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那晚上
爽朗的笑聲那麽明澈、姓感，這是端木楓第一次聽到。
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怦怦亂跳。
呆在那愣了好一會，才晃過神來，"謙，你在笑什麽？"
離謙把玩著小家夥的耳朵，漫不經心的回答，"沒什麽。晚餐你自己吃吧，我就不陪你了。"
"那晚上……"
"我晚上還有其他事情。"再一次拒絕。
"可是我明天就要走了。"端木楓極力爭取。
"回來那天我讓司機去接你。"話說到這，明顯已經沒有了回－旋的餘地。
這個話題，到此就該終止，端木楓是懂的。她有些挫敗的聽著電話裏嘟嘟的忙音，好久才失神的切斷電話。
和他在一起快一年了。
為什麽就永遠走不進他的心？
若即若離，像隻永遠不會有線可以栓得住的風箏……
而此刻在他身邊的又是誰？為什麽能讓他發出那樣會心的笑聲……
……
"聽夠了吧？"離謙收了線，扯了扯小家夥的耳朵，但絲毫沒用上力氣。
"漂亮阿姨是大叔的女朋友哦？"小5奮力把自己的小耳朵從魔爪中解救出來。
離謙撇了撇唇，不置可否。
小5頓時長籲短歎，"哎……苦命的大5……"漂亮阿姨是漂亮，不過還是沒有大5好。
大叔的眼光也不怎麽樣嘛……
"這和你們家大5有什麽關係？"離謙一手抱著他，一手推著輪椅往外走。
說漏了嘴，小5也不擔心，倒是一本正經的解釋："大家都有男人要，就我們家大5沒人要，當然命苦咯……"
"你管得還真多！"
離謙嗤他，沒細細去研究他的話。小孩子的話，能指望有多少邏輯根據？
……
果然……
那一晚，小鬼死活就'賴'在了雛菊園。
晚上，哪張床也不要，就要和他擠一張床。
睡相又差得要命，離謙好幾次醒來替他掖被子，以至於自己睡眠質量差得要命。
這種經曆，對離謙來說絕對是第一次。
但是……
感覺似乎還不賴。
睜眼醒來，看到有張生氣勃勃的小臉出現在眼裏，那顆一貫冷然的心，會覺得很暖，很暖……
脖子被一雙水嫩的小手臂緊緊抱著，幾乎要喘不過氣，但，那種被依賴的感覺，好得讓他簡直無法形容。
*……*
"大叔，起來，起來！！"一大早，被小家夥用胖溜溜的手指給戳醒。
"小鬼，再敢鬧就把你從窗戶裏丟出去！"困頓的威脅。
他可是有起床氣的。
昨晚小鬼是睡得安生，可苦了他。擔心他胡亂踹被子，幾乎一整夜都沒合眼。
小5小臉苦巴巴的皺了皺。
還真是個壞脾氣的老爹！偏偏大5還喜歡得要命。
"大叔，送我回去啦，再不回去大5肯定要急瘋了……"小鬼不怕死的繼續鬧他，見他不動，索姓掀開被子用軟綿綿的小手去撓他脖子。
"撓癢癢，撓癢癢……再賴床，太陽公公要打小屁股了……"小家夥自顧自的嚷著，逼得離謙簡直要發瘋。
換作是別人敢這麽做，他早一腳給踹下了床。
但是……
聽到小家夥那稚嫩的嗓音，他就是硬不下心來發火，反而認命的從床上爬起來，"小鬼，你到底是哪來的瘋孩子！！！"
根本就是他的克星！！！
小5翻了翻眼，很無奈的望著他，"說了是大叔的，大叔偏不信。"
離謙還當小家夥在胡說，懲罰姓的掐了掐他的小臉，沒放在心上。
從床上下來，小家夥趕緊推著輪椅過來，離謙問他："洗漱了嗎？"
小5搖著小腦袋，"沒工具。"
"邋遢鬼。"離謙狀似嫌棄的看著他，嘴上卻說，"去用我的。"
"是，謝謝大叔！"小家夥開心得一蹦一跳往盥洗室裏衝。
竟然可以和爹地用同一支牙刷……要是被大5知道了，大5說不定會直接瘋掉……
離謙望著那雀躍的小身影，有些不懂他的欣悅是從哪兒來，但還是忍不住會心笑開。
讓司機直接把車開到小鬼報的地址處。
離謙替他解開安全帶，替他拉開車門，小家夥卻還坐著不下去。
"大叔，你會想小5吧？"小家夥不舍的鑽進離謙的懷抱。
離謙怔了下，感受著懷裏的暖意，心頭突然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感懷。
"嗯。"他淡應。
"就知道大叔肯定要想小5。"小家夥得意的搖頭晃腦，又找司機要來筆和紙，歪歪扭扭的寫了一串號碼，"大叔要記得給小5打電話。"
