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心不在焉的想他
當天下午，公司裏人人自危。
雖然不確定CASE到底出了什麽事，但大家都知道絕對不會是小事。不然離總不會帶走這麽一撥人，甚至還要親自出動。
芳舞其實有些擔心。
倒不是擔心公司的事，離謙的能力她信得過，隻是有些擔心他的腿，也不知道去台灣會不會突然痛？
寧舒端了杯茶水路過，看她一副心有戚戚的樣子，便逗她，"心不在焉的在想什麽？讓我猜猜……"
"一定是因為離總要去台灣了，是不是？"
芳舞一愣，心虛的推她，"趕緊回去好好工作，現在正是要緊時刻。"
她的情緒估計是表現得太明顯，以至於寧舒都看出來了，最近還時不時拿離謙開自己玩笑。
連寧舒都能發現，那麽離謙呢？
芳舞有點不敢想象，離謙若是知道自己的心思會是種什麽反應。
一定會覺得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識好歹吧！
她重重的歎口氣。
好不容易打發寧舒回了座位，席涼煙又過來給她丟了個大炸彈，震得她好半晌才回過神。
"明天去台灣？為什麽？"她又驚又愕，不由的加大了點嗓門，惹得同事們頻頻朝她'暗送秋波'。
"公司的決定。"席涼煙把機票放到她手上，"記得帶上簽證，早上9點的飛機。"
"可是，財務部不是已經有人去了嗎？"被八卦的目光炙烤到不行，她學乖的把聲音壓低。
"興許是缺人手。好了，別追問了，公司的決定你照著做就是。"
席涼煙丟下話，踩著優雅的步子就走了。
芳舞簡直是欲哭無淚。她根本走不開！她要是去台灣了，小5怎麽辦？
再說，這去處理的也不是小事情，去多久都還是個未知數。
*……*
"喜羊羊，美羊羊，懶羊羊，沸羊羊，慢羊羊，軟綿綿，紅太狼，灰太狼，別看我隻是一隻羊，綠草因為我變得更香……"
浴室裏，是稚嫩的童音熟練的哼著小曲。
芳舞仔細的搓著他的小身板，"寶貝，和你說個事。"
稚嫩的童聲一停，大眼好奇的望著她。
"大5明天要出差，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這段時間你先去寧舒阿姨那裏住，好不好？大5已經給寧舒阿姨說好了。"
"不用麻煩寧舒阿姨，小5住大叔那去就好了。這樣大叔就不寂寞了。"
芳舞邊幫他擦幹身子，拿塊大浴巾裹著他，抱進自己懷裏邊想了下，一會才說："那你先給大叔打個電話，他要是同意了大5就讓你去。"
……
好一會。
小家夥一臉失望的抱著電話爬到芳舞腿上。
芳舞也猜到幾分，趕緊把電視頻道換到小5喜歡的少兒頻道，安慰道："沒關係，咱們去寧舒阿姨那。大叔是男人，要忙男人的事，哪有時間常陪著你？"
"恩，大叔也要出差……"小5遺憾的扁了扁唇。
"大5，你出差是去哪？"
"去台灣。"芳舞拿吹風機來幫著他吹濕漉漉的頭發，"大5回來給你帶很多很多很多好吃的。"
"那大5……"小家夥還要說什麽，忽然頓住，轉過頭瞪著芳舞，"大5，你也去台灣哦？"
芳舞挑挑眉，"什麽也？難道你家大叔也去台灣？"
小家夥不回答她，隻嘻嘻笑著拿毛巾搓自己的小腦袋，剛剛皺起的包子臉，現在燦爛得跟朵葵花似的。
原來某人和某人是一起去……
今天，又是秋末的一個豔陽天。
芳舞送了小5才趕到機場，離飛機登機的時間僅剩下10來分鍾，即使還是早上，機場還是很熱鬧。
小孩子的吵鬧聲，伴著行李在地上滾動的滾軸聲，格外的有活力。
芳舞去換登機牌的時候才發現公司給自己定的票竟然是頭等機艙。
待遇真好。
她笑了笑也沒多想，聽到廣播裏在催，她急急忙忙過了安檢。
上機的時候，旅客差不多都已經到齊，芳舞提著小手包上去的時候，隻覺得頭等艙的人都朝她看了過來。
"杜小姐，還以為你要不來了。"一道笑意盎然的男音讓她微微頓了頓。
她微抬起頭，看向頭等艙前排的位置，"大衛？"
怔了下，下意識往在機艙裏掃了眼，果然……
離謙正閉著眼坐在左邊，頭微偏靠著窗，淡淡的晨曦從窄小的窗口投射在他身上，為他鍍著一片暖暖的金色……
芳舞看得有片刻的出神。
