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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謙哥哥會變成這樣

  "芳舞,其實謙哥哥會變成這樣……"她舔了舔唇,"其實,謙哥哥家裏釀成的慘劇,和杜媽媽脫不了幹係……"

  芳舞心一緊,不明所以的瞪大眼望著她。


  離家的慘劇為什麽會和自己的母親有關係?!!

  "聽說杜媽媽在外麵有個……"阮珊珊似在斟酌用詞,好一會才艱難的說出口,"有個相好的……為了謀取離家的財產,所以杜媽媽和對方才謀劃了這場悲劇……"

  "砰——"

  阮珊珊的話才一落,芳舞手一鬆,手上的玻璃杯狠狠砸在茶桌上,發出一聲驚悚的聲響。


  落碎在米色地板上。


  她倍受打擊的整個人僵在那裏。


  臉色蒼白如紙,瞪大的眼,盡是不可置信……


  "芳舞,你沒事吧?"阮珊珊似被她的樣子嚇到,趕緊推了推她。


  芳舞猛然回過神來,連手指都是蒼白的。


  因為阮珊珊的碰觸,她起身狼狽的後退一步,也不理她,隻蹲下來撿著地上破碎的杯子。


  手不斷的在顫抖,一不小心,玻璃碎片劃破了指腹。


  殷紅的血,一下子就透過薄薄的肌膚滲了出來。


  讓她痛得擰起了眉,連同全身的骨頭和心都在一起痛著……


  痛到讓她有片刻的窒息。


  她不敢相信,怎麽會是這樣的事實。


  她以為離謙恨她,不過是因為小時候母親的突然進入……


  一貫溫柔的母親,真的會變成那樣猙獰的殺人魔嗎?

  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


  芳舞連假都忘了請,失控的往樓下衝,不顧阮珊珊在身後的呼喊。


  樓道上,恰恰遇見剛從洗手間裏出來的寧舒,一見她眼眶通紅,寧舒嚇一跳,"芳舞,你怎麽了?"

  "我沒事……寧舒,麻煩你幫我請假……我有事,出去一趟……"她盡量壓抑自己的哽咽聲,但卻沒辦法。


  寧舒趕緊從包裏拿紙巾遞給她,"先別哭了,我幫你和主管說一聲。"

  芳舞道了謝,出了公司。


  ……


  阮珊珊站在樓上,看著樓下那抹匆匆消失又再出現的身影,一抹歉疚襲入眼底。


  她……做錯事了吧?那些東西,不該說的……


  芳舞衝到樓下,坐在花園的長椅上,腦子裏有長久的空白。


  大街上的車鳴聲此起彼伏的響著,她卻半點都聽不進去,耳邊回旋的全是阮珊珊的那些話。


  她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可是,沒法。


  淚,落得越來越多,她顫抖著手,好不容易才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來,按著剛剛從阮珊珊那兒要來的電話。


  等了好一會,那邊才接通。


  "喂,哪位?"溫潤的男音如涓涓溪水一般透過電波傳來。


  "葉致遠哥哥……"芳舞哽咽了下,才艱難的找回自己的聲音。


  她和葉致遠也算是舊識,但是並沒有和離謙那樣熟。


  那邊頓了下,似認出她的聲音,"你是……芳舞?"

  他並不確定。


  芳舞吸了下鼻子,"嗯,是我。"

  "你在哭嗎?出什麽事了?怎麽會突然想到給我打電話?"她的來電,葉致遠明顯有些詫異。


  "致遠哥哥,我想向你證實一件事。"她盡量壓抑著抽泣聲,冷靜的說話。


  葉致遠認真的聽她說著,她把剛阮珊珊說的話一五一十的和葉致遠說了,葉致遠那邊卻停住了,很久都沒有聲音。


  "致遠哥哥,你告訴我實話,好不好?"她抽噎起來,他越是不出聲,她心底的不安和恐懼就在無線的放大。


  那些感情,膨脹在她心頭,壓著,沉著,幾乎要讓她透不過氣。


  "芳舞,別哭了……"葉致遠有些艱澀的開口,"事情都過去了,別去想了。隻要你自己知道你是無辜的就好了。"

  芳舞不知道葉致遠還在那邊說著什麽,她隻知道她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剩下的隻有嗡嗡嗡的聲音。


  掛了電話抬頭時,眼前已經是一片白。


  她起身,走了一步,小腿卻一軟,她狼狽的跌在地上,手心磕在小卵石上,頓時滲出了血。


  歐彥西正要去另外一家公司談下個季度的開發案,卻不想竟見到這樣狼狽的杜芳舞。


  他直接踩了個急刹車,齊堯猝不及防,額頭硬生生砸在車窗上。


  "怎麽了?出車禍了?"她莫名其妙的望著前方,卻沒有意料中的事故。


  側目,見歐彥西直直的偏著臉望著外邊。


  順著他視線看去,"是上次看到的那女孩。"

  歐彥西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直接熄了火,拔鑰匙。


  齊堯明白過來,一把握住他的手,"歐少,時間來不及了。"

  歐彥西抽出手,指了指後頭跟上來的車,"你跟他們先過去,有什麽你們談,不懂的再打我電話。"

  也不等齊堯再說什麽,他大步朝芳舞跑了過去。


  齊堯看得有些稱奇。


  還真是見到歐少第一次為了個女人把公事也丟一邊呢!


