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心情很差

  目送著他離開,她轉身準備上去。


  冷風席卷著她,讓她瑟縮了下身子。


  天氣,似乎越來越冷了……


  正要上樓,突然一縷強燈朝她射過來,逼得她不得不眯起眼,用手擋著去看。


  一輛黑色休旅車,緩緩停在她旁邊。


  那熟悉的牌照,讓她的心驀地一驚……


  後座上的車窗緩緩降下,橘黃的路燈下,映出一張清俊的臉。


  隱隱綽綽的,芳舞看不出他的表情。


  "離謙……"她本能的喚了他一聲。


  真是他……


  他來這兒做什麽?現在的他,不是應該和阮珊珊在一塊嗎?


  "上來!"冷硬的兩個字,像石頭似的,從他嘴裏蹦出來。


  砸得芳舞心悠悠的顫。


  他……心情很差……


  拉開車門,坐上去。


  一陣酒氣即刻撲鼻而來,芳舞一驚,側目看他,眼底不無擔憂,"你喝酒了?"

  他很少喝酒的,除非工作需要,或者真的煩悶的時候。


  他一向不喜歡酒精的味道。


  他不理會她,隻是徑自闔上車窗,拉上隔音板,吩咐司機,"走吧。"

  "啪"一聲闔上了隔音板,他靠在椅靠上。


  那雙如海一般深邃的眸子,就那樣看著芳舞。


  似帶著些微醉意的迷離,又似有層悲哀的薄霧,她看不懂,卻被他看得心發顫。


  後座上,聽不到半點聲音,隻有他們倆人存在。


  彼此的呼吸,都離得那麽近。


  他的身形太過高大,以至於讓後座的空間越發顯得狹小。


  "這麽晚了要去哪?"她試探的問,"我得早些回去。"

  小家夥還一個人在家……


  他哼了一聲,眼半眯著,"和我一起就這麽迫不及待的要回去?!"

  語氣,一下子冷了很多,讓芳舞下意識裹了裹外套。


  艱澀的解釋,"不是,隻是已經太晚了。"

  對她的話,置若罔聞,隻突然問,"歐彥西走了?"

  "嗯,剛走。"她老實回答。


  "你給他親手做了蛋糕?!"他突然睜開眼,眉心隱隱在跳躍,似惱似怒。


  芳舞實在不懂他的情緒,更不知道為什麽他一直繞著歐彥西的話題在轉。


  但還是回答,"他今天生日。"

  "你喜歡他?"他銳利的視線逼迫著她,目光如炬。


  讓她心急速跳躍,連呼吸都覺得壓抑,"為什麽你這麽關心這個?"他眼一緊,突然側過身去,手一下子就勒住了她的下頷,"杜芳舞,你的感情真的就這麽容易被騙去嗎?隨隨便便一個人出現,你就屁顛屁顛跟上去,你難道就沒有一點矜持和廉恥心嗎?是不是隻要是個男人,都能讓你這麽殷勤!!"

  他冷厲的口不擇言,讓芳舞倒抽了一口冷氣。


  漫天的酒氣熏得她頭腦發炸,她氣極了,顫抖著唇,一巴掌就朝離謙臉上呼了過去。


  顯然沒料到她竟然會打自己,離謙懵在那。


  芳舞被傷到了,她紅著眼眶,無所畏懼的瞪他,"你根本就是不可理喻!我就是不會矜持,也不懂廉恥,不要你管!!"

  她回身,拚命的掰著車門。


  心,如被撕裂開一樣痛著……


  原來……他竟然一直……是這樣看待自己的……


  這樣的不堪,這樣的猥瑣……


  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抽噎了下,卻不願意落下來。


  "離謙,讓司機停車,我要下去!"受傷的她,像隻無助的小獸,隻好拚命的拽車門。


  但車門顯然上了鎖,根本是一動不動……


  她這才哭起來,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她要走……馬上走……


  逃開他一次又一次的羞辱……


  離謙回神過來,一下子拉住她瘋狂掰著車門的手,不由分說將她拽回身來。


  她大叫起來,"你放開我!我要回去!!"

  憑什麽要留在這,承受他莫名其妙的羞辱?!

  他就那樣眯著眼,往常波瀾不驚的眸底越來越多的暴風肆虐,仿佛外頭陰沉的天。


  芳舞驚懼的望著他,噎了口口水,才掙紮起來,"你放開我,我要回去!"