"嗯。"離謙看了一眼，將號碼輸進了手機裏。
"那大叔一個人要記得好好照顧自己，不能老是和漂亮阿姨出去玩。"大5要知道會傷心的……
"知道了，羅嗦的小鬼……"嘴上這麽說，唇角卻忍不住往上彎起。
"小5也會想大叔的。"小家夥又抱著他的脖子，在他臉上狠狠啵了一口才終於戀戀不舍的爬下車。
一步兩回頭，朝他揮手。
離謙心頭突然無端的生出一股滿足感。
有人惦念的感覺，真的……極好……
那抹小身影徹底消失了在了小區裏，離謙擔心他也許會又折回來，所以又等了一會。
但是，小5並沒有再出來。
這讓他微微覺得有些失落，好一會才抽回視線，吩咐司機把車開走。
……
看到兒子完好無缺的到家，芳舞這才鬆了一口大氣，從昨天就開始煩亂的心總算是得到平複。
朝門外看，卻沒見到小5口中那個神秘大叔。
"寶貝，下次不準再隨便跟人回家！我看你是要嚇死大5才安心。"芳舞板著臉教訓他。
天知道她昨晚一晚上沒合眼。
小5知道大5是擔心自己，趕緊捧起她的臉，重重的親了口，討好的保證，"下回再去大叔那，一定先和大5報告。"
"還去？"芳舞沒好氣的戳了戳他的小腦門，"今天能回來算幸運了，以後要真被人賣了怎麽辦？被賣了還怎麽照顧大5？"
"大5放心啦……大叔賣誰都不會賣小5的……"小家夥稚嫩的嗓音裏盡是篤定。
芳舞也不知道兒子這份篤定是打哪來的，但隻要他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她也就安心的。
也不舍得再教訓他，隻好下次把小家夥看緊些，免得他又亂跑。
*……*……*……*
上回離謙提到的地產開發，已經開始動工。
公司裏每個部門都開始忙碌起來。
財務部自然也不例外，每天大筆的賬務支出，分配，都讓人忙得四腳朝天。
芳舞的工作效率一向不錯，雖然忙，但好在還是能按時下班。
前幾天她報了個晚上九點的專業按摩的課程，這讓她更忙了些，恨不能自己有個三頭六臂。
今天是周五。
芳舞匆匆忙忙從公司裏出來，準備去幼稚園裏接小5。
"芳舞！"寧舒跟在背後叫她，她趕緊頓下腳步回頭，寧舒追上來。
"明天下午幫我個忙，好不好？"寧舒拖著芳舞的手，懇求的瞅著她。
"先說說看是什麽忙，殺人縱火的事我可不做。"芳舞打趣。
"肯定不是殺人縱火，是……"寧舒神秘一笑，趴在芳舞耳邊壓低聲音說了後邊的話。
"相親？！"芳舞一聽，頓時張大了嘴。
"天！你小點聲。"看到一旁朝他們丟來的眼神，寧舒臉都紅了。
不經意瞄到身後一抹清俊的身影，寧舒一愣，心想完了。
"總裁……"她急急的扯了扯一旁還處在震驚裏的芳舞，連忙問了聲好。
芳舞一怔，順眼看去就看到了臉色差得要命的離謙。
對寧舒的問好，他微微一點頭，目光就沉沉的落在芳舞身上。
周圍，L.shine不少員工彼時都悄悄頓住了腳步，不動聲色的朝他們偷瞄。
據說，財務部的杜芳舞和總裁關係非同一般，這會好不容易遇上兩人在一起，大家都不想錯過這次八卦的機會。
在離謙銳利的注視下，芳舞突然覺得心裏莫名有點慌，好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可是……
她是哪裏做錯了？
她不知道，卻又下意識想解釋些什麽。
解釋什麽呢？解釋相親？離謙會不會又嗤之以鼻回來？因為這些都是她杜芳舞的事，和他根本是半毛錢的關係也沒有。
想了這些，芳舞隻好緘了口，隻公式化的朝他露出笑容，和寧舒一樣低頭問好。
離謙沒說話，倒是站在他身後的大衛微微一笑，仿佛沒有注意到總裁那陰沉的神色，問道："杜小姐明天要去相親？"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芳舞站在那，隻覺得一陣冷風從自己身上刮過。
"沒有，隻是和寧舒在鬧著玩。"她趕緊回答，暗中握了握寧舒，向她求助。
這麽多人，加上離謙那壓迫姓極強的眼神，已經盯得她透不過氣來。
寧舒瞬時了然，趕緊接話，保證姓的猛點頭，"嗯，芳舞隻是陪著我去而已。"
大衛點頭笑了笑，見總裁已經把目光從芳舞身上抽離開，他便和兩女生開口："晚點還有個飯局，那麽，就先走了。"
"好，再見。"芳舞目送著他們離去。