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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啞巴了嗎?

  冰冷的嘟嘟聲,在她耳邊響著。


  離謙生氣的將電話撂在餐桌是行,金屬撞上玻璃,發出一聲極不優雅的噪聲。


  "杜小姐想提前走?"大衛似乎可以猜中幾分。


  "嗯。"已經沒有心思繼續吃早餐,離謙抽開胸前的方塊餐巾。


  "離總替她安排點工作,她就沒有提前離開的理由了。"大衛幫著出主意,"既然說了是讓杜小姐當任隨行保姆的工作,那離總何不安排點工作給她讓她安心留下?"

  *……*

  "杜小姐,杜小姐……"一聲焦急的呼喊伴隨著敲門聲驚到了芳舞。


  芳舞急急忙忙從床上翻起來,隨意整理了下衣服,赤著腳就去開門。


  大衛滿臉焦慮的站在門外。


  "怎麽了?"芳舞也跟著緊張起來。


  "離總的腿突然很不舒服,我手上有很多重要工作,所以……"

  不等大衛把話說完,芳舞已經折身回房間,邊說著話,"我換了衣服,馬上過去。"

  ……


  大衛折回離謙的房間時,他正伏在寫字桌上,比劃著設計圖。


  整個桌麵上,落下的全是紙筆,長尺之類的工具。


  精神健碩的樣子,哪裏有大衛口中說的'很不舒服'?


  "離總,你去床---上躺一會吧,今天已經坐了超過4個小時了。"大衛提醒他。


  得趕緊把現場準備好,否則待會杜小姐一來便會被看穿。


  離謙不知道他心裏打的主意,畫完一筆,才抬起頭來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因為坐的時間太長的緣故,兩腿麻到幾乎發酸。去床上躺一會,會舒服很多。


  他將桌麵收拾了下,將圖紙和工具一律搬上床。


  知道他是打算在床--上工作,大衛塞了個枕頭,墊在他背後。


  房間的門,就在此刻被敲響。


  大衛料到該是芳舞來了,便去開門。


  見到芳舞,離謙不無驚訝。


  "有事?"盡量用冷靜的語調問,態度很冷淡。


  "你們先談,我出去一下。"大衛趕緊閃躲,側過芳舞時,還不忘在她耳邊低語,"離總就拜托你了。"

  "嗯。"芳舞輕應了一聲,卻不敢麵對離謙。


  畢竟……昨晚的事,仍然讓她有些耿耿於懷。


  大衛關上門出去了……


  偌大的房間裏獨獨剩下她和離謙對峙著。空氣裏,一種說不上來的壓迫,讓她覺得有些難以呼吸。


  "如果是想要提前走,就免談。"見她發呆,離謙率先丟出話,低頭拿著鉛筆徑自在紙上勾勒起來。


  芳舞深吸了口氣,才在他床邊的椅子上坐下,視線才觸及到那張偌大的圓床,俏臉不爭氣的湧上來一陣爆紅。


  像是做夢一樣……


  抬頭撞見她泛著酡紅的小臉,離謙心一動……


  順著她嬌羞的視線,目光同樣落在自己正躺著的床---上,昨晚和她的激-情仿佛就在前一刻。


  氣氛,突然有種說不上的怪異,連空氣都像著了火似的,讓他一陣口幹舌燥。


  他尷尬的咳了一聲,皺著眉掩飾自己的情緒,"啞巴了嗎?"

  芳舞這才抽回神來,她聽到自己的聲音輕如蚊蚋,"大衛說你腿很不舒服,所以……我過來看看……"

  "不舒服?"離謙先是訝然,下一秒,想到大衛那別有深意的笑,便了然。


  "你又不是醫生,會看什麽?"語氣裏不無嘲弄。


  他不是不懂大衛是什麽意思。以為杜芳舞對自己有不同的意義嗎?是了!確實是有不同的意義,卻……遠遠不是他料想的那樣!

  "你吃過藥了嗎?"芳舞盡量不去想昨晚的事,隻將注意力集中在他腿部上,讓自己覺得輕鬆自在些。


  "嗯。"他完全可以不接受大衛的好意,卻偏偏奇怪的順著大衛的謊言在繼續。


  "現在覺得怎麽樣了?有沒有好一點?"她離他還是那麽遠。


  他不悅的撇了撇唇,言簡意賅的開口:"沒有。"

  突然掀開被子,睡袍蓋住的腿落在她眼裏,忽視掉她別扭到幾乎要逃跑的樣子,吩咐她:"替我按摩,這就是你來這的工作。"

  芳舞噎了口口水,半晌沒有動。


  靠近他,無疑就等同於靠近一個巨大的磁場,自己一定會一聲不響的被吸引進去。


  見她僵滯在那沒有動作,離謙放開手上的圖紙,冷不防的探手拽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強行按在自己腿上。


  "你最近不是在上按摩課嗎?不試試?"無意從席涼煙那兒得知的此事,倒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突發奇想的去上按摩課程。


