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哪裏有任姓?
芳舞輕笑起來,看了看離謙,"和你小時候真像,都是任姓的小朋友。"
好在她家的寶貝小5這一點也不像他爸爸。
"你難道就不任姓?"離謙白了白她。這女人真是膽大了,敢這麽損自己!
"我哪裏有任姓?"芳舞辯解。
小時候她一直乖巧得不得了,而且在離家她更是過得小心翼翼,哪裏敢任姓?
離謙勾了勾唇角,嗤她,"連韭菜都挑的人,敢說自己不任姓?"
芳舞一怔……
紅唇動了動,沒說話,倒不是被他一句話噎到,而是……
"難得你還記得我挑韭菜。"好一會,她笑起來,笑容明朗動人。
原本以為,自己離開五年,離謙該會將自己徹徹底底的忘記,或者說……他應該會歡呼自己的生活裏終於少了個眼中釘……
卻沒想到,自己這種輕微的喜好,他還記在了心裏。
看著她閃動著複雜情緒的眼眸,離謙心悸了下。
其實……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把杜芳舞這些小習慣記得這麽清晰,他從來沒有刻意去記過……
撇了撇唇,壓下心頭那種怪異的感覺,他嘴硬的開口:"別太感動,我不過是突然想起來而已。"
芳舞還是笑著。
隻是突然想起,她也已經很開心。
*……*
在台灣又待了幾天,芳舞盡量不去想和離謙那晚的事。
漸漸的,彼此又變成了沒發生過一般,即使再碰麵也心照不宣。
淩晨居的工程又重新步上了正軌,股票市場漸漸開始回暖。
幾天後,芳舞接到通知,大部隊將於明天回內地。
一想到總算能見到寶貝小5了,她興高采烈的打寧舒的電話,接電話的是一聲奶聲奶氣的稚嫩音,自然是她家的寶貝小5。
"寶貝,有沒有很想很想大5?"
"當然有啦!做夢都在想……"小家夥嘴巴甜得讓人發膩,這麽可愛的寶貝,讓寧舒對芳舞是又羨慕又嫉妒。
"那大5明天就回來看你。"
"明天就回來?"出乎意外,小家夥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開心。
"怎麽?你不是很想大5嗎?"怎麽聽這語氣,是巴望著她不回去似的。
"當然想啦。"小家夥趕緊叫起來。
不過,大5要是可以和爹地大叔在台灣多呆一陣,摩擦點火花來才更好嘛。
"想就行了,明天要乖乖的在寧舒阿姨家裏等大5哦。"
"好。"
*……*
回程的飛機上,依然隻有她和離謙、大衛,還有幾個隨行的助理。
其他的專業團隊,仍然留在台灣,繼續跟進淩晨居的項目。
因為事情總算得到圓滿的結局,比起來台灣時,離謙的神情明顯明朗了很多,一派輕鬆的樣子。
他穿了件黑色滾金灰邊的襯衫,前胸的三顆紐扣隨意的散開,微眯著眼往後靠在位置上,慵懶的樣子看起來很閑適……
偏頭看到坐在一旁的芳舞,一臉開心的樣子,不由得挑眉,漫不經心的問:"有這麽開心嗎?"
應該要覺得遺憾才對吧!
這一趟,她根本就沒時間出去看風景,感受這個城市。
畢竟,每一個隨行而來的人都忙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她又哪敢清閑?所以不需要照顧他時,她多半都是自己偷偷跑去工地,幫著大家打打下手,整理那些資料。幾天的日子,倒也過得很充實。
"要回家了當然開心。"一抹甜膩的笑,自芳舞臉上蕩漾開。
這麽多年來的漂泊,讓她對於這個'家'字幾乎已經麻木了,但隻要有小5存在的地方,那才能稱得上是'家'。
看著她的笑,離謙突然覺得很刺眼。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幸福的笑。隻有想到心愛的人才會露出的笑容。
他眸光一暗,有一抹暴風驟然集入那雙眼,化作了寒冰。
"還真看不出來五年前毅然離家出走的杜芳舞,也會變成一個戀家的人!"他的語氣裏,不無嘲弄。唇線繃得緊緊的,眼神重重的望著她,神色冷漠。
是因為那個她稱為'寶貝'的男朋友,所以她才迫不及待想要回去?
不懂他為何情緒突如其來的轉變,芳舞聳聳肩,"其實我一向都是戀家的人。"
又拿了條毛毯,不動聲色的替他蓋住雙腿,離謙正要負氣的拒絕,卻沒想到被芳舞強壓住。
她突然那抬起眼來,對上他陰沉的眸子,眼底有著笑意,"為什麽突然生氣?"
離謙一怔。
滿腔說不出來的不悅對上她那膩膩的笑,突然覺得有些狼狽。
他別扭的撇開臉,避開她的窺視,"誰生氣了?"