  看來,這女孩兒對他的意義,還真有點不一樣!

  歐彥西站在那,看著那瘦弱的身子,狼狽的倒下,又強撐著站起,還沒邁出一步,又倒下,她再倔強的站起。


  陽光明明很燦爛明媚,打在她身上卻將她襯得那麽蒼白蕭索。


  淚,灑在鵝卵石上,他突然覺得刺目得很。


  不是第一次看女孩子哭,但這樣的杜芳舞他卻是第一次見。


  那樣的脆弱,仿佛隻是輕輕一碰就會碎裂。


  卻又是那樣的憂傷,像一個毫無破洞的網,漫天蓋地的將她籠罩住,讓她無處可逃。


  她……到底怎麽了?

  再一次摔下時,歐彥西伸手接過她纖細的身子,"你怎麽回事?"

  他眉心皺著,憂心忡忡。


  芳舞一回頭,見到他,也不說話,隻是咬著唇,大哭起來。


  "歐彥西,幫幫我……幫幫我……好不好?"她像個脆弱的孩子,死死捏著他的衣角,眼底盡是祈求。


  歐彥西心一軟,望著那雙被淚衝刷過而變得更加明亮的眸子,一時說不出來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沉悶、窒息,讓他覺得難受……


  "你說。我會幫你。"他的嗓音有些暗啞,但很堅定。


  扶著她的大掌又用力了幾分。


  明顯的感覺到,她是那樣的弱不禁風,渾身的力氣已經在一點點流失,全依賴著他的攙扶。


  "墓地……墓地……離家的墓地……"她隻說了幾個重要的字眼。


  歐彥西意識到她的話,緊了緊眉,似有遲疑,但下一秒……見到她蒼白的臉色,他不再猶豫,一彎身,將她打橫抱進懷裏。


  她也不掙紮,隻是任他抱著,她的手,還拽著他的衣角。


  他歎了口氣,她竟像根羽毛一般,毫無重量。


  將她放進副駕駛,他抿著唇沒說話,直接驅車往她要去的地方走。


  車才發動,他手機響了起來,掃了眼屏幕,是離謙。


  突然,有些心煩意亂,往L.shine大樓的35樓看去,果然能隱隱約約看到一個身影坐在窗邊。


  想來,他正仔仔細細的看著這一幕吧!


  沒有遲疑,他直接斷了電話。


  離謙不是窮追不舍的人,電話這回再沒有響起。


  *……*

  很快的到離家的墓地。


  一路上,兩人都不曾說話。


  中途,歐彥西停車去了花店,買了好幾束百合。


  墓地的氣氛,很沉悶,悶得讓人透不過氣。因為是私人墓地,所以並沒有人來往。


  偶爾隻有烏鴉,哀叫一聲悲涼的劃過。


  有了時間的緩衝,芳舞終於冷靜了很多,一雙眼因為流淚太多,還紅腫著。


  兩人下車,各自裹了裹外套,徐徐走近離氏夫婦的墓地。


  歐彥西放下花,隻喃喃說了幾句話,芳舞聽得並不清楚。


  那時的她,思緒亂糟糟的,所以,無法去思考歐彥西在那時落下的破綻。


  比如——為什麽她沒有報墓地地址,他卻這麽熟悉這條一點都不好找的鄉間小路?


  又比如——在見到離氏夫婦的墓碑時,他的眼裏為什麽會透著感情?


  她不知道,那條路他走得很勤,常常會來拜祭。


  她也不知道,他眼裏含著感情,那是因為離氏夫婦是他好兄弟的父母。


  "你能離開一會,讓我一個人在這裏呆一會嗎?"她請求歐彥西。


  歐彥西點了支煙,在唇邊吸了一口。聽她這麽請求,他低頭微掃了她一眼,那雙眼裏似夾著沉沉的情感。


  "我在那邊等你。"他用捏著煙的手指比了個方位,轉身過去,才踏出一步,又回頭,見她坐在冰冷的水泥墓地上,他眉頭略皺了皺,"動作快點,郊外比城市裏冷很多。"

  芳舞點點頭,低低的向他道謝,"謝謝。"

  芳舞上回去母親的墓地時,就覺得奇怪,為什麽母親和離家不葬在一起。現在才知道,原來是這個原因嗎?


  她坐在冰冷的墓地上,雙臂環抱著自己,怔怔的望著那些鐫刻在墓碑上的一張張冰冷的黑白照片。


  她零零碎碎的喃喃著,多半是道歉的話。


  悲劇已經釀成,她甚至不知道該做什麽來彌補,隻是……


  現在完全可以理解,離謙為什麽會那麽那麽的恨自己。


  設身處地的想,也許換作是她,她也許會有過激的行為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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