  她的話才一落,他眸子緊了緊,突然傾身,火熱的氣息帶著漫天的酒香,打在她臉上,吞進了她的鼻息裏。


  她聽到了自己胡亂跳躍的心,逼近的危險氣息,讓她不由得輕顫。


  白皙的手指緊張的扣住車門。


  望著她緊張的樣子,他兩手撐在她身側,將她逼進更狹窄的空間裏。


  "你喜歡他?"他問,扼住她下頷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幾分力道。


  語氣涼得不可思議。


  他們貼得很近,借著窗外象流星一般閃過的路燈,幾乎可以清晰的看到她一根根美麗的睫毛。


  "你不是不在乎嗎?"她反問,兩手掙紮著掰他握著自己的手,"你放手,好痛……"

  她邊掙紮著,邊挪動身子往後退,想解除自己這樣的困境。


  可是,她絕望的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


  她正被他的胸膛和後座椅的靠背禁---錮得死死的。


  見她皺著眉,痛到幾乎蹦出眼淚來了,他的手下意識從被他捏到蒼白的下巴鬆開來,改壓製住她掙紮的兩手。


  "他也喜歡你?"他又問,那話語又似夾著一抹篤定。


  芳舞弄不懂他的意思了。


  這些到底和他有什麽關係呢?為什麽他偏執著這個答案?

  她刻意擺出冷淡而疏遠的樣子,"離總,這種問題麻煩你親自去問彥西比較合適。不過,你要是不在乎……"

  "我在乎!我就是該死的在乎!"他突然打斷她的話,惱火的低吼,語氣裏似帶著深沉的痛苦。


  她震驚不已,不敢相信的瞪大眼。


  還沒來得及理清楚思緒,他挺拔的身子卻一下子翻過來,沉沉將她壓住。


  她嚇一跳,驚恐的望著他,想掙紮,手卻無法動彈。


  來不及尖叫,所有的慌亂和驚訝被他的吻一下子吸進肺裏。


  他的吻,是那樣的強勢,霸道,像突然瘋狂席卷過來的龍卷風,讓她根本無法招架。


  她下意識掙紮,卻被他狠狠的扼住了脖子。


  還在發狂的吻著,脖子上的傷口卻被他修長的手指壓出了血。


  她吃痛的呻吟,眼角綴上了淚,隻覺得那痛意,蝕心蝕骨。


  那滲出來的血,就像一盆冷水猛然朝著她澆過來,將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淋得透濕。


  他的氣息,帶著薄荷的清涼,又帶著如岩漿一樣的火熱,反複煎熬著她,讓她漸漸融化。


  她捶他,踢他,直到最後沒轍時,便張唇咬他的舌頭。


  即使抓狂,但她的理智尤在。


  不敢太用力,生怕自己真咬傷了他。


  唇上尖銳的痛,真讓他猛然間就清醒了。


  沒再繼續肆虐,他的唇,驀地停頓在被他吮---吸得又紅又腫的唇上。


  眼神迷離,氣息粗喘,明顯在竭力壓抑著什麽。


  "你先放開我……"比起之前的惱怒,這話更多的像撒嬌,軟軟的,帶著起伏的氣息。


  經過剛剛那莫名其妙的吻,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和他生氣了。


  他長長吐了口氣,酒氣彌漫。


  望著她,眸底深邃如星海,仍舊不鬆手,反而一下子將下巴抵在她肩頭,望著她白皙脖子上的傷口。


  "很痛?"他突然問。


  氣息撒在她傷口上,簡單的兩個字,很輕很柔,仿佛夾著深沉的情緒,似……一縷憐惜……


  她心顫了下,眼眶一下子就熱了,淚就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可憐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突然得到安慰。


  見她哭,他竟笑起來,"有那麽痛嗎?"

  語氣似調侃,已然沒有了剛剛的怒意。


  芳舞當真是看不懂他的。


  陰晴不定,這樣的人更是叫人害怕。


  此時的她,不想想太多,隻扁著嘴,哭得更厲害了,抽噎著:"都流血了,能不痛嗎?"

  "讓你躲!下回更痛!"他冷眼瞥她。


  她拿眼狠狠瞪他,那綴著淚的眼,亮得像天上的繁星。


  很動人……


  他心一動,好不容易平複的氣息,又淩亂了些。


  從她身上翻下,放開了她的手,懶懶的往後微靠了下,側目覷她,"我們算扯平。"

  他撫了下剛被她扇得略微發腫的臉。


  第一次有人敢扇他,沒想到竟然會是嘁芳舞。


  芳舞探手扯紙巾的動作頓了頓,望向那清俊的臉,此刻確實有點腫。


  剛剛她發起火來,有點失去理智。


  "痛不痛?"她問。


  他不理會她,隻從鼻腔裏哼了一聲,芳舞便沒再問,也沒道歉。


  畢竟剛剛真是他先口不擇言的傷了自己……


  拿紙準備草草的擦幹傷口的血跡,卻被他伸手攔住。


  "你傻了?"他瞪她。


  "恩?"她不解的望著他。


  他抽開她手上的紙,利落的擰成一團,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裏,又將紙巾一起丟了進去。


  打開隔音板,他吩咐司機。"去醫院。"

  "是,總裁。"

  那司機應了一聲,改了車道。


  "去醫院作什麽?"她問。


  他不答,隻是略微冷淡的掃了眼她脖子上的傷口。


  芳舞懂了意思,就沒拒絕。


  原本好得快差不多了,被他這一鬧,估計就惡化了。


  兩人坐在後車廂裏,一下子都不說話了,氣氛因為剛剛的吻變得尷尬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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