不等芳舞再追問什麽,他徑自閉上了眼,不再說話。
他確實是生氣了……
心裏湧上來那種怪異的感覺,酸酸的,澀澀的,說不出來的複雜,讓他覺得煩悶!
*……*
一路上,離謙再沒有說話。氣氛很怪異,芳舞不由得也覺得悶起來,仿佛有什麽東西沉沉的壓在心頭。
好幾次開口想和他說什麽,至少該問清楚他為什麽突然生氣才是,可是,他卻閉著眼,似已經睡著的樣子。
芳舞便沒說話,以免打擾到他,打定主意等到下了飛機再說。
幾個小時後……
下了飛機,芳舞的行李大衛幫忙提著,她推著離謙,正要開口。
下一秒……
有人在背後叫他的名字:"離謙!"
她一怔,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端木楓正站在人群裏朝他熱情的揮手。
心底,拂過一絲澀然。下意識低頭去看離謙的表情,他依舊那樣,神情沒有任何起伏。
見到他們,端木楓興致勃勃的奔過來。
"謙,歡迎回來。"直接忽略僵直著身子站在離謙身後的芳舞,她蹲下身擁住離謙。
"你怎麽來了?"離謙任端木楓擁著,並不推開她,又別有意味的瞥了眼杜芳舞,才開口問。
"當然是來接你。謙,想我了嗎?"她柔膩的撒嬌,仿佛已經不記得前些天在台灣經曆的那些不愉快。
望著懷裏笑容燦爛的佳人,離謙勾了勾唇,"嗯"了一聲算回答,語氣卻沒有多少溫度。
連回答,都有些敷衍……
但端木楓已經很高興,她笑容越發張揚,抬頭仿佛這才注意到芳舞,臉上掛著笑,那雙美目裏卻好似能射出刀來。
"杜小姐,這幾天麻煩你照顧我們家謙了。"她佯裝客氣的伸手握住芳舞,修剪得很精致的水晶指甲借機掐進芳舞的肉裏。
芳舞痛得皺眉,掙紮了下,沒抽出手來,她便也不客氣的瞪著端木楓,"端木小姐,你一向都這麽凶悍嗎?再用點力我手筋是不是該被你挑斷了?"
端木楓被她噎得抽了口氣,一時半會找不到話來。
上回甩她一巴掌,她一聲都沒吭,端木楓便以為她是個任人擺布的軟柿子,卻沒想到原來她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芳舞用了點力氣才從端木楓手上抽出手來。
手心已經布滿了四個指甲印痕。
這女人還真是毒辣得很!
她撇了撇嘴角,低頭,沒好氣的瞥了眼正坐在那好整以暇觀望的離謙,似是怨他。
可是,她能怨什麽?
難道怨他,在這幾次端木楓接連對她的傷害裏,他從來沒有施過幫助的手嗎?
要幫他也該幫端木楓吧!畢竟那才是他的女友。
而她杜芳舞算什麽?頂多是一個舊識而已,或者……是他打心底厭惡的人。
自嘲的撇了撇唇,忍不住自怨自艾。不知道是不是手心太痛的緣故,芳舞隻覺得鼻頭有些發酸。
突然,很想哭……
在失控前,她狼狽的提起行李,準備先走。
才走出沒兩步,另一隻沒受傷的手卻突然被一雙大掌牢牢握住。
回頭發現是離謙,她生氣的掙紮了下。
"和我們一起走。"他就那樣直直的盯著她,語氣裏盡是霸氣。
端木楓站在一邊,臉色難看極了。
森冷如寒的目光掃向杜芳舞,手卻探過來握住離謙扣著芳舞的手,生怕這一鬆,離謙便會消失在她的生命裏。
"謙,既然她要先走,就讓她走好了……"
"你閉嘴!"他突然回頭厲斥了端木楓一聲,麵色陰沉得嚇人。
與其說端木楓這樣任姓的人是愚蠢,還不如說她是被慣壞了。
端木楓被他的臉色嚇了一跳,眼淚一下子就滾出眼眶,"謙……你從來都不對我凶的,現在卻為了這個女人這麽對我……虧我在商業上幫你周--旋……你怎麽可以這樣?"
對於端木楓的哭訴,離謙卻充耳不聞,隻是盯著芳舞。
眉頭越攏越緊,昭示出他已經在耐心失控的邊緣。
"杜芳舞!"三人僵持間,一道清脆調皮的聲音,突然插---進他們之間。
大家順著視線看去,隻見不遠處,一名外形出色的年輕男子正笑望著芳舞,修長的雙臂懶懶的兜在口袋裏。
"歐彥西?"芳舞不無詫異,借機抽開了離謙的手。
歐彥西笑了笑,優雅的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