大衛笑了笑，指著離謙旁邊空出的位置，開口："杜小姐，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趕緊坐好吧。"
芳舞微一點頭，在離謙身邊坐下，聲音很輕的問大衛，"你們不是昨天就去台灣了？"
大衛搖頭，"昨天去的是專業部隊。"
芳舞哦了一聲，便不再繼續說話，怕吵醒了離謙。
"昨晚離總為了台灣的事忙了一晚上，一直到現在還沒合眼。"大衛補了一句。
難怪看起來一臉疲倦的樣子……
芳舞不忍的歎了一聲，按燈找來空姐。
空姐禮貌的蹲下身，"請問您需要什麽樣的服務？"
"麻煩你給我兩條毛毯，謝謝。"
空姐送了兩條毛毯過來，芳舞抽了一條，對疊好，小心翼翼的搭在離謙腿上。
他似醒非醒，濃卷的睫毛眨動了下，卻沒有睜開眼來。
看著他睡得酣暢的模樣，芳舞心一悸，笑容不由得更柔了幾分，又將另一條毛毯輕柔的搭在他身上，這才終於放心。
他，睡得似乎更加安逸了……
疲憊的神情，漸漸放鬆，仿佛找到了一個舒適而安全的港灣……
一邊，大衛欣然的看著芳舞所有的動作，笑容欣慰。
看來以後離總不會一直這麽寂寞……
等了幾分鍾，飛機開始在地麵滑行，機翼的轟鳴聲，夾雜著廣播聲在機艙裏響著，離謙還是沒有醒。
芳舞隨手拿了本飛機上準備的雜誌在翻閱，不久後，睡意也漸漸的向她襲來。
她困頓著，微微後仰，靠在座椅上安靜的睡了。
芳舞再醒來是被熱醒來的。
肩膀上有沉沉的力道壓著自己，不用偏頭，她便知道是離謙靠著她。
他的呼吸，有些深重。灼熱的液體，應當是他額頭流下的汗，滲進了她白皙的頸窩。
"你不舒服？"她猜測他是醒的。
剛要側身去看他，他的頭卻朝她用力壓了壓，"別動，讓我靠一會。"
他側了側目，深邃的目光落在窗外。天氣依然好，層層白雲如浪花飛濺，碧藍的天空光潤如玉。
"你腿又痛了。"芳舞真就不動了，但是語氣很篤定。
因為，又有一滴汗，落進了她的衣服，像岩漿一樣直接灼著她的皮膚。
"你好吵。"他似有些不耐煩，咕噥一句，骨節分明的手指動了下，拉下了擋光板。
光線從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漸漸淡去，那張俊朗卻明顯蒼白的臉，變得不甚明晰。
"你帶藥了嗎？我給你拿藥。"她不死心。
他卻伸手按住她的，他的手心冰涼，隱隱有冷汗。
"陪我說說話。"他突然說。聲音沉沉的，透著異常的暗啞，卻又像令人沉醉的佳釀，無比姓－－感。
許是沒有了那麽強烈的光線，他以往的冷漠和疏離在這一刻有些收斂，這讓芳舞不由得一陣心悸——他很少這麽和自己說話。
"你想聊什麽？"她的嗓音很輕很柔，仿佛溺在佳釀裏。
"不知道。"他的手，還握著她的，手心的冷汗，夾雜著她因為緊張而滲出的熱汗。
芳舞將空出的手，替他拉了拉滑到他胸前的墨色毛毯，她找話題："財務部人手不夠嗎？"
"夠。"他隻淡淡的吐出一個字。
她愣了下，"那公司為什麽又派我過去？"
"我怎麽知道？"他鬆開了她的手，眉心又皺了皺，似很不耐煩。
芳舞頓時被他堵得沒話說，扁了扁唇，好一會沒說話。
之前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你真去相親了？"他突然坐直了身子，那雙如深海般的眸子，輕輕眯著，視線頓在她臉上。
話題轉得太快，芳舞有些回不過神，所以停了好久才回答，"是陪人去而已。"
"是嗎？"他薄唇勾著，似笑非笑，淡淡的挪開了視線。那模樣不知是信了，還是壓根不在乎。
芳舞想，興許，他隻是隨口一問而已。
……
安靜的機艙裏，突然響起些腳步聲。
是空中服務送來餐點。
芳舞早就餓了，今天實在太趕時間，根本沒來得及吃早餐。
"兩份，謝謝。"她禮貌的朝空姐比了個手勢，空姐優雅的笑，將餐點遞過去。
芳舞將折起的餐桌拿下來，又側身替離開打開他的。
將其中一份稍多的放在他跟前。
離謙挑了挑眉，將身上的毛毯掀開，順手擱在一邊，露出他純白的襯衫。
他解開袖口別致的金紐扣，利落的挽起袖子，露出半截有力的手臂。
芳舞望著他的動作，這才總算放心，看起來他並沒有大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