，大叔的腿正在恢複階段，所以我們才來得比較勤。以後大叔康複了，我們就可以回自己的家啦。"
"哦……"小家夥興致低低的哦一聲，"那以後大叔又要一個人了。一個人不好玩……"
"什麽一個人？"離謙穿著一身修身T恤和一條淺灰色長褲撐著拐杖進來，剛好聽到小家夥喃喃的話。
"芳舞阿姨說等大叔腿好了，我們就不用常常來了。到時候就隻剩下大叔一個人了……"小家夥有點悶悶不樂的從芳舞懷裏下來。
他不喜歡大叔一個呆在這樣大大空空的房子裏。
離謙眉頭皺了皺，沉沉的看了眼芳舞，便抱著小家夥出了廚房。
芳舞正煲著湯，他們出去了，她便看著那淡藍色的溫火發起呆來。
其實她又何嚐舍得讓離謙一個人？
她太清楚那深沉靜謐的夜晚，被孤單一點點啃噬的味道，和她曾經經曆過的無數個夜晚一樣……
太難熬……
正發呆，一抹似薄荷一般清涼的味道竄進她的鼻息。
她回頭，見到離謙斜靠在廚房門邊，那雙凝著她的眸子略微有些暗淡。
"醫院打電話讓我明天去醫院複查。"他說。
"嗯，應該好了很多。我看你現在即使不用拐杖，也可以走好長一段路了。"提起這個，她不由得有些欣慰。
他沒有用拐杖，隻扶著牆壁的邊沿，一點點靠近她，步伐依舊有些蹣跚。
"明天我忙，不去了。"他唇緊緊抿著，似有些不開心。
芳舞迷惑的望著他，"明天是周末，你有什麽重要的應酬嗎？複查不需要太久的，隨便抽個時間就行。"
"不去。"他斷然回絕，似乎沒有什麽商量的空間。
芳舞看著他不開心的樣子，突然笑起來，"你在和誰賭氣嗎？唔……真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她彎身將火關小一點，眼裏全是笑意，"讓我來猜猜好了……"她微微偏頭看他，像思索的樣子，"你該不會是聽小5說腿好了以後隻剩下一個人，就耍賴不去醫院了吧？"
似乎是被她一語說中了心事，他眉心緊了緊，重重的看她一眼，沒好氣的說："你是不是太高估了自己的存在感？"
芳舞努了努嘴，攤手，"那好吧，完全沒有存在感的我，隻好今天煮完飯就回去了。"
"不準！"他抬手在她臉上狠狠掐了一下，"你別忘了我是你老板，更何況，你還欠我50W。以後我腿好了，你就來我這，專程替小家夥煮飯吃。"
"好痛……"芳舞揉揉被他掐紅的臉蛋，扁了扁小嘴，"知道了。所以呢，明天你一定要抽時間去複查。"
"嗯。"他這才點頭，唇角有了弧度。
"你在燉什麽？"他用下頷比了比爐子上的湯。
"香菇燉雞，好像已經熟了。"她把蓋子微微掀開，拿勺子舀了一勺出來，試探的用舌尖舔了舔，"好香……"
忍不住喟歎，那滿足的樣子，看得連一旁的離謙也不由得食指大動。
"我嚐嚐。"他挑挑眉，直接將唇湊到勺子邊上，示意她喂自己。
芳舞懵了下，及時回神，趕緊說："我換一勺，這個我嚐過了。"
說著就要把勺子拿開，離謙卻是將她的手腕握住。
"我就要嚐這個。"他微微低著頭，視線透過發絲，定定的望著她。
那視線，帶著幾分說不出來的曖昧，灼熱似火，仿佛連空氣裏都在吱吱吱的響著，讓芳舞不由得覺得渾身發熱。
她噎了下口水，將勺子湊到他唇邊，看他滿意的一口氣喝光。
她舔了舔幹燥的唇，提醒他，"慢點喝，有點燙。"
他抬起頭來，見到她羞澀的小女人樣子，有種說不出來的風韻。
他扯唇笑了笑，曖昧的逼近她一步，"確實還不錯。你要不要嚐嚐？"
在他的凝視下，芳舞隻覺得口幹舌燥，她下意識後退一步，擺手拒絕，"我已經嚐過了，可以起鍋了。"
他不理會她，俯首將還殘留著雞湯的唇，不由分說印上她的。
"啊——"突然一聲尖叫從門口傳來，兩人一驚，芳舞順時退開，隻見小家夥半捂著眼，笑嘻嘻的站在門口。
"小5什麽都沒看到，真沒看到！"小家夥直擺腦袋，滴溜溜的一雙眼從指縫裏瞅著他們。
真是羞羞，大5還常騙自己亂親親要生小寶寶呢！
芳舞羞得低著頭，假意在看雞湯。
"小鬼，你怎麽來了？"離謙則是一臉的鬱悶，"你不是在看動畫片麽？"
"小5也不想來打擾你們啦……"小家夥一手還作勢捂著臉，一手將手上的電話遞給他，"喏，是大叔的手機一直在震動。"
離謙順手拿過來看了一眼。
手機上郝然五個未接來電，都是葉致遠的。
他皺了皺眉心，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定是出什麽大事了，否則他不會這麽急著找自己。
還沒來得及回撥過去，手機屏幕又忽閃了起來，同樣是葉致遠的電話。
這回他沒怠慢，趕緊接起來。
"哥……哥……"葉致遠的嗓音暗啞著，竟然在抽噎，連連叫了離謙兩聲卻沒能說出話來。
離謙心沉了沉，但依舊沉穩的誘導他，"別急，出什麽事了好好說。"
葉致遠一下子就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哭起來，隻斷斷續續的說著，"哥……醫院……齊雲哥的醫院裏，珊珊出事了……"
果然……
離謙眉頭緊了下。
沒有繼續問到底出什麽事，立馬斷了電話，叫芳舞。
芳舞從廚房裏奔出來，見他神色匆匆往廳裏走，便跟了過去，"出什麽事了嗎？"
"嗯。"離謙應一聲，打了大衛的電話，讓他五分鍾內趕過來。
"你好好照顧小5，我要出去一會。不陪你們吃晚飯了。"來不及多說，他推著輪椅出去。
芳舞滿心狐疑。
追出去的時候，大衛已經開著車等在外麵了。
*……*
離謙趕到醫院的時候，病房外坐滿了人。
盛靜人胡亂的擦著眼淚，葉致遠忍住傷痛在一旁極力撫慰。
離謙一出現，盛靜人眸子一閃，顧不得哭，趕忙撲上去，"離子……求求你救救我們家珊珊……求求你了……"
離謙不懂她的意思，側目看了眼葉致遠，隻見他望著自己的目光沉痛而悲涼。
他探手將盛靜人扶起來，"盛姨，先冷靜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
盛靜人在過道裏坐下來，手攥緊成拳，擱置在腿上隱隱顫抖。
好一會，她抬起那雙灰暗的眼來，望著離謙，"你有女朋友了，是嗎？"
離謙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問，微怔了下，如湖水的眸子微微起了波瀾，"阿姨怎麽會這麽問？"
"我們家那傻珊珊……"盛靜人捂著臉抽噎起來，"昨晚哭著說謙哥哥有女朋友了，再也不要她了……淩晨的時候，就在浴室裏割腕自殺了……"
離謙一震，那一慣沒有起伏的眸子在此刻也蕩漾出一圈圈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