  又不需要去當專業的按摩女。


  芳舞深吸了口氣,強製拂去腦海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替他按摩起來。


  柔軟的指尖落在他腿上,掌握的力道很有分寸,溫柔的一寸寸舒展著他的筋骨。


  他的視線,有意無意落在她嬌俏的側臉上。


  她微微傾著身,柔順的發絲落在他腿上,遮住她半邊側臉,隻露出她楚楚動人的下頷。


  "怎麽樣?這樣的力道還行嗎?"她突然抬起頭問,視線恰恰和他撞個正著。


  心不自禁的漏掉一拍。


  離謙卻泰然自若的點頭,隻"嗯"了一聲,便將視線調回圖紙上。


  拿著鉛筆圖圖改改著。


  芳舞不由得關心了一句:"如果很不舒服的話,工作最好還是放一放比較好。"

  他動作沒有停下,也沒有抬眸看一眼芳舞,隻是淡淡的問:"你臉怎麽樣了?"

  那種淡淡的語氣,仿佛是漫不經心,又似隨口一問,和關心並搭不上邊,但還是讓芳舞心悸了下。


  她抬手撫了撫臉頰,還是有些觸痛。


  但她隻是撇了撇唇,搖頭,"沒事。昨晚做過冰敷,已經好了很多。"

  他似了然的'嗯'了一聲,這才掃了眼她還有餘腫的臉,眸子眯了眯,神情有些複雜。


  這傻女人又怎麽會是端木楓的對手?


  端木楓教訓起人來,向來不手軟。


  "你的腿……最好不要承受太多壓力。"她突然有些澀然的開口,似想增加說服力,又立馬補充了一句:"醫生說的。"

  他好奇她語氣裏的澀然是從哪兒來,"什麽壓力是你所謂的太多壓力?"

  她抬了抬眼瞼,看著他,"比如說人體重量。"

  人體重量?


  先是疑慮,下一秒……離謙的唇角,忍不住揚了起來。


  她是以為自己和端木楓昨晚激---情過渡?


  "聽醫生胡扯!"他嗤了一句,神情卻突然明朗起來,又低下頭去看圖紙,斂藏唇邊的那份笑意。


  但芳舞沒有忽視他情緒的轉變。


  隨著他情緒的起伏,氛圍也從緊張變得輕鬆了很多,芳舞邊揉捏著他的腿,邊好奇的探頭去看他手上的圖紙,問:"這是淩晨居的最新設計圖?"

  "嗯。還隻是個初模。"他按著尺,又勾了一筆。


  "你設計的?"芳舞十分驚奇的看著他,似有些不相信。


  淩晨居是L.shine一項很重要的投資項目,之前的設計她看過,精致巧妙,絕對是出自大師手筆。


  似對她懷疑的樣子很不滿,他皺了皺眉,"你那是什麽表情?"

  "之前那份設計,不會也是出自你之手吧?"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瞪著那張尚未成型的圖。


  他瞄了她一眼,沒答。但答案明顯已經是不置可否。


  "沒想到你的設計這麽厲害。"芳舞吐了吐舌,"那麽說,內地新開的樓盤,露天之城也是出自你的設計咯?"

  "嗯。"他波瀾不驚的點頭,"既然要大量的資金投入,就需要選自己最喜歡的設計。"

  芳舞突然感慨:"以前都不知道你會這麽多。五年的時間,好像真的變化很大。"

  對他,了解的越多,就越發覺得自己其實一點都不了解他,也許,會覺得陌生……


  "難道你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離謙?"他的語氣裏,突然多了幾分傷感。


  芳舞搖頭,自然是知道時間的魔力的,如她,不也不再是從前的杜芳舞了嗎?

  每一個人生經曆都是一場曆練,隻會將人打磨得更加成熟……


  "以前都沒想過我們還會有見麵的這天。"想到那日,自己見到他的失控,她都覺得好笑。


  離謙突然想問問,她這幾年在國外的生活,但話到唇邊又突地頓住。


  有什麽好問的?這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場麵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他認真的低頭做起設計來。


  靜謐的氛圍裏,隻聽到筆頭劃過圖紙'沙沙'的聲響。


  大概是她的按摩功力確實很到位,離謙腿上的麻痹漸漸褪去,柔和的力道,讓他覺得舒服了很多。


  "對了。"好久,芳舞打破了安靜的氛圍,有些遲疑的開口:"有個問題一直想和你談談,可是……"

  "說。"他言簡意賅的應一聲。


  芳舞深吸了口氣,準備勸他,"你的腿……"

  哪知道,話才出口,原本還在認真畫著圖紙的離謙,猛然一頓,淩厲的眸光,驀地朝她掃去。


  芳舞被他那眼神嚇得驚了好一會,才解釋:"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我隻是想勸你接受治療。醫生說過你的腿完全有可能重新站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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